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生活感悟的散文日誌隨筆

  一字一句的散文隨筆中可以闡述生活中的心情,也可以書寫生命中的感悟,下面就一起來欣賞這篇隨筆散文《每個人都有一處歸宿》吧!

  原標題:【東方散文雜誌•生活筆記】山東 許慶鵬‖每個人都有一處歸宿

  我們一家人搬入新房後,老房子沒兩年就塌了。

  我的父親和母親結婚時,婚房便是我爺爺家唯一的兩間小東屋,土坯摻雜著半拉子青磚,形成前後兩堵承重牆,支撐著幾排稀疏兩兩、烏漆抹黑的檁條,人站著略微翹起腳尖就能觸控到房頂。兩扇上了歲數的門框扇,從骨子裡滲透出一個個蟲洞、長長地裂縫,糟朽的不成個樣子。一扇十字格鉚釘的小窗戶,糊著一張白紙,一個個補丁補著補丁,由於受到煤油燈的薰染,再也不像以前那樣質地堅韌,連那些吹不動炊煙的“瘋六子”,便能吹的窗戶紙一個勁的“咔咔”作響。後來,我爺爺過八十大壽,不知何原由又引起他老人家的回憶,便語重心長地對我講到,別看這兩間小東屋破的讓人看不上眼,可在當時我們村,品相算得上一等一的了,村裡有的人家還住著牛棚呢!日子過得那才真叫一個苦。

  婚後,我母親堅持要承包兩畝荒地種棉花,補貼家用。我父親掂量著家裡當時的現狀許久,實在是掏不出多餘的錢款,用於繳納土地承包費和購置棉種,眉頭緊鎖。在這種情況下,我母親硬著頭皮回到我姥姥家,籌集到三十塊錢,並背會二十多斤棉種,我父親和母親兩人便開始起早貪黑開墾荒地。要說這二畝荒地,不知荒了多少年了,由於長年累月雜草叢生,硬瘩瘩的土壤內盤踞著數不清的雜草根野,互相纏繞著像一張張密不透風的網,鑲嵌在土地的最深處,汲取土地僅有的營養和水分。要是擱現在,一輛二百五十馬力的拖拉機,拖著一架旋耕犁,馬達轟鳴著不出五分鐘,便會將這二畝荒地翻耕一新。

  可在那個年代,能有一把半成新的钁頭就不錯了。

  我父親和母親硬是依仗著兩把愚鈍的钁頭,不知咬著牙關甩了多少下膀子,不知頂著烈日流下多少汗水,不知手掌內磨出多少血泡,不知多少次將钁頭高高地舉過頭頂,又一次次甩進泥土裡,才將這二畝土地拓荒而出,如願應季種上了棉花。

  你還別說,這二畝棉花真是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由於這二畝土地是頭一茬種莊稼,僅留存在土壤內腐爛的草根,就是一整套純天然的控釋肥,棉花種植後,又接連下了幾場小雨,正好能夠滿足棉花發芽和成長,一棵棵棉花拔節旺盛,長勢喜人。我母親又對這二畝棉花,充滿了期望和期待,除蟲、掐叉和鋤草又相當及時,到了棉花成熟期,一朵朵棉花盛大綻放,人站在土地一里開外,就能聽見一個個棉果漫天價響的綻放聲,雪白的棉花相互簇擁著墜壓枝頭。

  棉花采摘過後,棉花價格一路攀升,品相上乘的棉花,更是棉花販子爭相採購的物件。棉花販賣過後,我父親和母親便有了第一份積蓄,並萌生了建造一處新房的念頭和決定。

  我們家老房子未開建之前,這一灣疙瘩橫生的土地,還是一片不被人看好的撂荒地,並且是村邊最東頭,偏僻不說,可能汲取生活用水就非常困難。據我們村老輩人傳講,村東頭挖出來的水是鹹的。

  可我的母親偏偏是一位不信邪的人,卻偏偏喜歡村東頭的僻靜,不管誰來勸說,就是看中了我家老房子建造的那塊不毛之地。

  我父親便四處委託人幫忙購買紅磚,為建造新房打地基,並借來土坯模子,一天到晚辛辛苦苦夯土坯。為了節約成本,我的父親和母親在沒有牲畜拉車的情況下,硬是靠著用人拉車的方法,不知拉了多少趟,將建房需求的土料全部準備完畢。房子建好以後,最讓我的父親驕傲的事,就是用紅磚砌成的門視窗,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房屋簡潔,而不失溫馨。

  在我童年記憶的印象裡,我們家絕對是貨真價實的籬笆院,一根根高低不平的樹枝子,紮成一堵一米略高的籬笆牆。大宅門是我的父親親手釘制的,整體形狀歪七豎八,用料長短不一,在我的印象裡,從未記得上過鎖。

  隨著我們一家人的生活,略有改觀,我的父親在院子裡栽種了六棵梧桐樹,並挖建了一間豬圈,搭建了一間牛棚,並請人幫忙用紅磚建造了大門房,用紅土摻雜著麥秸料堆砌成真正意義上的院牆。緊隨其後的,就是整個院落開始變得緊湊起來。

  通過三次鑽井試水,終於在院子的東面成功打出一口淡水井,為我們一家的生活,提供了充足的後續保障。

  不經意間,老房子陪伴著我的父親和母親容顏衰老,從一個世紀跨越到下一個世紀,多少歲月遙寄成過往。我和姐姐、弟弟三人也早已不再是每天放學後,只知道在老院子裡做遊戲、調皮搗蛋長不大的孩子。現在,連我的弟弟都已過了而立之年,成為兩個孩子的父親。

  真心地感謝你,銘記你,老房子!是你陪伴著我們一家人,度過困難時期不可言說的艱辛生活,同時也收容了我們一家人數不清的酸甜苦辣和喜怒哀樂。無論離開父母、村莊和家鄉多麼的久遠,你始終是我終生不曾改變的家,是我靈魂深處唯一的歸宿,並時刻牽絆著我那脆弱的鄉愁,脣齒相依。

  文/ 許慶鵬

  公眾號:東方散文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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