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聚會的短文章精選
嘿,朋友,當再次聚會的時候,別忘了我。下面是小編為你整理的關於,希望對你有用!
關於1:一次難忘的同學聚會
作者:低垂的麥子
今年過完聖誕節,我在老同學的盛情邀請下參加了一次同學聚會。同學聚會是在我們鎮上一家豪華的飯店舉行的。
說實話我在剛開始接到邀請通知的時候,我是既驚又喜。驚的是沒想到十幾年了還有人記得我這位"其貌不揚"的同學;喜的是同學們也確實想到了我,說明我在同學們的印象中也還是不錯的。想到這我的心情是無比激動的,所以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聚會的那天晚上,星光璀璨,夜色迷人。因為是聖誕節前後的緣故,原本一向沉寂的華士勤豐路上,此時也增添了幾分熱鬧。我們聚會的地方就在這條勤豐路上一家名叫江淮特食的飯店裡面。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 我們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而此時,就在我第一眼見到同學們的時候也確實體會到了這種感受。
時過境遷,要不金勇同學的好意,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們同學還有見面的機會。十九年前我們上小學六年級,那時候,我們是一群最單純最可愛的少年,每天***除了節假日例外***我和我的小夥伴們都會一起揹著小書包,手拉著小手,哼著兒歌高高興興地去上學。那時候的我們是多麼的天真無邪,根本不懂什麼叫世態炎涼,爾虞我詐,只覺得你對我好,我也會對你好。我們的友誼是如此的簡單明瞭。當然話又說回來不管時代怎樣的變化我們同學之間的友誼永遠是最真實最親切的。
我是一個在同學中成績並不算出色的人,小時候喜歡貪玩,不愛學習,為此也經常受到老師的批評。記得我在三年級的時候,班裡來了一位新同學,後來我與那位新同學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他的名字叫傅善連。阿連長著一副京劇小生的臉寵,白白淨淨的,心也特別好。我交朋友有一特點,就是專挑那些心腸好的人為朋友。也許這與我的性格有關吧!因為我也是一個心底比較善良的人***嘿嘿!我是不是有點自吹的感覺呢?***。
那時候只要一遇到節假日,我都會去他家玩,他的家不算很大,但是讓人感覺很溫馨。他的父母對我這個不請自來的小朋友一直非常熱情的,經常會拿出好吃的給我吃,為此我內心的感覺是溫暖無比的。
在這次同學聚會中,我第一個見到的同學就是他。想起來我們有十多年沒有見面了,但是他見到我還是如小時候對我一樣熱心無比,使我頓時有了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因為對我來說在場有好多同學都不認得了,所以我的神情想必當時是比較尷尬的,此時阿連也許是看出了我的尷尬神情吧!便連忙把我帶到同學們面前,一一向我說出了同學們的名字。
“這是金勇同學,他現在已是廣告公司的大老闆了,我們同學這次能夠聚集在一起主要全靠他的好意,”阿連熱情款款地說道,“要不是他,我們是很難有機會聚到一起的,我們要特別感謝他。”話音剛落,整個包廂內就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而此時的我更是被這情景感動的幾乎掉下淚來。
“這是春花同學,她是這次聚會的組織者,沒有她辛勤的做工作,我們也不可能聚集到這麼多同學,我們也要感謝她。”阿連話剛說完,又是一片歡快而熱烈的掌聲。
“這位認識嗎?"阿連把手指向了春花同學旁邊的一位女同學說道。
我仔細的看,實在是認不出來,便搖了搖頭說道:“這位?哪位?”
“你啊,什麼記性?這是我們的班長李娟同學啊!"
“哦!哦!哦!對了,對了,”我對阿連說道,“那時候我們的班長李娟既聰明又漂亮,我們班哪個男同學不為她著迷啊?"
