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人的有關眼淚的散文

  微笑是自信的表現,誰說它沒有眼淚,它只是把眼淚裝點成詩。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母親的淚痕

  母親一直讓我在心裡永遠的牽掛著,也影響著我一生善良的心靈。近段時間,母親常給我打來電話,聊些早已被我洗得發白的故事。說她現在倍感寂寞與心酸。特別是父親與別的女人走得很近的打擊。她說她不再喜歡這煩躁得要命的城市,她想叫我們接她回到那已荒蕪得只剩下幾根柱子擎起的老房子,那裡涼快,那裡更有她鍾情一生的記憶。她說著,我總能聽見她哽咽的聲音,還有淚水在她蒼老的皺紋裡流動的聲音。

  就是那酸楚的淚水,我感到了無比的熟悉,猶如我眼裡打了包的記憶,擠一擠,便滲出好多的水滴。

  母親的一生,很是不容易,象浸泡在鹽水裡的泡菜,酸澀而耐味。

  18歲那年,母親便在媒人吹得天花亂墜的興奮中走進了父親家。母親家很窮,外公在母親6歲的時候就離開了這個荒涼的土地,把生活的苦難留給了外婆及5個子女,由於家境貧寒,母親沒有讀書,終日在田地間背這歲大的弟弟捱過了18個年頭。也許父親還算是個文化人,初中畢業後就到了當地鎮上的一個建築公司任職。這也許就是他們在以後的生活中永遠也不能拔除的禍根。

  母親出嫁的當天,村裡的很多人都來送她,都說英娃子找了個好人家:半公辦農,一輩子不窮。村裡人很是羨慕。只有沒有出過遠門的母親,在搖搖晃晃的花轎中,大聲痛苦,是她捨不得那個還需要她料理的那個家,還是為自己的幸福而哭,她也不明白。不過哪個時候,女兒出嫁是要哭的,稱為哭嫁。哭得越厲害,日子就會過得越是如魚得水。母親便哭得更凶了。送行的人也跟著哭,到了父親家時,母親的眼睛很腫了。

  也許我就是那麼哭出來的。

  生我的那天,在鄉下我還有記憶的老房子裡,母親大聲的哭著。父親不在身邊,只有鄉下老得如村口的老槐樹的接生婆,用沾滿血跡的雙手按著母親,我終於從母親的體內分娩出來了,母親的淚水滴在我身上,我發出了尖細清脆的哭聲。

  母親用同樣的哭泣聲早已有了我的姐姐。

  父親很少回家,家裡的農活就由母親一個人擔了起來,栽秧打穀,播種耕田,母親便抱著我們,裝進一個竹籃子裡放在田埂上。喂足了我們就下地幹活了,完了便在水田裡用水搓搓沾滿泥土的手,把我和姐姐連拉帶抱回到家,開始忙家裡的這那。有一次,母親把裝有我的竹藍放在田埂上,就在田裡去幹活了。這時有一頭掙脫了牛索的牛從田埂上走了過來,當母親發現的時候,那頭牛已經走近我來了。嚇得母親緊閉著雙眼,流著淚水默默祈禱,很幸運的是那頭牛竟然從我的頭上踩過去了。我絲毫未損。從此,母親幹活的時候就把我背在背上。

  春節是母親最盼望的節日,她總是在用筆在那本泛黃的老日曆上划著圈圈,數著日子。一年她只有才過年時才見得了父親,父親會拿些錢回來補貼家用。

  看見母親流淚,那時我3歲了,有了模模糊糊的記憶。也就是母親在那老房子前盼望父親回來的第5個年頭。這個讓母親痛苦的春節,母親從臘月初等到大年底,都沒有等到父親的身影。我總在她懷裡嚷著要爸爸,嚷著要爸爸帶回來的糖果,要母親帶我去找父親。母親總是輕輕摸著我的頭說:“爸爸工作忙,過幾天給你帶好吃的回來。”其實我看見母親那閃爍著淚花的雙眼,充滿著比我更強的期待。

  父親是等回來了。可是同時也等回來一個母親悲痛的傷心。父親還帶回來一個被我吐了一身口水的女人。那個女人的出現,我知道了什麼叫家庭的紛爭。父親說要跟母親離婚。母親緊抱著我,反鎖在另一間屋子裡,眼裡的淚水成串的流下來,淋溼了我的衣襟,我看見母親的臉上,就如村裡的那清的小溪,濺起晶瑩透明的水花。我害怕起來,扯開嗓子大哭,還不時用小手抹一抹母親的眼淚,母親更傷心了。

