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傷感愛情故事感人的

  愛情是永恆的話題,所以有不少的故事都是跟愛情有關的,那些傷感的愛情故事你聽過哪些?下面就是小編給大家整理的,希望大家喜歡。

  篇1:沉默是另一種愛

  一直以來,人們以為她只是偉人的紅顏知己,可事實是,他們之間曾有過令她心傷腸斷的愛情。

  1908年,正是英王愛德華七世時代。在她眼中,天空格外高遠,大海特別壯闊,連路邊的小草小花也似乎在向她點頭微笑。因為心上人就要來到她身邊了。

  4個月前,心上人被任命為商業大臣,成為這個國家史上最年輕的內閣成員。一年前,在一次派對上認識他以後,她天天有一種“全新的興奮”。

  初遇時,大她12歲、時年32歲的他是曼徹斯特西北選區自由黨議員,在她眼中,他是那樣倜儻俊朗,成熟幹練,英氣逼人。兩人頻頻約會,總有說不完的話,可謂“桐花萬里路,連朝語不息”。在舞場,她會把所有的邀舞請求拋到一邊,與他坐在角落裡,一個話題接著一個話題地聊,數小時不知疲倦。

  此時,她正與父母從倫敦來到蘇格蘭克魯頓灣度假,心上人已接受她的邀請,說是5天后,即8月17日與她及父母會合。她相信,他來到她身邊,就會向她求婚了。她甚至憧憬著,她和繼母瑪格特一樣,有一天會成為首相夫人。是的,她的父親赫伯特·阿斯奎斯,在這一年的4月已升任英國首相。

  然而,海流會有回漩湧動,藍天會有烏雲低垂。9月20日,在英倫三島的主流報紙上,一條震撼人心的大標題映入人們的眼簾:“首相千金失蹤!”“阿斯奎斯小姐有難!”

  原來,她成天期盼著心上人給她戴上華貴的訂婚戒指,沒曾想,等來的卻是他託人捎來的一張紙條,他把訂婚戒指戴在別的姑娘手上了。

  那位姑娘名叫克萊門蒂娜·霍齊爾,是蘇格蘭艾爾利伯爵的外孫女。他們倆相識於這年的3月,也就是說,比她和他認識晚了11個月。愛情需要時間,但它與時間不會成正比。無疑,他是認真愛過她的,只是相比之下,他覺得克萊門蒂娜更適合做他的妻子。克萊門蒂娜比她大2歲,在他看來,這位貴族之女環繞著一道道神祕光圈,比起心地單純稚氣未脫的她,嫵媚中更顯成熟。

  9月19日,是首相家會客的日子,人影幢幢,人聲鼎沸。她躲在閨房看著各大報紙上他與克萊門蒂娜度蜜月的訊息,想到自己未來的日子裡只能是一身幽棲,不禁淚如泉湧。悲痛無以排洩的她突然想到這個城堡奇怪的名字:殺戮城堡。她的心頭頓時一怵:他殺戮了我們之間的愛情,我何不將自己的生命之花掐滅掉。

  她拿了一本書,以書掩面,為的是不讓人看到她梨花帶雨的面孔。她說,她要去懸崖邊的小路上散散步。首相和妻子正忙著迎來送往,根本沒注意到女兒的異樣。等到晚餐時,他們才發現女兒不見了。

  整個城堡陷入慌亂中,傭人打著燈籠在前,眾賓客緊跟在後,往大海邊的懸崖處去尋找。附近數十名村民聞訊趕來,加入了尋找的隊伍。臨近午夜,仍不見人影。首相近乎崩潰,癱倒在妻子的懷中……

  幾分鐘後,漁民的歡呼聲響起。獲救後,她平靜地說:“我在散步時不小心摔了一跤,腦袋磕在礁石上暈了過去。”然而,據發現她的人向警方透露,她倒下去的地方是片草地,頭部也沒有受傷跡象。

  她就是維奧萊特·阿斯奎斯,他是溫斯頓·丘吉爾。

  媒體剛剛對商業大臣與伯爵孫女喜結良緣的盛況作了大篇幅的報道,接著卻是首相千金欲“跳崖自殺”的訊息,有人彷彿從中意識到了什麼。儘管眾多記者密集地前往“殺戮城堡”,要打探究竟,欲挖掘出首相女兒“自殺”的內幕,可終究沒得到他們想要的內容。

  從那之後,她將這段戀情徹底埋葬。丘吉爾的政壇之路也越走越順。

  維奧萊特於1915年嫁給了板球運動員出身的自由黨政治人物莫里斯。1965年丘吉爾去世,維奧萊特寫了自傳體小說《我眼中的丘吉爾》,但她對“跳崖事件”隻字未提,因而人們更相信維奧萊特只是丘吉爾的紅顏知己。

