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啟超的國學書單

  讀書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事情之一,且不說書中自有“黃金屋”、“顏如玉”,最起碼,讀書確實能夠給人以力量,啟迪人以智慧。來看看國學大師吧。

  

  【甲】修養應用及思想史關係書類

  一、《論語》《孟子》熟讀成誦

  文字並不艱深,宜專讀正文,有不解處,方看註釋。

  朱熹《四書集註》

  載望《論語注》

  焦循《孟子正義》

  載震《孟子字義疏證》

  焦循《論語通釋》,將全部《論語》拆散,標準重要諸義,如言仁、言忠恕等等,列為若干目。通觀而總詮之,可稱治《論語》之一良法,且可應用其法以治他書。

  陳澧《東塾讀書記》中讀《孟子》之卷,取《孟子》學說分項爬梳,最為精切。讀之以觀前輩治學方法,且於修養亦有益。

  二、《易經》

  將《繫辭傳》、《文言傳》熟讀成誦,其卦象傳六十四條,則用別紙抄出,隨時省覽。

  程頤之《程氏易傳》

  焦循《雕菰樓易學》三書《易通釋》《易圖略》《易章句》欲深通此經,可取讀之,否則可以不必。

  三、《禮記》

  將《中庸》《大學》《禮運》《樂記》四篇熟讀成誦,《曲禮》《王制》《檀弓》《禮器》《學記》《坊記》《表記》《緇衣》《儒行》《大傳》《祭義》《祭法》《鄉飲酒義》諸篇,多瀏覽數次,且摘錄其精要語。

  註解看《十三經注疏》內鄭注孔疏。

  《孝經》之性質與《禮記》同,可當《禮記》之一篇讀。

  四、《老子》

  將此區區五千言熟讀成誦。專讀白文自行尋索為妙。

  五,《墨子》

  除《備城門》以下各篇外,餘篇皆宜精讀。

  孫詒讓《墨子閒詁》。

  《經》上、下,《經說》上、下四篇,有張惠言《墨子經說解》及梁啟超《墨經》兩書可參觀。《小取篇》有胡適新詁可參觀。

  梁啟超《墨子學案》,通釋體裁,可參觀助興味。

  六、《莊子》

  內篇七篇及雜篇中之《天下篇》最當精讀。

  郭慶藩《莊子集釋》

  七、《荀子》

  《解蔽》《正名》《天論》《正論》《性惡》《禮論》《樂論》諸篇,最當精讀,餘亦須全部瀏覽。

  王先謙《荀子注》

  八、《尹文子》《慎子》《公孫龍子》

  《公孫龍子》之真偽,尚有問題。

  九、《韓非子》

  王先謙《韓非子集解》

  十、《管子》

  戴望《管子校正》

  十一、《呂氏春秋》

  中國最古之類書,先秦學說存其中者頗多,宜瀏覽。

  十二、《淮南子》

  劉文典《淮南鴻烈集解》

  十三、《春秋繁露》

  蘇輿《春秋繁露義證》

  康有為之《春秋董氏學》,通釋體裁,宜參看。

  十四、《鹽鐵論》

  十五、《論衡》

  漢代懷疑派哲學

  十六、《抱朴子》

  晉以後道家言代表作品

  十七、《列子》

  晉人偽書,可作魏晉間玄學書讀。

  以上為漢晉以前思想界之重要著作,六朝隋唐間思想界著光采者為佛學,其書目當別述之。以下舉宋以後學術之代表書,但為一般學者節嗇精力計,不願多舉也。

  十八、《近思錄》朱熹著 江永注

  可見程朱一派之理學其內容何如。

  十九、《朱子年譜附朱子論學要語》王懋竑著

  敘述朱學全面目最精要,有條理。

  若欲研究程朱學派,宜讀《二程遺書》及《朱子語類》。

  南寧時與朱學對峙者尚有呂東萊之文獻學一派,陳龍川、葉水心之功利主義一派,及陸象山之心學一派。欲知其詳,宜讀各人專集。若觀大略,可求諸《宋元學案》中。

  二十、《傳習錄》王守仁語 徐爰 錢德洪等記

  讀此知王學梗概。欲知其詳,宜讀《王文成公全書》。因陽明以知行全一為教,要合觀學問事功,方能看出其全部人格,而其事功之經過,具見集中各文,故陽明集之重要,過於朱、陸諸集。

