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園竹·浮雲護月原文賞析
夜何其。江南路繞重山,心知漫與前期。奈向燈前墮淚,腸斷蕭娘,舊日書辭猶在紙。雁信絕,清宵夢又稀。
譯文
譯文
輕輕將月亮遮住,浮雲似有意憐惜明月,不讓她的光輝全部灑滿朱扉。暗壁、破窗,鼠搖、螢度,螢是在不知不覺中進入書幃。主人公在幽寂的、靜得怕人的室內再也呆不下了,只好步到中庭,悄立樹陰,忽覺襟袖之間一陣好風吹來,當此深秋,獨自悄立閒庭。
夜已經是什麼時候了呢?伊人在江南,想去尋找呢,當初曾和她預約重逢日期,現在由於歲月推移,人事變化,恐怕已難於實現了。無奈,想到現在要是能和她再通書信的話,那雖不能見面,也可魚來雁往,互訴相思,也是一種安慰。然而魚沉雁杳,連做夢夢到相逢也越來越少。
註釋
浮雲護月:指月亮被薄雲遮蓋。杜甫《季秋蘇五弟纓江夜宴》詩:“明月生長好,浮雲薄漸遮。”
朱扉(fēi):紅漆的門。
鼠搖暗壁:老鼠在壁角暗處恣意活動。這是化用王安石《登寶公塔》詩:“鼠搖岑寂聲隨起”和崔塗《秋夕與王處士話別》詩:“蟲聲移暗壁,月色懂寒條。” [3] ④“螢度”二句:化用唐僧齊己《螢》詩:“透窗穿竹住還移……夜深飛過讀書幃。”
庭柯:庭院裡的樹木。陶淵明《歸去來兮辭》:“眄庭柯以怡顏。”
“好風”句:化用杜牧《秋思》詩:“微雨池塘見,好風襟袖知。”
夜何其:夜深已是什麼時候?語本:《詩經·小雅·庭燎》:“夜如何其?夜未央。”
漫:枉然,徒然。指心中已不存希望。前期:早先的期約。
奈:無奈。
“腸斷”二句:化用唐楊巨源《崔娘》詩:“風流才子多春思,腸斷蕭娘一紙書。”蕭娘,這裡代指作者所愛的美人。
雁信絕:書信斷絕。古有鴻雁傳書的傳說。
賞析
“浮雲護月,未放滿朱扉。”描寫秋夜景色。化用杜甫詩:“明月生長好,浮雲薄漸遮。”(《季秋蘇五弟纓江樓夜宴》)以點明秋夜。作者翻出新意,說“浮雲”為了“護月”,輕輕將月亮遮住,浮雲似有意憐惜明月,不讓她的光輝全部灑滿朱扉。這一層朦朧黯淡的景色與詞中主人公懷人傷感的心情是一致的。
“鼠搖暗壁,螢度破窗,偷入書幃。”兩句對仗,上句是耳聞之聲,下句是目睹之景,暗壁、破窗,一派貧居陋巷的潦倒景象。鼠搖、螢度,烘托室內寂靜無人,引起詞中主人公一種悽清幽獨的感覺。“偷入書幃”系化用唐代詩僧齊己《螢》詩:“夜深飛入讀書幃。”用一“偷”字,說明螢是在不知不覺中進入書幃的。萬籟寂靜之夜,詞人在陋室之中所聞所見,用以烘托環境之寂寞、蕭索。
“秋意濃,閒佇立,庭柯影裡。”用內轉之筆,點出時令,併入情。至此,詞中主人公才正式露面,詞中主人公在幽寂的、靜得怕人的室內再也呆不下了,只好步到中庭,悄立樹陰,忽覺襟袖之間一陣好風吹來,頓覺秋意已濃了。“裡”字同部上聲叶韻。
“好風襟袖先知。”系套用杜牧《秋思》詩中“好風襟袖知另加一“先”字,就不只是寫襟袖而且是寫人對風的敏銳感覺。空間已由室內轉向室外。詞中主人公當此深秋,獨自悄立閒庭,“盡日佇立無言,贏得淒涼懷抱。”(柳永《滿朝歡》)懷人之念,油然而生,上片結拍,情景交融,然秋宵夜永,獨立庭心,逗出懷人契機。由此引入下片。
“夜何其。”借用《詩經·小雅·庭燎》“夜如何其”的詩句,“猶問夜已到何時,委婉曲折道出他夜深無眠。”“其”是句尾助詞。這是作者設問:夜已經是什麼時候了呢?暗示他獨自悄立樹陰,因懷人而夜不成寐。秋水伊人之感,也如晏幾道詞“夢入江南煙水路”(《蝶戀花》)一樣,他所懷念的人也在山重水複的江南。
“江南路繞重山,心知謾與前期。”第一句寫景,接著入情。美成所懷念之伊人,乃在江南重疊山巒之間,舊遊之地,歷歷在目,想去尋找呢,又擔心“行盡江南,不與離人遇。”(晏幾道《蝶戀花》);次句直抒胸臆:當時預約重逢的前期是徒然的,現在由於歲月推移,人事變化,恐怕已難於實現了。寫到這裡,似乎話已寫盡,忽然看到戀人的舊時書信宛然在目,又觸發舊情,引起新愁。