  2012年10月,英國曆史作家邁克爾通過查閱牛津博德萊安圖書館的阿斯奎斯家族檔案,看到維奧萊特所寫的一段文字:“丘吉爾在身旁時,我整個人‘像被符咒鎮住似的’;當見不到他時,我又會感到‘極度空虛’。”邁克爾明白這並非紅顏知己的告白,而是戀人的痴情顯露。當年在“殺戮城堡”,維奧萊特來到大海邊後,終於想清楚了,因而她並沒有跳崖“殺戮”自己,只是情感上極度受傷的她,要以“玩失蹤”找到一處悲痛的出口,然後“殺戮”自己與丘吉爾的戀情。

  維奧萊特之所以始終對這段戀情守口如瓶,是因為她明白,一旦將戀情公佈,會讓人們充分聯想:丘吉爾利用時任首相的女兒爬上商業大臣的高位,轉眼間卻將其拋棄另結新歡,這勢必讓他身陷道德危機之中,損毀他的政治前程。

  得到愛,愛有了滿意的歸宿,這無疑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愛了,卻沒有結果,只能是“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那麼及時舉起大度寬容的慧劍,果決地斬斷這份情絲,最大限度地保護所愛的人。如此,更能書寫出震撼人心的愛的篇章,讓生命獲得一種高度。

  篇2:橋頭的回憶

  橋的東邊是座小城,小城裡有所衛校。20年後,當我在外面的世界闖蕩一番,又重回到當初開始的地方,一片記憶就被重新拾起。

  當年,我從老家來到這所小城衛校讀書。那時,作為一個農家孩子,能上衛校就已經是很不錯的了,許多如我一樣的女孩子,讀到初中就很不得了了,初中一畢業,馬上就加入了打工的行列。而我,卻被父母供著上了衛校,我從心裡感激他們。

  我們班上同學都來自不同的地方,貧富不同,有出路的學生,整天無所事事,有些男生抽菸喝酒談戀愛,什麼都幹。時間長了,我發現有一個男生也如我一樣的憂鬱,也許正是這一點,我開始關注他。

  他叫項小敏***化名***,來自大山深處。他整天沉默寡言,與其他男生交往不多。一到週末,教室裡上晚自習的人就不多了,而他是堅持到最後的人,這一點與我一樣。雖然我們不多說話,但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在班上,我的成績最好,他其次,他的成績與我很接近,追得緊,這讓我有了壓力。我在暗中與他較勁,不信不能遠遠地甩開他。有一次考婦產科,成績下來後,他竟超過了我,這讓我羞愧了好多天。那天在食堂打飯時,我對他一笑,半開玩笑地對他說:“你真了不起,沒想到婦產科都能考得那麼好。”他一聽,臉刷地一下就紅了,然後似乎是別有深意地說:“你是我的目標!”

  這一句話讓我想了好多天。我是他的目標,後來我想,也許項小敏就是指學習成績吧,不要自作多情。我偷偷地笑了。

  因為我們倆的成績最好,將班上其他同學遠遠地拋在後面,這引起一些人的嫉妒,於是有人在私下裡議論,說項小敏和我是一對金童玉女。到三年級的時候,班上大多數男生都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女生也大多有了歸屬。只有我和項小敏並沒有在別人既是嫉妒又是羨慕的目光中走到一起。

  不知為什麼,我一直關注著項小敏,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的暗戀。

  一轉眼就畢業了。那個夏日黃昏來臨的時候,我獨自一人來到這橋上流連。天暗了,正當我要轉身回去的時候,一個聲音叫住了我。是項小敏,我有些驚慌。“你來幹什麼?”

  “我知道你會在這兒,我到你宿舍找你,你不在,我就猜出你可能一個人在這兒看風景呢。”項小敏有些興奮地說,“我是來將畢業紀念冊送給你的。”

  畢業時,學校給我們每個人都發了本精緻的畢業紀念冊,同學們在上面貼照片,寫心語,留***什麼的,那是我們最後的紀念了吧。

  我接過項小敏遞來的畢業紀念冊,不好意思當他面看,我們匆匆忙忙回到了學校。

  一到宿舍,我開啟畢業紀念冊,快速地翻到項小敏留言的地方,只見他寫下了“來世再逢君!”的話,還留下了一個電話號碼。我當時就很奇怪,項小敏家很窮啊,他家怎麼會有電話呢?要知道,在當時,一般人家是裝不起電話的。因為忙於找工作,大家都沒在意對方在自己的畢業紀念冊上寫了什麼,畢業後誰也沒有再聯絡。

  多少年後,當我已經成家立業,一次偶然翻到那本發黃的畢業紀念冊,看到項小敏留下的字,出於好奇,我按上面的號碼撥過去。

  “這不是項小敏家,這是‘好再來’小店。”對方這樣回答我。

  哦,原來是這樣。這證明了我的想法,當時項小敏家根本就沒有電話,他是將家門口小店裡的電話留下了。

  “那項小敏呢?”我問。

  “你是他什麼人?”對方很生硬地問我,“他早死了,幾年前在外找工作,出車禍死的。”

  ……

  “來世再逢君!”我心裡一驚,馬上想到他曾經的話。這是預言麼?