  二十一、《明儒學案》黃宗羲著

  二十二、《宋元學案》黃宗羲初稿 全祖望、王梓材兩次續成

  此二書為宋元明三朝理學之總紀錄,實為創作的學術史。《明儒學案》中姚江、江右、王門、泰州、東林、蕺山諸案最精善。《宋元學案》中象山案最精善;橫渠、二程、東萊、龍川、水心諸案亦好;晦翁案不甚好;百源邵雄、涑水司馬光諸案,失之太繁,反不見其真相;末附荊公王安石新學略最壞,因為門戶之見,故為排斥。欲知荊公學術,宜看《王臨川集》。

  此二書卷帙雖繁,吾總望學者擇要瀏覽,因其為六百年間學術之總彙,影響於近代甚深,且匯諸家為一編,讀之不甚費力也。

  二十三、《國朝漢學師承記》《國朝宋學淵源記》江藩

  二十四、《日知錄》《亭林文集》顧炎武著

  讀文集中各信札,可見其立身治學大概。

  二十五、《明夷待訪錄》黃宗羲著

  黃梨洲為清初大師之一,其最大貢獻在兩學案,此小冊可見其政治思想之大概。

  二十六、《思問錄》王夫之著

  王船山為清初大師之一。非通觀全書,不能見其精深博大,但卷帙太繁,非別為系統的整理,則學者不能讀。聊舉此書發凡,實不足以代表其學問之全部也。

  二十七、《顏氏學記》戴望編

  顧、黃、王、顏四先生之學術,為學者所必須知。

  二十八、《東原集》戴震著

  二十九、《雕菰樓集》焦循著

  三十、《文史通義》章學誠著

  雖以文史標題,實多論學術流別,宜一讀。胡適著《章實齋年譜》,可供參考。

  三十一、《大同書》康有為著

  南海先生獨創之思想在此書,曾刊於《不忍雜誌》中。

  三十二、《國故論衡》章炳麟著

  可見章太炎思想之一斑。其詳當讀《章氏叢書》。

  三十三、《東西文化及其哲學》梁漱溟著

  有偏宕處,亦有獨到處。

  三十四、《中國哲學史大綱》上卷 胡適著

  三十五、《先秦政治思想史》梁啟超著

  將讀先秦經部、子部書,宜先讀此兩書,可引起興味,並啟發自己之判斷力。

  三十六、《清代學術概論》梁啟超著

  略知清代學風。

  【乙】韻文書類

  一、《詩經》

  希望學者能全部熟讀成誦。註釋書,陳奐《詩毛氏傳疏》最善。

  二、《楚辭》

  屈宋作宜熟讀,能成誦最佳,其餘可不讀。註釋書,朱熹《楚辭集註》較可。

  三、《文選》

  擇讀。

  四、《樂府詩集》郭茂倩編

  專讀其中不知作者姓名之漢古辭,以見魏六朝樂府風格。

  五、魏晉六朝人詩宜讀以下各家:

  曹子建、阮嗣宗、陶淵明、謝康樂、鮑明遠、謝玄暉。

  無單行集者,可用張溥《漢魏百三家集》本,或王闓運《五代詩選》本。

  六、唐宋人詩文集:

  《李太白集》《杜工部集》《王右丞集》《孟襄陽集》《韋蘇州集》《高常侍集》《韓昌黎集》《柳河東集》《白香山集》《李義山集》《王臨川集》詩宜用李璧注本

  《蘇東坡集》《元遺山集》《陸放翁集》

  七、唐宋詩選本:

  《唐百家詩選》王安石選

  《宋詩鈔》呂留良抄

  八、宋人詞集:

  《清真詞》《醉翁琴趣》《東坡樂府》《屯田集》《淮海詞》《樵歌》《稼軒詞》《後村詞》《白石道人歌曲》《碧山詞》《夢窗詞》

  九、元明清人曲本:

  《西廂記》《琵琶記》《牡丹亭》《桃花扇》《長生殿》

  十、吳偉業之《梅村詩集》,黃遵憲《人境蘆詩集》,成德之《飲水詞》與文焯之《樵風樂府》。

  【丙】隨意涉覽書類

  《四庫全書總目提要》《世說新語》《水經注》《文心雕龍》《大唐三藏慈恩法師傳》《徐霞客遊記》《夢溪筆談》《困學紀聞》《通藝錄》《癸巳類稿》《東塾讀書記》《庸盦筆記》《張太嶽集》《王心齋先生全書》《朱舜水遺集》《李恕谷文集》《鮚琦亭集》《潛研堂集》《述學》《洪北江集》《定盦文集》《曾文公正全集》《胡文忠公集》上二集信札最可讀,讀之見其漢事條理及朋友風義《苕溪漁隱叢話》《詞苑叢談》《語石》《書林清話》《廣藝舟雙楫》《劇說》《宋元戲曲史》。

  【丁】治國學雜話

  課外學問,自然不專指讀書,如試驗,如觀察自然界……都是極好的。但讀課外書,最少要算課外學問的主要部份。

  一個人總要養成讀書趣味。若問讀書方法,這方法是極陳舊的,極笨極麻煩的,然而實在是極必要的。什麼方法呢?是抄錄或筆記。

  大抵凡一個大學者平日用功,總是有無數小冊子或單紙片,讀書看見一段資料,覺其有用者即刻抄下短的抄全文,長的摘要記書名、卷數、頁數。資料漸漸積得豐富,再用眼光來整理分析他,便成一篇名著。

  發明的最初動機在注意,抄書便是促醒注意及繼續儲存注意的最好方法。

  每日所讀之書,最好分兩類,一類是精熟的,一類是涉覽的。因為我們一面要癢成讀書心細的習慣,一面要癢成讀書眼快的習慣。心不細則毫無所得,等於白讀;眼不快則時候不夠用,不能博搜資料。諸經、諸子、四史、通鑑等書,宜入精讀之部,每日指定某時刻讀他,讀時一字不放過,讀完一部才讀別部,想抄錄的隨讀隨抄;另外指出一時刻,隨意涉覽,覺得有趣,注意細看,覺得無趣,便翻次葉,遇有想抄錄的,也俟讀完再抄,當時勿窒其機。

  諸君勿因初讀中國書,勤勞大而結果少,便生退悔。因為我們讀書,並不是想專向現時所讀這一本書裡討現錢現貨的,得多少報酬,最要緊的是涵養成好讀書的習慣,和磨鍊出善讀書的腦力。青年期所讀各書,不外借來做達這兩個目的的梯子。

  若問讀書方法,我想向諸君上一個條陳。這方法是極陳舊的,極笨極麻煩的,然而實在是極必要的。什麼方法呢?是鈔錄或筆記。大抵凡一個大學者平日用功總是有無數小冊子或單紙片,讀書看見一段資料覺其有用者即刻鈔下短的鈔全文,長的摘要,記書名卷數頁數。資料漸漸積得豐富,再用眼光來整理分析他,便成為一篇名著。想看這種痕跡,讀趙甌北的《二十二史札記》、陳蘭甫的《東塾讀書記》最容易看出來。