“你是不是現在還著迷她啊?”阿連笑著反問我道。
“當然!當然!班長在我心目中永遠是最聰明最漂亮的。”我笑著對阿連說道。
剛說完,在場的同學們個個都哈哈大笑起來了。
隨後阿連又向我介紹了其它同學,其中有些同學在事業上頗有成就:比如同學陳巨集偉,在老家承包了三百畝土地,搞起了農業種植,一年收入幾十萬,他自己更是買上了小車,蓋起了洋樓,日子過得紅紅火火;比如浦成龍同學,他靠著自己的勤勞努力,現在已被他們公司提升為車間主管,他是年輕有為的代表,是我們同學學習的榜樣;再比如李丹同學是村裡的大會計;朱永華同學跑起了運輸;李健同學在交警隊上班;趙紅霞同學和周麗華同學是老師,她們現在也像我們以前的老師哺育我們似的哺育她們的學生,是最值得我們敬佩的人。當然還有許多同學,他們都各自站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為自己的家庭和自己的國家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說到這,我的腦海裡頓時浮想聯翩:我想到了我們同學們從小到大走到現在的不容易;想到了自從我們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後,我們見面機會變得越來越少;想到了我們的子女以後會不會也像我們一樣搞個同學聚會……這些想法在我腦海中盤旋了很久很久,以致慢慢地使我陷入了沉思。我真希望我們同學們能夠重新過來一次。好讓我們重新體會一下童年的快樂時光;好讓我們重新體會一下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好讓我們重新體會一下那種純天然的友誼……
然而,幻想總歸是幻想,不可能再實現了,想到這,我不竟記起了普希金的兩句詩來: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將會過去;
而那過去了的,就會成為美好的懷戀。
那一夜,我們二十九個同學相擁到了一起,談天,談地,談人生,一夜未眠……
關於2:老同學聚會
作者:傻大兵
說到老同學聚會嘛,大約是我們每個人都或早或晚要經歷的事情。不管是被動還是主動,誰都要面對這樣的局面。不過,具體說到每個人,說到每個人彼時彼刻的心境呢,卻是有不少玩味之處的。
老同學聚會,一般分一大一小兩種相聚方式。大聚會一般由三五人發起,全班大多數同學如期相聚一堂。小聚會指兩三同學偶然相遇,即興一聚。筆者於浮生碌碌之中,也參加過一次大型聚會,對此頗有些感觸。
2006年的一天,我不知怎地忽然就被一位老同學想了起來。他打來電話邀請,或者不如說是通知,要我週六參加在某某酒店舉行的全班老同學聚會。
放下電話的一時間,我陷入回想之中。是啊,走出校門,一晃20年過去了,至少有一半兒同學,就再也無緣謀面。那年少青蔥時代的朗朗書聲和歡歌笑語,驀然地就躍上了心頭,且活靈又活現。一念及此,我心頭不禁一熱。
週六早上,我整裝按時到達。酒店大廳里人還不多,剛到了十餘名同學,彼此都在握手、寒喧、閒聊著。時間在指縫和手勢中流逝,同學在增多。一小時後,老同學們已是濟濟一堂。熱情的握手,拍肩膀,或輕輕一拳,噓寒問暖,大訴契闊之概。一時間同學情誼瀰漫了開來,氣氛逐漸升溫。
這時,策劃這次聚會的同學又向大家隆重介紹:某某同學,現在已是某某局的局長了;某某同學,已經是某某研究所的副所長了;某某同學,現任某某中學的副校長了;某某同學是某某公司的副總經理了。這都是我們這屆老同學的光榮啊!以後大家有什麼事,儘管找他們就是了!
