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李泌簡介***2***

  調和皇家矛盾

  不幸的是,宮廷父子之間,又受人中傷而有極大的誤會,幾乎又與肅宗一樣造成錯誤,李泌為調和德宗和太子之間的誤會,觸怒了德宗說:“卿不愛家族乎?”意思是說,我可以殺你全家。李泌立刻就說:“臣惟愛家族,故不敢不盡言,若畏陛下盛怒而曲從,陛下明日悔之,必尤臣曰:吾獨任汝為相,不諫使至此,必復殺臣子。臣老矣,餘年不足惜,若冤殺鉅子,使臣以侄為嗣,臣未知得欲其祀乎!”因嗚咽流涕。上亦泣曰:“事已如此,奈何?”對曰:“此大事願陛下審圖之,自古父子相疑,未有不亡國者。”

  接著李泌又提出唐肅宗與代宗父子恩怨之間的往事說:“且陛下不記建寧之事乎?”***唐肅宗因受寵妃張良梯及奸臣李輔國的離間,殺了兒子建寧王李談***德宗說:“建寧叔實冤,肅宗性急故耳。”李泌說:“臣昔為此,故辭歸,誓不近天子左右,不幸今日復為陛下相,又觀茲事。且其時先帝***德宗的父親代宗***常懷畏懼。臣臨辭日,因誦《黃臺瓜辭》,肅宗乃悔而泣。”***《黃臺瓜辭》,唐高宗太子——李賢作。武則天篡位,殺太子賢等諸帝子,太子賢自恐不免故作:“種瓜黃臺下,瓜熟子離離。一摘使瓜好,再搞令瓜希三摘猶自可,摘絕抱蔓歸。”*** 德宗聽到這裡,總算受到感動,但仍然說:“我的家事,為什麼你要這樣極力參與?”李泌說:“臣今獨任宰相之重,四海之內,一物失所,責歸於臣,況坐視太子冤橫而不言,臣罪大矣。”甚至說到“臣敢以宗族保太子。”中間又往返辯論很多,並且還告訴德宗要極力保密,回到內宮,不要使左右知道如何處理此事。一面又安慰太子勿氣餒,不可自裁,他對太子說:“必無此慮,願太子起敬起孝,苟泌身不存,則事不可知耳!”最後總算解開德宗父子之間的死結。德宗特別開延英殿,獨召李泌,對他哭著說:“非卿切言,朕今日悔無及矣!太子仁孝,實無他也。自今軍國及朕家事,皆當謀於卿矣。”李泌聽了,拜賀之外,便說:“臣報國畢矣,驚悸亡魂,不可複用,願乞骸骨。”德宗除了道歉安慰,硬不准他辭職。過了一年多,李泌果然死了,好像他又有預知似的。

  歷來的帝王宮廷,一直都是天下是非最多、人事最複雜的場所。尤其王室中父子兄弟、家人骨肉之間權勢利害的悲慘鬥爭,真是集人世間悲劇的大總彙。況且“疏不間親”,古有明訓。以諸葛亮的高明,他在荊州,便不敢正面答覆劉傳問父子之間的問題。但在李泌,處於唐玄宗、肅宗、代宗、德宗四代父子骨肉之間,都挺身而出,仗義直言,排難解紛,調和其父子兄弟之間的禍害,實在是古今歷史上的第一人。

  解除君臣猜忌

  最值得一提的就是李泌在拜相當月,對互相猜忌的德宗皇帝與平叛功臣所做的調停,從而避免了一場新的叛亂。

  貞元三年,也就是在諸藩之亂初定、大唐帝國的馬車剛剛擺脫傾覆的危險時,德宗李適就迫不及待地卸下了那兩個質地堅固的車軲轆,一個是李晟、一個是馬燧。這兩個人的功勞實在太大了,大得讓皇帝時刻感受著“尾大不掉”的危險。德宗李適真怕他們一轉眼又變成李希烈和李懷光,所以在這一年三月和六月先後卸掉了他們的兵權,把他們召回朝廷享受天子的尊崇和禮遇。

