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關於雨的作文精選

  1:七月的雨

  那是七月的天,多變得讓人無從揣測。一片雨中,一把素雅的傘在雨中佇立著。傘下,撐傘的老人還在翹首等待,銀白色的鬢髮,千萬縱橫的皺紋中嵌著一對烏黑的瞳仁在閃閃發亮。雨很靜,沒有閃電沒有雷,一縷縷的連成一片。但,她的目光,那犀利的目光就是電!她?削的手,那顫巍巍扶著傘的手就是雷!……悄悄在我心中埋下雨的情感,悄悄激起心中的電火浪花,把這些交織成陰霾的天空,罩在我的世界上方。

  “姥姥,回去吧,我們就要出發了。”“洋,你上樓問你爸爸一聲,就說這雨這麼大,改天再搬家不成?”我沉默了,面對這渴求的話語,我無言以對。我只有緊緊抱住姥姥,在她耳邊喃喃地說:“您等著,您等著,我這就去,我這就上樓去!”然後我轉身跑向樓梯。其實我分明地知道,改日搬家是不可能的事,搬家公司的車在樓下等候多時,母親正在樓上梳妝打扮……但我要去說,我要上樓,哪怕只是為了耽擱時間,只是為了讓姥姥多存片刻的希翼,少懷片刻的失望。

  當我從樓上下來時,卻已經不需要再解釋什麼了。那些工人已經開始匆忙地搬傢俱,他們帶來雨蓬,仔細地罩住每一件物什。姥姥失落地站在他們旁邊,什麼話都沒說。那是她的白髮嗎?遮住了她目光中的神采;那是雨嗎?我彷彿看到她眼角的溼潤;那是風嗎?我突然覺得全身都好冷好冷。

  “姥姥……姥姥!”我跑過去靠在姥姥肩上。

  “搬家後離姥姥家遠了,你爸媽晚上不在家時,記著關好門窗。學習緊的話,就別老到這邊來……”姥姥笑了,儘管笑容讓我酸楚,儘管笑容多少顯得無奈,但笑容中的目光是我熟悉的慈祥。

  接下來,爸爸媽媽都過來與姥姥道別。我們坐在爸爸的車上衝姥姥揮手。車外,大雨滂沱,風撩動了姥姥的頭髮。“朝如青絲暮成雪……”,姥姥真的老了。

  以後的幾年,每每看到雨,我總要傷感。我會回想起那個上午以及那段心酸的回憶。而從那天起,才是我乃至於我的母親真正獨立的時刻,究其根由,竟然只是搬家,只是離開姥姥。我們不能夠再在黃昏時散步到姥姥家,嘗姥姥包的餃子;不能夠再在夜晚突然地敲門,三個人一起看月亮數星星。我們能做的只是坐著,在惡劣的天氣裡或某段新聞報道後,聽電話、接受姥姥關切的詢問。

  現在,窗外又有了滴滴的雨聲,我提起筆記下這段往事,用它來給自己一些支撐,給自己一份感恩。天地蒼茫,唯此間情真永不變。

  2:雨落的季節

  雨總是在我們不經意間突然來臨,在季節的召喚下,它讓我們久等了。春雨更是如此。春雨總是被讚美的物件。在大地被厚厚的白雪禁錮了一東之後,春雨給大地以溫暖,給人間以清新,更讓一切都覺得頓時怦然萌發了。它通曉季節所有的變更,因此它知道要在春天來臨之際,乾脆利落地灑向人間。我想,這大概就是人們之所以如此愛戴春雨的原因吧!

  比起春天,在夏天人們更需要雨的關照。因而,夏天的雨,就更多了幾分“及時雨”之意。如果說淳于是一位幽雅高貴的小姐,那夏雨就是一名豪邁奔放的先生了。當驕陽猛烈地炙烤著大地時,夏雨一個大步邁進了人間。正所謂“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夏雨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好是豪爽,確是“來匆匆,去匆匆,大地汙塵竟無蹤”。我特別喜歡雨後的景象,呼吸在含雜著青草味的空氣裡,很是有夏天的知覺。人們似乎都覺得,夏天的雨最神祕,甚至毫無分寸,但最起碼,它讓我們久等了的新按奈了下來。雨水期盼我們的等待,它們也正是如此地,在季節的縫隙中穿越。

  雨似乎不像是秋、冬季節的常客,並且略顯孤獨,總是攜帶著霧飄然落下。秋冬的雨人們感到幾絲冷意,它知曉人們的心意,因而只是不多地光顧人間,要是有,也只是輕飄飄的,溫柔的幾滴小雨點,星星點點的,我喜歡這種“雨非雨,霧非霧”的感覺。看,窗外的小雨點秩序井然地,啪啪啪地往玻璃上打,牢牢地附在玻璃上,過一會兒才慢慢地沿著玻片滑下……這一刻,很是清新透徹的瞬間!

  每個季節的雨總給人不同的感受。春天的細雨綿綿,秋日的小雨點點,還有夏天的烏雲遍天……鄭愁予有首詩:我打江南走過,那等在季節裡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我想把這裡的“容顏”喻為雨。江南的雨確實是依仗清秀的容顏,在每個季節來臨的時候,似拉開羅幕般的,向人間顯露他們各自不同的,雨的特質。然而,這首浪漫又略帶愁意的情詩,能很足夠地讓我聯想到“雨開落”的情景。我想那個景象,定是作者望著雨水朦朧的窗外,感嘆著心中的惆悵吧!