這幾位同學,也就或神采奕奕然向大家笑笑,或沉靜內斂地向大家點點頭。那位副總經理同學,更是一臉燦然,紅光罩面,揚聲向大家問著好。
又過了半個小時,氣氛達到了高潮。不過,我陡然間就感覺到,那高潮並未維持多大一會兒,而是無可挽留地,不以我們意志為轉移地,就回落了。
在這麼一個時候,我驀然間就意識到了,也是很不情願地意識到一個事實:原來我們這些同班同學,在你的臉上,在我的身上,在他的眼睛裡,都早已不是我們曾經的中學時代,那距正直、單純、善良很近很近,那離城府、心機、權謀很遠很遠的神色了。
現在我們之中的每一個人,都已經是“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的中年人了,甚至少數同學泛白的髮絲也已顯而易見了。都是過了四十的人了,都是已經高度社會化的人了,城府啊心機啊虛榮心啊職業化呀等等,猶如一個人在洗浴時,身上總搓總有的泥垢一樣,無時無刻不微現出來,那是再刻意也掩飾不住的。
看看我們這些老同學的眾生相吧。有一看就是已發跡者,一副春風得意馬蹄疾狀;有已入仕途多年者,呈深藏不露喜怒無形狀;又有邊遞名片邊講業務,呈商海里不大不小的老闆狀者。也有神情掩映於自慚形穢和落寞失意之間者,稍有些勉強來之,勉強應之的意味;也有生性淡泊者,只是隨意附和,並不多言;還有立於燈火闌珊之處者,淺淺地笑看著面前的潮起潮湧。
又過了一會兒,這次聚會的組織者,兩個老同學站在了大傢伙中間,就這次聚會的緣起、動機、具體專案、要辦什麼事情等等,講了十分鐘。最後,組織者又認真地說,這次活動要租用賓館的會議室,要用餐廳聚餐,要買菸買酒,要合影留念,會後還要印同學聯誼冊,一人發放一本。所以,每位同學需交本次活動經費200元。不周之處,望大家諒解。這時,另有兩位同學已擺好桌子,開啟帳本子,準備登記,準備收錢了。
到交活動經費這個時刻,老同學們的眾生相就又翻開了新的一頁,同學們之間的差別不期然而然地就大了起來,真是各呈其態。有同學從兜裡瀟灑地拿出一沓子緋紅色的百元票子,抽出兩張,輕鬆地放到帳桌上。有同學以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入鄉隨俗地拿出錢來。有同學沉思片刻,也就無多大所謂地把錢放到賬桌上。有同學楞怔了片刻,隨後面無表情地拿出200元來。有同學不易察覺地微搖了搖頭,無奈地從兜裡往外掏錢。
有幾個已下崗多時的老同學,手裡攥著200元,顯然是有些拘謹,窘迫,不情願地朝帳桌走去。我心裡清楚,這200元錢,對那幾位局長、主任、經理來說,估計根本不算啥子事兒。但對於這幾位或下崗或做臨時工的老同學,以我們當地的消費水平和物價漲幅來說,很可能就是半個月的家庭基本開銷了。
總觀這一交費場面吧,同學們的神態,或積極參與,或消極隨大流,或無關痛癢,或憂心忡然,或是氣壯或是心虛,真是不一而足啊。看著這場景,鄙人心裡一時間,不大是滋味兒。
我覺得吧,這種場面較大、氣氛鋪張的同學聚會,說句老實話,一般都會在進行當中,不知不覺地、不可逆轉地變了質、變了味道。一大群老同學,滿滿一堂,那些在社會上自我感覺混得還不錯,還算是混出個頭臉的,大多呈風流倜儻狀,呈豐衣足食狀。混得一般但尚能自給自足的,大多呈不冷不熱狀,呈冷眼旁觀狀。那些自感生存現狀不怎麼樣,現已失業半失業的同學,則呈無表情狀,呈板滯狀,呈默然狀,呈稍慚稍愧狀。真是大抵如此,大抵不如此也終究會如此吧。
我個人總覺得吧,象這樣的老同學聚會,如果有人帶著某種優越感,如有人總是外露著社會加於其身的屬性和標籤,那麼老同學之間,就很難進行心靈層面上的互通和交融了。
我們不能,也不會把同學會組織者的本意,曲解成其它什麼意思。但我看到,集會的結果,卻在很大程度上,背離了同學會的初衷。我很不情願,又不能不於默然之中認可這樣一個明擺著的事實:一句話,同學會變成了名利場。對!也就是一個名利場,名利場而已。
說句老實話,一提老同學,我總會心裡一暖,覺得特親切。只要有老同學相托辦什麼事兒,我總會有多大心勁兒使多大心勁兒。如有老同學相邀一聚,只要人數不多,我總會欣然前往。但有了這次全班同學聚會的經歷,也算是有了一份清醒的認知。後來再有多名同學聚會的場面,我就大都婉言而謝了。
人一多,也就不敢奢求敞開心扉,即各自內心的那一道門扉。在那種場面上枯坐半晌,說著些言不由衷的話,陪著些浮在臉面上的笑,究竟有何實質意義呢?實在是意甚不適的。都是人到中年的人了,還這麼矯情,幹嗎呢?不覺得累嗎?
