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夏天的精品散文文章
夏天,當一切都變得成熟而顯得有些老成的時候,它帶著狂熱,頃刻間席捲了整座城市。偶爾颳起的夏風,掃過這個城市的每個角落,也都蘊涵著襲人的熱量。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江南的夏天
都說仁者樂山,智者樂水,而我,這樣平常的女子,只能戀花。
走出家門,去感受江南夏天的詩意與嫵媚。
元江路兩旁種了許多石榴樹,在這個枝繁葉茂的五月,一樹樹的石榴樹爭相開滿了花朵。
每一朵花都在含笑,笑蜜蜂的多情,笑蝴蝶的單相思,笑季節對自己的垂愛,笑生命的燦爛光華。
每一朵花都恨不能綻放自己全部的魅力,捧給夏天自己的禮物——綠色的枝葉,嬌豔的花朵,盛開的愛情,還有對未來滿懷的期翼。
每一朵花都毫不猶豫地綻放自己獨有的美麗。怒放的、半開的、剛剛冒出花骨朵的。在微風中,在陽光下,每一朵花都在笑,彷彿在對蜜蜂低語:“不要錯過花期,你看,此時的我多美。”而蜜蜂,也這朵花聞聞,那朵花嗅嗅,每一朵都讓自己迷戀,每一朵都讓自己陶醉。
蝴蝶也趕來湊熱鬧。追逐在花間,上飛,下竄,左停,右駐。紅紅的花朵,被綠葉簇擁,被蝴蝶相伴,那份詩意,讓心情明媚如五月。
你是野菊花嗎?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是否準確。但我知道,因為你,這個夏天一樣有其無法抗拒的魅力。
在路旁,在田野間,在門前,在牆角,你就那樣招搖地綻開了自己。
黃色的花朵,裡外三層的花瓣托出了風情的你,嫵媚的你,靚麗的你,多情的你。
雖不能夠同牡丹媲美,但誰能說你就缺少了美?你一樣引得愛花人駐足看你的嬌姿,看你的絢麗,看你的不卑不亢,看你的從容自信。
玫瑰啊,你這花中的嬌女,總是讓人百般愛憐,讓人歡喜,讓人不忍心摘取。
門前,在花圃,我看見了你美麗的姿影。
像跳動的火焰盛開著。你捧出你全部的熱情,綻放你自己。
在鳥兒的鳴叫裡,在風兒的撫摸裡,在陽光的照耀裡,你含羞露出嬌俏的容顏。半開的,像你還沒有綻放的愛情,羞答答的,等待著蜜蜂來赴你的約會,等待著蝴蝶對你的表白。
我就在你的花前陶醉。不再問今夕何夕,不再問誰能與我同醉,共赴你的邀約。
行走在路上,空氣中有石榴花、野菊花、玫瑰花、泥土的清香,也有叫不出名的花香,讓人的心充滿了歡喜。
那沿湖的柳樹,已是一片婆娑。長長的柳枝,隨風輕拂,像一個婀娜的少女,面對清清的湖水,正忘情地舞蹈著,展示著自己的朝氣與蓬勃。
江南的夏天,就在我對生活的熱愛裡,以她獨有的風情,讓我陶醉在她的懷抱。
:故鄉的夏天
十分佩服古代造字造詞的先人,估摸他們也是很喜歡涼的感覺的,看看除了“溫暖”,就是“涼爽”好了。清涼到了極點就是爽的境界,至於“熱死”“凍死”肯定是令人不喜的吧!