  我一時無語,坐在桌前,淚水禁不住滾了下來,為了那段生活,也為了那個叫項小敏的同學。

  今天,當我重新站在這橋頭,心緒茫茫。我是在等你麼?我知道你已經去了遠方,不再回來。那一片青春的記憶,那一點舊時的情竇,可曾再來?我不能回答自己。

  橋下依然是悠悠的流水,一去不再回頭……

  篇3:寒江星辰明如昨

  他是廣闊寒江,而她只是懸浮其上的一顆微茫星辰,再明亮璀璨,也是昨夜的舊光景了。

  岷山落雪

  雪越下越大,將整座岷山的萬里綠樹都覆上刺眼的白。

  沈宅前站著一群黑衣男子,沈寒江一聲不吭猛吸雪茄,在場沒人敢喘一口大氣。

  他沉默了很久,才終於轉過臉,懶懶地踱步,掃了一眼僵直站著的林微辰和言少洺,先湊近林微辰精緻的小瓜子臉,海嘯般的目光寂靜中穿透她躲閃的瞳孔。

  他幽幽地咬牙抬手,一個耳光揚到空中,卻在觸到她的瞬間靜止,緩緩頓住,終究鬆弛著垂了下來。

  沈寒江又轉而擲下半截菸蒂,瞥了一眼杵著的言少洺,陰冷地一扯嘴角,不動聲色地將槍口對準了言少洺:“少洺,今兒我是要你明白,家有家規。讓我失望過一次的人,我就要讓他這輩子都徹底絕望。”

  言少洺安然地閉上眼,不卑不亢地應聲:“聽憑***處置便是。”

  林微辰失控地尖叫,她撲通跪倒在冰冷的雪地上,挪動膝蓋到沈寒江腳邊,顫抖著將他的腿緊緊抱在胸口:“寒江……寒江,都是我一人的主意……”

  寒江一面將槍口固定在少洺太陽穴邊,一面凝視著驚慌失措的她,她這副眸子溼漉漉、雙頰蒼白的樣子無端讓人心疼。

  寒江嘴角的笑容濃了幾分,將她扶起來,又將她冰涼的手擱進自己掌心握緊。

  林微辰忐忑地抿著晶瑩的薄脣,楚楚的雙瞳迎上他,讓他不禁沉醉地憶起初見她的那天,她也是這副目光。

  心如明鏡

  沈寒江初見林微辰,是在破敗的林家公館的天台上。

  林微辰的父親林福生,在風雲詭譎的生意場上一朝落了馬,財產很快就被凍結,最終在一場混亂的襲擊裡成了植物人,靠重症病房的儀器支撐著脈搏和呼吸。

  天台上的風特別大,林微辰瘦削的背影看上去像一隻紙鳶。

  沈寒江靜靜地許久,鼻息間掠過一絲嘆息,林微辰警惕地回頭,潮溼委屈的雙眼,與沈寒江對峙了良久才喃喃地開口道:“你……能帶我離開嗎?去哪兒都行,我只想要活著而已。”

  我只想活著。沈寒江蹙著眉宇,細細回味著這千斤重的五個字,心不由得猛然一顫。林微辰不過十九歲,竟對於外面有好幾撥人要追殺自己的情況心如明鏡。

  沈寒江沉思了片刻,然後幽幽地盯住她的眼睛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知道,你就是那個讓我父親破產的人。”她不動聲色地垂著臉,老實答道,細軟的聲音裡殘餘著淡淡如雲的哭腔。

  沈寒江的雙瞳裡寫滿疑惑和探知的慾望:“為什麼你認定我不會殺你?”

  林微辰不躲不閃地凝視著他刀鋒般冷漠的雙眼,語氣透著篤定:“直覺吧,我看進你的雙眼,覺得你不會這麼做。”

  黃昏的光線裡,她柔軟的嗓音再次讓沈寒江心頭打了個寒戰,他強撐著鎮定的神色,迷離地笑著說道:“好,我帶你走。”

  至此,二十四歲的沈寒江不顧自己屬下的反對,將她接進了岷山的宅子裡。

  他滿足她的衣食,還准許她每月可以探望自己的父親三次。平日裡,她便乖乖待在臥室裡,讀些亦舒黃碧雲的閒書。

  她最惶恐的是午飯時間,每到這個點兒,沈寒江必會回山上來,狹長奢侈的餐桌上就空空的兩個人,她無聲喝著湯便隱覺有束淡漠尖銳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抬頭,卻又見他懶懶地望著別處。

  坊間都傳他極為寵她,只有貼身的人知道,他對她透著股疏離,偶爾醉了闖入她房間,拉著她溫柔而深情地胡亂絮語,第二日也必然會冷下臉,舊事不再重提。

  深秋舞曲

  那年秋天,沈寒江大方地在觥籌交錯的舞會上,將她以親密女伴的身份介紹給眾人,一時間大家對她讚歎不已。

  她走到言少洺身旁時,不等沈寒江開口搭橋,便挽著寒江的手臂,一副巧笑倩兮的閃亮模樣,朝著言少洺微微頷首,語調透著少女特有的令人沉醉的天真和任性:“你就是寒江的左右手,言少洺吧?”

