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雪的心情散文隨筆
一片片小雪花像煙一樣輕,玉一樣純,銀一樣白,飄飄灑灑,紛紛揚揚,從天而降,親吻著久別的大地。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江南春雪
2017年2月24日溫州上空彤雲密佈,天剛剛麻麻亮時就下起一陣陣雪粒子,砸在瓦背上,蹦著跳著滾落到地面,鑽來鑽去後很快就溶化了。而後又飄落了一陣的鵝毛大雪片,無奈,前幾天實在是太暖和了,雪根本無法囤積。這點雪對於北方來講根本讓人不屑一顧,可是在江南,尤其在溫州可成了稀罕之物。人們仰著臉望著天空,讓雪花盡情地灑落在一張張興奮的臉龐,張大著嘴吸允著春雪的那種甜絲絲的滋味。一場小雪足足讓小城興奮了好一陣子,男女老少都變得如此雀躍和“呆萌”。
今年剛剛去內蒙古壩上拍攝過雪境的我,飽觀了北國之白雪皚皚的壯觀和滿足於踩踏在厚厚積雪之上的那種快感。按理說,對於這場淅淅瀝瀝的小雪不會太在意,由於處於少見的江南春雪,將熟悉的綠水青山覆蓋後,所呈現的那一種別具一格的絢麗,撩撥著我總想去拍攝的慾望。於是乎,就驅車去了永嘉山區,到了與仙居交界之處才見到積雪的影子,車沿著公路向上爬,越往高處那雪就積得越厚,到了被雲霧包裹的那一片松樹林,厚厚的積雪和壯觀的霧凇展現我們面前。那種秀麗與朦朧不亞於雪鄉吉林。
楠溪江的群山在這場小雪之後,變得如此靜謐,如此純淨。在冰雪覆蓋下,失去了往日的那種從從容容的碧綠,素裹下的山麓顯得那麼層次分明。被雪壓彎的翠竹一改平時的挺拔,婀娜多姿地隨風翩翩起舞,遠看婆婆娑娑,近看,在抖落的白雪粉萕之中欲向天空飛去。被雪覆蓋的山峰,似乎拉近許多距離,一切都變得清晰而純潔。
山路上觀雪的人們,趨車而至,一輛接著一輛。停車打雪仗的,觀景拍照的,許許多多的的車頂上都堆砌起一個個的雪人,造型各異,彰顯著南方人的那種新鮮感和對雪的鐘情。
物以稀為貴,物常見為憊。不是北方人不愛雪,只是司空見慣了。南方人之所以稀罕冰雪是因為雪的短缺罕見,尤其在漸暖時節突如其來的的春雪,故令人興奮不已。
靜下心來極目遠眺,那一片白茫茫勾起我許許多多的的聯想。此時此刻的大地被厚厚的白雪覆蓋,一切都變得如此潔淨。骯髒的,齷齪醜陋的,邪惡的,那些令人心酸的枯枝敗葉,那些溝溝壑壑都不見了。一切都如同睡美人似的仰臥在那裡,顯得如此乾淨,如此鮮亮,如此單純與靚麗。雪花並不虛偽,善良地總想抹去或者掩飾掉大自然和人間的種種不良,但是雪花不能持久地遮掩,陽光下的消融又會讓醜陋畢現。一次次地努力,一次次地失敗,我相信那融化的雪水是雪花傷心而失望的淚水。
:吃雪
冬天盼夏天,夏天想冬天。小孩子的心思。
關於冬天好還是夏天好,在小時侯有過爭論。冬天冷可以穿厚些,再冷就再厚。天熱就不好玩了,你頂多光著膀子或者跳進池塘裡撲騰撲騰,天還是熱咋辦?總不至於再扒層人皮吧。夏天論者堅持暑假裡可以不讀書不寫算術,可以盡情在河裡逮魚摸蝦到日薄西山,還有西瓜冰棍可吃。冬天有什麼?小刀似的北風、光禿禿灰濛濛的原野,值得一提的至多是春節的鞭炮了。
那時候,因為村外有一條多水草、魚蝦的小河,我堅持認為夏天的樂趣更多更妙。現在那條河已經惡氣沖天,反而成了夏天的敗筆。如果讓我再次選擇,就不得不選擇冬天了。
其實冬天也不盡是蕭瑟景象,比如那場紛紛揚揚的大雪。
“已訝衾枕冷,復見窗戶明。夜深知雪重,時聞折竹聲。”“灑空深巷靜,積素方庭寬。”古人的詩句意境深遠、空濛靈巧,不過一首打油卻更形象,“江上一籠統,井上黑窟窿。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
