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懷念老屋的抒情散文
老屋,簡樸而寧靜,悠久而親切,古老而柔美。歲月斑斕的白牆上刻畫的是年邁的裂痕,被雨溼潤後更是滑膩至極。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懷念老屋
雖然已住慣了城市一家一戶單元式的商品房,關上房門別無鄰居的煩惱。可我更懷念家鄉的老屋,一家老小肆無忌憚地說笑,鄰居通宵達旦地天南地北亂侃。中秋節前我回到老家,老屋因村莊拓寬道路被拆。面對斷壁殘瓦的老屋舊址,我浮想聯翩,三間舊式老屋撫育了我家幾代人,有我孩提時的歡樂,青年用功苦讀的執著,更使我懷念那家庭的親情、鄰居間的融和。
我的老家離滕州城不足20裡,村前彎彎的郭河流過,從村東頭繞到村西頭,村後是一條大溝,四面環水。河南岸有一座小山叫九嶺冒龍山,滿山種滿了花椒、甜梨。一到秋季,梨香飄來,令人陶醉。河水一年四季常流,村前金黃色的沙灘邊是一排排挺拔入雲的楊樹、阿娜多姿的柳樹,樹下青草綠蔭如毯。河水暴漲,山洪下來時,不論多大的水,只漲到村前的碾盤邊。站在河南岸看村莊,只看到濤濤的洪水,總疑為村莊被淹,可村子安然無恙。因此都說俺村是個船地,水漲村子升高,從來沒淹過。老屋後面是一條大道,是微山湖裡到沂蒙山區的必經之路,湖裡的葦薄、蓮藕、大米,山裡的藥材、乾鮮果、羊皮都從這裡經過。因此,我兒時的記憶就是從滾滾的車馬聲開始的。
我家的老屋,究竟建於何年,也無從記起。只聽父親講過,他的爺爺就在這個屋內出世的。記事時老屋是泥挑牆,麥草繕的頂。六幾年父親從城北勞改農場買來印著“和平”字樣的青泥瓦,換成了瓦房。76年發生地震,屋內的山牆傾斜,臨近封凍,東湊西借,費盡艱難買了物料。父親將老屋拆掉又翻蓋,屋蓋完不到半年,積勞成疾離開了我們。去世前,父親把我們兄弟四個叫到跟前,從不信神鬼迷信的他對我們說:“咱這屋蓋的不容易,您爺爺兄弟四個都是在這裡出生的,俺和您叔兄弟倆又是在這屋問世,現在又生了您兄弟四個,這屋對咱家有恩哪”。
父親是生產隊的會計,從解放初期開始整整幹了一輩子。因此,我家這老屋也成了生產隊裡的會議室。商量隊裡工作、鄰居家有什麼糾紛、上級幹部下通知、檢查工作也常常到我家來。父親一生愛乾淨,家裡總是拾掇得乾乾淨淨,又寫得一手好字,還會幹木工活。空裡打個紡線車、小推車等拉到集上賣,掙個零花錢添補家用。家裡一年四季天天晚上都有拉呱的,特別是冬季,天不冷,父親總是想法從城裡或八一、木石煤礦用獨輪車推來焦灰、無煙煤渣,和泥打成餅晒乾。因此,每年冬天都有火爐升。每到夜裡二、三點鐘夜靜時,他都刷乾淨水桶到村前河裡挑來河水,以備晚上喝茶。尤其是生產隊年終決算,我家裡更是整夜燈火通明。曾經因為五分錢,父親和幾個會計整整算了三個通宵,才合了帳。因此父親每年都受到縣裡、公社的獎勵,老屋的牆上也掛滿了父親的榮譽。
老屋的西邊是條南北大路,在路的中間有一塊大石頭,我們小的時候整天騎在上面。雖然其貌不揚,可香火特別旺,誰家生個孩子嬌,誰家有個病災都要趕個大早,到石婆婆前擺上貢果,纏上紅繩,燒上香,放掛火鞭,認個乾孃。小的時候一聽火鞭響,我們就咕碌爬起床,到石婆婆旁搶果子吃。我家離得近,鄰居的小夥伴往往撲個空。***時期,造反派來了20多人,硬是沒有把這塊石頭拉倒。村裡的一青年好奇,拿把鐵錘把石婆婆砸掉了一塊皮,立時兩個鼻孔出血,不知是否有靈性。老屋的東面緊挨著洪吉叔家,他的木工活在周圍三裡五鄉是把好手,以做工精細被人們稱道,他打的磚斗子***磚模子***銷往幾百裡外,可別人做的磚斗子卻磕不出來。俺家和洪吉叔家都有四個男孩,年齡都相仿。兩家中間原來有一堵牆茬子,後來我們翻來翻去,牆也歪了,我們去東坡幹農活走他家,他家去西邊走俺家,兩家屋門都沒上過鎖,兩家烙煎餅用的是一個鏊子,母親和大嬸子幾十年都沒有紅過臉,我們八個小兄弟也很少打過架。