從內心來說,筆者倒是更情願去參加只有兩三位,最多三四位同學隨興而聚的小範圍聚會。在這種小場面氛圍裡,老同學之間才有可能,對!是才有可能,把諸如身份、職業、地位、名利這些如影隨形的社會標籤,痛痛快快地從自己身上剝離下來。才更容易從各自身上褪掉諸如公務員、總經理、工程師、下崗職工、失業者等社會頭銜,和金領、白領、藍領等所謂的階層標籤,才有可能把自己就只還原成純粹的一個老同學,來互相暢所欲言,不再掩飾什麼。
其實,也只有在這樣的小場合,彼此之間才能傾心對坐,說一些從心窩子裡掏出來的話。是的,有啥說啥嘛,何必掖著藏著呢?這樣的小型場面,才更象《水滸》裡軍師吳用的話,叫做“共謀一醉”。也只有在這場面上,你才可以完全放得開。你可以解開衣襟,讓清風入懷,裂著嘴大笑。也可以坐在矮桌旁的小板凳上,兩腿伸直成八字,隨意輕晃。
至於酒菜嘛,若幾個老同學的兜里正好有幾個閒錢呢,就弄它一桌較為象樣的菜餚,好好啜它一頓。若這其中有一兩位失業了,下崗了,囊中羞澀,也可以要幾個最便宜的小菜,買兩瓶最一般的光身子***即不帶紙盒包裝***“老銀川”或“大夏貢”,即興縱談一番。若有一兩位女同學參與,咱們也可以到咖啡廳,一邊啜飲,一邊漫聊。總言之,錢多錢少,豐儉由人;或中或西,形式由人;話長話短,也是言語隨心哪!
哎!拉拉渣渣寫了以上這些,也算是心底微瀾吧。諸友觀之,一哂了之可也。
關於3:老同學聚會
作者:櫓泳
國慶長假間,好友春泉約我回盧集去參加一個同學聚會,我已有三四年未回去了,也想趁此機會去母校看一看。我讀初中時在故鄉的盧集中學,讀書時的記憶很特別,雖已過去多年然而那些學校的枝枝節節竟然還儲存在腦海裡,細緻到一扇木門,一個窗臺,甚至一張課桌。現今的學校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校園四周栽滿各色各樣的花卉樹木,過去的瓦房教室已被高大亮麗的教學樓取代,寬闊的操場鋪滿草坪明晃晃綠油油。順著校園的中心大路向後走就是昔日老校區,我記憶中每天飯後去刷飯盒的池塘還在,低矮的教室與磚砌的水塔也在,不過大都破舊不堪色彩斑駁。我沿著當年教室的牆壁漫漫溜過去,撫摸著門框窗臺,像是回到了曾經的讀書時光,回到了少年時的天真頑皮。我在那裡盤桓良久,終於來到最西邊那間教室,那是我的班級——三***丁***班。那時坐在第二個視窗,我經常透過這個視窗欣賞著校園美景遐想著未來。現在這裡的景象已感覺不到那些令人嚮往的激情,但是我還是我,也還是這裡的學生,仍然深情地眷念著這這所學校。
這次的同學會聚,是我們離校後近三十年的第一次聚會。發起人是我讀初三時的同桌克正,他原來瘦的像猴子現在也是大腹便便氣宇不凡。這次聚會我們班級裡的同學基本上都趕來了,足足擺了三大桌。老同學見面大都已辨認不出,相互報上姓名端詳片刻後,立即露出驚詫之色相互擁抱一起。 男女同學間已不見羞澀,總是那樣的親切自然。同學聚會是一種情感交流, 歲月的風塵早已洗去我們餘留的幾絲英氣,生活的辛勞也磨頓了各自的孤傲不羈。此時同學間的相遇會感到年歲陡增,情感厚重。同時年齡的增長也讓相互間的話語變得端肅板正,秩序井然。