  “……林小姐好。”

  言少洺匆匆瞥了她精緻的容顏一眼便收回視線,打了招呼便藉口拿飲料走開。

  一切的細枝末節都盡收她眼底,她只踮起腳湊近沈寒江的鬢角,馨香而甜膩的呼吸柔柔地噴在他發紅的耳際:“寒江。”

  沈寒江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蹙著眉不溫不火地接道:“不是叫你喊我***嗎?”

  她的臉頰飛上一絲微妙的俏皮,叫人難以不忘情沉溺其中:“可是……我就喜歡叫你寒江,寒江,寒江哈哈……”

  “越發沒了規矩。這倒都是瑣屑,我不願意看到的事,你不做便可以。”他沉甸甸地說完這句,就默默無言地望著她,眼神裡含著一種深藏的試探。

  而她不躲不閃地迎上他的眼神,故作坦然地笑著,頭有些無法言說的暈眩:“我年紀小,根本不懂寒江不願看到什麼。”

  他的笑裡蘊著一股溫柔,伸手不急不慌地捏起她尖翹迷人的小下巴,口吻無形中硬了幾分:“你當然懂,一開始就懂。”

  她不由自主地一怔,轉而和顏悅色地不說話,至此兩人都默契地垂下臉。她在舞曲間隙環住他堅挺的頸脖,似笑非笑地和他低聲咬耳朵:“你要我配合你做一出漂亮的戲,我便盡心做,表現還不賴吧?”

  他眉頭微皺,忽而有些不耐煩,悻悻地鬆開她的腰,轉身獨自去臺邊拿酒了。

  浮生一怨

  當晚,沈寒江喝得爛醉,卻與常人藉著酒勁多話不同,本就沉默的他更沉默。

  言少洺默默開著車,他與她並肩坐在後面。大約是感到車裡悶,她按下車窗想透口氣,剛降到一半言少洺匆匆一回頭擔憂地一下半闔著眼休憩的沈寒江,眼疾手快地鎖上了防彈玻璃。

  然而沈寒江還是敏銳地辨識出,不動聲色地起身,眉心的怒火莫名躥起,照著她臉頰就是一耳光。

  她懵了幾秒,又恍然想起他警告過自己不準搖下車窗。她是糊塗了,竟忘了這一茬禁忌,連忙解釋:“對不起,我……”

  在前面開著車的言少洺,張開嘴想說些什麼,最終卻只是草草地望了一眼她臉上清晰的五指山,維持緘默。

  沈寒江重新嚴肅地閉著眼開始補眠,凜冽的眉宇慢慢舒展,她顫抖著捂住自己的口鼻,臉頰火燒般滾燙,她努力死死憋住喉嚨眼不斷上升的那股子酸澀。

  直到車穿過一段漆黑坡路,能瞧見沈家宅子的萬丈燈火了,她才輕柔地扯了扯沈寒江的袖口:“寒江,放我走吧。”

  他聞聲斜過輪廓分明的臉盯住她紅腫的眼睛,口吻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像昏昏欲睡的獅子:“怎麼,委屈了?一朝當了我沈寒江的女人,恐怕只要我沒死在仇家的槍口下,有生之年你是跑不了的。”

  她迷惑地盯著沈寒江,小心地問:“寒江,你對我只有憐憫,對不對?”

  沈寒江的手難以察覺地攥緊幾分,疏離一笑不答反問:“所以除了憐憫,你還期待得到什麼?”他像很累了似的下車。

  她從包裡掏出下午醫院寄的催款單,說是父親的氧氣費已經不能再拖了,眼淚在暗處一點點撲落。

  她永遠不會忘記寒江冰冷決絕的聲音:“林微辰,我讓你活下來已然不錯,可沒有贍養你爸的義務。”

  言少洺回眸看著她,忍不住說:“別太難過,你大概不知道,這是***心裡最深的疙瘩。他父親當年其實是做正經生意的,卻因為不小心放下車的防彈玻璃,彈了彈菸灰而遇難,那時的***不過十五歲,實在走投無路便兩道混下去,一撐就是十年。所以,他不容易……你也別多怨他。”

  她猛然一怔,原來淡漠凜冽如他,內心也有不可言說的禁忌,一瞬間她眼前浮現出他寒氣逼人的臉,鼻子竟然微微一酸。

  言少洺餘光瞧見她手裡的催款單:“其實……我可以幫你一把。”