老屋承載了歷史的滄桑,更給我們傳承了純樸善良的秉性。在那樣艱難困苦的環境下,父母咬緊牙關,供我們兄弟四個上到高中畢業,並給我們起名善、良、忠、孝。在這裡我們瞭解了三黃五帝,瞭解了時事變遷,為人處事。上小學時,老屋的東山牆已有裂縫,那年夏天夜裡我正睡覺,蚊帳上“嘭”的一聲將我驚醒,開啟手電一看是從屋頂上摔下來一團蛇,當時把我嚇得驚叫,父親聽到喊聲來到床前時,蛇已鑽進東山牆縫,一半尾巴懸在外面,摸把鐮刀將蛇削了下來。這年秋天,母親給我晒枕頭時,從我的枕頭下發現了一條沒有尾巴的蛇皮,可把母親嚇壞了。直到現在,每當回想這件事,我仍有點後怕。
歲月如歌,說不盡的滄桑,雖然我離開老家,在城裡買房居住,可每當我回到老家,總是要到老屋轉幾圈。老屋已不復存在,可我童年的樂趣、純樸的鄉情、鄰里的友誼,象釀成的美酒,讓我時時回味,滋補著我在人生路上永往直前,不敢懈怠。
:懷念老屋
晚上,給學生批閱作文,一個題目跳入眼簾:老屋。學生的作文畢竟稚嫩,只是對老屋作了形象的描寫,談不上真情實感,反給人一種矯揉造作,無病呻吟的感覺。卻給了我一個念想的機會,把我的思緒扯到不遠不近的故鄉的老屋。
我出生的老屋在喬山腳下的一個普通的村落。村子南低北高,家家的院落都座北朝南。門前是一個小樹林,雜植著在家鄉幾乎都能見到的各種樹木,尤其以椿、楸、槐和桑樹最多。樹林的南邊就是麥場,每當麥收季節,大家都把這裡當作納涼的好去處,有的乾脆把家裡的躺椅或涼蓆搬到樹下,枕著樹蔭睡覺。孩子們最高興的事是在那碗口粗的桑樹下轉悠,撿拾掉下來的紫紅色的成熟了的桑葚。大人們有時也使勁搖著這桑樹,把那些熟透了的搖落,撿幾把回家,分給小孩。
我家在村子的東頭,住著四戶人家,都是五服之內的族戶。院子很大,足足有一畝多地,四家人分前後兩院,中間用一個土窯洞相連,因而靠北邊便有兩重的窯洞,類似北京四合院的裡外兩層。我家在前院,靠著頭門的是座南朝北的五間倒廈,最東面是爺爺和奶奶住的屋子,緊靠著進出頭門的半間門洞,依次是父母,二叔和小叔,西邊的房是我將成家的時候,才蓋的三間廈房,都叫西廈。靠這北邊的崖面上打了三隻窯洞,最西邊的是我家的廚房,中間的一隻是另一位叔叔家的,東邊就是溝通前後的那隻窯洞,比起來這兩個要小的多。
我記憶中最多的是作廚房的窯洞。由於土崖不高,因而窯洞高也就一仗五尺,且低於地面一尺多。進廚房要下兩個踏步的土臺階,靠左邊盤一土炕炕的北端連著灶臺。冬季時,爺爺奶奶便搬到這個俗稱“連鍋灶”的窯裡,一日三餐,藉著燒飯時的熱量,土炕時時都溫著,且窯洞的特點是冬暖夏涼,因而冬季下雪的時候,一家人擠在窯洞裡,哪裡都不去,其樂融融的情景,還歷歷在目。我上學回來,奶奶便讓我上炕暖和,一身的寒冷頓時消失。窯洞裡由於燒飯,夏天不住人,僅僅作為廚房,但放學或勞動回來,天熱口渴,窯洞裡準備做飯用的井水,就成了絕好的消暑飲品,那水篸涼篸涼,不亞於現在冰箱裡的東西。