  這種工作笨是笨極了,苦是苦極了,但真正做學問的人總離不了這條路。做動植物的人懶得采集標本,說他會有新發明,天下怕沒有這種便宜事。

  先輩每教人不可輕言著述,因為未成熟的見解公佈出來,會自誤誤人。這原是不錯的,但青年學生“斐然當述作之譽”,也是實際上鞭策學問的一種妙用。譬如同是讀《文獻通考》的《錢幣考》,各史《食貨志》中錢幣項下各文,泛泛讀去,沒有什麼所得,倘若你一面讀一面便打主意做一篇中國貨幣沿革考,這篇考做的好不好,另一問題,你所讀的自然加幾倍受用。

  譬如同讀一部《荀子》,某甲泛泛讀去,某乙一面讀一面打主意做部《荀子學案》,讀過之後,兩個人的印象深淺,自然不同。所以我很獎勵青年好著書的習慣,至於所著的書,拿不拿給人看,什麼時候才認成功,這還不是你的自由嗎?

  每日所讀之書,最好分兩類,一類是精熟的,一類是瀏覽的;因為我們一面要養成讀書心細的習慣,一面要養成讀書眼快的習慣。心不細則毫無所得,等於白讀;眼不快則時候不夠用,不能博搜資料。諸經、諸子、四史、通鑑等書,宜入精讀之部,每日指定某時刻讀他,讀時一字不放過,讀完一部才讀別部,想鈔錄的隨讀隨鈔。另外指出一時刻,隨意涉覽,覺得有趣,注意細看,覺得無趣,便翻次頁;遇有想鈔錄的,也俟讀完再鈔,當時勿窒其機。

  諸君勿因初讀中國書,勤勞大而結果少,便生退悔。因為我們讀書,並不是想專向現時所讀這一本書裡討現錢現貨的,得多少報酬,最要緊的是涵養成好讀書的習慣,和磨鍊出好記憶的腦力。青年期所讀各書,不外借來做達這兩個目的的梯子。我所說的前提倘若不錯,則讀外國書和讀中國書當然都各有益處。外國名著,組織得好,易引起興味;他的研究方法,整整齊齊擺出來,可以做我們模範,這是好處。我們滑眼讀去,容易變成享現成福的少爺們,不知甘苦來歷,這是壞處。中國書未經整理,一讀便是一個悶頭棍,每每打斷興味,這是壞處。逼著你披荊斬棘,尋路來走,或者走許多冤枉路只要走路,斷無冤枉。走錯了回頭,便是絕好教訓,從甘苦閱歷中磨鍊出智慧,得苦盡甘來的趣味,那智慧和趣味卻最真切。這是好處。

  還有一件,我在前項書目表中有好幾處寫“希望熟讀成誦”字樣,我想諸君或者以為甚難,也許反對說我頑舊,但我有我的意思。我並不是獎勸人勉強記憶,我所希望熟讀成誦的有兩種類:一種類是最有價值的文學作品,一種類是有益身心的格言。好文學是涵養情趣的工具,做一個民族的分子,總須對於本民族的好文學十分領略,能熟讀成誦,才在我們的“下意識”裡頭,得著根柢,不知不覺會“發酵”有益身心的聖哲格言,一部分久已在我們全社會上形成共同意識,我既做這社會的分子,總要徹底瞭解他,才不至和共同意識生隔閡;一方面我們應事接物時候,常常仗他給我們的光明。要平日摩得熟,臨時才得著用。我所以有些書希望熟讀成誦者在此,但亦不過一種格外希望而已,並不謂非如此不可。