  他是沈寒江的人,真的可信嗎?但她短暫沉默後,憑直覺應允道:“謝謝言哥。”

  他平靜微笑:“叫我言少洺就好,你……是***的女人。”

  她尷尬地點頭,沉在陰影裡的臉上飛快掠過一種倔強的神色,一字一頓:“或許有一天,就不再是了。”

  言少洺看著她,心裡彷彿裝上一顆***,只裝作沒聽懂。從此他常幫她往醫院捎些東西,用他的話說:“我好歹算半個沈家人,護工見常有人去,也會上心些。”

  煙味來了

  一晃數月,她天真地以為這事沒被注意,直到某日她拜託完言少洺回樓上,還沒站穩,手腕便被沈寒江一把攥住。

  沈寒江微醺的目光里布滿血絲,望向她時迷離而慍怒,她的心分明悄然往下一沉,卻俏皮地伸手扯鬆他的領帶:“又喝高了?”

  他爛醉的臉上寫滿嘲諷,將手上的勁增了幾分:“林微辰,你會點撩撥別人的小聰明,就真當我傻到這地步?”

  她吃痛,臉色微微泛白,僵硬地笑:“沈大少也會吃醋?”

  他不為所動,低沉的語氣依舊鋒利,將她巧妙地困在了牆角:“說過的原則,我不會重複。少洺是怎樣的人,我很清楚,你要是還想活著,就帶點記性吧。”

  她不敢直視他的目光,良久喃喃道:“你那麼早便沒了父親,當然無法……”

  尚未說完就被他猛然扼住呼吸,他暴戾地將她橫抱起衝進臥室。他從不允許她進自己臥室,這是第一次。

  灰色系牆面,有菸草餘味,還瀰漫著他面板的氣息,讓她只覺雙頰發燙。

  他直直地站在她面前脫掉了褲子,她尖叫一聲才注意到,原來是自己想歪了。

  他小腿後側有兩塊褐色的猙獰傷痕,不等她問,他朝著漆黑視窗低低道:“這兩個傷口都是彼年那次遇難中,父親將我攔在身後,我仍沒能躲過而弄上的傷口……我讓你見見它們,,只是要告訴你,我經受的痛苦,不比你少。”

  她眼眶溼透,望著他漠然的臉陷入沉默。

  而他轉身幽幽地逼近她,凝視著她閃著淚光的眼眸,用自己的脣壓住她喉嚨:“既然你這麼孝順,不如這樣,以後一次我給你一萬,你父親醫藥費也不愁了。”

  她怔怔地笑,那笑支離破碎,然後靜靜起身,閉著眼褪下自己的睡裙。他蹙著眉愣住,她竟那麼瘦,像一陣風便可吹倒。

  他細細端詳著她倔強地忍住淚水的臉龐,心彷彿被浸沒在一杯冷水中。

  不知為何,原本被酒激起的念頭慢慢消散,冷下臉搖搖晃晃地想要走出房間,卻不想剛走到門邊便一個踉蹌被絆倒在地,濃重睏意混著醉意使他倚著牆角合上眼。

  她吃力地將他抬上床,他卻迷糊地嘟噥:“你不情願,那就讓我出去吧……”

  她望著他的側影,這才苦澀又溫情地笑了笑:“這是你房間,要出去也是我出去。”

  她剛要離開,他顫抖的手臂卻如一張網牢牢將她困住,她拗不過他的力氣,只好小心翼翼地躺在遠離他身體的那邊,卻不想他又異常溫柔地摸索著環住了她的腰。

  他的手指輕輕壓在她腹部,很暖。

  那一瞬,她竟有種一動不動就這樣聽著他舒緩的呼吸聲沉沉入睡的本能。

  自那晚開始,兩人之間似有了一絲微妙的轉圜,他看向她的眼神雖難以捉摸,但至少不再那麼冷若冰霜了。

  天氣晴好的時候,她想出去逛一逛,沈寒江居然還撇下司機親自開了車。

  他在擁擠熱鬧的人潮裡,裝作不經意地觸碰了她的手,她只微微愣了一下便釋然地任他牽著。只是身後一群人不遠不近地跟著,讓她顯得有點倉皇。

  回山上時已經是夜色闌珊的點兒,她臉上浮現出鮮少出現的和悅神色,幸福得像個簡單的小女人:“寒江,這些衣服……我穿哪件最好看?”

