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七年的散文

　　七年了，我還在那個地方等你，你會不會來;下面是有，歡迎參閱。

　　：七年以後

　　雪花，沙發，野菊茶，我二十三歲的第一天一如過往十幾年間，平凡無奇。只是，對於歲月的感慨一成不變。總感覺時間隨著年齡的增長流逝得愈加迅馳。一回眸便已一年。從十年以後到如今的七年以後，三年間彷彿不曾經歷什麼，彷彿一如當初。每次回家相聚曾經的好友，彷彿不曾離別，彷彿昨日依然在學校打鬧，只是彼此間歲月的變遷卻殘酷的見證者我們其實真的好久不見。或許，也只有每次相遇，才會在那一瞬間穿越逝去的歲月，重回那隻存在於記憶中的那些年。如果那一瞬間，便是永遠，那該多好;如果那些回憶，不是用來懷念，那該多好。只是，往往一場聚會之後便是復歸分離。不需要矯情，不需要悲傷，因為我知道，下一次的依然會無視時間的變遷，一切又是恍若昨日。

　　人總是要成長的，尤其是這幾年，總感覺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推著我們向前、向前。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向前走，漫無目的的，隨著人流，走哪算哪。茫然其實也是一種病。曾經也有過夢，太美麗的夢想，終究敵不過沉重的現實。生活的揹負，迫使著我們要堅強的活下去，我不能自私的生活著。我不知道古人說的大同社會和吃飯睡覺打dota有什麼本質的區別。那樣的生活或許也是一種理想的生活狀態吧。事實上我們不就過著這樣的生活麼?只是，人終究不能自私的活著，有很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終究得去自己完成。如果什麼事都可以按照自己的規則來玩這場遊戲，那麼人生或許就不會有那麼多喜怒哀樂了。正如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再美好的事物也依然會有他所牽連不斷的糾纏。所以，我們才要好好的活下去不是麼古人說三十而立，可是真的一定可以等得到三十歲麼?因為人生不是一個人的事，有人能等有人卻等不了。那麼還有多久呢?畢業就已經二十四了，還有幾年可以像***的摸爬滾打呢?我不知道。那麼那些誓言，是否會隨著歲月漸行漸遠?不曾懷疑彼此的真心，也明白山盟海誓時刻流露在眼中的是澄澈的堅定和堅持，也懂得或許只需一瞬間，所有的美好都會變成沉澱。所以，不能再那樣了不是麼?

　　七年以後，其實來自於一個賭約。年少輕狂好生得意。只是，賭徒卻愈戰愈勇，莊家卻是窮途末路。或許彼此都知道最後輸贏並不代表什麼，但是，既然已經賭了，那又如何可以輕易服輸。人生有時候或許正像一場並不公平的賭約，命運只負責開盤，但是押注的卻是你自己。有時候我們並不知道某個看似簡單的選擇會對我們的人生造成多大的影響，所以我們更應該對於人生保持一種謹慎的態度，一場豪賭一盤梭哈或許也未嘗不可。那麼我壓自己贏可以麼?

　　也曾錯把夢境當做現實。夢中，父親不知何故突然去世。在夢中，能深刻體會到那種從未所有地心慟，在夢中多麼希望那是一場夢。然後在靈前哀悼，無言獨自流淚。我從不曾想過身邊的至親會如此不經意而又如此真實的離我而去，那一刻，萬千情緒湧上心頭。有些感情不曾掛在心頭，不是不在乎，而是刻得太深，深刻到遺忘於平淡的生活和似水般的連年。夢中懷念起與父親在一起的無數點點滴滴，思念愈甚，心頭愈痛。醒來，眼角已溼。還好，一場夢而已。只是，這場夢卻終究會變成事實。十年?二十年?總有一天，身邊的至親一個一個離你遠去，那時候我又會懷著怎樣的心情看待這一切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恐懼來自哪裡，或許是死亡?或者說比死亡更加恐怖的孤獨?孤獨確實是一件比死亡更加恐怖的事情，人生在世，留我一個人在這塵世間，幸福無從與人分享，悲傷無從與人分擔，那樣還不如死了，不是麼?值得慶幸的是，我們還不是一個人。七八好友，四五至親，二三知己，不也夠了麼?至少七年以後，這些人依然會在我身邊，不曾離去。