飛哥與霞妹是我們班級裡唯一的同學情侶,歲月的流逝雖讓他們顯得穩重蒼老,但他們倆的事業輝煌相互恩愛,已成為同學話語間的談論的話題。讀書時代我們整天埋首於一本本厚實的學科書本中,束縛了自已的頑皮與放達,每一個同學都有著自已的奮鬥目標,也會有一些不著邊際的理想與願望。那些既篤實又飄渺的企盼,讓自已的身心擔負著極為艱辛的勞累。就這樣一路走去,十年寒窗,孜孜刻刻,各自經歷的感受自是無法細說,直到初中畢業,高考結束。
同學之間已不再是昔日的稚氣與歡笑,現在成熟了,沉穩了,語言少了。這不,記憶中春泉的妹子詠梅是那樣活潑清秀,歲月流逝已讓她變成了一個優雅的婦人,變成另一種美,一種經過風雨滄桑打磨的美。同學間的友誼是人生最為寶貴又最值得回憶的一種情感,這種情感在讀書時很難發現也不去珍惜。只有隨著時間的流逝,就越來越感到珍貴。讀書時的記憶誠懇而天真,那些老師,那些同桌,那些笑容,在自已的心頭刻畫成一幅幅造型,深深刻在腦海裡,記在內心的最深處。待到年歲增長時就給自已無形中負上一筆沉重的感情債,焦渴地盼望老友重逢,同學聚會。為少年時的讀書時光,為同學間闊別已久的友情,為許多難以言表的原因。這種心情像漂泊遊子的思鄉之情,依戀之情。在平常的繁忙工作中如果你偶然見到一個闊別已久的同學,時間空間上都會立時發生改變。有時你在毫無防備情況下陡然聽到一個喝喊著你讀書時的小名或是外號時,心中猛然覺得這個聲音是那樣熟悉那樣親切。因此總是會立即調轉頭去滿臉驚喜,我們大多數人都會盼望等待這種喝喊,等待這種喜悅。
酒勁乍起,話語就多了起來,一時間山南海北,聊古論今。大到為國家大事去爭執,小到為家務小事而勞心。思維模糊言語不清。這種低層次的語言對峙有時很容易威脅到早已疏淡的友情底線。我和克正,冬雲坐在一桌,他們倆是同學們公認的海量,克正與冬雲對飲三茶杯後依然面不改色,談笑自若,酒力一旦泛起,話語便多了起來,二人挽袖子櫓胳膊盡顯豪放之氣。是的,一別三十年,各人都經歷了生活的酸甜苦辣,這次難得相聚儘可以放開手腳談天說地,不必考慮聲音高低,辭藻鋪成。這裡只有從容真切,樸素真誠。世間的友情大都是這樣,看起來親密無間的好友未必天天見面。相反天天謀面的同事也不一定是你的摯友。那些由頑皮與真誠熔鑄的友誼相隔數年後,雖不像當初那樣的熾熱,但留存下的深厚情感依舊可以鼓盪胸襟。我們總算擁有那麼一個時代,擁有那麼一段真摯的友誼。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至今想起依然那麼讓人留念長久,那麼溫暖愜意。
同學們談的最多的還是各自人生軌跡與事業發展,偶爾也會談到每個人的情感變化,甚至還會排出每個同學的人格,事業的座次表。譬如某同學現已位居老總但缺少熱情,性情冷峻。某同學雖事業平平但現在還是豪灑俊逸等等。於是人品與事業互動,成為評判同學人格與事業的標準。這種說法聽起來比較世俗,終究是議論他人長短,但同學們在聚會暢談間卻又總難以避開這一話題。範同學現在已是上海知名企業家,一個取得巨大社會聲譽的人往往會有一些與別人不同的風範與灑脫。他坐在酒桌的最裡面,他站起身來頻頻揮手,大聲招呼,像是在開會作報告,也像喧賓作主的主持人,這可能與他工作環境大有關係。