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雞湯型別散文珍藏推薦

  不負責任的心靈雞湯,總愛利用大詞讓人感覺彷彿很有道理,其實什麼也沒說。下面是小編給大家推薦珍藏的心靈雞湯型別散文,供大家欣賞。

  :高瞻遠矚

  當飛機從我們的頭上飛過去的時候,我們揮舞著手上的滑雪杖,大聲歡呼。我問山姆,我的家人是否分辨得出哪一個是我,因為我們都穿戴著同樣的外套和帽子。“我想他們看得出來吧,”他笑了笑,“只有你揮舞手杖的方向和全隊的人不一樣。”

  飛機載著我和我們的登山隊,以及塞得滿滿的行李和雪橇,飛越阿拉斯加山脈,到達麥金利山的基地營區──卡西那冰河。

  那一天,我們拼命工作,想在冰河堅硬的冰雪中鑿出一個營地。雖然麥金利山天寒地凍,可是酷熱的陽光照在冰雪上的反射光,還是刺痛了我的眼睛。當我們築起一道雪牆,並且搭好帳篷之後,我們繞著煤氣爐坐成一圈。太陽沉落到山後面時,我們可以感覺到氣溫驟降了五十攝氏度。我的登山夥伴山姆捉住了我的手指頭,指向西面攀壁小徑最顯眼的一段。然後,我自己指向山頂,可是山姆只是笑了笑,說:“再高一點!”於是,我越指越高,直到我以為自己指著太陽。“那裡,”他說,“那裡就是麥金利山的頂峰。”這是我第一次產生恐懼感,害怕我們即將面臨的挑戰。然後,我們坐下來,聆聽基地營區的安妮和當地電臺播報的氣象。我們在一家電臺裡聽到兩個西班牙登山者的聲音,他們正聲嘶力竭地向救難隊報告他們的位置。那天早上,他們向山頂推進,可是卻因為風勢太強,能見度太低而折返。現在已經過了十個小時,他們躺在帳篷裡,忍受著高原反應的折磨。

  第二天早上,聽說他們其中一個人已經死了。我有點擔心,在我們攀登的第一個夜晚,這場悲劇可能會是一種不吉利的預兆。

  山姆和我忍不住問自己,我們是否有必要以自己的生命做賭注,冒險攀登這座山。我回想起一年前,當我開始為這次登山行動展開訓練的時候,我帶著我的導盲犬在沙漠裡練習跑步。有一天,我被一棵仙人掌絆倒,割傷了手,縫了好幾針。

  第二天,當我給那班五年級的學生上課的時候,我舉起自己綁著繃帶的手給他們看,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有一個很勇敢的小女孩站起來問我:“老師,如果你連在沙漠裡跑步都會跌倒,那你怎麼去爬那座那麼高的山?”我到現在還想不出答案,可是我知道,在這一年裡,我一定要找到答案。第二年,我們在鳳凰城最高的建築物裡練習爬樓梯,肩上揹著六十磅重的東西。我們還參加了許多登山訓練隊,攀登雷納山、長峰和韓福瑞山,此外,我們還讀了很多有關麥金利山的書籍。此刻,我對山姆說:“山姆,這一年來我們已經耗費了無數心血,走了一段很長的路。我們犯了許多錯誤,可是我們也從這些錯誤中學到了很多教訓。我們冒過險,可是我們事先也評估過這些風險。我們克服了許多難題,並且也為了我們在山上可能碰到的情況做了準備。我們是一個團隊,我們有很好的默契配合,我們已經有了最萬全的準備。”

  那天晚上,當我努力想讓自己睡著的時候,我想起過去一年來我們所受到的慘痛教訓。例如:我們登山隊進行第二次登山訓練的時候,我們努力攀登一片陡峭的山脊,當時天色越來越暗,氣溫也越來越低,我分派到的任務是搭帳篷。可是我發現,戴著厚厚的手套,我的手指感覺不到帳篷上那些複雜的繩套和接環。每一次當我脫掉手套,尖銳的冰屑就會刺在我的手上,使我的手很快就變得麻木。最後,我不得不找一個隊友來幫我搭帳篷。我感到很灰心,而且有一點難為情。我在心裡對自己許下承諾:那些我辦不到的事情,不管有多少,我都只能放棄,可是那些我辦得到的事情,不管有多少,我都會學習把它們做好。

  不久之後,我回到天氣炎熱的鳳凰城。我常常跑到學校附近的廣場去,戴著厚厚的手套,努力練習把帳篷搭起來,然後再把它拆掉。我希望自己能夠對我的隊友有所貢獻,分攤一些工作。我希望我的隊友們會願意把他們的生命交到我的手中,就像我也願意把自己的生命交到他們的手中一樣。

  當我決定攀登麥金利山的時候,我很清楚必須冒的風險。那種風險就像在岩石的表面尋找下一個可以攀扶的支撐點:你伸出手想攀住它,希望它在那裡,期待它在那裡,可是,萬一它不在那裡的時候,你就要準備尋找下一個支撐點。我曾經冒過最大的險,就是十六歲的時候決定去攀巖。我會去參加是因為那是為盲人所舉辦的休閒活動中的一個專案。那次活動的理念是:如果讓盲人有機會挑戰自我,他們可能會成為更獨立、更成功的人。我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我不怕嘗試。經歷過許多試探和錯誤之後,我發現自己可以用一隻手攀著支撐點,然後再用另外一隻手尋找下一個支撐點,然後又換另外一隻手。那種技巧是很累人的,可是我還是想辦法讓自己成功地完成了第一次攀巖。