後來,叔叔相繼分爨,都搬了出去,老屋的仍然沒有多大變化。以後,我參加了工作,離家較遠,不能經常回來,逢年過節,還是要回到老家的。隨著時間推移,老屋已物是人非。爺爺奶奶在不到三年的時間,相繼離世,父親在西安工作,弟弟妹妹都上了學,也就剩下母親一個人,偌大的院落,空蕩蕩的,竟有些使人寂寞。母親便利用後邊的院子,養起了豬羊雞,也開了一片空地,種了些時下的蔬菜,最多的還是豆角,青菜。家裡打的水井,也在後院,澆灌起來很方便。我每每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幫母親澆園。當把一瓢清澈透亮的井水,澆到有些乾渴的菜苗時,我似乎聽到了它們急切的吮吸和飽飲之後的歡笑。家境變的好些,我就勸母親別幹了,不如買些,倒也方便。不料母親卻說:“買的是人家的,吃自己的才踏實。”我也不好再說什麼。每次回家,母親都要我拿些時下的芹菜、黃瓜等,我也慢慢的習慣了。家裡的蔬菜產量不高,但一家人食用還的有剩餘的,母親便給東家幾根蔥,西家一把豆角,卻是經常的事。鄰家也是如此。農村人的質樸、熱忱,時時都體現在他們的日常生活中。他們的心目中,商品經濟的意識,非常淡漠,而看中的就是這鄉親和鄉情。“遠親不如近鄰”,大概就是千百年來優秀傳統的遺存。
家裡的空房多了起來,灶房也搬進了廈房,這裡是母親的工作場所,她依然那麼辛苦的勞動著。九八年,父親退休回家,兩個人生活在老屋裡,過著平平淡淡的鄉村生活。
約在2000年的夏季,天下了大暴雨,由於村莊改造,村裡的出水不暢,家裡竟遭了水災。大水帶了大量的淤泥湧進了院落,與房臺一樣平,那孔土窯裡,湧進的水,滿當當的,母親在大雨中,哭著,吼叫著,村子裡的人,都勸她說“現在誰家還住土窯,淹了就淹了”,但母親仍呆呆望著它,不願離開。幾天後,在大水的浸泡下,土窯轟然塌下。窯前長出的泡桐樹,卻枝葉繁茂,鬱鬱蔥蔥。
村莊改造後,我家移到別的地方,但老屋裡的舊房子還在,家裡已沒有人住在這裡。近幾年,從山裡來安家的人家,先借老屋居住,後來要買下這幾間舊房,開始父母不同意,我就做工作說;“賣了就賣了,人家也不容易,大老遠的。”父母聽了我的話,每間僅一百多元出售了。
對老屋,家人都是有感情的。因為它是家族生命誕生和延續的地方,寄託著一輩輩人的希望。老屋據說是民國十八年修建的,那時一家人剛剛從甘肅逃荒回來,也就著那土崖,挖了幾孔窯洞棲身,開始了災後的生活。
:懷念老屋
我美麗的家園,熟悉的老屋,坐北朝南,位於整個道地裡的一座建築群上方,背靠一座四五十米高的小山包,山腳後的西邊面,有一座用於集體生產隊倉庫的古廟。老屋後門,開門見山,有我孩提時的“花果山”,翠竹茂樹,樹影婆娑,花果飄香,在細雨的點綴下,油潤欲滴;老屋西側,有一眼200多年的無名大古井,井水清澈,冬暖夏涼,甘甜可口,久旱不涸;古井邊上,有一口水域面積近十畝的大池塘,彩蝶舞夏,蜻蜓點水,游魚覓食,鴨群戲水……
每當我立在村頭,舉目望去,雖然看不見太陽底下羞澀地躲在小山包腳下的家園,佇立在那塊養育著生命安撫著亡靈土地上的老屋,但有心則靈,仍然能看到勤勞的母親忙碌疲憊的身軀,張羅著一日三餐時冉冉升起的縷縷炊煙,連同備感母愛的情懷與溫暖,緊繞心底。小時候,只要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就能遠遠地看到山頂上的那棵又高大的樟樹,富有象徵性的“村頭樹”,宛如迎接著八方將要進村的來客。樹上的高音喇叭,音量響蕩村莊,是鄉親們公認的“天下百曉”,除早、中、晚準時播放縣廣播站的轉播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和省臺節目外,還播出慣用方言,帶著濃濃鄉音的自辦節目。一旦遇上臺風,往往還播出區、鄉廣播站的動員令、氣象訊息、防颱警報。
老屋,無論從地理環境的因素選擇,還是從方便生活的角度衡量,根據傳統的建築風水學觀點,基本符合倚山傍水的選址風格,有山有水有人家。通過老屋,連線著建築群的整個道地裡,是一個由裡***後***透與外***前***透組成的大合院,裡透上間有小後門,外透上間有大臺門,整個院子里人丁興旺,有十幾戶人家百十來口人。特別是裡透,有一個面積百十平方米的大天井,成了我與小夥伴們玩耍嬉戲的場所和記錄著許多童年的往事。
