寒冷的冬天散文
冬天的某一個地方,寒冷都會出現.下面是小編給大家整理的,供大家參閱!
篇1
1.
今天我比太陽稍稍起得晚些,其實對於這個緯度較高的北國邊陲小城來說也算不了什麼。因為這裡的春夏,白晝就象勤勞而少眠的老人的生物鐘,早上四點不到,天就大亮了,而晚上九點之後,天居然還沒有大黑。為了能充分享受這個星期天,我匆匆用罷早餐,便花上一個多鐘點的時間向城外的草原深處走去。
草原最美的時候莫過於初夏了,在這個宜人的早上,淡藍色的天空宛若麗人淺笑,天上蓬鬆的些許雲絮,有點象輕鬆的心情。不知不覺,我懷著這樣的心情,可能鼻頭上還沁出些汗珠,已經立在一個緩緩隆起的令人容易想起謙虛與柔和這樣一些字義的山坡上勻勻地喘息了。
2.
以草地的綠茵作底色,幾個蒙古包幻幻地蒙太奇成南國池塘裡荷葉上的水珠那種圓潤,在陽光下晶晶地閃著寶石般的亮,反過來又好象折出陽光的許多色彩。有一匹自由的無轡的馬兒,悠閒地附首吃著嫩嫩的草,優雅低垂著的頸項上的馬鬃,也便有些像南國綄衣女子在河邊斜披在肩上的長髮了。
放眼望去,四周奪目的天空若無與倫比的寬闊胸懷給人以極為可靠的信任感,這種從無邊虛空的深邃中透出來的信任感當然讓人感到踏實和溫暖,而且是那麼純潔的可靠感,讓你沒有一絲雜念。對這樣的天空望得久了,恍惚間竟然茫茫的草原便袖珍成了在你的視線範圍內只有些許拙拙構圖的綠地毯了。
3.
不過天空也有很小的時候,那是在幾乎所有的大都市裡,高樓大廈如西裝革履的謙謙君子們一環扣一環地險象環生地談生意似地把天空切割成無數的小塊給瓜分了,天空在大城市裡甚至小到幾乎被人們忘卻的程度,即使烈日中天或陰雨連綿時候,人們也只是從電視機的方框裡關心著溫度或溼度是否會有變化,其實這些在中央空調開得足足的寫字樓裡也是無關緊要的,因而就更很少有人傻傻地昂起酸酸的脖子從灰濛濛的天空中去衍化出藍藍的情懷來了。
當然大都市裡除了藍天白雲之類的問題讓富有責任心的市長們比市民更加懊喪之外,委實還有許許多多令人驕傲的成果代表了甚至是集中代表了人類發展的文明程度,但人與自然的關係確實潛在一定程度的危機,而這種危機在不知不覺中導致了人的心理因素髮生很大的變化,甚至或可能使得人的心胸小到相互容納不下的程度。
而在大都市裡若要調整這種人與自然的關係,則需要大量的金錢來幫助,於是藍天白雲便有了明確標價,於是便又陷入另一種投資拉動需求的怪圈裡,這一點至少在做足“親水世界”、“綠地風光”等等文章的房地產方面就有所體現,而且對於這些人類本來就可以享受的天賜的自然景色的開闊,卻又要加上“至尊家園”、“王者歸來”等等的頭銜,卻住在這裡面的人們可能他的心胸又要被“至尊”和“王者”等等的感覺所侷限。
不過也的確是這樣,如果沒有金錢的“至尊”、沒有“王者”的氣魄,在都市裡想離開喧囂,那還真是如魯迅先生說文學如果要想沒有階級性就象是人撥著自己的頭髮要離開地球一樣不可能。
4.