誠然,這位身份顯赫的同學在處理友情上會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意識,讓人懷疑雙方友誼平等的本質。雖然他與同學們也在高談闊論,但終究敷衍言辭高談闊論,脫離真正友誼的範疇。說實話,友情與過高的地位,財富,以及過高的智慧常常無緣,孤傲自大的地位懸殊常常打破正常的友誼秩序,讓人們對友誼產生一種情感等級的劃分。人世間擁有一份真正的友誼很不容易,在經濟高速發展的現在,人們已將友誼添加了許多別的東西,新增許多附加條件,新增許多謀劃策略,於是純真的友誼變得不堪重負步履維艱。
說到這裡,想起了我的老師,他是我讀初三時的英語老師,姓陸。他住地離我的老家不遠,都是盧集人。那時這位陸老師家中責任田有三十多畝,他白天在學校教書晚上還得回家幹農活。由於我和志衛,家兵都是班級裡個子最高身體最壯的,所以在農村大忙期間陸老師基本上每天都會叫我們三人去他家幹農活。有時候還會讓我們二三天曠課,直到他家農活結束。由此我們耽誤了上課更影響了學習,發展到最後也就沒興趣聽課變得懶散不求上進了。我之所以提起這位老師,多多少少原因是他的做法直接改變了幾個學生的命運,也許他自已並沒有發現什麼,但如果真向他傾訴我們內心的一切,不知道能否給他帶來一些傷痛與不安。這次的同學聚會他也在邀請的部分老師之中,我剛到那裡時就和這個陸老師相遇。他已是鬢髮蒼蒼,步履遲緩,他靜靜地站在路邊,躲在樓道的拐角處,焦灼的眼神等待著有一二個學生認出他與他打招呼。我發現他時,他正在遠遠的注視著我。我思忖片刻後立即找來志衛,家兵,三人一道迎了過去。我想不管怎樣,作為一個學生萬不能在離校多年後冷落了已到耄耋之年的老師。我握著他的手熱情地向他問好,他的表情忐忑,雙手顫顫巍巍地摩挲著我們肩頭,言語諾諾。以前的事情他自然是全部記得,他真誠地告訴我們,曾多次想對我訴一訴心中的矛盾與不安,話語間是那樣的委婉那樣的蒼涼。我倒想告訴他一切,告訴他三十年前,有幾個學生被他的引導而改變一生奮鬥軌跡時,我還是忍住了。我相信人生的道路有許多條,說起來還應該感謝他給予我的挫折和坎坷,要不然我最後也不會考入體校。那些經歷讓我懂得許多自強不息的道理。
夜幕將近,寒風已至,宴席的氣氛愈來愈濃,我和克正,冬雲住在縣城,不得不辭別眾人,爬上回家的公交車。車窗外的夜已深了,寒風更急。我腦中浮出一幅幅讀書時的畫面,那時做過的夢太多太多,載著滿腦子夢想。我也曾拖著踉蹌的步履艱走到高考前沿,可那一次的失利後自已便將所有的夢想埋進遙遠的孤山。再也聽不見晨起背誦的詩文,見不到挑燈夜讀的消瘦身影,於是陷入茫茫的惶恐,感覺到自已特別的渺小,更不知道挽什麼風捧什麼水將自已洗滌,對於自已的將來何去何從陷入長久的思索。今天的同學聚會,卻讓我好像找回一點點當初的自已,但終究歲月漸遠很難想的清楚。油然記起,每天夜晚於家中燈下苦讀的孩子時,自已又不得不長長嘆上一口氣,摸摸自已兩鬢已經斑白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