記憶中,我家的老屋,在我還沒出生時,大概是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爺輩動手建造的木結構樓房建築。並讓我度過了原汁原味傳統的快樂童年,打彈珠、捉迷藏、跳跳繩、過家家等都成了當時小夥伴們傳統的娛樂遊戲,尤其是多少歲月已流走,多少時光一去不回頭,但留在心中卻到永久。
每逢立春時辰,青壯小夥們打來許多青青的香樟樹枝、柏樹枝,堆放在天井裡“祭春”,以引燃篝火來“接春納福”,熊熊的火焰盪漾在鄉親們的歡聲笑語中,春意盎然;每逢新人結婚,廊簷下、天井裡擺滿了豐盛酒席,宴請親朋好友和左鄰右舍,上間裡就成了新郎新娘舉行拜堂成親儀式的神聖殿堂,往往圍著裡三層外三層的親朋好友,湊熱鬧的小孩子很難看到新郎掀起新娘紅蓋頭的那一幕,更別說看幾眼新娘的美麗面孔;每逢誰家添丁滿月或殺頭大肥豬,麻餈和豬血炒鹹菜都要挨家挨戶分送個遍,似乎成了同喝一口井、同住道地裡、同宗同祖的“大家庭”,表達了鄉親們淳樸的情懷和民風;每年立春前,青壯的鄰舍們開始忙碌,自發組成一支義務“幫工隊”,不分晝夜為家家戶戶輪流做年糕,將蒸煮熟透的糧食放在稻臼裡搗騰後,用力揉團成一根根年糕,年長的還會用年糕捏成“塊頭蹄”***指台州方言,用於謝年祭佛替代豬頭的祭品***、鯉魚、公雞等花色……
生活在老屋裡,至今令我記憶猶新的是:我們一家九口人,一天三餐圍坐在老太公留下的八仙桌前吃飯。每當我放下碗筷,爺爺作為家中長老,總是習慣性地對我格外關照,過來抱抱我這個小孫子,順便檢查一下我飯碗裡或丟在桌邊或粘在衣服上還有無飯粒,那怕只有一粒飯,爺爺總是伸手取走,然後塞進嘴裡,慢慢享用,咀嚼得津津有味,他老人家珍惜糧食的程度,充滿了恭敬和神性。也許,爺爺從我衣服上摘下的那一粒米飯,可能正是傳統耕作的農民彎腰從地上撿起來的那粒稻穀。我知道,當糧食進入人的身體,不僅僅是陽光、雨水、土地的香氣和蛙鳴在人們的生命中迴圈,更是通過人體消化系統轉化成碳水化合物和天地的能量。也許,天那麼高,地又那麼厚,人們天天吃飯,維持生命、生活力量的源泉,唯一能被接觸到而被吸取的天地之精華,也只有糧食和水了。
直到少年,父親僱傭泥瓦匠、木匠和村上開採岩石的能工巧匠,動手建造了磚木結構的房子。當時,許多親朋好友都來義務幫工,拉石料、到附近的溪邊水庫篩取黃沙、運磚瓦等等。老父親幾天幾夜沒閤眼,不分白晝黑夜操勞。哥哥和三個姐夫起早貪黑盯在施工現場,勞累得連坐在地上都能打個盹睡得很香。那個年代,農村建的房子叫“大寨屋”,屋簷上的瓦片大多經過模具定型土坯,燒製時烙上了“農業學大寨”、“工業學大慶”、“保衛祖國”等時代標記。
就這樣,父親動手建造了新的老屋,又開始了我容身落腳的成長處所。儘管房子變了,先後哥哥娶了媳婦,爺爺、奶奶離世,我也應徵入伍,從此遠離了父母,告別了家鄉,但父母一直守候在老太公傳了一代又一代的那張八仙桌前,享用著糧食的味道和生活的延續。每當我探親回到老屋,感覺自己夢迴童年,心靈深處往往再回首,不停地回放起年少時的生活軌跡和趣味,尋覓到歲月從老屋的細節中劃過的一道道痕跡,從我身邊的記憶縫隙中無情地一次次流走。對老屋的那種親切感油然而生,揮撒不去,忽然影射到對自己親人的敬重,對從未謀面的祖先們多了一分默默的哀思與深切的緬懷。
