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關於土豆的抒情散文
土豆價格低廉,味道鮮美,故為大眾所愛,成為百姓家中的常客。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多情的土豆
我們這代人以及我們的父輩,對與土豆有關的美食,都情有獨鍾。一直叫它“洋芋”,自然有歷史的痕跡。時下孩子們喜在時尚的快餐廳吃薯條,或買回由當紅明星做廣告的包裝袋氣鼓鼓的多味薯片, 我們才想起它還有個名字叫“馬鈴薯”。
兒時的記憶中,土豆切片炒著吃,尤其是那燉得糊糊的湯汁,用來泡上剛出籠或餾得軟軟的饅頭,簡直就是美味。母親總是多放點水多燉會兒,甚至在菜盛出來後,仍要以最快的速度揚起炒勺裡的開水,順著鍋沿,迅速以順時針方向那麼完美的一旋,既把殘留的菜汁沖刷得乾乾淨淨,又增加了“洋芋湯湯兒”的總量。
冬天,飯後的爐膛從八九根齒架間漏下炭灰,待稍微降下溫,大人便扒開灰燼,稍向四周平鋪,慢慢放進幾個土豆,再小心地把灰從四周包圍上來。我在耐心等待的同時,免不了在父母每次扒開灰給土豆翻身,觀察哪邊燒得已經可以了,而哪個部位僅憑火鉤的觸感就能知道還依然僵硬,便格外“火力”關照時,總要俯下身子歪著頭,湊在爐洞口拼命往裡窺探。終於,一絲絲獨有的香味溢滿小屋。把鬆軟的土豆以極有分寸的手勁兒往地上一摔,渾身灰色的外套就掉沒了。慢慢剝開,熱氣混合著黃亮亮的沙瓤兒,瞬間有一種被收魂兒的感覺。輕輕剝開外層薄薄的皮兒,生怕帶走了一丁點兒介於皮和肉之間金黃焦脆的夾層,兩隻手不停倒換不至於被燙著,邊吹著涼氣邊又急不可耐地唏噓著,小心用舌頭翻弄著已***的爛熟的美味。不覺間,七八個飽含熱度和質感的尤物就被我們連瓜分帶消滅了。低頭一看,每人的一雙手總是黑乎乎的;互相一瞧,各自的嘴角、鼻尖又都總會沾有殘跡。於是,“哈哈哈”的笑聲再次如燒熟的土豆特有的香氣,充盈在小屋的角角落落。
為此,每次在跟父親到生產隊的菜窖裡去分冬菜時,我和姐姐就故意不讓如嬰兒拳頭大小四六不成材的土豆上稱,而是悄悄裝進棉衣棉褲的口袋裡,實在不行,趁保管不注意迅速揣進懷裡,以備午飯或晚飯後自得其樂。另外,我家所在的生產隊屬近郊,一出村西頭就是縣城的街道,那時的土路在哪兒都是坑坑窪窪、顛簸不平,於是我們常常較為準確地把握時節的規律,在白天某一時段,去到拉冬菜的車輛經過之處撿拾顛下來的土豆。甚至幾個小夥伴故意在路口恰當而適度地設定障礙,既能討得碗口大小像模像樣的,拿回家與秋半子自家收的下到菜窖裡的放在一起用沙土埋上,以待切成片兒炒後用湯汁泡包穀面發糕,而個頭太小長得又不好看的則待燒著來吃。
後來,婚喪嫁娶的宴席上出現了一種“洋芋丸子”,即把土豆煮熟、去皮、揉搓成泥,再加上適當的食鹽和澱粉,像做肉丸子一樣下油鍋炸熟,盛盤上桌,既是味美一絕,又大大豐富了當時“佳餚”的品種。再後來,姐姐嫂子們悄然學會了用速度極快的技巧切土豆絲,然後燒油、放肉片和蔥花進鍋、爆炒細絲、噴少許醋、耐心翻炒、最後加青紅辣椒絲或椒蒿絲出鍋,拌上新疆特有的拉條子,讓原先韭菜、芹菜和老三樣***茄子、辣椒、西紅柿***拌麵的餐桌上又添了“新貴”。
近些年,人們老是在飯桌上挑新鮮時蔬,如蒜茸西蘭花、上湯娃娃菜、素炒油麥菜、白灼秋葵等,但我們還獨愛“哈薩克洋芋”。把羊肉肥、瘦各半依次放入油鍋中煎炒至八成熟,加水燉一二十分鐘,加入洋芋後繼續燉至少半小時至水基本收幹、面不散,調味僅靠一點鹽、洋蔥、胡椒,如此簡單的美食其***即化、悠然綿長的感覺往往令人久久回味。