苦夏每每最是難熬。盛夏蒸燠,大家都在互相扶持、互相守望中尋求清涼,特別在今年加長版伏天“赤橙”色的高溫天氣裡,不由得懷念童年期間鄉下那充滿浩瀚綠意的涼夏。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鳩坑避暑村,對於放暑假的孩童來說,白天自然要比夜晚有趣得多。基本上陽光普照,周圍的樹上蟬聲四起,風有時有,卻常是微風。樹木紋絲不動,空氣熱烘烘的,陽光火辣辣的,這卻不足以成為阻擋頑童出去玩耍的因由。而父母囑咐再三卻沒有用,倘若離家舍越遠就越好,在外面便可以爬樹,捕蟬,捉蝦,掏蛋,嬉水,採花,偷瓜等。印象中,夏天小孩最大的事情就是泡澡,那一個爽勁呀,現在想想心裡都是舒舒服服。基本上早飯後不久就是要好的夥伴們相約到村腳的垓裡“撲通撲通”戲水,經常是忘了吃午飯,泡得嘴脣紫烏、皮膚髮白;最好嬉的是邊戲水邊抓垓裡周圍石縫裡躲藏的石斑魚之類,四十年前一條弄了半個小時還沒有成功從洞中撈出的石斑魚是我心中最大的缺憾之一,好大的一條魚哦!還有就是用畚箕抓魚,成為我那時每天上午的“工作”,那時生態環境好,魚多魚雜,“戰利品”用青椒或辣醬來炒下,就是家中的好菜,彌補了家中無肉可吃的窘境,心裡很有成就感,至今脣邊留香。
記得那時,每逢春末,年邁小腳的娘娘***祖母***會自己蹣跚著去田間、溝坎裡砍一些小葉艾草,晾乾後代替蚊香用作夏天驅蚊。於是到了傍晚,簡單地吃過晚飯後,全家圍坐納涼時,娘娘會取一小捆幹艾草豎在堂前的空曠處,將上頭點燃,霎時,一股薰香嫋嫋繞樑,肆虐的蚊子紛紛逃離。我和兄妹四個一起聽大人們講生產隊裡的故事,娘娘就給我們講七仙女下凡嫁董永、許仙西湖邊巧遇白娘子、美豔的水鬼纏人、深夜路遇白無常、過去村裡誰家新媳婦過門三天就再也沒有回來、鄰村死人半年後從墳墓爬出來等等稀奇古怪故事,至今揮之不去;家裡呆不住,就拿著蒲扇尋找納涼的地方,屋前坦裡和屋後的石崖洞口下,村中空曠的晒穀場,都是避暑納涼的好地方,涼風習習,倍感愜意,不到十一點,涼意就起來了,大家紛紛各自回家蓋被子睡覺去。
翻來覆去講原故事覺得無趣,於是就開小差看星星。開始,那碧藍的遙遠的天空,漸漸地現出一兩顆微弱的星辰,隱隱約約,再過一會兒,便有三四顆呈現出來,接著就有五六顆,七八顆……等到天更暗些,那天上的星辰就會越來越多,最後密密麻麻,星光燦爛了。夏日夜空的星辰是很美的,連成一片,閃閃爍爍,還有淺白的銀河在天空飄蕩著,偶有流星一閃即逝。可我總感到有些迷亂,因為到了晚上,天上不僅有星辰的閃爍,連地上也有星辰的閃爍,當然地上的“星辰”便是飛舞的螢火蟲了。這又是鄉村夏日的妙處了。你瞧,在那稻田裡、草叢中、樹葉間,盡是飛來飛去的螢火蟲,它們成群結隊,尾巴處亮光閃閃。有時有一兩隻飛到你身邊,你赤手去逮它,卻是不易,它們飛得極快,一眨眼便飛到了那邊。我小時候常到竹山尖腳下,用蒲扇去撲它們,撲掉一隻,便放在透明的玻璃瓶中,睡覺前便把瓶子擺在床邊,熄燈後,那瓶子就一閃一閃的了。一覺睡到天明,金雞啼鳴時。醒來後,再看瓶中的螢火蟲,不知何時已經“犧牲”了。