  神色安寧的他,一臉認真的模樣,卻轉而狡黠地開玩笑道:“你不穿最好看。”

  她聽了也羞澀地笑。

  那段難得的好時光令她忘了要逃離,甚至想象過往後一切會很美好,直到生日的清晨,她收到言少洺的簡訊:“別有任何出格動作,你房間有***。”

  手機有簡訊自毀軟體,短短30秒便在螢幕上倏忽不見了。

  她愣住,有憤怒,也有失落,發瘋似的在房內翻箱倒櫃,枕頭,床單,書櫃,額頭沁出汗水也根本找不到***。

  她雙腿發軟地飛奔下樓,恰巧沈寒江拎著蛋糕進來,他一反常態地滿面春風,瞥見她便含著寵溺的笑:“生日快樂。”

  沈寒江也不知自己哪根筋不對,竟將這日子牢牢掛在心間,起早開車尋遍一條街,才憑印象買到了她愛的布朗尼。

  他蹙眉細細瞧著,方覺她一臉悲憤地盯著自己,不安的預感爬上心頭,口吻仍是淡漠:“這唱的是哪出呀?”

  她冷笑著一把打掉精緻的盒子,巧克力醬濺了一地,恨恨的聲音恍如隔世:“你那樣監聽我的一舉一動,我會快樂?”

  他倒吸一口冷氣,盯著地上殘破不堪的布朗尼低聲問:“我如果說這麼做其實是為了護你周全,你願意相信嗎?”

  “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要信!”

  他咬住牙,幽幽地撫了撫她額頭因為激動而暴起的青筋,說道:“你若沒幹什麼我不願看到的事,有什麼好怕的?”

  “沈寒江!”她瞪著潮溼的雙眸死死盯住他懶懶的模樣,良久才轉身嘭地關上門。

  他則一直寂靜地站著,直到她再無半點動靜才落寞地走進了書房。

  眼角淚砂

  當夜,出乎他的意料,她只著一件單薄的紫色棉裙,便輕手輕腳地走進了他的臥室。

  他挑著眉打量著她頭髮和雙眸都溼漉漉的模樣,冷冷扯了扯嘴角:“林微辰,我允許你進來了嗎?”

  她一聲不吭地湊近他,目光迷離地與他暗藏笑意的眼神交匯到一處,電光火石間,兩人心頭都響起了某種轟然崩塌的聲音,彼此僵持良久,她伸手環住他的脖頸,溼漉漉的長髮溫柔地蹭著他的白襯衫。

  他的手指緩緩穿過漆黑柔滑的髮絲,一點點地觸及她的耳後,他索性起身,俯視著她的臉邪氣一笑:“你將我整件衣服弄得溼淋淋的,你說我該如何懲罰你?”

  尚未等她反應過來,他已撐著手臂將她禁錮住,他立體的五官,尤其是那雙寒光四溢的雙眼近在咫尺地直視著她,想躲也躲不開,令她錯覺天旋地轉。

  他後背漸漸沁滿細密的汗珠,在她耳邊呢喃道:“林微辰你曉得嗎……打從最初在天台上見到你那天,我腦海裡一出現你的臉,心就猛然一酸……我不知道這代表什麼……但你總能這樣操縱我的情緒,總能打破我的原則……”

  她怔怔地抱緊他的背,聽得啞口無言,漸漸壓抑的情緒衝破關隘。他的指尖輕輕劃過她的眼角,滿手都是淚:“哭什麼?”

  她漫長地望著他,卻始終沉默。

  靜謐在這一刻顯得無邊無際,無孔不入。他走向視窗,沉默地抽著一支雪茄,躊躇了一會兒才轉過那張英俊逼人的臉,盯著她戲謔地說道:“我剛才的話,都是信口胡說的,你不會當真吧?”

  她抬起殘著眼淚的眸子,望了望他背光的身影,終究只淡淡一笑:“當然,你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你上次提出的玩法還作數吧,我爸這個月的醫療費有了。”

  他冷冷地點了點頭,將菸蒂狠狠地摁滅在大理石上:“那是最好。”

  流言之傷

  可惜林微辰沒想到,有了這樣換來的鉅額醫療費,也沒能留住自己的父親。

  四月末,沈寒江在掛下醫院急匆匆打來的一通電話後,悄無生息地按住她的肩膀,避開她在一旁充滿詢問的目光,儘量溫柔地告訴她:“你爸爸去世了。”

  她像是血液凝固似的維持著可怕的死寂,背僵直著退後了兩步,望向他的眼神漸漸從不可置信轉為埋怨:“寒江,我妥協,我忍耐,我一一遵守你的遊戲規則,你為什麼不許他活?他根本威脅不到你……”

  他固執地靠近她,死死抑制住自己想要低吼的衝動,儘量平靜:“我什麼都沒做。”

  “你認為我會信?”她的眼淚不斷地湧出,強撐著勇氣衝上去踮起腳尖扯住他的領帶,咬牙切齒地駁斥。

  一瞬間,他靜靜看著頭髮凌亂、雙眼赤紅的她,自己並不動怒,反而伸手揉揉她後腦勺,將她的臉放在自己胸口。

  她渾身都在戰慄,腳還不斷踢打著他的腿。明明觸到被子彈射過的舊傷隱隱作痛,但他一聲不吭將她摟得更緊了些,讓她貼著他襯衫內溫熱的面板。

  慢慢地,她累了平靜了,卻恍如放空的氣球,軟軟地虛脫在他臂間。

  他不準任何人跟著,抱起她幾步躍上樓。良久她艱難地睜眼,疲倦地怔忪幾秒,與他默默對視:“寒江,放我走。”

