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月金文書法作品欣賞
戴月,字子越,室名大銘軒,1947年生於濟南市,現為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山東省書法家協會副主席,山東省人大書畫院院委,山東省書畫協會會員,山東畫院高階畫師,濟南市書法家協會理事,稼軒書畫院院長。擅長寫金文,是我國著名的金文書法大家。下面是小編為你整理的戴月金文書法作品,希望對你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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篆書的審美形式
先談篆書結構的中和之美與對比之美這兩種審美型別。唐太宗講書法要求“沖和之氣”,孫過庭《書譜》講:“思慮通審,志氣和平,不激不厲而風規自遠。”這是以儒家“中庸”思想為主導的審美觀,從秦石刻小篆開始,如《泰山刻石》、《嶧山刻石》等,直到唐代的李陽冰及後來的徐鉉,寫篆書大體上是屬於這種審美觀,形成篆書和諧美的典型樣式。清代中期鄧石如出,他不但把側勢的變化運用於書篆,而且把隸書的方勢注人了“婉而通”的小篆,更重要的是他提出篆書結構的審美觀:“疏處可以走馬,密處不使透風,常計白以當黑,奇趣乃出。”鄧氏篆書加強結構的疏密對比之美,使字勢神采煥發,這種與上述結構勻稱和諧相對立的篆書結構美,其實是畫法“經營位置”在篆書創作中的運用,這種篆書結構美古已有之,如秦《琅琊臺刻石》的結構就在舒和之中增加了疏密對比的成分,只是到了鄧石如的手中將其典型化了。如果說和諧之美代表著中國傳統文人的審美思想,那麼對比之美則是藝術家的審美思想,更貼近藝術創作的規律。
再談篆書的對稱之美與變化之美。自秦石刻小篆作為小篆的典型樣式以來,篆書一直在追求一種中正沖和之美。虞世南《筆髓論》形容這種美:“其道同魯廟之器,虛則欹,滿則覆,中則正。正者,沖和之謂也。”鄧石如對篆書的變革,使其筆法的單一性變為豐富性,使其線條的圓轉變為方圓兼備,使其結構的舒和之美變為疏密對比之美,但未敢變其結構的正勢,未變其結構基本對稱的美。直到鄧石如之後一百年的吳昌碩,開始把篆書體勢進行了由正至側的變化。書篆者開始以草法入篆、以側勢入篆,這種篆書的側欹之美對後來書篆者產生了極大的影響,因為這種美符合藝術創作的規律,所以具有極大的藝術生命力。
三談篆書中體現出的虛和之美與力量之美,前面所談篆書結構求中正沖和與欹側變化就是這兩種美的形質。古典的文人書法一直在追求一種虛靈和諧之美,中正之勢自然表現出虛和之美,而欹側生勢,由勢生力,表現出力量的健美。如果說王羲之的行書、褚遂良的楷書表現著虛和之美,那麼顏真卿便是厚重的力量美的表現,如果說清人鄭簠的隸書表現著一種虛靈之美,那麼鄧石如的隸書則表現著一種力量型的健美。包世臣評鄧石如篆書:“懷寧筆勢固如銅牆鐵壁,而虛和遒麗,非其所能”這是站在文人中庸審美觀上對鄧石如書法的批評,但從中我們可以看到下筆馳騁與蘊藉中和,銅牆鐵壁與虛和遒麗是篆書中兩種相對應的審美表現。今天在篆書創作中,我們不能說這兩種美孰高孰下,二者各有其不可替代性,大體來說求虛和之美者多重作品的內在韻致醇厚,求力量美者多重作品外在氣勢的表現,在創作中都不可缺少,只不過不同的人對此有不同的把握而已。但在當下展覽時代的篆書創作中,外在的力量之美與作品形式表現的關係較為直接,故成為當下書法創作的主流審美特徵。
四談篆書的裝飾之美與自然美的對應關係。秦石刻小篆,確定了帶有明顯裝飾性意味的小篆基本形式,點畫起止藏鋒無跡,轉折圓轉而無角節,結體修長勻稱舒和,線條排疊茂密。在秦之前戰國乃至兩週、殷商時期的篆書,則沒有統一、固定的模式可言,古文字的字型結構及體勢變數很大,不同地域、不同時期有著不同的特點,各個時期的篆書有著不同的裝飾之美,但更多地體現著書寫性的自然之美。而與秦小篆同期前後的手寫體篆書,如戰國楚簡帛書、秦簡、西漢簡帛書等,與標準的秦石刻小篆大不相同,主要的表現是篆書的自然之美。篆書的裝飾之美與自然之美從有篆書起就存在著,沒有篆書的裝飾之美,就沒有篆書與其他書體的區別,就失去了最基本的個性。而沒有書篆中表現出的順應毛筆書寫的自然之美,篆書就會流入純工藝化之中,篆書藝術的生命活力將會被淹沒。清代以來的篆書藝術創作中,不同書家表現出對篆書的裝飾性與自然性的不同把握分寸,從而創造出不同的篆書形式與風格,留給後人很多值得學習、借鑑的東西。
最後還應注意到一點,就是篆書藝術中理性的古典美與現代展覽時代的表現性二者之間的關係。清人陳鍊《印言》中有一段話:“大凡伶俐之人,不善交錯而善明淨。交錯者,如山中有樹,樹中有山,錯亂成章,自有妙處。此須得老手乘以高情。若明淨則不然,階前花草,置放有常,池上游魚,個個可數,若少間以異物,便不成觀。”這段話中用形象比喻來說明兩種美的不同表現,其中的“明淨”就是這裡所說的理性,“交錯”可謂之表現性。古人書法,多重理性,要在明窗淨几、心靜神凝的狀態下表現一種寧靜致遠的境界,注重作品內在韻致的蘊含,而對在形式上刻意做作不以為然。而今天的書法創作要在高大的展廳中欣賞,在眾多作品的對比之間展示,所以以突出作品的形式美為時代特徵。
杜甫有句:“不薄今人愛古人,清詞麗句必為鄰。”可作為我們對篆書創作中理性與表現性的態度。沒有理性的支撐就沒有篆書,而沒有表現性的手段就沒有篆書藝術創作。在創作中,筆墨的律動、激情的宣洩,是立足於理性的基礎上的,二者不可偏執,問題仍然是如何把握這個“度”,藝術創作的高下成敗,其實只不過是作者把握“度”的能力的表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