讀了大學才知道古人夏夜納涼也頗有情趣,從唐代詩人李昂的“人皆苦炎熱,我愛夏日長”到詩人王維的“獨坐幽莫里,彈琴復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從詩人嚴維的“杉鬆交日影,枕簟上湖光。袞袞承嘉話,清風納晚涼”到白居易的“何以消煩暑,端坐一院中。眼前無長物,窗下有清風。散熱由心靜,涼生為室空”以及北宋秦觀的“攜杖來追柳外涼,畫橋南畔倚胡床。月明船笛參差起,風定池蓮自在香”等詩句,都寫出了各自的身心體驗。最讓我感同身受的還是辛棄疾的《西江月·夜行黃沙道中》:“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夜半鳴蟬。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 驚鵲、鳴蟬、稻香、蛙聲,寫盡了鄉野農村的納涼妙趣,讓人彷彿置身於夏夜的清涼和寧靜,簡直是絕妙之至。
“南望青松架短壑,安得赤腳踏層冰。”隨著年輪的增加,我在空調房裡慵懶地“葛優躺”時,愈加懷念過去,懷念那心底水墨畫般的鳩坑鄉村的夏日和夏夜。
:村莊.夏天
父親的爺爺並沒有埋在我們的村莊,他到死也要把魂靈守候在他出生以及長大的土地。而我的爺爺為了向生活討要美好,把腳步邁向了我們現在的村莊,於是,以後的以後,他就永遠把根紮在了那裡。
村莊,無言,卻裝下了無數的喜樂哀愁,裝下了一叢叢 、一道道的故事。村莊是不走的,它只靜靜看著人來人往,看春來秋去。
村莊並不簡簡單單代表著一塊土地,它更像一種厚重的依賴,像一個家。於是人們各自用自己的方式愛著、守護著自己的村莊。
我的祖輩如是,我,亦如是。
寫過無數與鄉村有關的字,卻還是寫不盡,寫不夠,就像我心中母親的美麗一樣。
年幼時,我們寸步不能離開母親,長大後,想著越快離開越好,外面的世界充滿了新奇的誘惑。然而再年長些,經過了生活的一些磨鍊,忽然更加思戀起故鄉,那濃濃的鄉愁如沉澱經年的老酒頓時溢滿了心懷。
那個村莊,長滿了思念的味道。
寫過故鄉的四季,春夏秋冬各有其美,春有春的風骨,秋有秋的飽滿,冬亦有冬的大氣。夏,也有夏的喧囂。然而那些在筆下描摩的夏景卻漸漸模糊在了歲月的深處。在我成長歲月中鬧鬧騰騰的玩伴遠嫁他鄉,而那些在夏夜扎堆聊天的鄉親大多已經深埋在黃土裡。再後來,極少人能挑起鄉村夏日的那番律動,他們都熱烈地奔向了城市。
夏,如火如荼,就該是火熱的,激情澎湃的。
夏日的村莊,每一處田地,每一塊土坷拉,甚至是每一棵粗俗的野草都該是熱烈的,張揚的。
那時的夏天,真的很美 !