然而這裡的天空在告訴你它的本來面目除了美麗之外,而且確實是極其慷慨的,慷慨到你能奢侈地隨手扯過一片白雲寫下你與自然貼近的心情來,以至於你的視線除了天還是天,它讓你可以像它一樣敞開你的胸懷去包容世上的一切,甚至忘了你自己的存在。
這個時候,你才有可能體會到李長者這一位遠離榮華富貴當然還有遠離四伏危機的從唐朝皇室走出來的修道人的感悟,“十世古今始終不離於當念,無邊剎境自他不隔於毫端”,在這裡,我就深切地感到了我和藍天白雲沒有了明顯的區別,我深切地感到了什麼叫融化、什麼叫自在、什麼叫天人合一、什麼叫色空不異。我也深切地感到了詩人為什麼說“世界上最寬闊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寬闊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寬闊的是心胸”的境界,儘管我還是被這些名相的知障拉回我自己,但是此時此刻的我確實真切地感受到了擁有天空般胸懷的內觸妙樂的快意。
在如此佳境的大自然的樂園裡,我輕輕地蹲下來,虔誠地凝視著身邊才返綠不久的小草。單個地看著它們,實在是還很瘦弱的很哩,只要食指和姆指輕輕地在一起這麼一個捻提,便可把它們摘離根部。然而它們又實在是輝煌的很啊,實實在在地輝煌到天邊,茫茫草原哪一片不是它們的身影和陽光一起組成了春天。
誠然,它們也有形容枯槁的時候,然而我以為它們形容枯槁的時候,也正是它們的命運交響曲中諸多風格篇章中最為壯懷激烈的一章,是極其富有張力的美的一面。正是它們在形容枯槁的時候甚至在冰雪深處幾乎被人們遺忘了春天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時候,它們堅定地走出了每年零下數十度的嚴寒,才在春天如期地托起了茫茫大草原上的所有生命的整個生存空間。
當然對於春天的來臨,我們首先要感謝慧日普照的陽光和法雨普降的慈雲,但是望著這一望無際的草原的春色,我卻不可能不對這些小草們的那種依靠自身的勃發的力量走過冬季而感到深深的敬意,甚至我還以為,它們本身就是草原的陽光,因為它們的內斂和堅忍,它們年復一年如期地呈給草原無邊無際的芬芳。
5.
一陣北國草原春夏獨有的平地而起的豪邁的風,把的我思緒翩然翻過,我從這些身邊與它們的同類共同構成綠色草原大手筆的小草旁邊站起身來,深深地呼吸著似乎略帶乳香飄飄的空氣,隨意地環顧四周的遼闊和比遼闊更遠卻又非常親切地垂在眼前的天空,靜靜地體會著一種與大自然風和日麗且豁達曠遠的一面融為一體的快感。
這時恰有百齡鳥兒的歌喉鳴囀起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妙音啊,清暢哀亮,柔軟和雅,這種當下我聽到的唯一的而又充滿身心每一部分的聲音再一次讓我融化,於是我知道,我也走過了我的心靈深處突然遭遇的一個特別寒冷的冬天。
篇2
冬天的早晨,到處一片白霧茫茫,她又嚮往年一樣來到這個荒涼的地方,黃而高的枯草佔據了墳墓的周圍,墓上那棵高大的迎春花樹稍稍帶點兒模糊綠的枝條在寒風中輕微地顫動著。四周安靜極了,除了清明節和寒衣節時候,這兒都會寂靜得連風聲也能聽見。這兒的地下是她曾經的丈夫。
她年輕的時候,像百合花一樣的美麗,他是一個大家族裡的少爺一樣的兒子,因為她的美麗了,他的帥氣,他們在大人們的祝福中結了婚。
他在一個大學裡教書,一年之中只是偶爾回來幾次,每次回來都是呆一兩天就走。她每天在等待著他回家,想象著他對自己的體貼,他們的恩愛,想好自己要對他說的話。可每次一見他,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平日裡像公主的她,一見他就慌了手腳,顯得像灰姑娘一樣。
