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英漢翻譯中的不對等性

摘要: 兩種語言翻譯的不對等性是每一個譯者最困惑的問題。在翻譯實踐中, 由於文化背景、思維認知及固有的本族語使用差異, 使英漢翻譯絕對對等不可企及。翻譯的對等是有限度的。

關鍵詞: 不對等性; 限度; 語際意義

 

翻譯是一種跨越時空的語言活動, 是把一種語言已經表達出來的東西用另一種語言準確而完整地重新表達出來。美國當代翻譯理論家尤金·奈達 Eugene Nida 早年提出了讀者反應對等原則,並在與塔伯CharlesR Taber 合著的《翻譯理論和方法》一書中指出, 翻譯是從語義到文體在譯入語中用最切近而又最自然的對等語再現原語的資訊。對等首先是語義對等, 再就是風格對等。”無論是範存忠提出的“ 準確”, 還是塔伯、奈達所指的“對等”, 他們都折射出翻譯界的一種理想與目標。一種語言用另一種語言重新表達出來是完全可能的, 但完全準確而又絕對對等是不可能的。語言是思維的外殼, 人類的思維是有存在決定的。由於每種語言都有自己所特有的民族歷史、民族文化、民族心理背景, 所以處於不同語系的漢英之間的這個鴻溝是不言而喻的。

1 語際意義轉換的限度

1.1 概念意義的不對等性

從傳統的詞彙學來講, 詞義包括概念意義和內涵意義。所謂概念意義, 也叫外延意義

denotative meaning 或認知意義 congnitivemeaning ,是詞彙的最基本意義, 是語言符號所代表的事物的最基本特徵的抽象概括, 常視作是詞語在字典中的定義或釋義。所謂內涵意義是隱含或附加在概念意義上的意義。詞的內涵意義在日常談話和文學作品中都有很大的作用, 並且因民族而異。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理解詞義, 英語詞語和漢語詞語都存在著一定程度上的不對等性。請看下面的例子:

1 the milky way

2 the apple ofmy eye

3 The old man has just kicked the bucket

若把上述句子分別直譯為“牛奶路”“我眼中的蘋果”“那個老人剛才踢了水桶”, 概念意義是對等了, 但讀者卻糊塗了, 不知所云, 這時只能捨棄概念意義對等而意譯為“銀河”“寶貝”“翹辮子了”。還有些詞概念意義上是對等的, 但在內涵意義上卻不對等。由於英漢兩個民族的思維方式和文化背景不同, 同一個詞語所承載的內涵意義可能是不同的。漢語中的“狼”側重於好色, 而英語的“wolf ”側重於凶殘; 漢語裡的“龍”是帝王吉祥的象徵, 是我們民族的圖騰, 我們稱自己為龍的傳人,而英語裡的“dragon”是噴火吐焰的妖魔; 在西方“west wind”有“溫暖的、革命的、進步的”等內涵,而在漢語中西風有“冷的、涼的、淒涼的、反動倒退的”等內涵。

1.2 語境的不對等

任何語言都處於特定的語言環境, 即上下文 context 中, 從而具有特殊的意義。語境意義除上下文意義外還有情景意義或稱功能意義, 它是有語言的交際目的、交際物件、交際場合所決定的。

4 自行車壞了。

The bike has broken down .

5 不要背後講別人壞話。

Don't speak ill of others behind their backs.

6 蘋果壞透了。

These apples are rotten to the core .

以上句子中的“壞”字在不同的語境中分別譯成了break down 故障 , ill 不友好的, Rotten腐爛、變質, 完全沒有對應英語單詞bad。另外, father這個簡單不過的單詞在譯時根據語境也有著多種翻譯。在正式場合可翻譯為“父親”, 一般場合為“爸爸”, 如果再表親暱些可譯為“老爸”“老爹”。

1.3 形式的不對等性

形式是思維的外殼, 任何一種語言的選擇都不是任意的、無目的的, 翻譯中必須關注譯出語的形式。只有完全明白源語的形式, 才能忠實地傳達到譯入語中, 但在實際翻譯中, 由於兩種語言從屬於不同語系, 句法和用語習慣等諸多差異, 真正完全對等是少見的。我們常把意義的翻譯放在了首位,而形式的翻譯放在了次要地位。