  那個女人來抱我,用手掐我的小臉蛋。我還在哭,哭著要媽媽,同時向那個女人的臉上恨恨地吐了一口口水,和著清泉一般的淚水。那個女人很是驚訝,但沒有生氣,平靜地放下我。我又跑回到淚流滿面的母親懷裡,我們一家老小就這樣在那老房子裡,如地震來了般的哭叫著。只有父親坐在門檻上,大口大口的吸著煙,那個女人,委屈地依靠在門沿上。

  後來還是爺爺拿著木棍把父親離婚的想法打走的,可母親年輕的臉上卻有了更多的淚痕,如門前的垂落的柳樹。

  再後來,我有了小妹,但我沒有聽見母親的哭聲。

  父親因為乾的是建築行業,經常行蹤不定,生活也極為不穩定,通過商量,爺爺決定讓母親跟著父親,好在生活上給予照料,我卻留在了鄉下跟隨爺爺。

  母親走的那天,我哭著不肯鬆手,母親也流著淚水抱著我不願放開。走了一程,爺爺把我拽了過去,我拼命的叫著媽媽。母親又迴轉頭來,抱著我走一會,就這樣反反覆覆,母親放開我走一會,聽見我的哭聲,折回來又抱著我向前走,直到母親上了當時我最恨的汽車。我看見母親的淚水落在汽車的窗外,被激烈的風吹乾。只有那風化了的痕跡,永遠留在了我幼小的心靈上。

  母親每年都要回來一兩次,每次都是流淚離別。我漸漸長大了,淚水卻少了。我在想,母親的淚水咋就象泉水,永不幹涸呢。在父親輾轉過的城市,有沒有母親溼潤的淚水呢?但願她在父親的生活中,幸福,甜蜜早已填滿了淚痕的溝壑。

  我與爺爺也離開了我曾生活了5年的小村莊。到了父親工作的那個城市,可我與父母的生活不到一年時,他們又展轉到了另一個地方,我還是沒有看見母親是否流淚的雙眼。

  我開始懂事了,也懂得當年父親帶回家的那個女人意味著什麼。母親有時回來看我,我都問她,父親還跟那個女人有來往沒有?你過得還好嗎?母親總是微笑著說,你看你娘不是很好的嗎?笑容也多了,也不去想什麼的。我的確看見母親那臉上少了些痕跡。

  大學畢業後,我留在了這個城市。還是與母親相隔著,因為我一個人過日子,需要母親來照應我,母親同意了。

  可母親,與我一起生活時,她並不十分快樂。我經常看見她獨坐在陽臺上,呆呆地望著遠方,手裡拿著像是照片的東西,一坐就是幾個小時。有時我想去看清她手裡的東西時,她馬上就收起來放進包裡。我想母親有什麼心事呢??是想父親吧,我安慰自己說。

  是不是讓母親回去吧。我暗自尋思。

  但母親手上的東西我感到十分的好奇。會是什麼東西呢?/,那麼緊張,若是照片,那是誰呢??若不是,那又是什麼,她這樣珍惜。

  有一天,我等媽睡著的時候,把她經常看的哪個東西拿出來看看是什麼?

  那是一張發黃了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很漂亮,穿著鮮豔的花格子衣服,燙著蓬鬆的捲髮,清純透明,略帶憂鬱的眼睛,端正的臉上施著淡淡的胭脂。她不是母親,顯然不是四五十年代的鄉下姑娘。

  母親常拿著別人的照片發呆,她是誰?會這樣讓母親有著無限的痴戀。

  我陷入了無盡的迷團。

  終於有一天,我給小妹打電話,突然說起母親經常拿著一張女人的照片若有所思的情況。小妹在電話那頭並不驚訝,沉默了很久,忽然大聲哭了起來,很久很久,最後斷斷續續說:“那是我的母親。”

