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原文賞析

朝代唐代 詩人李商隱

玄武湖中玉漏催,雞鳴埭口繡襦回。
誰言瓊樹朝朝見,不及金蓮步步來。
敵國軍營漂木柿,前朝神廟鎖煙煤。
滿宮學士皆顏色,江令當年只費才。

詠史 借古諷今 批判

譯文

譯文
玄武湖中的玉漏聲聲,似乎催促早動身,在雞鳴埭口宮女們身穿錦繡曲折環繞。
有誰說瓊樹一樣的妃嬪天天都見面,步步都生出金蓮來也遠遠比不上。
敵對國家的軍營漂來了造船的木片,陳朝三祖的宗廟已被煙塵所封。
陳朝宮中的嬪妃和女學士都姿容豔麗,江總在當年要描繪她們也費盡了才華。

註釋
玄武湖:在今江蘇南京,南朝宋文帝時建成,後成為遊覽勝地。玉漏催:指時間流逝。玉漏,古代計時器,靠壺水滴漏來測算時間。
雞鳴埭:玄武湖北堤名。南朝齊武帝經常帶宮嬪一早出遊,到湖北堤時雞才鳴叫,所以稱“雞鳴埭”。埭,堤壩。繡襦:錦繡短襖,貴家婦女的裝束,這裡借指宮嬪。
瓊樹朝朝見:南朝陳後主寵幸妃嬪張麗華等,寫了《玉樹後庭花》歌詠其美貌,有“璧月夜夜滿,瓊樹朝朝新”的句子。瓊,美玉,這裡用作修飾語,如玉般美麗。
金蓮步步來:南朝齊廢帝曾用黃金製成蓮花,貼放地上,讓寵愛的潘妃在上面行走,說是“步步生蓮花”。
敵國:指北方的隋朝。木柿:從木頭上削下的碎片。隋文帝開皇七年(587)建造戰船準備伐陳的事,當時隋朝內部曾議論到木屑碎片順江流下將被陳國發覺的問題。
前朝神廟:指陳皇室的祖廟。前朝,陳後主以前的幾代皇帝。鎖煙煤:被煙塵所封蓋,意思是沒有人打掃上祭。
顏色:指姿容美麗的女子。陳後主從宮女中選出有文學才能的,稱為“女學士”,讓她們同一些文臣經常參加宮廷宴會,飲酒賦詩為樂。
江令:指江總,在陳朝任尚書令(宰相)。才:指文才。江總不理政務,專門用文才為陳後主遊宴助興,所以說“只費才”。

參考資料:

1、陳伯海.李商隱詩選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85-87 2、王克儉.李商隱詩選:海南國際新聞出版中心,1997:102 3、楊佐義.全唐詩精選譯註 下:長春出版社,2000:504

賞析

  這首詩題旨在於諷刺南朝君主的荒淫失政。

  首聯“玄武湖中玉漏催,雞鳴埭口繡襦回”,點地紀遊。這二句是說天未破曉,猶能聽到靜夜中玉漏一聲聲的滴響,而玄武湖中,雞鳴埭口,繡襦宮人又已紛至沓來了。這一聯的上句涉及宋(因玄武湖宋文帝時方建成,並改今名),下句用齊事,但實際上是泛詠南朝君主遊幸頻繁,不拘某一代。所謂“玄武開新花,龍舟宴幸頻”(《陳後宮》),不言宋、齊、樑、陳,而自可包在其中了二再看一個“催”字,寫其遊幸之急之沉浸,南朝君主既如此沉於此、忙於此、醉於此,如果不失政,倒是咄咄怪事了。頷聯“誰言瓊樹朝朝見,不及金蓮步步來”,這一聯言陳後主荒淫比齊廢帝有過之而無不及,而其中又寓荒淫相繼,後代更勝前朝之意。“誰言”“不及”用反詰的語調加以嘲笑。詩人就是用最為跌宕的句法,由面及點,轉入後半首對陳事的重點詠寫,因此接著頸聯說“敵國軍營漂木柿,前朝神廟鎖煙煤”,其謂隋軍造戰船的木片已經飄了過來,意謂隋軍壓境,形勢已十分險惡,然而全無心肝的陳後主卻依舊沉湎於女色,荒淫享樂,不祭祖廟,連祖宗也忘記了。這也就暗示著陳朝祖宗之統緒已絕,其覆亡的歷史命運絕對是難以逃脫的。陳後主如此,其臣子又是如何:“滿宮學士皆蓮色,江令當年只費才”,這就是詩的尾聯所告訴讀者的:後主嬪妃、學士都姿容豔麗,使得當年江總為歌詠她們的姿容而費盡了才華。江總位當宰輔,充尚書令,卻被當作“狎客”使用,可見後主荒淫、廢棄政事到何種程度。而身為尚書令,位當宰輔的江總,其才華僅用於歌詠婦人容色,又是何等可悲。大小臣工甚眾,僅一大市令吳興章華出來極言強諫,他嚴正指出:“陛下即位於今五年,不思先帝之艱難,不知天命之可畏,溺於嬖寵,惑於酒色,祠七廟而不出,拜三妃而臨軒。”這是內。而外他則說:“疆場日蹙,隋軍壓境。”這真是振聾發聵之忠良之聲。然而這嚴峻存在的內憂外患卻統統被陳叔寶這個昏君和江總這幫佞臣忘記得一乾二淨。陳叔寶與江總們在演戲,君臣都在串演陳朝亡國的悲劇,既毀滅了國家,也毀滅了自己。姚培謙說:“學士滿宮,而狎客作相,所貴於才華者,乃只為覆亡之具也乎?”也看到了末聯不只僅是諷刺,而是還含有深深的感慨。也正因此,諷刺之意義則更為深刻。

