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寫父愛的故事
父愛,它好像白酒,辛辣而又熱烈,容易讓人醉在其中;它又像咖啡一般,苦澀又醇香,容易讓人為之心動;它還像茶,平淡而親切,能讓人在不知不覺中上癮。關於那些你是否動容?下面是小編為大家準備的,希望大家喜歡!
篇一
揹著畫夾,孤獨地站在街頭凜冽的寒風中,鍾成對父親充滿了憎恨。
鍾成是富甲一方的鉅商之子。父母在四十多歲上才得了他,一家人喜之不盡,愛如珍寶,那真是捧在手裡怕掉了,噙在口裡怕化了。尤其母親,更是對他百般呵護,寵愛有加。鍾成長大後,頑劣異常,身邊總圍繞著一大幫朋友,每天變盡花樣地玩樂。鍾成生活在錦衣玉食之家,從不知道錢是個什麼重要的東西,揮金如土。父親看不慣他這種闊少作風,多次叱罵,還動手打過他。每當此時,母親總是擋出來,哭天抹淚,父親無計可施。鍾成的功課一塌糊塗,中學畢業沒能考上大學,終日和一幫狐朋狗友混跡於酒樓舞廳。這時母親突然亡故。父親對他的寶貝兒子徹底失望,正式宣佈,和鍾成解除父子關係,讓他從這個家裡滾出去。鍾成年輕氣盛,羞惱之下,當真搬了出去。鍾成去找朋友,朋友消失得一個也不見。去人才市場,由於學歷低,身體又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無所能,最終應聘無門。
走投無路,眼看就要有餓肚子的危險,鍾成突然想到,自己學過幾天人物素描,而且還頗為自得,就決定去街頭給人畫像,以養活自己。
鍾成在冷風中站了一天,也沒有一個顧客。飢腸轆轆的鐘成,一瞬間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絕望,對父親的怨恨也愈加深切。但馬上又想到,不能向父親示弱,一定要活出個人樣讓他瞧瞧。
第二日,鍾成揹著畫夾又走上了街頭。在整整一個星期快要過去的時候,鍾成才迎來他商業生涯中的第一個顧客,掙了他全部人生中的第一筆錢:十元錢。晚上回到廉價的出租小屋,鍾成捏著這十元錢,興奮得睡不著覺。去年花父親一百多萬買輛跑車也沒如此興奮過。這個冷酷的世界終於向他露出了溫和的笑臉。那一週,是刻骨銘心的一週,使鍾成對這個世界多了幾分深刻的認識。鍾成一下明白了很多很多。
從此,鍾成一邊鑽研畫技,一邊給人畫像。顧客漸漸多了起來。吃飯的問題解決了,還略有盈餘。
隨著鑽研的逐步深入,鍾成漸漸悟到,自己在繪畫方面缺乏天賦,終其一生也不可能有太高的造詣。於是他把主攻方向,調整到自己比較感興趣的平面設計方面。
大概五六年後,鍾成利用畫像賺來的錢,開了一家室內裝修公司。
在鍾成的拼勁和自信面前,厄運似乎也嚇得躲了起來,鍾成的公司順風順水,越開越大。不久,鍾成的名字便成了本地裝修行業的一塊金字招牌。鍾成買房置車,儼然成了名人。
這時,父親多次通過親友遊說,想同鍾成和解。鍾成仍不肯原諒父親。
一日,堂兄登門,對鍾成說:“鍾叔病重了,想見你。”鍾成漠然說:“我沒有這個爸爸,”
堂兄說:“父母之恩,水不能溺,火不能滅,你如何連父親都不認呢?”
鍾成說:“現在我有錢了,想起我來了,當初我被攆出家門,在街頭差點餓死那陣兒,他幹嘛去了?”鍾成提起往事,仍氣憤難平。
堂兄躊躇良久,嘆一口氣,終於說:“其實鍾叔一直都在關注著你。當初你躑躅街頭賣畫為生時,鍾叔坐車從旁邊經過,從不流淚的他,當著一車人竟痛哭失聲。你以為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就真的能賺到錢嗎?你錯了。是鍾叔安排公司的員工到你那裡去畫像的,回來一律照單全收。你畫了許多年,畫技也不見提高,鍾叔憂心如焚。後來你改學平面設計,找對了路子,鍾叔的眉頭才舒展一點。其實,你的裝修公司在開張時,開頭幾筆生意,也還是鍾叔找了一些關係戶,自己貼錢,指定他們找你乾的。後來,你完全打開了局面。不用鍾叔的任何扶持,也可以乾得很出色了,鍾叔才真正放下心來。鍾叔常講:孩子不能慣,嬌慣生禍患。你媽在時,對你嬌寵太甚,鍾叔為此和你媽沒少生氣。後來你荒廢了學業,交了一群酒肉朋友,眼看就要毀了這一生,鍾叔才狠心將你趕出去,逼你嚐嚐世道的艱辛,早生悔改之意,好重新做人。其實這些,鍾叔是不讓給你講的。今天算我多嘴。你怎麼直到如今,還不理解他老人家的苦心呢?”