　　：七年

　　你看見了嗎?北海真的很美。

　　在來北海的火車上，車窗外的風景，美得讓人屏息。天空蓄滿雨滴的雲層壓得很低，廣袤的海濱平原種滿熱帶的作物，大片的甘蔗蔓延至天邊。它們的根系深深地扎進這塊神奇的土地。就像你扎進我心底的根，永遠不會從記憶裡消失。從影集裡取出你的相片，倚貼在劃有零星雨痕的窗玻璃上，相片中的你，以靜默的姿態望著遙遠的天際。我同你一樣的，靜靜地遙望著遠方微微傾斜的天空。悄悄地閉上眼睛，淚水落了下來。只因為你不在了。

　　我在銀灘的海濱別墅住了下來。這些典雅而又光緻緻的歐式建築群隱藏在蒼翠的植被和高大的熱帶樹木之後。高大的椰子樹撐開海岸的天空，熱帶的花朵開得如火如荼。海濱路上偶爾有孩子和摩托經過。天空湛藍。空氣中都是海水和陽光的氣味。住所左近的銀灘上，有兩棵蒼老掛滿紅條的榕樹。一株已經死亡，另一株卻樹蔭蓊鬱，極為茂盛。從路邊的老人那裡，得知了這兩棵樹的故事。這兩棵樹原本是姊妹樹，有著共同的根系。很多年過去了，這兩棵樹經歷過歷史上最為強烈的颱風，遭遇過世間罕見的高溫。其中一株很早就已經死去，另一株卻極為頑強的存活下來，用自己茂密的枝葉庇護著與自己同根的姊妹。現在的人都把它供奉起來，每年都會來繫上自己的心願，從此這樹便成了一棵許願樹。

　　看到這棵許願樹，我驀地想起了你。我們原本就是擁有著共同根系的兩棵樹。即使你已經不在了。

　　你是一個素淨的女孩子，有著梔子一樣的面容。在我心底，你是如此的美好，找不到一絲瑕疵。小學時期的家長會，每一次都是你代替爸媽去的。你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好姐姐，教會我很多學識。以至於我對你產生了依賴，什麼事情都想讓你幫忙解決。

　　自從你走以後，我的心少了一半的溫暖。

　　你在的時候，每當我做錯事情，你都會站出來替我向爸媽求情。你說我還太小，可以原諒。有時，你甚至還會替我背黑鍋。爸爸的鞭子打在你的身上，我只能躲在門口一聲不吭。晚上的時候，我悄悄地跑到你的房間，我問你疼嗎。你說，不疼。然後我們都笑了，接著你就給我講故事。我聽著聽著便躺在你的床上睡著。

　　現在我寧願什麼都讓自己來承擔，只要你在。

　　當我升入中學，那時你剛剛考上省裡最好的大學。你找到了屬於你的初戀。每天下午你都會和那個大哥哥來學校接我放學。嗯。他不錯。安靜、溫和，最重要的是對我說話總是笑著。他還經常買東西送給我。你們在我的旁邊說著悄悄話，完全忽視了我的存在。其實那時我已經不小了，你們的話我都懂。可是你一直把我當成小孩子。我曾偷偷的在心底祝福著你們。其實，我是多麼地羨慕那個大哥哥的，要是我以後能遇到一個像你一樣的女孩，那該是多麼的幸福。