有次在外面吃飯,服務員推薦了“幹鍋土豆片”,女兒吃得如痴如醉,連聲“嘖嘖”。於是,我邊看著小棉襖津津有味地近乎獨吞,邊仔細觀察且用心琢磨這道菜。週末,騰出空閒的我精心挑選了兩個沙瓤兒的土豆,削皮、切片、泡水去澱粉,油燒開、火放緩,認真地一片片炸成八成熟。當再次熱了鍋、換了油,當肉片翻炒歡迎切成小段兒的大蔥到來,當油已瀝乾的土豆片跟腳兒進入,當豆瓣醬在看似平靜的鍋中匯合,當紅綠兩色的新鮮辣椒片加入,那增加了美感的品相、香噴噴不可抗拒的力量,配以粒粒飽滿的白米飯,女兒又是一吃一個不言傳。
傍晚時分,寫下最後一行今日事今日畢和明日事早梳理的筆記,妻的電話來了:“下班沒有?回不回家吃晚飯?”我懶懶地應道:“想去吃碗牛肉麵、雞湯餛飩或者扁豆麵旗子。”“為什麼?”她不解。“這幾天一直覺得嗓子毛毛的,食道和胃裡都摳得很,想吃點湯湯水水的東西。”突然發現自己竟有些矯情。“那你回來,我給你做酸拌湯。”妻的話催我十分期許地往家走。
說實話,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氣還是讓人夠受的,但我滿腦子都是妻在乾麵裡邊淋水邊搓成散散的絮狀,將瘦羊肉和土豆、西紅柿都切成丁兒,蔥薑蒜一律切細絲兒,只聽“刺啦”一聲,“丁兒”們進鍋、爆炒,輔料加入翻炒,添水加面,待慢火熬至沸騰,噴點醬油著色,加些香醋調味的情景。待我腳步上樓,噴鼻的汆汆的香氣也從開著的房門與燈光一起,飄飄忽忽下樓湧進懷裡。對!就是這個味兒,尤其是因土豆的黏糊而濃得化不開的湯汁,因土豆的拉扯勁兒而讓所有食材統一成整體的感覺——就是這個味兒!
:土豆花開
我經常散步的路旁,有一片土豆地,不知什麼時候,突然綻開了一大片美麗,也許是我太粗心了吧,熟視反而無睹了!
我是很喜歡吃土豆的,土豆塊兒、土豆片、土豆泥,我都喜歡,但是不太喜歡土豆做成的小食品,我便認定自己是一個比較保守的人 ,很難接受新鮮事物。
小時候,媽媽經常做的一道菜是土豆燉蘿蔔,我可不喜歡蘿蔔那股怪怪的味道,只好偷偷地挑土豆塊兒吃。一向嚴厲的爸爸這時候卻是蠻可愛的了,因為他喜歡吃蘿蔔,他說土豆辣,我們各得其所,也各得其樂了。那時,我們冬天是兩頓飯的,中午餓得很難受,但也沒有什麼可吃的。偶爾,父母和哥哥姐姐幹活,會加上一餐,那可真是太開心了!一小盆兒水飯,一大鍋烀熟了的小土豆,熱氣騰騰的端上桌子,真有種神仙的感覺。媽媽讓我們把土豆扒皮吃,但是土豆很燙手,也很難扒皮,全家只有哥哥有特權,他總是把土豆一掰兩半,一邊咬上一口,就丟掉了,看他吃得那個灑脫啊!
我姐姐小時候過生日,曾和媽媽“談判 ”,因為她太想吃大土豆了,問媽媽能不能賒給她兩個,長大了就還。不是媽媽吝嗇,家裡實在是太困難了,大土豆得留著賣給生產隊頂口糧錢呢!現在想想,媽媽當時一定特別傷心,因為我也是母親了,我理解了媽媽那時的無奈。
比起大我八歲的姐姐,我算是幸福多了。我在家裡最小,而且生活條件也慢慢變好了。有時媽媽會在灶坑裡給我燒上兩個土豆,那糊巴巴的香味兒,可比現在燒烤的味道好多了!我像一隻貪吃的小鳥,焦急地等在媽媽旁邊,媽媽扒完土豆皮,我便在媽媽疼愛的目光中大口大口地吃下去,真是美味啊!
我家栽的土豆,沒有賣的那麼好吃,但是可以省下一筆錢。春天到了,媽媽和奶奶就開始削土豆栽子,栽到地裡,過幾天就長出來了,墨綠色的葉子,還有點皺皺巴巴的,有點像奶奶臉上的皺紋。土豆慢慢長大,悄悄開花,就那麼默默地,沒有一絲張揚,卻孕育著我的希望。媽媽不讓調皮的我採土豆花玩兒,說是怕影響結土豆,所以,土豆花在我的眼中是不可侵犯的。收穫土豆的時候,我們全家總動員,拔土豆秧、刨土豆,撿土豆,汗水淋漓,卻都在歡笑。
現在,想吃土豆了,就去市場買一些,很方便也很好吃,但是怎麼就缺少了一點兒什麼呢?