“奈向燈前墮淚,腸斷蕭娘,舊日書辭猶在紙。”“奈”,無可奈何之意”;“墮淚”非只今夜事,前時已然,亦包括今夜。“淚”字韻押同部去聲。先寫“墮淚”,再補寫為何“墮淚”。“向燈前墮淚,腸斷蕭娘。”典出楊巨源《崔娘》詩:“風流才子多春思,腸斷蕭娘一紙書。”唐時以蕭娘為女子之泛稱,如將蕭郎作為男子的泛稱一樣,並不指固定的人,如元稹詩:“揄揚陶令緣求酒,結托蕭娘只在詩。”白居易詩:“風朝舞飛燕,雨夜泣蕭娘”。這首詞中的“蕭娘”當然是指詞中主人公的戀人。舊時“蕭娘”書信一行行,一字字,分明寫在紙上,讀來令人腸斷,睹物思人,不覺傷心落淚,這就是“舊日書辭猶在紙”所引起的感情激盪。他想到現在要是能和她再通書信的話,那雖不能見面,也可魚來雁往,互訴相思,也是一種安慰。“紙”字韻押同部上聲。
“雁信絕,清宵夢又稀。”結句低欲絕。雖想重通音問,但她“山長水闊知何處?”(晏殊《蝶戀花》)魚沉雁杳,已夠傷心,但若能常在夢中相逢,豈不也可聊慰相思之苦?在感情上得到某種補償,這是他最後的幻想。但偏偏連夢也很少做,真是“夢魂縱有也成虛,那堪和夢無。”(晏幾道《阮郎歸》)他的要求逐步降低,由想見面降到只求通訊,由求通訊降到只求夢中想會也可以,但他的相思強度卻逐步升高,直到連夢裡相逢也難辦到時,則最後的,最起碼的希望也破滅了時,不免柔腸百結,低迴欲絕,陷入了刻骨相思、徹底絕望的境地,抒情至此達到高峰,突然歇拍,餘意不盡。
這首詞由寫景到抒情,由室內到室外,時空結合,層層遞進,感情愈趨強烈,結構謹嚴,曲折多致。
參考資料:
1、唐圭璋 .《唐宋詞鑑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87 :第1012頁 2、夏承燾 .《宋詞鑑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未知:第110頁 3、劉揚忠.《周邦彥詞選評》: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 :第117頁創作背景
此詞創作於元祐二年至紹聖四年之間,當時周邦彥再旅汴京之時所作,這也是一首抒寫羈旅哀愁的詞。
參考資料:
1、夏承燾 .《宋詞鑑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未知:第110頁
2、劉揚忠.《周邦彥詞選評》: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 :第11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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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荀鶴(846~904),唐代詩人。字彥之,號九華山人。漢族,池州石埭(今安徽石臺)人。大順進士,以詩名,自成一家,尤長於宮詞。大順二年,第一人擢第,復還舊山。宣州田頵遣至汴通好,朱全忠厚遇之,表授翰林學士、主客員外郎、知制誥。恃勢侮易縉紳,眾怒,欲殺之而未及。天祐初卒。自序其文為《唐風集》十卷,今編詩三卷。事蹟見孫光憲《北夢瑣言》、何光遠《鑑誡錄》、《舊五代史·梁書》本傳、《唐詩紀事》及《唐才子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