　　以後的日子，由於學習負擔的加重，我開始住校。我們每月才能見一次面，月底放假那天你牽著大哥哥的手來學校看我，給我買了好多東西。我好羨慕你呀，你那麼自由。自由便是我那個時候最大的心願。可是你每次都對我說，等我考上大學也會擁有像你一樣的自由。你還說要帶我去看北海看海，去桂林看山水，去爬峨眉山。如今，你的諾言變成一紙空話，沒有辦法實現了。但是我卻可以把你帶到你想去的這些地方，因為我們有著共同的根系。

　　那是2002年冬天的第一場雪，你拉著我的手走進政府大院的花園，在白雪堆成的世界裡我給你拍了很多相片。而那些相片卻成為記憶裡有關你的最後的影像。還記得你那天穿的衣服，粉紅色的羽絨服，白色的毛線帽，深褐色的皮靴。你擰上LV窗玻璃格紋的手提包，那是大哥哥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你對著鏡子擺弄著自己的帽子，用愉快的聲音對我們說：我走了。

　　媽媽低著頭在廚房洗碗，我躺在沙發上背英語詞條，爸爸在書房寫書法。我們都隨口應了一聲：嗯。我們居然都忘記抬頭看你一眼。如果我們知道這是最後一眼。你是不是有點殘忍。你出去了，便沒有再回來。爸媽冒著凜冽的風雪找了你一整天，留下我在空蕩蕩的客廳裡孤獨著。那是一種令人窒息的絕望，沒有你的訊息，我的心突然變得好冷。兩天之後，新聞報道你被壞人推到了冰冷的河水裡。我看著新聞，世界彷彿被傾覆了。我實在無法接受你從我生命裡消失。我們都崩潰了，爸媽在一夜間多出好些白鬚發。看著都讓人心疼，其實那時我是埋怨著你的。你怎麼就離開了呢?

　　自你離開以後，那個大哥哥經常到家裡來，常常坐在你房間的書桌前發呆。我知道他很愛你，他也無法接受你從他生命裡消失。只是現在他已經結婚了，聽說娶的是一個時尚雜誌的模特。你會不會有些難過呢?不要啦，你這麼漂亮，又那麼溫柔，還很體貼人，肯定還有喜歡你的男生呢!我對你有信心。

　　你不在，這個世界依然如火如荼。你是不是偶爾會擔心，擔心我們再也想不起你。可是我們都沒有忘了你，年初我們搬進了新家，媽媽在整理物件時發現了你寫的日記。你在日記中反覆提到了你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去到北海，靜靜地聆聽大海的聲音。媽媽在看到這些的時候，抱著我哭了好久好久。

　　我決定一定要替你完成你的夙願。因為我說過，我們擁有共同的根系。無論我走到哪裡，你也會跟著我一同抵達。

　　七年。我把你的照片裝在影集裡，隨身帶著。每走一個地方，我便會取出相片，讓你看看眼前的風景。那是一些好的照片，卻只能留下世界絕望的美感。隨著逝去的漫漫時光，頃刻間瓦解掉我所有的思念。

　　如今。我帶著這些相片來到北海，美麗的銀灘沿著海岸線蔓延，花圃裡種有大簇大簇的花，詭異而妖豔。藍色的海和蔚藍的天空留下了時光的痕跡。地球只是一顆孤獨而且脆弱的星球，寂寞的旋轉，沒有人知道它停止的期限。而我對於你的思念，將會一直延續下去，跨越時間的界限。

　　海平面上起了微風，手裡的相片滑落。在夕陽唯餘的光線下，我彷彿看見了你的眼睛，迎著那年飄落的雪花，冰雪般的明亮。相片中你的笑靨，就像是映在花瓣上溫柔的晨光，充滿著細碎的喜悅。不知你是否正在為心願的達成而感到欣悅。

　　七年。多少個夜晚，我在悽然的夢境之中遇見你，你對我淺淺的微笑。我感覺你一定就在我的身邊陪著我，只是我看不見你。如今。你是否正拉著我的手，在這海風微鹹的沙灘上，自由自在的奔跑。

　　姐，你看到了嗎?北海真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