老屋的周圍,是產生時令水果的“大果園”。在房前屋後一個不大的園子裡,父親、哥哥栽植了多種果樹,有文旦、有枇杷、有橘子、有桃、有李、有板栗、有桑葚、有桂花樹等。並在不同時節,在陽光、雨露、土壤的天地養分滋潤下,經過植物自身的生長、開花、結果、成熟,碩果飄香。多麼可愛的家園,多麼美麗的老屋,每當踱步窗前,輕輕地開啟窗戶,透過窗外的視野空間,就會留意到別有一番景緻,除了嗅一口新鮮的空氣,聽鳥語,聞花香,賞月色之外,還能深刻感悟到綠色生態的氣息,泥土的香味,大自然的神奇,植物的靈動,彷彿襯托出一幅豐收的美景圖畫,令人賞心悅目。
後來,老屋上又出現了新的老屋。
我家的老屋,建造於不同年份,誇越世紀,室內也無裝修,但傾盡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心血,卻是一家人容身安生的“大樹”,精神力量的寄託和美好生活的期待,蘊涵著一個家庭的文化背景和生活印記。在老屋的大樹底下好乘涼,伴隨著我一路走來,一路觸景生情,一路榮辱興衰,常常勾起我對祖輩們深深的懷舊。老屋,是無言的親情與溫馨,散發著血緣與家的味道,成了我根植於心的“久居”,情緒的歸宿。自從我上學、當兵、工作後,無論走到哪裡,過去多少時光,故鄉的老屋,總是牽著我的思念,它不光是一座表面上簡單的、單一的住宅建築,而是對於鮮活生命細節的品味。
其實,老屋無論年代多麼久遠,無論設施多麼陳舊,也毋需華麗豪宅,都永遠屬於我們的精神領地和生活殿堂,充滿神奇,觸動靈魂。外國有句名諺:“風能進,雨能進,國王不能進。”只要老屋存在,就意味著祖業存在,家園存在,把根留住。當你迷惘的時候,就會引導你回家的路;當你疲倦的時候,可以停泊憩歇……可我們生活的城市,城市化建設的發展程序,正在發生著日新月異的變化,儘管離不開依法科學的規劃拆遷,但銳利而炫目的建築飛快地切割著城市和人的互動關係,總以付出綠色村莊的失蹤、老祖宗留下的家園的毀滅性破壞為慘痛的代價,使城市失去了珍貴的記憶。於是,我家的老屋最終夷為平地,霎時成了一堆廢墟。有位戰友來到我家,在老屋的廢墟堆裡,撿拾到半片烙著“保衛祖國”字樣的瓦礫,便惜如珍寶地說:“我要把它帶回去,作個紀念。”
故鄉的老屋,曾經付出了幾代人雙手的勞動,經歷過火災、選址、動遷、翻建的考驗後,得以發揮家的功能,清靜溫馨,無聲地記錄著時間與生活的滄桑。雖然,老屋只是普通的農家寒舍,但它永遠珍藏在我的心中,留在我瑣碎的生活記憶裡,承載著太多太多的血緣、親情、感恩、懷舊的特殊意義,見證了太多太多的生活、生命、生存的自然性和延續性。如今,我家的老屋從此消失了,意味著我無家可歸,離開了從小成長的熟悉的生活環境,但故鄉依舊,特別是想起生活在老屋時光裡那份純淨、婉約的心情,那種淡泊而不乏趣味的分享歡樂的感受,那種遠離塵世、奢華浮躁的喧囂,那種無聲無息、自由自在地與自然萬物交流的寧遠,常常縈繞夢裡。可我清楚,多少老屋可以拆除,卻拆不了我們對熟悉成長環境和對家園的深深眷戀,以及感恩與懷舊的情懷;多少村莊可以消失,卻消失不了我們心中的那份血濃於水的家族親情;多少文明可以被毀,卻毀不掉我們對社會文明和公平正義的嚮往……
老屋的一磚一瓦,一樑一柱,分分秒秒都在無聲地堅守崗位,承擔著壓力與重力,都是有生命的,也是有強大感染力的。老屋,不僅僅賦予了我們豐富而樸素的情感和深刻的內涵,更多地展示了多姿多彩的生活畫面。老屋,並非只是表面上單一的物質存在,值幾個錢的問題。而更多的是,它打上了老祖宗生活足跡的烙印,甚至影響著幾代人的“參照物”和“活教材”。老屋,是每個家庭的文明史,是每個人心中的精神力量,也是構成社會文化背景、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的細胞。
我們記得住鄉愁,懷念家鄉的老屋,留戀家園的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