7 He was born in Furth on May 27,1923.

他是1923 年5 月27 日在菲爾特出生的。

8 Londoners are great readers .

倫敦人很喜歡閱讀。

9 He has a good handwriting .

他寫得一手好字。

例子7 中狀語排列位置進行了變換, 而8 、9中的名次分別採用了其動詞形式進行翻譯, 源語與目的語的形式意義不構成對等。

1.4 形象意義的不對等性

形象意義指詞語的修辭比喻意義, 一般可分為隱喻意義、明喻意義和換語意義。形象意義能使語言生動形象、具體活潑, 給人以美的享受。在英漢兩種語言中, 若是把中國人常用的比喻和英國人常用的比喻作一個對比, 我們就會發現有許多驚人的相似之處。比如都用狐狸比喻狡猾, 用羊比喻溫順, 用鋼鐵比喻堅硬。當然, 比喻形象往往都打上各民族獨特的文化烙印, 在翻譯中就不能只追求對等性。如英文as wise as a man of Gotham 譯為“像戈丹人一樣明智”就讓人費解。其實戈丹是英國的一個村莊, 相傳那裡的人是最愚蠢的, 所以這個比喻的意思是“愚蠢無比”。類似的例子還有:

10He was so fond of talking that his comradesnicknamed him“magpie”.

他如此嘮叨, 同伴們給他起了一個“麻雀”的外號。“magpie”對應的漢語翻譯是“喜鵲”, 但在中文裡“麻鵲”喻意卻是嘮叨、饒舌, 於是取漢語中聯想效果對應的比喻, 不譯為“喜鵲”而是“麻雀”。

11 “Don't be scared ,chickens!"”came her voicewith teasing gaiety.

“別害怕, 你們這些膽小如鼠的東西! ”只聽得他用戲謔的口氣說道。英語中雞是懦弱、膽怯的代名詞, 漢語中的雞卻無法引起人們的這種聯想, 於是換成老鼠形象。

1.5 風格意義的不對等

風格意義指原文風格所表現出來的意義, 包括文體特徵及作家習慣的行文特徵, 它屬於翻譯中較高層次的翻譯, 但風格卻無法對等。英語格律詩翻譯中一種翻譯法就是放棄韻律, 用自由體翻譯。持此論者、循此法者的理由是原詩節律在漢語中無對等物, 譯詩重在傳達神韻, 形似難求且束縛表達, 不如棄之。因此, 風格對等也是一種相對。請比較下面英語詩節的漢譯:

The curfewtolls the knell of parting day,

The lowing herd slowly o'er the lea ,

The plowman homeward plods his weary way,

And leaves the world to darkness and tome.

暮鐘鳴, 晝已瞑,

牛羊相呼, 迂迴草徑,

農人荷鋤歸, 蹣跚而行,

把全盤世界剩與我和黃昏。

在這裡譯文采取頓步, 但源語中卻無頓, 因此,英漢語言文化的差異常要求譯者“變換說法”, 即變換形似, 以求神似。

2.6 文化背景的不對等

語言與文化的關係是十分緊密的, 語言是文化的載體, 是文化的鏡子。用於承載和表達自己文化的語言一旦形成, 就好像為自己製造了一個與其他民族文化交流難以逾越的障礙。在著名翻譯家朱生豪的《羅密歐與朱麗葉》的譯文中也體現了類似問題。

He made you a highway tomy bed

But I ,a maid die maiden———widowed

在這裡, 朱麗葉決心死去的前夜, 盼望著夜色降臨, 讓心上人爬進閨房與她共度難解難分的一夜。“tomy bed ”,本來十分清楚是“上我的床”, 但朱先生特意做了改變, 把它譯為“她要借你做相似的橋樑”。並不是因為朱先生不懂原文的意思, 而是一個尚未出嫁的閨女卻要心上人與她“上床”, 這在中國讀者的心目中, 會使一個高潔的淑女變成一個輕浮的風流女子, 是不符合原文意思的。另如,《聖經》新幾內亞譯文中把“牧羊人”譯為“牧豬人”, 因為新幾內亞沒有羊, 只有豬。尤金·奈達不主張這種文化翻譯, 但在另一些地方又極力推崇這種非對等的文化翻譯。

2 結語

綜上所述, 雖然不同語系之間的共性為我們做一些對等的翻譯提供了基礎, 但語言之間的個性又使我們絕對的對等成為不可能, 翻譯學者們廣泛倡導的“忠實”標準也只能是比較的忠實, 譯者在翻譯中求得的只能是比較的而非絕對的成功。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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