夏天,他回來了,她叫上幾個小孩拽著她的淡粉淡粉的床單站在桑葚樹下,她不顧大家閨秀的形象了,舉起竹竿,一下一下地打著樹上黑紅黑紅、甜甜的桑葚,她從小就喜歡吃桑葚,她想讓自己的丈夫也嚐嚐這甜甜的桑葚,給幾個小孩分完後,她端著一大碗自己精心挑選的大大的黑紅黑紅的桑葚放在屋裡的桌上。心疼地看著自己喜愛粉色新床單被桑葚染成了紫色和粉色的花床單,可她的心裡仍然充滿著歡喜。
他吃了幾個桑葚,倒在床上就睡,只是在睡前告訴她,明天他走之前,給他做好一件白襯衣,美麗的她徹夜不眠地做著,她把對他的所有的愛和關心一針針縫在那白色的襯衣裡。第二天早晨,他走了,穿著還帶著她的淡淡的香粉味和她的溫度的襯衣走了。雖然整夜未眠,她卻很高興,因為他看見他穿襯衣時滿意的表情。
又過了好長時間,已經是深秋了,他回來了,她急忙拿出自己準備了許久的好吃的東西,有核桃,那是她專讓弟弟從很遠的地方買的;還有母親為她捎來的紅紅的大蘋果;一大瓶蜂蜜,那是她託母親從遠方養蜂的小姨的那兒捎來的;許多的金黃金黃的杏幹,那是小姨用自己家的杏園裡上好的杏做的,小姨知道她愛吃,每年總是捎給她許多。
她一直渴望有一天和自己的丈夫一起去小姨家大大的杏園,她要給他介紹杏園裡的各種杏。那種大大的翠綠翠綠的,當你以為很酸的時候,輕輕地咬著,以為很酸時,那甜甜的味兒卻讓你不由得會大口大口地吃著;那種紅紅黃黃的,你覺得它很甜香,正大口咬時,那酸味卻會讓你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還有那種金黃金黃的大杏,又軟又甜,你會不由的一個接一個地吃,等到吃飯時,你會發現原來自己今天的牙已經變軟了,只有吞著飯吃了。她想看著他吃杏時的各種表情,她想看見他的笑,她希望他能和自己一起在果園裡快樂地說笑;她還要帶他去果園的深處去,去看那一大缸一大缸的蜂蜜。
晚上睡覺前,他又告訴她,給他做一雙布鞋,他有時需要和皮鞋換著穿穿,他後天就走,學校裡很忙。他一倒下就沉沉地睡著了。她又開始忙碌,照著他的腳的大小畫著鞋樣,然後剪鞋墊,一針一針錐鞋底,熬了一天多終於做好了鞋底,雖然一個晚上也沒睡覺,可她仍然覺得很精神,她在為自己的丈夫做鞋,而她整日朝思暮想的丈夫就在自己的身邊香香地睡著。她又為他選了一塊最好的絨布面做鞋面,她一針一針認真地做著,她要自己的丈夫穿上最好的鞋子。第三天還未亮,她的丈夫帶著鞋早早地走了。沒有給她一句溫暖的話,沒有給她一個她一直想象中的親暱的動作,他轉身就走了,好似她不存在。那天她真的覺得累了,畢竟熬了兩宿未睡,可她覺得自己的心裡很累。
又過了好長時間,她的丈夫沒有回來,她每天都在靜靜而又焦急的等待著丈夫回家,她希望看見他清瘦而又英俊的臉,她想聽見他的聲音,想看見他睡在她身邊的樣子。
那個春節丈夫沒有回來,家裡的人都忙忙碌碌、高高興興地準備著過年的東西,準備著過年的新衣服。她為他做了幾件襯衣,幾雙鞋,她等著過年他回來,她在屋裡想著過年回孃家時,她要帶他去看淡淡黃黃臘梅花,他們一起聞著臘梅花的清香,她想像著他們手牽手快樂地走在梅花中。
大年三十了,丈夫還沒有回來,她好想問問別人,問為什麼丈夫過年也沒回來,可她覺得問誰都不合適,她一個妻子都不知道自己的丈夫為什麼不會來,別人又怎樣能回答你呢。她靜靜地等待著。
春天到了,各種花兒開了,蜜蜂在忙著採蜜。燕子從遙遠的南方飛回來了,可她的丈夫仍然沒有回來。她在想著等他忙完回來後,她一定要帶他去小姨家的牡丹園中,看牡丹的美麗,她希望他能說一句,“你像花兒一樣的美”。因為小姨整天對誰都說她像牡丹園裡粉色的牡丹一樣美麗,因為她想知道,丈夫的的心裡自己到底怎樣。
春天的一天,家裡的人遞給她一封信,是丈夫寫給她的,信裡告訴她,他想離婚。她的眼淚像泉水一樣,源源不斷地流著,她一直靜靜地呆在屋裡,直至有一天母親和別人將她攙扶著回家,因為她的心碎了,以致她虛弱的不能走路。
原來她的丈夫喜歡上他們學校一位老師的女兒,她長得黑黑的,眼睛大大的,能歌善舞,她在哪兒,哪兒就有笑聲。他那年的就是在她們家過的年,她的丈夫很喜歡那黑黑的女孩,覺得在一塊兒有說不完的話。