  我握著電話的手冰涼,如冰窟裡豎立的冰柱。

  事實真是那樣。那個照片上永遠定格的女人,是小妹的母親,也就是那個父親曾帶回家被我吐口水的哪個女人,當時他們回來時,那女人已經有了身孕,回到城裡後,不久就有了小妹,但不幸的是,女人因為大出血而讓小妹失去了親生的母親。當母親知道這個訊息後,屈服了她苦難的命運。她為這個死去的女人感到可憐,為她感到不幸。母親後悔沒有給那個女人生命,母親在父親的包裡找到了唯一的照片,那是給小妹留著,也給自己一個心安理得的借據。她待小妹比自己親生的還親。這也是她把我留在鄉下而長期把小妹帶在身邊的緣故。

  我決定把母親送回去,小妹也在那裡,那段時間,我沒有見過母親的淚痕,我知道那臉上的淚痕已經根植在她的心裡。如生我的那肚子上的刀痕。

  後來小妹出嫁了,母親把那張她懷著怎樣的心情珍藏了幾十年的照片給了小妹,但是她卻象失去了什麼支撐似的,悵然落失。

  母親心裡的淚痕又從新走在了臉上。

  :地震中的淚水

  哭了,為在地震中瞬間消失的生靈,又一次哭了,為在這生靈塗炭的悲悽中湧現的種種感動。再一次哭了,為民生苦難的時候你年逾古稀的溫在災區沉重的身影。

  眼裡始終潮溼著一場心酸的轟轟之聲,那是一聲魔鬼般的狂嘯之音,那是一聲地獄開閘的鐵門之音,我們上萬的同胞便在那聲音中跨越了生死之線。

  心總是痛楚的感受,眼總是噙著歷史的見證。

  2008年5月12日,日曆凝滯,歲月濤譁,我們在一如既往的生活軌跡上行進著,此時此刻,誰曾預知,誰曾呼喚,一場讓讓中國人從未經歷過的恐怖地震瘋狂了,掀翻了我們平靜的生活,大地在呼嘯,空氣在喧囂,生靈與自然的撞擊,人性與道德的搏鬥,上演著一場人生中難以抹滅的生死留念。

  5、12,5、12.我當時正坐在四樓辦公室和對面的吳老師聊天,地震來得太過猛然,太過的誇張。瞬間感覺房屋左右搖晃,桌上的電腦在偏移,一鍾從來沒有聽見過的嗚嗚聲音從地下傳來。我起初的反應以為是對面的房屋建造影響造成的,當我正準備問對面吳老師的時候,他猛地站了起來,凝神一驚說:地震來了,快跑,地震,是多麼恐懼的字眼,我彷彿看見這兩個字穿著黑色衣服如幽靈一般,在漫天撞擊,因吳老師年長,我慌忙去扶他。這時房屋的晃動越來越厲害,頭在暈眩,心在咚咚的急促跳動,我正準備去按電梯,吳老師急忙拉我往樓梯口走。說坐電梯更危險。我當時腦海一片空白,什麼都來不及曲思考了。心裡的恐慌,劇烈的搖動,讓自己已經沒有了思維。我看見同事們慌亂的奔跑著,聽見了人們的驚叫。我拉著吳老師慌忙地往樓下跑去。那是怎樣的一場與時間的賽跑,那是一場驚魂襲人的呼喊,房屋在搖動,大地在斜晃,遠處俊美的景色剎那混沌起來。當我與吳老師跑到樓下大壩的時候,其他的人都撤離下來了,還明顯感覺到腳下的地在劇烈地翻騰著。真的很是後怕,我和吳老師是最後兩個跑下大樓的人。