土豆花開,久違了……
:撿土豆
在我的記憶中,六、七十年代村裡多數人家分的糧食不夠吃,所以秋末就要想盡辦法找點額外的收穫,比如去收完莊稼的地裡扎荒槓***找老鼠窖,鼠口奪食***。我的爺爺是個羊倌,他是扎荒槓的能手,每次出去扎荒槓,都不會空手回家,最少能找到一個或多個鼠窖***一個鼠窖可以收穫糧食7、8斤***。另外就是去收完山藥***土豆***的地裡用鋤頭刨山藥。
最難忘的是那刨山藥的事情。生產隊地裡的山藥地儘管用犁一遍又一遍翻,社員們一遍又一遍撿,還是有不少山藥遺失在土裡。秋末,生產隊收完山藥的地,只要隊長放話,人們就可以去地裡用鋤頭刨山藥。我十二三歲就隨著大人加入刨山藥的隊伍。
我的故鄉內蒙古商都縣範家村三百多戶人家,五個生產隊。哪個隊的山藥地可以進去撿山藥了,訊息像風一樣,很快就會傳遍全村。有時第一天晚上得到哪隊、哪塊地山藥全部收完的訊息,隊長放話可以進去刨山藥啦。第二天天不亮,人們就會像趕集似的向那塊地進軍,天亮起來了,站起來一看,密密麻麻的人爬了一地,都在刨山藥。
當你走著尋找可刨到山藥的地方,迎面會看到許多平時很少見面的人,甚至是陌生的面孔,是誰家的親戚,還是鄰村的村民,不得而知。人們一個個跪在地裡,一鋤頭一鋤頭挖掘,尋找遺失在地裡的土豆。有時挖很大一片地,也挖不到一個山藥,只好站起來重新開闢陣地,看哪裡人多就奔向那裡。運氣好的時候,碰到一塊地方,幾鋤就可以刨一個山藥,每當這時生怕有人過來和你搶著挖,看著挖出來的一個個山藥裝進自己的口袋,就像撿到金疙瘩那麼高興。滿地的女人、孩子,也有個別男人,鬧哄哄的在一塊地裡刨啊,找啊。刨土豆是辛苦的,但也是最令人開心的事情。不到半天,一塊地被人們翻得沒有一點空隙,有時還要在刨過的土地再刨一次。碰到大面積的山藥地,好多人家會全員出動。家裡人多的挖到一定時候,會把山藥集中起來讓一個人扛回家,來時順便帶乾糧和水來給地裡的家人吃。那些堅持戰鬥在地裡的人,家人帶來乾糧就著風狼吞虎嚥吃著,充好電後繼續戰鬥。人們不辭勞苦,為了那點額外的收穫喘著氣,面紅耳赤、汗流滿面辛苦地挖著。被人們刨過山藥的土地溼漉漉黑黝黝躺在人們的身後,疙疙瘩瘩很不平整。就是這不太肥沃的土地,養育著家鄉一代又一代人。人們一會兒蹲下刨,一會兒站起找,迴圈往復就為多收穫一些山藥……湛藍的天空,雪白的雲朵,一行南飛的大雁,遠處收割完莊稼黃中帶綠的茬地,黑土地上穿著不同顏色服裝的刨山藥的人們,構成一幅北方特有的田園畫面,給人淡淡的美。
夜幕降下來了,浩浩蕩蕩的刨山藥大軍揹著、扛著勞動所得,一路說笑著,興高采烈地向家走去。刨完山藥,晚上睡在炕上渾身疼痛,翻身的時候疼痛難忍,但是想到那金疙瘩似的山藥,暗自欣喜,似乎疼痛有所減輕。一個秋天下來,碰上好年景,勤勞的人家,會有近千斤的土豆收入,我一個小姑娘也能拾到幾百斤。
人們把刨回來的山藥好的留著人吃,半塊和小的或磨粉面,或餵豬。留著人吃的土豆,大都埋起來儲存,在地裡或者院裡挖一個坑,把土豆倒進坑裡,上面蓋一尺多厚的土,等春天土地解凍之後,存了一個冬天的山藥取出來軟軟的,用手一捏就會滴水,洗乾淨,再用各種方法擠掉水分。最常見的去水分的方法是,把四五個山藥上下摞起來,放在菜板上用手掌使勁長時間擠壓,然後那山藥就變成一個扁扁的餅狀,水分去掉之後剝去皮切成片,根據自己的喜好,或拌鹽,或拌糖精,上鍋蒸熟即可以吃。人們叫這種食品凍山藥。這種山藥蒸熟之後就變成黑色,發著誘人的光,吃起來特別筋道,越吃越想吃。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春天的凍山藥就是人們的美食。怎能忘記,鹹味凍山藥是我的最愛,常常吃得彎不下腰。
在那個缺衣少吃的年代,如果家庭多一點額外收入,家人就會少一點飢餓。
現在,生活好了,不知怎麼,卻總是回憶起那時的情景,那拾土豆的場面好溫馨,那土豆味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