鍾成聽完,“哇”的一聲哭出來,扔掉手裡的茶杯,趕緊往醫院奔去。
篇二
父親比我大了整整50歲,老來得子,高興得放了兩大掛鞭炮,擺了10桌宴席,還開了那瓶存放了兩年都沒捨得喝的五糧液。
8歲時,父親帶我去學二胡,從家到少年宮,騎自行車足足要一個小時。等我放學了,他把我送過去,晚上9點再去接我。到家時,已經10點多了,我飯沒吃,功課也沒做,不得不繼續奮戰到深夜。於是,父親決定買一輛摩托車,這樣我就能在晚上11點之前上床睡覺。我媽說:“你都這麼大年紀了,能學會嗎?”父親握緊拳頭,一邊展示胳膊上的肌肉一邊豪情萬丈地說:“穆桂英53歲還掛帥出征呢,我是個大老爺們,小小摩托車還征服不了?”他胳膊上的肌肉鬆垮垮的,看得我一個勁兒地捂著嘴偷笑。
我10歲時,父親60歲,從單位光榮退休後的第二天,他就找個人多的街道,擺起了修鞋攤。收費低,活兒做得又好,常常忙得抽不出身吃飯。以前的同事閒逛到他的攤前,不解地調侃:“老黃,退休工資還不夠花呀?都這麼大歲數了,還幹這活。你這手藝什麼時候學會的呀?”父親一邊抱著鞋飛針走線,一邊爽朗地笑:“這麼年輕就閒著,還不得閒出病來。”看著他溝壑叢生的臉,我忽然感覺有點難為情。
我讀高三那年,父親執意在學校附近租間房子,學人家搞陪讀,還不辭辛苦地把修鞋攤也搬了過來。我上課時,他在家做飯;我放學時,他急匆匆出攤。飯做早了會涼,但他總是把時間掐得很準,每次我都能吃到熱騰騰的飯菜。可這樣的話,他就只能餓著肚子幹活,能吃飯時菜早已涼透。我幫他收攤,一個補鞋的中年婦女說:“你孫子都這麼大了呀,那你幹嗎還這麼拼命?讓兒子養著就好了。”我站在旁邊,臉上火燒火燎的,命令他:“以後不要再擺攤了,家裡又不是窮得揭不開鍋!”他把臉一沉,氣呼呼地說:“我還這麼年輕,還能多掙點!”說這話時,他68歲,原本挺拔的腰身已經有些佝僂。
大學時,遠離家鄉,我和父親難得見上一面,所有的交流都靠一根細細的電話線維繫。他總是在電話裡說:“想買啥就買啥,別太寒磣,我還年輕,養得起你。”
畢業後,我留在大城市發展,工作和生活的壓力讓自己離遠方的父母越來越遠,連電話都打得少了。偶爾打過去,父親還是那一套話:“家裡一切都好,我這麼年輕,能有什麼事兒啊?在外面好好幹,別瞎操心!”聽他這樣說,我就真的很少操心,連談戀愛、買房子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父母的經濟支援。此時的父親已經快80歲了,我知道他已經不年輕,但是我卻一直以為他至少身體健康、沒病沒災。直到母親的電話打過來,我才知道,原來有那麼多的祕密,我一直不知道。
父親病了,是腦出血。他一直有高血壓,常年離不開降壓藥。他是在鞋攤前病倒的,中午的太陽火辣辣地烤著,年輕人都避之不及,何況一個年近八旬的老人?父親躺在床上,高大的身軀被歲月打磨得像一片瘦小的葉子,眼窩深陷,顴骨突出,頭髮白得如一團蓬鬆的棉花。而一週前,他還在電話裡對我說:“我還年輕……”
看見我,父親想要坐起來,並努力張大幹癟的嘴,做好了展示年輕的準備,但最終,只發出極低的聲音:“我一直不敢老,怕我老了,你就沒有父親幫、沒有父親疼了,可我還是老了……”
原來,這麼些年,父親一直在用行動和語言激勵自己、強逼自己時刻保持年輕狀態,好給我掙足夠多的錢,給我足夠多的幫助,給我足夠多的愛,也給我足夠多的從容與坦然,讓我不因有一個年邁的父親而自卑自憐!
而我,居然根本不懂父親的良苦用心,竟在他誇耀自己還年輕時,曾生出一絲厭惡與不滿。如今,在父親病床前,看著老如朽木的父親,我終於忍不住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