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子的故事閱讀答案
《繩子的故事》文中奧士高納因勤儉撿得的“一段繩子”最終送了命,具有諷刺性。下面是小編為大家整理的《繩子的故事》的文章閱讀以及相關的閱讀答案,希望對你們有幫助。
《繩子的故事》莫泊桑 原文閱讀
戈德維爾的集市廣場上,人群和牲畜混在一起,黑壓壓一片。只見牛的犄角,富裕農民的長毛絨高帽,農婦們的頭巾在集市上攢動。尖厲刺耳的嘈雜聲嗡嗡聲一片,持續不斷,氣息粗獷。不時還可聽到一聲從鄉下人結實的胸脯裡發出的開懷大笑,或者系在牆邊的母牛的一聲長哞。
整個集市都帶著牛欄、牛奶、牛糞、乾草和汗臭的味道,散發著種田人所特有的那種難聞的人和牲畜的酸臭氣。
佈雷奧戴村奧士高納大爺剛剛到達戈德維爾,正在向集市廣場走來。突然他發現地下有一小段繩子。奧士高納大爺具有真正諾曼第人的勤儉精神,認為一切有用的東西都該撿起來。他彎下身去,因為患風溼病而十分吃力。他從地上撿起了那段細繩子,並準備繞繞好收起來。這時他發現馬具商馬朗丹大爺在自家門口瞅著他。他們過去為了一根絡頭曾有過糾葛,雙方懷恨在心,至今互不理睬。現在奧士高納大爺在糞土裡撿繩頭,被自己的冤家對頭看見了,頗感坍臺。他立即將繩頭藏進罩衫,接著又藏入褲子口袋。然後他又裝模作樣在地上尋找什麼東西,但沒有找到,於是便向市場走去,腦袋衝在前面,身子因風溼病而弓著。
集市上的人群漸漸散去。朱爾丹掌櫃的店堂裡,坐滿了顧客。 所有種田的老把式都在朱爾丹掌櫃的店裡吃飯……
突然,客店前面的大院裡響起了一陣鼓聲。除少數幾個漠不關心的人以外,大家唰地站起身來,嘴裡含著食物,手裡拿著餐巾,向門口、視窗奔過去。
傳達通知的鄉丁敲了一陣小鼓之後,拉開嗓門背誦起來, “戈德維爾的居民以及所…… 有趕集的鄉親們:今天早晨,九十點鐘……之間,有人在勃茲維爾大路上遺失黑皮夾子一隻。內裝法郎五百,單據若干。請拾到者立即交到……鄉政府,或者曼納維爾村伏圖內.烏勒布雷克大爺家。送還者得酬金法郎二十。特此通告。”鄉丁說完便走。
於是大家就這件事議論開來。午飯已經用畢。大家正在喝著最後一點咖啡。這時,憲兵大隊長突然出現在店堂門口。他問道:“佈雷奧戴村奧士高納大爺在這兒嗎?”
坐在餐桌盡頭的奧士高納大爺回答說:“在。”
於是憲兵大隊長又說:“奧士高納大爺,請跟我到鄉政府走一趟。鄉長有話要對您說。”
這位農民既感到詫異又覺得不安。他一口喝完了杯子裡的咖啡,起身上路,嘴裡連連說:“在,在。”他每當休息之後,起步特別困難,所以身子比早晨弓得更加厲害了。
鄉長坐在扶手椅裡等著他。鄉長是當地的公證人,身體肥胖,態度威嚴,說話浮誇。
“奧士高納大爺,”他說,“有人看見您今天早上在勃茲維爾大路上撿到了曼納維爾村烏勒布雷克大爺遺失的皮夾子。”
這位鄉下人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瞅著鄉長,自己也不知為什麼,已經被這種對他的懷疑嚇呆。
“我,我,我撿到了那隻皮夾子?”
“是的,是您親自撿到的。”
“我以名譽擔保,我連皮夾子的影子也沒見過。”
“有人看見您啦。”
“有人看見我,我啦?誰看見的?”
“馬朗丹先生,馬具商。”
這時老人想起來了 ,明白了,氣得滿臉通紅。
“啊!他看見啦,這個鄉巴佬!他看見我撿起的是這根繩子,鄉長先生,您瞧!”