  當我坐在山頂上,兩隻腳懸空擺盪,雙手扶著又熱又燙的岩石,聽著周圍的風聲時,我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在大聯盟的第七場比賽裡接住一個高速的平飛球,我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成為賽車選手,可是,只要我下定決心做,任何事都能夠做得十全十美,雖然我必須用不同的方式來達到我的目標。就像冒險一樣,我也學習如何發展出一套作業流程和方法,以彌補我視力上的缺陷。在我們攀登麥金利山之前,我花了很多時間整理我的裝備,記住每一樣東西所放的位置。一旦到了山頂上,如果你找不到襪子和手套,你可能會失去腳趾和手指頭;如果你找不到冰斧或鏟子,你可能會害隊友喪命。我也必須想出方法跟上隊伍,因為在高山的強風中我聽不見他們的腳步聲。我發現用兩隻滑雪杆就能夠解決這個問題。我可以用滑雪杆探測隊友的足跡,緊緊跟在領隊克萊斯的後面。

  那一天,我們爬到山的最頂峰,我幾乎喘不過氣來。在海拔一萬六千英尺的高度,登山者只能呼吸到海平面一半的氧氣量,這種現象稱之為“強迫呼吸”。克萊斯說:“你一定要努力呼吸。”可是,我似乎無法調節我的呼吸。我的裝備和雪橇感覺上比前幾天更沉重。

  扣住臀部的帶子一直往兩側滑動,使得裝備的重量幾乎全部壓在肩膀上。我不禁懷疑,在暴風中暈倒之前自己還能夠走多遠。我開始害怕自己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跑來爬這座山,我開始強烈地懷疑自己是否有足夠的體力征服頂峰。然而,我還是克服了這種恐懼,全神貫注地調整自己的呼吸,跨出每一步。那一天,我終於領悟了登山的意義。登山給我的啟示是:只要有萬全的準備,我們就能夠突破自己的極限,把自己提升到更高的境界,甚至超越別人為我們所設定的境界。第15天,我們抵達山頂的營地,站在岩石平臺上,俯視著我們的出發點,卡西納基地營區。此刻,它已經在我們腳下一萬米遠的地方。很難想象我們走過的路程有多麼遙遠。

  那天黃昏,一場為期五天的暴風雪開始了,在我們頭頂上呼嘯的狂風,風速每小時超過一百公里。到了第五天,我們的糧食都吃光了,燃料也耗盡了,我們不得不開始思考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我們可能永遠走不到山頂。克萊斯提醒我們:“登山的時機不是由我們來決定的,山才是主宰!”第二天早上,天空變得比較晴朗。我們決定爬到北峰和南峰之間的山脊,在那裡我們能重新評估天氣狀況。我們在早上六點出發,很費力地涉過一段積雪深達大腿的平地。為了應付零下二十攝氏度的酷寒,我穿了厚厚的合成纖維、羊毛和羽絨製成的衣服。怒吼的狂風和酷寒使我的聽覺和嗅覺失去功能,我只感覺得到雪鞋上的鞋釘踩在厚厚的積雪上。

  當我們抵達山脊的時候,天氣似乎漸漸轉好了,於是我們開始朝著“豬峰”前進,那裡是攀登頂峰之前的最後一個前哨站。爬到一半的時候,克萊斯說:“我想我們可能會成功。”當我們到達豬峰的時候,山頂看起來已經很近了。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整個登山過程中最艱鉅的一部分才剛要開始──“主峰脊”。山脊只有兩尺寬,一邊深達一千尺,另一邊深達九千尺。往好的方面想,不管我們從哪一邊摔下去,結果都是一樣的。克萊斯說:“夥伴們,如果你從這裡摔下去,你會把所有的人都拖到山腳下去。”

  我很緊張,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跨出每一步。我知道,無情的山峰不會容許我們犯任何錯誤。我是如此的全神貫注,所以,當我聽到隊友的叫喊時我嚇了一跳。有人迎著風高喊:“恭喜你!你現在站在整個北美洲最高的地方。”所有的人圍成一圈緊緊擁抱在一起。我們站在麥金利山二萬三千尺高的頂峰上。當我們把美國盲人協會的旗幟展開,插在山頂上的時候,我心裡想,一年多以前,這趟不平凡的冒險之旅還只是一個夢想。如今,夢想實現了。在我們攀頂之前一小時,我們用無線電通知基地營區的安妮。安妮用無線電通知附近的一個小機場,告訴在那裡等待的我的家人,可以起飛了。此刻,我站在山頂上,我爸爸、兩個弟弟和我的女朋友伊蓮坐著小飛機在我的頭上盤旋,分享我的喜悅。

  當飛機從我們的頭上飛過去的時候,我們揮舞著手上的滑雪杖,大聲歡呼。我問山姆,我的家人是否分辨得出哪一個是我,因為我們都穿戴著同樣的外套和帽子。“我想他們看得出來吧,”他笑了笑,“只有你揮舞手杖的方向和全隊的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