  地震了,腦海中僅有的是文字的東西真真切切地發生在了我們的身邊。

  是哪裡發生了地震,我們都在猜測,可電話此時根本就打不出去,通訊全部中斷。雖然我們都明顯看見成都市無多大的損害,但預感離我們不遠處應該有著一場慘滅人寰的災難。

  震中地區:汶川,一個並不為人所知的小地方。在半個小時的驚恐後,網上出現了驚人揪心的災情報道。

  哭了,看見廢墟中掩埋成堆的同胞,哭了,看見一座座昔日歡歌朗讀的校園瞬間夷為了平地,哭了,看見那血肉模糊的身軀。

  不堪想像,幾萬人的屍骸橫亙大地之上。

  不堪目視,那死裡逃生的雙雙淚眼。

  一切都那麼的不經意失去了親人,失去了溫馨的家園,一切都瀰漫著生靈的奄息苦難,心陣陣劇痛,淚,洶湧如泉。

  就那麼來不及告別,就那麼轉眼黑暗了世界,遇難的同胞,還有但是事未完成,還有多少的心願未了。去吧去吧,轟轟烈烈的去吧,親人的召喚,那是對亡靈的送悼。

  忍不住,每次看見成堆的屍體被挖掘出來,忍不住,每次聽見撕心裂肺的慟哭,忍不住,在廢墟中堅強的生命綻放。也許只有淚水,來洗滌亡靈的去路,來抹平生還者的創傷。

  山石在爆發,情感在宣洩。一個個血肉之軀,哭吧,哭吧,此時並非是懦弱,而是人性的讚賞,哭吧,電視臺的主持人哭了,記者哭了,戰士哭了,就連年逾花甲的溫也淚花閃爍,語言哽咽。哭了,痛了,才會融合成力量,戰勝一切困難。

  雖然我們現還處在餘震不斷的驚恐之中,雖然我們知道還有命懸一線的災難,但我們應在感動之中去領會,去感悟。

  哭了,為那片災難的土地,哭了,也更為那頻頻在身邊的感動,感動那些奮不顧身的在火線上的搶救人員,為日夜奮鬥在火線的白衣天使,為一場與自然災害拼搏的戰鬥者。

  我記憶最深的也是讓我長淚不止的那個叫陳堅的遇難者,當我看見救援人員發現他時,他那對生命的執著,他那頑強不息的生命之舉,還有他那對生活的樂觀精神,當時令我及現場的人員多麼的振奮,多少的欣慰。他發出來的聲音不是虛假的豪言壯語,那是人在生命盡頭的真情流露,他把句:“我會堅強的活下去,你們遇到困難也一定要強、、、、、、、、”的話一直縈繞腦海,可多麼多麼遺憾的是,當救援人員把壓著三塊預製板下的他救出來時,當他在一片掌聲和歡呼聲中即將走向生命的大道時,他卻在記者含淚的呼喊中閉上了那雙堅定的眼睛。我看見在場的所以人員包括鏗鏘的七尺武警男兒,都流下了酸楚的淚水。我眼眶一直溼潤著,到最後成串的淚水滾落而下。陳堅去了,卻留下了一種堅強的意志。

  大地開凍,冬去春來。幾萬人的英靈,就此安息吧,活著的人們,就此更加堅強。

  哭了,我一直在淚水中尋覓對生命的思索。

  哭了,人類的一場驚怵。

  :擦乾淚水生活依舊

  他一直是個孤獨的男子。

  從小到大,他無父無母,只跟著奶奶一起長大。在記憶中,他從來不知道父親長什麼樣子。在後來親戚長輩口裡知道,自己長得像父親。於是拿著鏡子,對著自己一遍一遍不停地照,想從自己的臉上找到父親的影子,可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讀出父親的樣子。才發覺,自己竟然根本就沒有看過父親。

  母親在他八歲時得腦溢血死去。也是從母親死的那一天開始,他的生活真正陷入黑暗,不再有光明。還記得八年前的那個夜晚,母親從地裡回到家,正當準備做家務活的時候,突然毫無徵兆地一頭栽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他大喊著母親,上前搖動她,問她怎麼了。她不停地抽搐,兩眼絕望地看著他,那種被生生撕裂的絕望,沒有任何轉寰的餘地。他開始哭喊。哭喊聲中,奶奶跌跌撞撞地出她那間內屋裡出來,看見母親如此,忙大聲呼喊,把鄰居親朋喚來。

  到醫院的時候,母親在痛苦掙扎中昏迷。但是醫生的全力救治並沒能留住母親的命。母親走了。他跪在母親面前大聲地哭喊著,喊著母親,呼喚著母親,聲聲啼血,句句落淚。他的哭聲中帶著恐懼,呼喚聲中帶著驚慌。那種失去母親的恐懼,對未來生活不知所措的驚慌,直到那時才明白過來,自己已經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能陪伴自己的,也僅僅只有這個唯一的親人,年邁的奶奶。奶奶已經哭昏過去,早被送進了病房。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已經長大,應該堅強,不為自己也要為了奶奶勇敢地面對現實,好好地活著。照顧自己的同時,照顧奶奶。