他在口袋裡摸了摸,掏出了那一小段繩子。
但是鄉長搖搖腦袋,不肯相信。“奧士高納大爺,馬朗丹先生是個值得信賴的人,我不會相信他把這根繩子錯當成了皮夾子。”
這位老農氣呼呼地舉起手來,向身邊吐了一口唾沫,表示以名譽起誓,再次說:“老天有眼,這可是千真萬確,絲毫不假的啊,鄉長先生。我再說一遍,這件事,我可以用我的良心和生命擔保。”
鄉長又說:“您撿起皮夾子之後,甚至還在地上找了很久,看看是否有張把票子從皮夾子裡漏了出來。”
老人又氣又怕,連話都說不上來了。
“竟然說得出!……竟然說得出……這種假話來糟蹋老實人!竟然說得出!……”
他抗議也是白費,別人不相信他。
他和馬朗丹先生當面對了質。後者再次一口咬定他是親眼看見的。他們互相對罵了整整一小時。根據奧士高納大爺的請求,大家抄了他的身,但什麼也沒抄著......
訊息已經傳開了。老人一走出鄉政府就有人圍攏來問長問短。有的人確是出於好奇,有的人則是出於嘲弄癖,但都沒有任何憤慨。於是老人講起繩子的故事來。他講的,大家聽了不信,一味地笑。
他便不厭其煩地重複他的故事,重複他的抗議,把只只口袋都翻轉來給大家看,表明他什麼也沒有。
他生氣,著急,由於別人不相信他而惱火,痛苦,不知怎麼辦,總是向別人重複繩子的故事,不停地講他的遭遇……但是沒有一個人相信他。
他為此心裡難過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午後一時左右,依莫維爾村的農民佈列東大爺的長工馬利於斯.博邁勒,把皮夾子和裡面的鈔票、單據一併送還給了曼納維爾村的烏勒布雷克大爺。
這位長工聲稱確是在路上撿著了皮夾子,但他不識字,所以就帶回家去交給了東家。
訊息傳到了四鄉。奧士高納大爺得到訊息後立即四處遊說,敘述起他那有了結局的故事來。他勝利了。
“要知道,使我傷心的是,”他說,“根本不是那麼回事,而是汙衊。由於汙衊而遭眾人非難,這種事是再損人不過的了。”
他整天講他的遭遇,在路上向過路的人講,在酒館裡向喝酒的人講,星期天在教堂門口講。不相識的人,他也攔住講給人家聽。現在他心裡坦然了,不過,他覺得有某種東西使他感到不自在。是什麼東西,他說不清楚。人家在聽他講故事時,臉上帶著嘲弄的神氣。看來人家並不信服。他好像覺得別人在他背後指指戳戳。
下一個星期二,他純粹出於講自己遭遇的慾望,又到戈德維爾來趕集。
馬朗丹站在家門口,看見他走過,笑了起來。為什麼呢?
他朝克里格多村的一位莊稼漢走過去。這位老農民沒有讓他把話說完,在他胸口推了一把,衝著他大聲說:“老滑頭,***!”然後扭轉身就走。
奧士高納大爺目瞪口呆,越來越感到不安。為什麼人家叫他“老滑頭”呢?他在朱爾丹的客店裡坐下之後,又解釋起來。蒙迪維利埃村的一位馬販子對他大聲說:“老爹,別說了。有個人撿著了,又有個人送還了。俗話說,沒人見,沒人曉,騙你你也不知道。”
奧士高納氣得連話也說不上來。他終於明白了。人家指責他是叫一個同夥,一個同謀,把皮夾子送回去的。
他想抗議。滿座的人都笑了起來。他午飯沒能吃完便在一片嘲笑聲中走了。別人的議論,他有所感。他悶悶不樂,用盡了力氣洗刷自己,還是白費。他眼看著消瘦下去。
現在,愛開玩笑的人為了逗樂而請他講繩子的故事,就像人家請打過仗的士兵講他親身經歷的戰鬥故事一樣,他那鼓到頂點的士氣垮了下來。
將近年底的時候,他臥病不起。
年初,他含冤死去。臨終昏迷的時候,他還在證明自己是清白無辜的,一再說:“一根細繩……一根細繩……鄉長先生,您瞧,繩子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