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鄉村散文3篇

  八月鄉村散文 八月鄉村

  東邊公雞叫了,西邊公雞叫了,南邊公雞叫了,北邊公雞叫了。

  八月。鄉村。

  就讓牽牛花牽著我行走。高低錯落藍紫色的喇叭,並不宣告什麼,只是奏響一隻曲,古老的,樸素的,那麼動人。

  無序的狗尾巴草,不溫不火,招手點頭,向我致意。

  白鷺。田間綠玉上的亮點。或立,或飛,總是那麼優雅。

  細細的稻花隨風招搖,苞谷大膽的顯露粒粒黃金。

  蜻蜓停歇在我左邊,右邊,前邊,後邊。永遠保持著安全的距離。想抓一隻,門都沒有。

  我如此的貪婪。費盡心機,卻吸不完漫野的清新,收不盡無邊的綠秀。

  八月鄉村散文 八月的恰巴拉鄉村

  拉賈斯坦的八月,是雨季的八月;恰巴拉鄉村的八月,雨季讓土地飽涵了水分,低窪的地方,一片連綿的明亮的水面,下雨的時候,開滿水花,天晴的時候,倒映著如洗的碧空和舒捲不已的潔淨的雲團。八月的鄉村,草青像被淚水洗過一樣單純,整個大地就是一片絨絨的綠毯,旱季的時候,混跡於村鎮農舍的野牛們,現在,每一片草地上都有了他們低頭吃草的身影,吃飽了喝足了的它們就結夥來到平坦的大路上,橫七豎八臥在大路中間,有很多牛兒,搖頭晃腦地走在高速公路正中間,根本無視車來車往,比交警他爺爺還牛逼。

  八月的鄉村,農舍是悠閒的,屋前的牛糞餅被嚴實地遮蓋起來,那是旱季的時候,乾透了的寶貝,有了乾透的牛糞餅,就有了紗麗女人炊事的青煙,就有了頭上包著大紅金黃頭巾、下身裹著一條白布的男人們閒坐在大門口屋簷下消受雨季涼爽的快意;就有了農人們享受的牛糞餅作燃料煮好的奶茶和加巴蒂還有咖哩醬;

  八月的鄉村,樹上的孔雀下了地,大雨的時候,寶藍的羽毛精溼了,可憐巴巴地站在雨中;雨停了,抖一抖身上的水滴,一個鮮亮的孔雀帥小夥就登場了,雌孔雀三個兩個地向帥哥瞟眼,藍孔雀帥哥就顫抖尾羽,顫開了一扇寶藍底色的美麗羽屏;

  八月的鄉村,榕樹垂下了千絲萬縷的氣根,吸足了溼潤的空氣裡邊的水分,榕樹的葉子墨綠油亮,榕樹粗大的樹幹上,有蝕空了的樹洞裡邊,就有一隻兩隻翠綠的鸚鵡探頭出來張望,卻從來沒聽見它們說話;

  八月的鄉村,我看見了羚羊在青草地裡躍起,長角上就有水珠甩出;野豬們依然面貌可憎,尖嘴長腿細腰,長長的鬃毛直直地豎著,一群群地聚集著,低著頭,專注地在泥水和垃圾堆裡邊拱食;

  八月的鄉村,是紗麗女人們的鄉村,女人們依舊不停滴勞作,做飯管孩子伺候懶散的男人,翹首在低矮到要彎腰才能進去的房門口看放學回來的穿著統一的天藍色裙子白色短袖肩上搭一條白色紗麗的中學女生,他們的孩子也接受教育了,能用英語和我們交流了,這時候的鄉村因為了女人們溫柔的眼神,鄉村氤氳著溫馨的氣氛。

  我們幾個中國人,來到印度的八月的鄉村,我們的女翻譯趙晨曦,第一次跟我出來,第一次坐上鄉村的大巴和滿車的印度人對視,她說,跟做夢一樣有一點不真實的感覺。我們的大巴走在八月的鄉村,難得的太陽給熱帶的椰棗樹上套了一點淡淡的彩色光環,那是空氣中太多的水汽折射的陽光,卻叫八月的鄉村更美得有點迷幻。

  印度的八月是綠色的八月,印度的八月的鄉村,是溼潤飽滿的鄉村,是悠閒滋潤的鄉村,是鮮豔紗麗女人的鄉村,也是叫我向往的鄉村。

  我們一路奔向恰巴拉,奔向八月的鄉村。

  八月鄉村散文 八月,我又回到了鄉村

  天色灰茫茫的,我在夢裡就聽見了汽車碾壓路面,雨水濺起的聲音。我知道下雨了。這是八月,八月的雨水連綿,我曾經有這種記憶。我腦海中有了那雨水連綿的影像,我看到的雨幕中顯現的是鄉村,我心裡一直有一種鄉村的情結。

