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文字來懷念故鄉
故鄉是用來懷念的,而時間將拉長這種懷念。
每個人的記憶裡都有個故鄉的背影吧,或遠或近,或濃或淡,不經意地,總是會牽扯出許多情懷。尤其對於那些遠離故土,身處異鄉的人們來說,儘管前方的路程繁花似錦,風光明媚,可是,他們老是禁不住以同一個姿態去回望,回望那段或許青澀晦暗或許甜蜜憂傷的路程,回望那段魂牽夢縈卻永遠回不去的時光,那片山水,那塊安寧的土地,和那塊土地上生活著的人們。於是,文字便是最好的表達方式,這也應該算是對於心靈的一種慰藉吧,即便軀殼不能再回故土,也要讓靈魂以另一種方式宿歸,或許這就是對中國人自古以來就根深蒂固的鄉土情結最好的佐證。
於是在席慕蓉的詩中,我總是能讀到一股淡淡的鄉愁,或許是山崗上的那輪明月,或許是那清遠的笛音,或許是那暮色裡的野風。"故鄉"這個形象總是淺淺地隱匿在詩中的各色形象之後,淡淡地,解不開,化不去,也送不走。於是,在詩歌的優美韻律中,總是有一片遼闊的草原,在文字的另一端默默守候。
除了席慕蓉,讀野夫的《鄉關何處》也有這樣的感觸。那山,那水,那人,故鄉的一切一直撩動著我們歷經世事的心,也許蒼桑了容顏,蒼老了心情,可是對故土的守望與眷戀,一直都在,從未抹去。只是,平日裡我們從不輕易觸碰,我們怕一碰就會傷懷,一碰就會讓記憶的碎片傾刻分解離散,成為散發著原始氣息的一縷塵末,再也無法復原。所以,對於遠行他方的人來說,故鄉永遠是記憶深處藏得最深的那個詞,無論它曾經的面目如何,我們的骨子總是打著它的鉻印,不管我們願意與否,它總是揮之不去,像與生俱來的特質,流淌在我們的血液裡,靜靜燃燒與沸騰。
很多人在寫到故鄉時,總是有濃得散不開的情緒。我想,寫作原本就是如此的吧,更多的時候,就是一種情緒的渲瀉。對於故鄉的深深綣繾,並願意將其訴諸筆端,應該是緣於生命中最初的感受與美好。故鄉,永遠與童年相連,而童年永遠是我們回不去,卻一直都在的那份情懷。兒時的那片土地和歲月,給了我們最初的成長,給了生命最初的疼痛與憂傷。
於是,有很多人在譴詞造句中懷想故鄉,就像飄零的落葉,徐徐的降落,優雅的迴旋,安靜的迴歸,以更美的姿態去守望,那塊屬於心靈的土地,讓在這個世界橫衝直撞鮮血直流的肌膚不再那麼疼痛,讓冰涼堅硬的外衣有了那麼片刻的溫度和柔軟。那個時候,我們可以抱膝靜坐,用童年的眼晴去仰望,去搜尋這漫漫星空中屬於自己的,那束微弱的光。我們明白,很多時候,只有更清楚地瞭解來時的路,才能更堅定要去方向。
所以,我們。在時間的經緯線中,在每一次縱橫交錯的十字路口,在每一個即將迷失的瞬間,每一次的回望與凝視,都會堅定即將啟程的步履,奔赴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