  胡適和梁啟超的“國學書單”擂臺

  1923年,清華學校的胡敦元等四名學生,即將赴國外留學,在學習異國文化的同時,他們還想鞏固中國的傳統文化--國學,但因為不得要領,便請胡適為他們開列一個最低限度的國學書目,以供學習之用,胡適欣然應允,便開了一份《一個最低限度的國學書目》,這份書目分為工具之部、思想史之部及文學史之部三個部分,三部共計184種。胡適開的這份書單,極其詳盡、面面俱到,把古代凡涉及國學的書籍幾乎一網打盡;當然,如果仔細分析一下,就會發現這份書單存在著明顯的不足,在胡適的書單開出不久,就收到了署名“《清華週刊》記者”的來信,對胡適所開列的書單提出了兩個方面的質疑:一是認為胡適所開的書單國學範圍太窄了,有些部分沒開列出來,如民族史、經濟史等;二是思想史與文學史部分談得太深了,不合於“最低限度”四字。所以希望胡適能再給出一個最低限度的書目。胡適讀了來信後,進行了一番辯解,但同時也接受建議,重新提出了一個最低限度的書單,縮減到了38種。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胡適剛剛回復完“《清華週刊》記者”的來信不久,梁啟超怒氣衝衝地殺了出來,梁啟超與胡適,雖談不上有什麼太深的交情,但同為大學者,互相之間還是極為敬重的。但梁啟超並沒有因為私誼而對胡適手下留情,而是毫不客氣地進行抨擊,這正是那一輩學人身上令人仰望的地方。針對胡適所開列的書目,梁啟超寫了一篇《評胡適之的“一個最低限度的國學書目”》,開篇即宣佈:“胡君這書目,我是不贊成的,因為他文不對題。”梁啟超對胡適的指責,一是認為胡適所開的書單太專業,不利於普通讀者閱讀;二是認為胡適僅憑主觀臆斷為讀者開書目,沒有考慮讀者的具體情況;三是認為胡適“把應讀書和應備書混為一談,結果不是個人讀書最低限度,卻是私人及公共機關小圖書館之最低限度。”最為梁啟超所詬病的是:“我最詫異的:胡君為什麼把史部書一概屏絕?一張書目名字叫做‘國學最低限度’,裡頭有什麼《三俠五義》《九命奇冤》,卻沒有《史記》《漢書》《資治通鑑》,豈非笑話?”梁啟超進而嘲諷道:“若說不讀《三俠五義》《九命奇冤》,便夠不上國學最低限度,不瞞胡君說,區區小子便是沒有讀過這兩部書的人。我雖自知學問淺陋,說我連國學最低限度都沒有,我卻不服”……

  在槍挑胡適的同時,梁啟超也開了一個《國學入門書要目及其讀法》,以此來與胡適唱對臺戲。梁啟超開列的書目,共分五類:甲修養應用及思想史關係書類,有《論語》《孟子》等39種;乙政治史及其他文獻學書類,有《尚書》《逸周書》等21種;丙韻文書類,有《詩經》《楚辭》等36種;丁小學書類及文法書類,有段玉裁《說文解字注》等7種;戊隨意涉覽書類,有《四庫全書總目提要》《世說新語》等30種。以上5類書共計133種。正文後收附錄三篇,第一篇是《最低限度之必讀書目》,開出《四書》《易經》《書經》《詩經》等25種書,梁啟超稱此為“真正之最低限度”書目。

  時隔近百年的歲月之後,回過頭來再打量兩位大師所開的書單,發現其中有一部分對當代讀書人依然適用,但相對於91年前,則適用的部分越來越小了,這既有時代在進步的原因,也有國學研究的外延和內涵都已經有了發展變化的原因,但總體而言,二人的書單對當代讀書人依然有一定的參考價值。“作為當代中國人,不管是何學科背景,都應當具備起碼的國學基礎,都應當具有最低限度的本國學術文化知識。胡適的書目,給今天的文科研究生閱讀、使用,大致還差不多;推薦給文科的大學生閱讀,顯然不大合適。梁啟超的書目,最大好處是離各科大學生的實際水平和需要較近,他們能用得起來。”當代著名學者劉夢溪對此曾有過中肯的評價:“我們今天來重新檢討胡適開的這個書目,不能不承認《清華週報》記者的置疑是有一定道理的”;“因此就其實用性和有效性來說,‘樑目’顯得道高一丈。如果我是讀者,要我對‘胡目’和‘樑目’作出選擇,我肯定投樑的票。‘樑目’及其讀法,即使在今天仍有參考價值。不是因為別個,主要就讀中國載籍的多寡而言,胡適之先生不能不把座位讓給梁任公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