  可這樣的尊崇和禮遇在李晟和馬燧看來卻著實有些恐怖,因為他們也時刻感受著“兔死狗烹”的危險。又一個麻稈打狼兩頭怕的局面已經形成,又一場似曾相識的叛亂在令人不安的氣氛中悄悄醞釀。

  有一個例子可以充分表明天子與功臣之間的這種緊張關係。

  那是李晟被剝奪兵權回到長安之後,京城的很多士民忽然紛紛議論起李晟的府第,說他的大宅中有一座大安園,說大安園裡有一座大安亭,說大安亭的四周有一片茂密的竹林。人們說——假如李晟在這片茂密的竹林裡埋伏一支奇兵,一旦抓住機會,不是很容易造反嗎?!李晟大驚!

  李適性本猜忌。所以李晟當天就命人把竹林砍得精光。

  可問題是——世人的想象力總是無窮的。既然李晟家的竹林可以埋伏一支軍隊,那麼李晟家的每一個房間為什麼就不能隱藏幾名士兵呢?

  為了終止這種無窮想象,也為了長安不再無意義地流血,李泌在拜相當月立即陪同李晟和馬燧入宮面聖。李泌直言不諱地對德宗說:“陛下既然讓我當這個宰相,那我今天就跟陛下做個口頭約定,可不可以?”德宗說當然可以。

  四朝元老

  李泌是玄、肅、代、德四朝元老,可他一生崇尚出世無為的老莊之道,視功名富貴如敝屣,所以在肅、代兩朝數度堅辭宰相之位,並且最終遠離朝堂,長年隱居於衡山。不知道為什麼,在貞元三年***公元787年***六月他終於同意德宗的請求,出任宰相,可當時已經是六十七歲高齡。即便他想把當年的肅宗和代宗求之不得的智慧和心力全部貢獻給幸運的德宗皇帝,可上天卻沒有給他和德宗更多的時間。貞元四年***公元788年***三月,李泌便與世長辭。雖然執政的時間很短,可李泌在任期間卻做了許多意義重大的事,從而在相當程度上保證了貞元年間帝國總體形勢的和平與穩定。

  他參與宮室大計,輔翼朝廷,運籌帷幄,對外策劃戰略,配合郭子儀等各個將領的步調,使其得致成功,也可以說是肅宗、代宗、德宗三朝天下的重要人物。只是因他一生愛好神仙佛道,被歷來以儒家出身、執筆寫歷史的大儒們主觀我見所摒棄,在一部中唐變亂史上,輕輕帶過,實在不太公平。說到他的淡泊明志,寧靜致遠,善於運用黃老撥亂反正之道的作為,實在是望之猶如神仙中人。

  政治生涯總結

  四次歸隱,五次離京

  綜合新、舊《唐書》及《資治通鑑》,李泌至少有四次因各種原因離開權力的中心——朝廷:

  李泌刻中國最早的齋館印———“端居室”

  第一次發生在玄宗天寶年間,當時隱居嵩山的李泌上書玄宗,議論時政,受到玄宗的重視,“令待詔翰林,仍東宮供奉”。然而卻遭到楊國忠的嫉恨,說李泌曾寫《感遇詩》諷刺朝政,結果李泌被送往蘄春郡***今湖北省蘄春縣***安置,而李泌乾脆脫離了官府,“乃潛遁名山,以習隱自適”***《舊唐書·李泌傳》***。

  第二次大約發生於肅宗至德末、乾元初。自從肅宗靈武即位時起,李泌就一直在肅宗身邊,為平叛出謀劃策,《舊唐書·李泌傳》說他當時雖然沒有身擔要職,卻“權逾宰相”。正是這種與皇上極為親密的關係,招來了權臣崔圓、李輔國的猜忌。收復京師後,也由於平叛大局已定,李泌便主動要求離開權力的中心,進衡山修道,“有詔給三品祿,賜隱士服,為治室廬”***《新唐書·李泌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