綠油油的莊稼拔了節地長,蓬勃而呼嘯,那是直抵靈魂的蒼茫與狂野。就連那些雜草也不甘寂寞,拼命想要活出一番風采。烈日炎炎,一把把的汗水滾落在黃土地上,被晒得黝黑的莊稼漢子在廣裘的天與地之間揮動著豐沛的熱情,他是有力的,堅韌的。
這應該是村莊夏日最富有張力的美,也是一生駐守在我的心懷最寬闊而牢固的懷念。
夏日的雨,也是有聲音的,鬧鬧嚷嚷,敲得屋簷“噼噼啪啪”,瞬間一地全是它的樣子。它還風風火火,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喜歡光著腳,不撐傘就肆意鑽在雨中,淌在雨裡,陪它來個淋漓盡致。
雨停時,,天空瞬間就藍了,藍得乾乾淨淨,偶爾一絲風拂過,潮潤的泥土的香味便撲鼻而來,整個身體都如沐浴在淡淡的花瓣漂浮的水中。還有母親種的那些不知名的花兒,它們別看如鄉間的女子一樣樸素,可那美也是惹眼的,紅的黃的,還有紫的,各有風騷,含笑而立。它們也爭相把香味送出,證明自己同樣活得有聲有色。
父親經常把一根粗壯的繩子捆在腰間,然後別一把發鏽的***就出發了,沒多久,他就揹回來一大捆蔥鬱的樹枝,嫩綠的葉子還在飄飄揚揚。父親放下,立在草房,拿起幾根拴在羊圈的柵欄旁,不一會兒就被那幾只飢餓的羊“吧嘰”著小嘴吃了一個精光。然後它們又揚起頭“咩咩”地叫個不停,眼睛死死盯著父親。
夏天,羊可以吃到鮮草,而雞也可以有很多很多的蟲子餵養它們的腸胃,牲畜們再不用啃那乾枯的玉米秸杆。一切在盎然之中生機無限,天地間如此這般相互絞纏,相輔相成。
夏,真的就是一個熱熱鬧鬧的季節。
熱鬧的,自然還有我。
就算烈日炎炎,仍不願放過每一處光陰,到了放學時候便與一群玩伴跑上屋東的小山摘酸棗、攀懸崖、拔小蒜。那個時候我們手裡常常拿著一片中午吃完的黃糕片,蘸點醬,倒點油花抹勻,就著一棵鮮綠的蔥邊玩邊吃,吃得津津有味。那個時候總是餓,總是一放學就迫不及待跑回家找食物。
每逢星期天就是我看瓜的時候,一本書,幾個西紅柿,再裝一褲兜瓜子。找一處樹蔭,鋪上蛇皮袋子,我就愜意地躺在上面。地為鋪,天為被,任縷縷夏風吹過,聽著莊稼葉子“沙沙”地響動,偶爾幾隻麻雀飛過,竟也陶醉不知歸路。到了傍晚,母親便提著一個小馬燈,馬燈上糊滿了塵土,它發出昏暗的光努力照到每一棵西瓜苗上,母親瞪大眼睛找尋,恨不得挖地三尺將那些小黑蟲全捉到玻璃缸中。她老是強迫我也去捉,可我害怕它細瘦的小腿在我手上狠勁蠕動掙扎的感覺,癢癢的,心都要蹦出來。
等到捉完後,天色已經很暗了。星星稀落落地掛在天上,我就與母親並肩而走,腳印踏過青青的草地,還有像棉花一樣虛軟的黃土路,踩著溫婉的暮色,帶著捉完蟲子的滿足感。
我特別喜歡夏夜,涼爽而通透,似乎有一種淺淺的流動著的香甜瀰漫在整個村莊。
有的時候,村子裡有辦白事的人家請嗩吶隊,後來又請那種自創的民間小樂隊唱唱跳跳。幹了一天的農活正好歇歇,他們有的盤腿乾脆坐在了地上,有的就含著根菸站在那裡。而那些年輕的小子們就不安分了,他們吹口哨,或是左擁右擠故意往姑娘堆裡扎,一臉壞笑把他們的年輕與張狂寫得明明白白。他們時不時還會對著臺上大聲喊叫,用力鼓掌,把個村莊叫鬧得沸沸揚揚。
鄉村的夏夜,總是有太多太多的故事。
前幾日回去,又一次看到了滿地的廢墟,那些屋舍都沉默地倒下了,一堆堆兒時的故事也隨之被深深埋藏。鄉村越發沉寂了,連夏日都沒有更多的力氣熾熱起來。一條長長的巷子只有母親和父親在延續著光陰的故事。
然而,依然感謝歲月慈悲,賜我一處村莊,而我在那個村莊留存下了一些與熱烈有關的記憶。
我會一直愛著它們,因為那是我的村莊,以及我村莊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