  生活從此變得艱難,人生開始變得渺茫。在無人的時候,他獨自一人,哼著《世上只有媽媽好》這首老得發黃的歌。“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投進媽媽的懷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離開媽媽的懷抱,幸福哪裡找……”唱著唱著,他就會淚流滿面。在人前,他會很堅強,只有面對孤獨的時候,他才是脆弱的。

  奶奶離開的時候,他已經長大。十九歲。

  是十九歲那年的冬天。他從外面回來,看見奶奶倦縮在屋角,瑟瑟發抖。抖動頻率越來越大,還不時地喘著粗氣。他快步上前,問奶奶怎麼了。奶奶說不出話來,只是說著“冷,冷……”。他把奶奶抱起來,用強而有力的臂膀抱住奶奶,想要把自己的體溫傳輸給奶奶,為她驅除寒冷。他發覺奶奶全身都在抖動,很歷害。他說,奶奶,你受涼了,走!我送你去醫院。

  奶奶拉住他,張開口,想要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只不停地扔搖著頭,似乎不想去。蒼老深陷的眼窩裡,閃現出衰望的神情。他明白,奶奶不想自己離開她,而她也不捨地扔下自己。把她抱回床上,用厚厚的被子,蓋好奶奶,把電熱毯加熱。電熱毯是他自己去掙來的錢,特地為奶奶買的。那時奶奶高興的不得了,逢人便說,我的孫兒終於長大了,那樣,我也就放心了,只是……

  只是什麼,誰都明白,誰也沒有說。他的心裡也明白。

  奶奶死的時候,很安祥。也是在那一天,奶奶迴光返照般,竟然奇蹟般地能說話了,他明白,奶奶這是放心不下,對他交代遺言。奶奶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便是囑咐他要堅強,要勇敢面對現實,好好照顧自己。

  奶奶死後,他沒有哭,他強忍住眼淚,不讓它流下來。因為奶奶告訴過他,我死後,你不許哭,男兒有淚不輕彈,你現在是個男人了,所以不許哭,要不然就是沒有出息的孩子。他像執行任務一樣,執行奶奶的話。

  後來,他要離開。離開這個家,離開這個沒有了親人,空洞的家。

  走的那天,他託鄰居大伯從城裡買回許多的祭品。然後帶著這些祭品,到父親,母親,爺爺奶奶的墳前拜祭。他們的墳都在同一個地方。在那個世界裡,他們應該又重新組織了一個家,唯獨把自己拋棄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疼愛。

  他跪拜在他們的墳前,點燃香燭,擺好祭品。他說,爸爸,媽媽,爺爺,奶奶,我要走了。不過請你們放心,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並每年清明節都會回來看你。

  他走了,離開了這個充滿血與淚的地方。這裡的每一片土地都是那麼的熟悉,可此時竟然又變得如此陌生。這一切都不再屬於他。那曾經孤獨的童年,早已遠去,如今,往事不堪回首,早已烙印在記憶裡,今生都無法忘記。

  去尋找幸福。他走過很多地方,也去過很多地方,認識過很多的人。在人前,他依然是快樂的。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往,他也不會對任何人說起。直到遇見她。

  她是個很文靜的女孩。雖然長得並不很漂亮,但卻有著一顆美麗善良的心。

  他告訴她,自己是個常年漂泊行走的人,居無定所。

  她初時不太明白,後來,他告訴了她自己的一切過往,家庭經歷。那次,在她面前毫無顧忌在痛哭,哭得徹徹底底,從奶奶去逝後,全部的眼淚都在這一刻流出來。

  他以為,她聽了他的往事,以及他這個孤獨的人,便會離開自己,遠去,從此不再搭理他。她沒有,她被他的往事所感染,陪著他一起落淚,一起哭。她輕輕地為他抹去眼淚,說,你從此不必再孤獨,不必再憂傷了,因為現在有我,我會一直陪伴你,不離不棄。

  他上前,把她擁入懷中,眼角的淚打溼他的臉,浸染她的衣裳。

  她輕聲地唱著一首歌,是鄭源的《擦乾你的淚水》。

  擦乾你的淚水,不再有家不歸,今後的日子裡,我會與你相隨……

  那一刻,他再次淚雨如下。曾經失去的東西,久違的親情,在這一瞬間,已經感受,重量拾。千言萬語,全部化成滾滾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