  連綿秋雨雨中情

  下一天雨,走一天路,是我小時候去鄉村時的情景。我們坐在敞蓬的解放牌汽車貨廂上,現在這種汽車我幾乎是看不著了。車上滿載著我家的所有東西。一塊白色透明的塑料布蓋著我們和傢俱,在塑料的一端露出我們茫然的臉。汽車在一條向北去的公路上前行,我看見一片片高粱、玉米、大豆和別的什麼,其實我都不認識。我是後來才知道那一切的名字。我記得高粱結了紅色的小腦袋,玉米冒出了黃色的挑兒,我聽鄉下人那麼叫的。我不知道它該叫什麼。我看著那一片片很整齊、很壯觀、很好看,我的心思被它們吸引了。雨中,那一切很新豔,雨像是天上垂掛的透明的簾子,我感覺遠近所有霧濛濛的,我幾十年來不時地就回想起那一天。

  在當年,如我們一樣去鄉村的人有很多,我們不過是其中的一份子。我那時只有五歲,能記住這些當然有賴於我們的這次鄉下行。我生在看不見莊稼地的大城市裡,突然看見了那種開闊的可以一望無限遠的田野、成片的很有生氣的莊稼田,我被這一切吸引了。我很想走下汽車,親手去摸一摸那美麗的莊稼,我很想更長久地看著那田野,去感受那田野。那是灰色的蒼茫的天空,就如我們的歲月開始就顯示著一種蒼茫,或是蒼白。

  鄉村是一種牛糞的氣味

  那是接近鄉村的地方。我看見了一些人在那種叫做玉米的地裡,我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但是我看見了有人在吃著那種青苗的枝幹。後來我知道那種枝幹裡有一種甜的汁水,因為後來我也吃過。他們叫那枝幹為甜柑。北方的鄉下人吃的甜柑在當時是屬於自己的,獨特的。我一個城市裡的孩子看著不解。

  不久我們接近了一個村落,路是泥土的,泥濘的。汽車在上面行駛左右搖晃,上下顛波。我聽見了牛的叫聲,我不認識牛,因為我沒看見過牛。我聞到了一種怪的臭味,後來我知道了那是牛糞的氣味。那以後我知道了鄉村是具有牛糞氣味的。離開鄉村多年了,每到有那種氣味湧進我的記憶裡來我就想到了鄉村。那天,我們的汽車停在了一個隊院的門前,一群孩子飛跑著湧到了我們的汽車跟前,他們是從來也沒有看見過汽車的。

  幾十年過去了,還有幾人能沒有看見過汽車呢!城市和鄉村幾乎沒有了太多的分界線。火車提速了,公路一條條通向了鄉村,我知道有多少鄉下人都闖進了城市。城市現在很擁擠,城市在擴大,原來六十平方公里的城市變成了八十、一百二,甚至更大了。我曾經想去看看田野,可是走了很遠很遠依然沒有看到有莊稼的土地。我想起一出叫做《椅子》的西方現代劇目說的那椅子和人,當然我們這城市是人或林立起來的高樓和土地,我擔心有一天我們的土地會像那被擠進了大海里的人。

  旅遊到鄉村

  現在旅遊是我們這些城裡人的快慰。我們喜歡旅遊,一說旅遊我們心樂開了花。到鄉下去,到有山的地方去,到有海的地方去,多美好啊。我們很嚮往大自然。因為我們很難看見大自然了,在我們眼裡一切都是人造的,也就是假的。這個世界假的東西都讓我們恐慌。其實在鄉下也有許多是假的了,但是畢竟我們還可以從外觀感受到一些真實,領略到一種天然的美麗。不久,也就是幾天前我們到了一個有海的鄉村,我們看到了還是八月份的田野,八月份的莊稼,八月份那個地方的槐樹上開了的槐花,我們驚呼起來,這太美麗了!這比我們看到的所有的花都好看。

  我那天跑到了一座可以看到海的山上,我要去看看海,看看海與山之間的田野。我,那真是美麗之極了,我看到了海中的一艘艘小船在海水裡如掛在了天空中。那是沒有出太陽的時候,我感受那如人間仙境一般。