  這首詩前半通過典故串合,追括六代,後半專詠陳朝事。其構思以南朝為一整體,點面結合。敘次錯綜善變,寓諷意於敘述描寫之中。清馮浩評曰:“案而不斷,荒淫敗亡,一一畢露。”詩人雖意在揭示南朝君主荒淫亡國的史實,也不啻是對晚唐統治者的一種嚴重警誡。

參考資料:

1、安煥章.李商隱詩歌導讀:廣陵書社,2015:223-224

創作背景

  李商隱於宣宗大中十一年至十二年(857—858)之間,由柳仲郢之薦,任鹽鐵推官,客遊江東,即今江蘇揚州南京一帶,這首詩當作於此時。   

參考資料:
1、鄧中龍.李商隱詩譯註·第2卷:嶽麓書社,2000:1257

賞析

  這首詩題旨在於諷刺南朝君主的荒淫失政。

  首聯“玄武湖中玉漏催,雞鳴埭口繡襦回”,點地紀遊。這二句是說天未破曉,猶能聽到靜夜中玉漏一聲聲的滴響,而玄武湖中,雞鳴埭口,繡襦宮人又已紛至沓來了。這一聯的上句涉及宋(因玄武湖宋文帝時方建成,並改今名),下句用齊事,但實際上是泛詠南朝君主遊幸頻繁,不拘某一代。所謂“玄武開新花,龍舟宴幸頻”(《陳後宮》),不言宋、齊、樑、陳,而自可包在其中了二再看一個“催”字,寫其遊幸之急之沉浸,南朝君主既如此沉於此、忙於此、醉於此,如果不失政,倒是咄咄怪事了。頷聯“誰言瓊樹朝朝見,不及金蓮步步來”,這一聯言陳後主荒淫比齊廢帝有過之而無不及,而其中又寓荒淫相繼,後代更勝前朝之意。“誰言”“不及”用反詰的語調加以嘲笑。詩人就是用最為跌宕的句法,由面及點,轉入後半首對陳事的重點詠寫,因此接著頸聯說“敵國軍營漂木柿,前朝神廟鎖煙煤”,其謂隋軍造戰船的木片已經飄了過來,意謂隋軍壓境,形勢已十分險惡,然而全無心肝的陳後主卻依舊沉湎於女色,荒淫享樂,不祭祖廟,連祖宗也忘記了。這也就暗示著陳朝祖宗之統緒已絕,其覆亡的歷史命運絕對是難以逃脫的。陳後主如此,其臣子又是如何:“滿宮學士皆蓮色,江令當年只費才”,這就是詩的尾聯所告訴讀者的:後主嬪妃、學士都姿容豔麗,使得當年江總為歌詠她們的姿容而費盡了才華。江總位當宰輔,充尚書令,卻被當作“狎客”使用,可見後主荒淫、廢棄政事到何種程度。而身為尚書令,位當宰輔的江總,其才華僅用於歌詠婦人容色,又是何等可悲。大小臣工甚眾,僅一大市令吳興章華出來極言強諫,他嚴正指出:“陛下即位於今五年,不思先帝之艱難,不知天命之可畏,溺於嬖寵,惑於酒色,祠七廟而不出,拜三妃而臨軒。”這是內。而外他則說:“疆場日蹙,隋軍壓境。”這真是振聾發聵之忠良之聲。然而這嚴峻存在的內憂外患卻統統被陳叔寶這個昏君和江總這幫佞臣忘記得一乾二淨。陳叔寶與江總們在演戲,君臣都在串演陳朝亡國的悲劇,既毀滅了國家,也毀滅了自己。姚培謙說:“學士滿宮,而狎客作相,所貴於才華者,乃只為覆亡之具也乎?”也看到了末聯不只僅是諷刺,而是還含有深深的感慨。也正因此,諷刺之意義則更為深刻。

  這首詩前半通過典故串合,追括六代,後半專詠陳朝事。其構思以南朝為一整體,點面結合。敘次錯綜善變,寓諷意於敘述描寫之中。清馮浩評曰:“案而不斷,荒淫敗亡,一一畢露。”詩人雖意在揭示南朝君主荒淫亡國的史實,也不啻是對晚唐統治者的一種嚴重警誡。

參考資料:

1、安煥章.李商隱詩歌導讀:廣陵書社,2015:223-224

創作背景

  李商隱於宣宗大中十一年至十二年(857—858)之間,由柳仲郢之薦,任鹽鐵推官,客遊江東,即今江蘇揚州南京一帶,這首詩當作於此時。   

參考資料:
1、鄧中龍.李商隱詩譯註·第2卷:嶽麓書社,2000:1257

詩人李商隱
    李商隱(約813年-約858年),字義山,號玉溪(谿)生、樊南生,唐代著名詩人,祖籍河內(今河南省焦作市)沁陽,出生於鄭州滎陽。他擅長詩歌寫作,駢文文學價值也很高,是晚唐最出色的詩人之一,和杜牧合稱“小李杜”,與溫庭筠合稱為“溫李”,因詩文與同時期的段成式、溫庭筠風格相近,且三人都在家族裡排行第十六,故並稱為“三十六體”。其詩構思新奇,風格穠麗,尤其是一些愛情詩和無題詩寫得纏綿悱惻,優美動人,廣為傳誦。但部分詩歌過於隱晦迷離,難於索解,至有“詩家總愛西昆好,獨恨無人作鄭箋”之說。因處於牛李黨爭的夾縫之中,一生很不得志。死後葬於家鄉沁陽(今河南焦作市沁陽與博愛縣交界之處)。作品收錄為《李義山詩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