  這次他沒有動怒,佯作沒聽見地湊近她蒼白的臉,明明是想要溫柔的口氣,說出口卻顯得突兀而生硬:“休息會兒,我會吩咐少洺,好好辦你父親的葬禮。”

  沈寒江剛起身便聽見身後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響和她嚶嚶的低泣:“沈寒江,你既然沒聽見,我還可以一遍遍重複給你聽。”

  他忍無可忍地回眸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最後一遍告訴你,不可能。”

  他沒食言,葬禮的確莊重盛大。

  遺體告別時她跌坐著彷彿將一生眼淚都流乾淨了,抽泣到最後像受風寒般虛弱,他將她攬在懷裡時都不敢用力,總有種一不小心就會捏碎她的錯覺:“都過去了。”

  她聽著他安穩沉靜的嗓音,忽而抬眼,那幽暗的目光令他一時無言以對:“只要還活著,這一生的無常就還沒結束。”

  回岷山的車上,見她掉一次眼淚,他便垂下臉吻她的臉頰一次,鹹澀的液體全部嚥進他喉嚨,直到她精疲力盡地在他臂彎裡安睡下,他才隨之閉上眼。

  他漆黑的視線裡浮現出她的臉,初見時的孤單恐懼,舞會上的嬌豔犀利……

  獨獨沒見過她如此悲傷。

  不要讓她再受這樣的創傷,他篤定地將她涼涼的手,攥在了自己的掌心中。

  永無期盼

  日子船過水無痕地溜走,她對他故意疏離,他只當她尚未走出喪父之痛,而她心裡醞釀著逃離的情緒,一天濃過一天。

  當她終於無法按捺,找到言少洺時,言少洺驚異地問:“***是真為你什麼都做了,再說世界之大,你要往哪兒去?”

  她腦海不禁擁擠著沈寒江淡漠的神色,他發怒時蹙起的眉宇,他為了她而努力溫柔的口吻……

  思緒無聲發酵,她顫抖著告訴言少洺:“不走的話,我一生無望……我清楚他為我做那麼多,而我的心很早以前就被他輕易操縱了……比起無謂的期盼,我寧願灰心。”

  “你怎麼知道***不是真的愛你呢?”

  “他對我,只是憐憫……也或許連憐憫都不能算吧。”她慘淡一笑,恢復傲氣地盯著言少洺:“只有你能幫我。他最信任你,況且你以為你心裡渴盼些什麼,我會不知道?我願意逃走之後與你安度一生……”

  “你不愛我。”他倏忽打斷她,“更何況***對我有恩,我唯一的哥哥言少桀多年前死於車禍,是***這些年讓無依靠的我有安身之處,還信任我重用我,我……”

  她沉默良久重新打起精神,楚楚哀求的眼神甚至帶了種誘惑力十足的威脅:“可是你愛我。你若對我不聞不問,為什麼要發簡訊叫我小心?你要真想幫沈寒江,就該清楚,我父親是被他害到那一步的,我這顆***該放在他身邊?”

  這一席話在言少洺心頭灼灼發燙,他沉吟後壓低嗓音:“簡訊聯絡。”

  她慢慢露出枯萎的笑,像煙滅掉後隱隱閃爍的灰燼。

  與此同時,她最不願看到的事終究發生了,沈寒江對她愈發耐心寵溺。

  她其實只是無意提過一次罷了,他便無聲地惦記在心裡,讓人妥帖地安排好了,才在她計劃離開的前一天晚餐時懶懶地抬眼,漫不經心地問她:“上次不是說想看電影嗎,我今兒恰好不忙。”

  她不可置信地嘴巴張開又閉上了。

  微茫星辰

  抵達影院,她嚇了一跳,往日人潮如織的景象蕩然無存,兩個樓層都清了場。經理站在***打了招呼,沈寒江凜冽的嘴角難得掛著似有似無的溫暖笑容,一手拿著爆米花和果汁,一手自然地牽起她。

  一直到電影落幕,他都穩穩攥著那桶爆米花,讓她在黑暗中伸手就能拿到。

  熒幕上的主角在暴雨裡激吻,他溫熱的手指摸到她臉上涼涼的一片,便狡黠地歪過頭用嘴角的青茬蹭了蹭她的臉頰:“他們不是在一起了嗎,還哭……”

  “是啊,他們在一起了。”

  她垂下臉用力止住抽泣,他見她脆弱地縮在自己手臂邊,睫毛緩緩眨動著,讓他無端有了想要時刻保護她的本能。

  他貼心地摟住了她,瞧著她的小情緒已經漸漸穩定了,才大大方方地倚著座椅,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鼻尖:“你真入戲。”

  她凝視著他安靜的側影,內疚和不捨海嘯般地衝破喉嚨,慢慢地快要發不出聲音了,又伸手輕撫過他的臉,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觸碰他:“嗯……我總是太入戲。”

  當晚她徹夜難眠,抱起床上的星星公仔,有些奢侈地想,會不會它是他根據自己名字“微茫星辰”準備的?