  登山觀海

  男孩看見我問我:你還沒睡呢?我回答他:沒睡呢。我沒想他是因為想說後邊的話,以為只是和我打招呼。我們是到一個有海的地方旅遊,這是我們的興奮之夜,大家都不想早睡,我也沒有想早睡。幾年了,或更長時間我們沒有放鬆自己,讓自己快樂一回、鬆弛一回,幹嗎不盡情地快樂、鬆弛呢?我們是些不得休閒的勞動者,老闆給了我們一次機會,我們感謝那當老闆的人。有幾個當老闆的人會這麼大方,會這麼人道,我們的心裡對當老闆的人常常是抱著成見的。可是我們這個讓我們體會了一次開心。當老闆者說:以後這樣的事會常有的。我們不敢奢望,但是我們會希望。

  男孩和我說:我睡不著,我睡不著。他們太鬧。他指了那些快活著的人,我有些為他擔憂,真擔心快樂會被他敲打碎。這個男孩是個孤僻的男孩,他不覺得是多麼快樂,別人的快樂甚至有些使他煩躁。在海邊時大家都在海水裡,他站在海岸上,他感覺沒有什麼快樂而言。我說你不下水玩玩?他說不想下。他才二十歲就那麼憂傷。他本來是個善良的男孩,可是在我們這些只為生計奔忙的勞力者面前,心靈一點一點受到腐蝕。記得剛剛認識他時,他看見老闆讓他用自來水澆溼乾燥的路面,他不敢直面頂撞老闆,可他在老闆不在身邊時和我說:這簡直是犯罪。他說:這水怎麼能這麼浪費呢?我記住了這個男孩,我想這個男孩不管怎樣還在想些問題。

  一條可以上山的路從海的那邊伸過來。我是盲目地走向這裡。這是一個路途轉角的地方,我看到了一個龐然的大石碑,想這裡還有古代王陵之類的墓立於此?近前觀之發現原來只是普通的鄉民墓碑而已。一個鄉民的墓碑竟然如此之大,是我見過的所有墓碑中最大的,念其碑文並非英雄或楷模,也並非國家或集體所立。和我同行者為此墓碑也頓足觀之,和我一樣感慨、唏噓:這墓碑主人必定是有錢或者有些勢力的人。當然我的想象只能在我的理解範疇。這是日落海面上時,我抬頭觀看海面上紅霞似雲低舔海水,就像是品嚐海水是不是苦澀。我下到海里時親口嚐了一大口,深知海水的滋味,我想這也算我真正長了見識。

  墓碑所在之處必是風水寶地?我在此觀之,此處可以觀其大海,到確實很開闊。這是半山腰,該是半山腰了。在海邊觀山,山並不是很遠,同行者和我說“看山累死馬”。同行者其實和我一樣只是聽來的常識或在書本上得來的知識。我等生長在平原上的大都市裡,對山鄉幾乎沒有多少真正的體驗,說的不過自以為是的領會而已。我不反對他們的解說,也不同意他們的解說,我想管他如何走一走看一看,來一次也真的領會一回。我執意要上山去,想站在山上看看,在山上看看海、看看山的遠處,我想站在山上看一定和在低處看不會相同。登山望遠一直是我的神往。

  這是一個小海灣。這裡是個魚村子。我們到這裡是來看海的。我沒想到這裡還有山。山海相依,我心目中從來就是美的。這個海灣、這個村子我不知道叫什麼,不用知道,因為我知道我們只能來這裡一次,或許只能一次。這裡風景很美,這裡不是想象中的魚村,這裡已經有了現代文明的景觀。一條路一直延伸到海邊,路兩旁是一棟棟二層或三層的小樓,一個個院落都是很氣派的高門高牆,牆裡牆外是鮮花果木,果木上的果紅彤彤或綠瑩瑩的。有些果上還套著說是防蟲的紙袋。我看見了出了纓兒的玉米和開了花的向日葵,心裡煞是激動。我向同行的人說再過十幾天就可以吃青苞米了。我向他們指認,這是大豆這是穀子這是茄子這是糖蘿蔔。我憑著我的記憶辨認著鄉村的所有。其實我已經不是很清楚所有的一切了。我離開土地很多年了,我的記憶在淡忘著。在那一切面前我的記憶又開始了復甦。

  山腰上佈滿了荊棘,但我還是找到了登山的途徑。和我同行的人就剩了一人,應該說是因為我固執地堅持,否則他也不會再上去。他們嫌路途遙遠,嫌山路難走,他們怕身體太疲乏。我不怕,累我也要走,也要上。這種累是我心甘情願的。這裡的山路我只能登這一次,幹嗎不登上去呢。就給你一次機會你都不要,那你終將不能領會那一次給你帶來的感受。我想不管誰不再跟著我上去,我也要上到山頂。最終我上去了。回頭蒼茫的海面,我看到海水中的魚船如掛在空中,如漂浮在天空上。那情景在我的記憶裡有了定格。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我們出來照一張相片那是幫我們回憶從前,而刻記在心靈上的是一生的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