  3:雨,還在下

  “撐起油紙傘,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

  不知是什麼時候,我第一次聽到這些句子,那些文字結合成一幅熟悉又陌生的畫面,竟與腦中令我魂牽的影像一拍即合。頓時,一切文辭,一切藻飾,都變得庸碌又黯淡;取而代之的是那條溼溼、涼涼的雨巷……

  我將雨巷結成一個個美好的夢,於是雨巷又成為我殘夢初醒的地方。

  我時常來到那條雨巷,不知是回憶,還是幻想?……

  二

  想來人生的歷程,其實就是在追逐一個又一個、大大小小的夢想。追逐像一條繩子,一端系在夢想身上。在繩的另一頭,我們用力地拉著,直至愈拉愈近,愈來愈感到身臨其境的快感。夢想的光芒與熱,一點點轉移到我們身上。

  這條繩我拉了許多年,然而就當我與我的夢僅一步之遙的時候,我仍舊那樣不自信地眺望著它,習慣地瞻仰著它——或許它來得太謙卑了:它應該姍姍來遲,淹沒在我們期盼的目光中;它應該款款鋪陳,潤溼我們對它的渴求……總之,它應該堂皇、驕傲而又溫柔地征服我們所有人,而不是這樣親近,親近得使我們可觸可摸……

  我對它有太多太多的猜疑。我不知道這是初遇的欣喜,還是重溫時的感動……

  本以為那條雨巷是再熟悉不過的了,但當我站在它的面前,我明白:我錯了。幻想畢竟不是現實,但現實同樣可以美得令幻想臣服。我昔日無度量的猜疑,全部化作了說不出的沉默。

  我不由得也撐起一把傘,在巷中走著、想著……

  巷子是窄窄的,窄得那樣恰到好處,既幽深又毫不壓抑。兩壁是斑剝的青灰色的牆,高大而內斂。青黛色的瓦是雨巷中的天際線,醒目而和諧。凝重而堅緻的青石板凹凸不平、形態不一,卻以它們的不完美完成了牆與牆之間的完美連線。一切色相都在這裡隱退,一切線條都在這裡舒展,都在這裡安詳地演繹,它們粗粗細細、深深淺淺。

  抬頭仰望,視野因粉牆而變得逼仄,雲的形體已無從欣賞,只看到它們溼潤欲滴、如水墨細細調和的顏色。透過傘下的那點空間,我看到那掛不緩不急、細密斜織的雨簾,它使明晰的線條變得模糊,刻板的色塊變得靈動,一切的剛勁變得柔和而朦朧。雨落在青石板的凹凼中,激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油然而生的活潑取代了蒼老。雨水滴下,溼漉漉地擊在青石板上,擊在粉牆黛瓦上,和著行人的足音——分明是有聲的,卻愈加顯得闐寂悠遠。抬眼望去,巷的盡頭就在前方;但慢慢走過去,那個終點也在不斷延伸,將它包藏得無限神祕,化作一條無限的青石板路,鋪在你我腳下。

  隨它去吧,我只是失神地、忘情地走著、走著,一直走下去、走下去……

  當我第一次與雨巷的瞳仁對視,一切的猜疑、浮躁、渴求、回憶、幻想……都沉澱了下來。它不許你熾熱、跳騰,不許你的思緒紛雜、渦卷,它只允許你沉靜,只允許你遺忘——遺忘了痛苦、是非、榮耀,使你無聲無息轉入沉思默想,舒舒展展地融入一個新造的夢。

  雨巷,是城市喧囂擾攘中的一帶洞天幽境,是人海茫茫中的一道避風塘。

  三

  不知為什麼,一經離去,我更加思念那條雨巷。

  天又下雨了,雨打在書房的玻璃窗上。拭去上面的霧,只見窗外又是那掛熟悉的雨簾。略微模糊的畫面再一次明晰起來……

  張開雙眼,世事茫茫,紛至沓來。我愛它們的豐富多彩,愛它們的色彩斑斕。然而一瞬之間,我們要面對的太多太多,我們領會的太少太少。世事的洪流將我們裹卷,不給我們的思維一點喘息的機會。於是原本的豐富像被抽去了骨架,原本的色彩稀釋出一個個空洞。失去了沉思默想,一切將變得膚淺,變得枯涸,變得失去了血與肉。

  當然可以將一切的根源歸結於世事的紛雜,但應接不暇不應該成為我們斬斷思緒的藉口。

  素愛雨巷,並非為了偏安一隅地躲閃什麼,掩耳盜鈴地遮蔽什麼。我只是為了能在那裡微閉了眼,在逼仄的空間中營造一個思維的廣場,作別逐臭爭利,錙銖必較,作別鑼鼓鉦鏜,管絃嗷嘈,或反思,或回味,或慨嘆,或浮想。再次從巷中走出的時候,腦海的暗角被一一點亮,思維的空洞被一一填補,體驗的骨架被點點充實……

  張開微閉的雙眼,天已不早,怕還要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