  一切顯得滴水不漏。恰逢深夜,晚歸的寒江正熟睡,又是言少洺當值。臨下樓她忍不住推開他的臥室門,躡手躡腳地走近他,鼻子前所未有的酸楚卻,死死捂住嘴聽了一會兒他輕微的鼾聲便轉身離開。

  他是她該恨之入骨的男子,也是她無可自控深愛的男子,而往後,他會是她腦海裡空自描畫的男子。

  言少洺將車飆到極速,載她往碼頭去:“機場車站***都能輕易查到,只有水路有可能逃掉。”他見她沉默,略顯擔心:“微辰想哭就哭呀,別這麼鎮定。你若後悔,我二話不說便把車倒回去,一切當沒發生。”

  她海藻般的長髮靠在玻璃上,雙眼裡倒映著漆黑夜海,咬著牙痛苦地低吼:“快走!我是太累了,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她做夢也沒想到,在她離開寒江臥室後,他睜開雙眼,幽幽地笑著摸出手機:“不需帶太多人,往碼頭方向就成。”

  掛下電話他蹙眉站在窗邊,不知何時外面下起大雪,夜色中,岷山漸漸被染白。

  念念紅塵

  時光再次切回到當下,寒江將她的手擱進自己溫熱的掌心,一聲不吭地強迫她握緊槍身,將槍口對準他額頭:“二選一,我一槍崩了少洺,或者你直接崩了我。你不是該恨我嗎?”

  再沒有比那刻更可怕的沉默,她緘默著專注地凝視他,像是雪地上所有的人,事物都統統消失乾淨,只餘下他一個人直直地站在自己眼前。

  對他微笑了一秒之後,她便毫不猶豫地將槍對準了自己胸口,慌亂中沈寒江困獸般衝上去奪,一聲清脆的巨響,走火的子彈飛速穿過他的小腿。

  寒江咬牙沒出聲,猛然跌在雪地上。

  她牙齒打著寒戰,眼淚斷了線似的滴在他身後。他騰出一隻手喘著氣喊道:“走吧……你不是正好一直想走嗎,我現在小腿傷了,這正是你不能錯過的好時機……”

  她的手掙扎著觸到他的臉才發現他額頭已蓄滿細密的汗珠,她喃喃地用雙手環住他的腰,將淚如雨下的臉埋在他胸口:“我不走,不走了。”

  “***!”

  他吃力地仰頭嘶吼,望了她一眼便知,她想要留下照顧自己,便果斷地避開她灼灼的目光,冷冷地命令言少洺:“帶她走。”

  她卻堅決地一把扯住寒江袖口,令他甩也甩不開,無奈中,寒江一橫心用盡全身力氣踢開了她。

  眼睜睜看著她被言少洺扶著,不斷地奮力回頭,彷彿是維持著孩子般的倔強,抿嘴期待奇蹟的降臨。

  那是寒江見過的,她最最悲傷絕望的神色了吧。

  她瘦弱的背影跌跌撞撞地變小,最終化成無邊無際白雪世界裡一個小黑點,而他絕望地平躺在雪上,不知道冷,也不知道疼,只覺得全世界都空洞洞的。

  養腿傷期間,沈寒江僵直地躺在床上,不放過***留下的她的一絲一毫聲音。

  她全然不知,其實***晶片就在那隻星星公仔裡,她那晚孤單矛盾的呢喃都被清晰地記錄下:“我不知你是何時闖進我心裡的,讓我從此城池難守,節節敗退,或許是那次深秋舞會,又或許更早吧。

  我忘不了被你從後面抱住那一刻的感觸,我告誡自己,即使那一刻真的很美好,但我也不可以留戀,更不可以成癮。

  你就是那樣,極度溫暖又極度冰冷,真的如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我曾天真地想過,若能讓寒江你深愛我一場,我會用我有的任何東西來交換,包括我的尊嚴。可惜我不知疲倦地交付了所有,你卻依舊對我忽近忽遠。再也沒有比今夜更絕望的夜晚,絕對沒有……”

  他愣愣聽完,便覺萬籟俱寂中,自己心裡的血液瞬間分崩離析,而後他深邃的瞳孔倏忽滾落出一顆冰冷堅硬的液體。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流淚。

  沒能解釋清楚的事情,都再也沒有一分一秒的時間,留給彼此去好好解釋。

  他是廣闊寒江,而她只是一顆微茫星辰。再明亮璀璨,也是昨夜的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