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的愛情故事
有些心裡話想借著這個機會跟那些同樣在大城市飄著的年輕人說:或許你比別人走得慢,但你一刻都不要停下 。北漂的人都會獲得自己的愛情故事。下面是小編為大家準備的,希望大家喜歡!
2012年初冬,我第一次來北京,這一數,都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四年,似乎也不算太長,卻滄海桑田經歷過太多故事。這四年,經歷人生中似乎必然要經歷的殘酷,不斷練習面對離別的場面。
我再次見到他的時候,已是斷了聯絡的一年半之後,這一年半,我得知他結了婚,也知道他過的甚好,娶了個賢惠的妻,換了棟大房子,正在準備要個寶寶。我們徹底失去聯絡的這一年裡,我拼了命地工作,因為只要一閒下來,就抑制不住去掰扯那些回憶。
五月的北京,晚風吹在臉上像嬰兒的呼吸。我再次見到他,是他在我們辦公室樓下,我看見他穿著一個立領T恤,牛仔褲,笑中帶著些許歉意,緩緩走過來。那一刻久違的安寧,彷彿這一年度過的每一個無助的夜、抱著膝蓋的痛哭、無盡的思念、彷徨,都一笑了之了。
就像幾年前我初次見他一樣,在北京東三環的一家日料館裡,他戴著一頂鴨舌帽,個子很高,長相清秀,面板不算白,但看著很健康的樣子。我們點了兩壺清酒,兩盤壽司,三文魚肉質鮮嫩,他給我剝了蝦在盤子裡。我不勝酒力,走出餐廳的時候頭昏目眩,十點鐘的北京依然燈火通明,廣渠橋賣唱的藝人還未離去。汪峰《北京,北京》的歌聲飄來:“我在這裡祈禱,也在這裡迷惘,我在這裡尋找,也在這兒失去。”
其時正是十一月的北京寒冬,他送我回家,我住在一個很老的小區裡,路過一個只有一盞昏暗燈光的狹窄小路,他伸手攬住我的肩膀。我們斷聯之後很久,忽然接到他的電話,他問我為什麼那麼喜歡他。我說,因為你優秀隱忍。頓了頓又說,那晚的月色燈光太美,你身上的味道,像親人。他在電話那頭啜泣,我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碎掉了。
我性格清冷,一向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那一刻只覺山窮水盡,沒有路了。這一年半,我不好過,常常夜裡想起他的臉、他的聲音、我們的肌膚之親,想起我們做愛時他粗壯的喘息,又想起在簋街點了一大盤小龍蝦,吃完了他也不打車,叫了個小蹦蹦,空間極小,只夠坐兩個人,他摟著我跟小蹦蹦的阿姨聊天,說過完年了就娶我。
我們回了他家,一個大概60平的小兩居,半夜我要喝水,他幫我擰開瓶蓋,我說你家隔壁有人沒,他說住了個女警察。我一本正經地眨巴眼睛說那可怎麼好,我去尿尿會不會被抓走啊。他撲哧一笑,說那我陪你一起被抓走好啦。他家的被單莫名有我童年的味道,是那種很土的牡丹印花,就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我爸媽結婚時的那種被單。早上起來我們又做了一次,我起身拽紙巾,他盯著我看,說你真好看,像林青霞。我團紙團砸他,大笑著說,天啊你是什麼時候瞎的?
我們兩人在房裡,只覺得萬物如輕塵,心靜如明月。我恍然想起胡蘭成跟張愛玲結婚時,寫了婚書:“胡蘭成張愛玲簽訂終身,結為夫婦,願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我心裡當下有了軟肋,又似乎有了盔甲。我想我是真的很愛他。
就這樣過了些許時日,轉眼到了第二年盛夏,北京的夜色如洗,臨街的窗外車水馬龍,熙熙攘攘,我忽然很想見他。打了車去他家,下車看到他在一個水果攤前,我剛要叫他,忽然看到從水果店裡走出來一個穿白色及膝短裙的女孩兒,個子不高,微胖,扎個馬尾辮,很嫻熟地挽著他的胳膊,他付完錢,兩個人手挽著手往他家的方向走。
我呆住了。
心裡一遍遍地問:她是誰,她跟他什麼關係,他們接吻了嗎, 他們上床了嗎?