她的丈夫又結婚了,和那個黑黑的女孩結婚了,雖然那個女孩沒有她漂亮,沒有她能幹。
她的丈夫有了自己的兒子,他們將孩子僱一個保姆照看,因為那個妻子不願意自己帶孩子,由於保姆的不盡責,那個漂亮的和自己的丈夫長的一摸一樣的孩子落下了殘疾,雖然心底善良,但是最多是能照顧自己的一日三餐,勉強地生活著。
在一個寒冷的冬天的早晨,她的丈夫臥軌自殺了,他安靜地走了,她一直為他流著眼淚,直到有一天她的眼淚沒有了。她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她想知道他死前有沒有想到自己,她希望他能想到自己,哪怕一點點。
那個漂亮黑女人走了,她留下那個可憐的兒子一個人生活著,她又結婚了,聽說去了很遠的地方。再也沒有她的訊息。
之後在母親幾乎祈求的目光中她也結婚了,丈夫是一位疼她愛她的小學教師,她為他生了一個女兒。他們安靜地過著日子。
她靜靜地待在他的旁邊,直到寒冷將自己完全地融化,她希望一直靜靜地陪著他,直到永遠。
篇3
可能因為南方很難看到一場大雪,所以一直很期待一場大雪在我沉睡時溫柔地悄無聲息地覆蓋村莊和田野,在我醒來時給我一次意外的驚喜。但是這個夢想終究只是一場夢,美麗純白只停留在夢境,永遠不是現實世界。
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屋內光線暗淡。電視的聲音開到極限,以填充我的恐懼和孤獨。雙腿隨便搭放在火爐旁,眼睛呆滯地沒有焦距的看著電視,只知道眼前白茫茫一片。木碳燒得很旺,爐火通紅,我的手,臉,腳都烤的發熱,脊背卻涼嗖嗖的。寒風正從我看不見的一道縫吹進來。冬天又一次來到我的村莊來到我的家。我把門窗關好,拉上窗簾,寒風還是進來了。它比我更熟悉牆上的每一道細微細縫。
經歷二十多年的冬天,我漸漸明白我再也無法逃避寒冷,無論我蜷縮在屋裡,還是遠在冬天的某一個地方,寒冷都會出現在我正經歷的歲月裡,當一個人的歲月像荒野一樣敞開,他便無法照管好自己。
我把暖身體的東西整理好,準備過冬。但是在我的周圍總有一些人不能像我一樣過好冬天。他們被留住了。冬天總是能一年一年弄冷一個人,先是一條腿,一塊骨頭,一種表情,一種情緒……而後整個人生。
初二到老舅家拜年,他仍是一個嗜酒的中年男人。有句話說得對:江上易改,本性難移。老舅常跟我說:天熱了叫你媽過來,寒暄寒暄。從我懂事開始,這句話就成為老舅看見我的開場白。過了幾天,我回來了,跟我媽說了這事,我媽不以為然,嗤之以鼻。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接到電話,說老舅死了,是凍死的。徹底的凍僵了。也正是這一個屬於我自己的孤寂的漫長歲月。爸媽穿好衣服開車走了。只留下孤獨的我。死亡的夜顯得死寂沉沉。
我在想出現在每個人一生中的寒冷,或許我們不能全部看見。每個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獨地過冬。我們幫不了誰。我們家的小火爐對這個貧寒一生的人來說,顯然杯水車薪。他的寒冷太巨大了。我想老舅心中的“天”一直沒有熱過。
後來又經歷了關於一些死亡的事,我決定不管天冷或是天熱,我都會找時間和爸媽坐坐。每當放假的時候能回家就回家。我是家裡的老大,爸媽把我們姐弟兩拉扯大,現在我長大了應該能為他們擋住一些寒冷。每當回家,爸媽都非常高興,家裡頓時平添熱鬧的氛圍。但是看著他們被歲月染白的雙鬢分明讓我感覺到他們的冬天已經來臨。我無能為力。
我抱著火爐,烤熱漫長人生的一個黑夜。我知道這一黑夜之外,我其餘的歲月,我的親人們的歲月,被屋外的冬天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