我顫抖著撥了他的號碼,他結束通話,再撥,依然結束通話。我在他們身後遠遠地跟了好長一段路,路旁白的粉的黃的薔薇開的分外嬌豔,路旁暖黃色的燈光從頭頂遙遠的天際灑落,我的眼淚大滴大滴落下來。嘴角有血腥味,像被誰打了一記悶拳。
我轉身狂奔了很久,天地頓時沒了方向。跑到氣力盡失,緩緩跌坐在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路旁,周圍鋪天蓋地全是絕望。
我哭著拉黑了他所有的***,我自尊心極強,但從來都未準備好去面對不堪的情境。彼時只覺得無論是哪種結果都足以擊碎我一直驕傲的自尊和盔甲,這怎麼可以呢?這怎麼可以呢?
後來從朋友那裡得知他結婚的訊息,我心裡空落落的,有些快樂大約是此生都再拾不回來了。再後來他發來資訊,說想見我,我發了公司地址給他,東二環車水馬龍,我們相對無言。他打破沉默提議坐蹦蹦,我笑著說,還去三里屯嗎?他也笑,想聽你唱《不醉不會》。我說好啊。我們去了一家KTV,曾經常去的那家。我印象中他從來都沒有像那晚那樣溫柔過,問我喝哪個牌子的啤酒,吃什麼零食,給我點好了歌,話筒套好拿到我面前。KTV裡燈光很曖昧,我扭頭聽他唱李宗盛的《當愛已成往事》,“你不曾真的離去,你始終在我心裡,我對你仍有愛意,我對自己無能為力,因為我仍有夢依然將你放在我心中……”
我的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來,他放下話筒挨著我坐,點了王菲的《匆匆那年》,開了原唱。我們良久無話,他低頭吻了我的眼淚。我翻身靠在他懷裡,小聲嗚咽。我說,我想你啊。他喃喃地答,我知道,我知道。我說,我多少次夜裡夢見你,醒來就是無盡的黑暗,我就抱著膝蓋蜷在床角,渾身發冷,凍的瑟瑟發抖。我知道你結婚了,我跑到你家門口坐了一整夜,我沒敢敲門,我在心裡想象了一萬遍你跟另外一個女人纏綿,你跟她接吻,上床,你用曾經對待我的溫柔去對待她。你們互相拜了堂,成了親,你們去見對方的父母,你們圍著一張大桌子吃年夜飯,你們一起包餃子,一起看電視,你們將來還會有孩子。我覺得對我特別殘忍。可我沒有辦法恨你,我沒有辦法。你也有想要見的人嗎,千山萬水也要見,被他推開也要見的那種。我此刻不懂什麼叫冷靜和成熟,我也不管什麼世俗什麼偏見,我只知道如果我抱不到你,我的心將是一片無法彌補的巨大的空洞。
我感覺到有液體滴在我的臉頰上,混著我的眼淚淌到我的脖頸裡,我抬頭看他,他早已淚流滿面,我們在一起那麼久的時間裡,我從來沒見他輕彈過眼淚,我印象中的他是一個極其隱忍的人,以前無論我怎麼跟他任性、吵鬧,也從未見他發過火、掩過面。而那夜他為何而哭,也成了永遠的祕密,我沒有問,我寧願只相信我心裡面願意相信的答案。我亦沒有問他的妻子好看麼,溫柔麼,對他好麼,他為什麼在我消失後從沒有去找過我,他現在過的幸福麼,他還愛我麼?
我曾經以為我們之間無話不說,就可以不言朝夕。我曾經以為我們會長廂廝守,終老一生。我從未想過現實會如此殘酷。
那夜我們從KTV出來已是凌晨。我們道了別,他像第一次見面時候那樣攬了攬我的肩膀,親吻了我的額頭,欲言又止。我知道他要回去了。
他要回家了。
我辭了工作,把房子退了租,扔掉了在北京四年的幾乎所有行李和回憶,定了南下的火車票。
北京南站的鐵軌周圍不知道開的什麼花,紅彤彤的一片,像烈日炎炎中燃燒的焰火,將記憶全部燃盡。火車緩緩開動,駛離承載我四年青春的城市。我靠在窗邊,看廣袤的北方平原逐漸變成起伏的南方丘陵,夕陽漸漸落下,遠山一層層綿延至天際。我朝北方揮了揮手,莊重地告了別,把他的名字小心翼翼地刻在了心底,彷彿這樣就永遠不會再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