狗恐怕是寵物中最喜雪的了。早上起來,大人們開始打掃院子,在街上剷出條僅容身過的小道,而狗們已經撒著歡在雪窩裡嬉鬧,因雪深而一跳一跳的,姿態如蛙,可愛可掬。
孩童們開始是袖著手站在那裡跺著腳取暖,慢慢的小夥伴多了起來,就散在雪地打起了仗,鬧夠了便滾起了雪球,比賽著看誰的更大,等大到幾個人合力也推不動的時候,團起一個小些的雪塊放在上邊,畫出眉眼,便成了雪人。這時候額上冒汗、嗓子發乾、棉襖開懷,找一塊平潔的雪面,雙手一捧一合那散雪就成了塊兒,塞進嘴裡冰爽入心。不過入冬的第一場雪儘量不吃,雪裡挾裹的灰塵多,化成的水也濁些。我們這塊兒,雪分兩種,剛入冬的時候,天氣還不十分冷,落雪旋舞而下,六角菱花,片狀,如絮;三九時節,北風越來越硬,落雪如線,打在臉上微疼,粒狀,似鹽。
現在想來,小時候雖然生活苦了點,仍有些現在的兒童沒有的樂趣。但吃雪總歸是吃不出什麼雅緻來,純屬窮開心。
高考那年因為英語考分幾近於零,上了一所中專。班上有個來自蘇州的女孩,是隨在醫院工作的父母來到這個北方小城的。這個女孩兒最大的特點就是柔婉、白淨。不說那女子的娉婷身姿、如煙似霞的臉龐,單是袖口探露出的纖纖玉指和細膩光滑的那一截手腕,就足以讓我們這些北方漢子屏住呼吸。
好傢伙,班上有個蘇州女孩子,可了不得了,我們宿舍八個弟兄,除了我自忖尚不具備直視那種傲人光華進而一親芳澤的能力外,都躍躍欲試。幾個回合下來,英俊的體育委員勝出一籌,以其健壯的體格無情地遮蔽了其他的追求者,贏得了為蘇州女孩排隊打飯的資格。那年冬天格外的冷。有天早上醒來,發覺屋裡亮的異常。“下雪了。”有人說,但是沒有人動,我知道,又是集體逃課的一天。大家翻動著身子,把高低床弄的吱吱妞妞,準備享受這千金難買的黎明回頭覺。門響了,我們驚慌失措,以為老師問罪來了。披了衣服開門,竟是那蘇州女孩站在那裡,一雙戴著紅線手套的手捧著個鋁製飯盒。揭開蓋子,是滿滿一缽冰霜,覆了一層葡萄乾之類的果脯。
“冰淇淋!”有人驚呼。我挖了一勺含進嘴裡,那霜體鬆、散、淡,***即化,分明是雪,再說冬天的店鋪除了西餐廳一般也沒有冰淇淋可賣。“是雪。”那女孩點點頭。
別人都忙著瞻仰傾城女,我卻慌著消滅那一半人工一半天成的冰淇淋來。那雪,配上五色果脯,有甜有淡,甜淡絲纏,別有風味。在掏空飯盒之後不禁感嘆起蘇州女子的巧思來,也多了份對江南的嚮往,竟成心結,此為後話。
:夏都的雪
夏都的雪,百媚千紅外的情之所鍾。
時序更迭,一夜西風。玉塵輕散,小城便漸漸婉約起來。街巷旁的樹木,似林花初放,粉萼瓊蕊,頗有幾分江南梅花的韻致。微風過處,便若花瓣一般,零零落落,滿眼是細碎的風情。那些低矮的綠植,被雪薄薄地覆蓋,白中隱青,如淡墨微痕,極易尋得一分雅緻和三分清麗。
雪下得久了,萬物便是珠圓玉潤的模樣了。那些掛滿了積雪的樹枝,圓潤細膩,溫婉柔和;而在那尖尖的屋頂,雪便隨著瓦形,起伏錯落,層層疊疊,舒緩安逸。三三兩兩踏雪的人們,於純淨的蒼茫裡,無驚無擾。不擔心流年似水,也不擔心轉瞬白頭。只想遇一番清澈,擁一懷簡約。若是微雪天氣,便可綠蟻新醅,就一束照人鬢髮眉須的爐火,與好友細品慢酌,高論豪情或閒說慘淡。亦可小窗閒坐,對一盞香茗,握一卷詩書,聽那明眸皓齒女子淺吟低唱,唱李易安或者柳屯田……
夏都的初春,空曠清寂。雪天,極適合行走。四顧無人的雪野,蒼茫遼遠,漸行中,似是不斷逼近蒼天。靈魂的純粹與傖俗在浩蕩的潔白中紛爭對抗,內心便於瞬間升騰起一份莊嚴的感動。紛落的雪片,如季節裡破繭而出的素蝶,於朔風的冷冽中,舞動一段生命的輪迴和大美。
夏都的山很美,雪後尤甚。峭立的山峰,有如玉筍排列,柔和朗潤;那些梯田,宛若疊放的銀盤,玲瓏有致。想這樣的雪天,若是站在高山之巔,定當有一番別樣的驚喜吧。
小城的雪,不緊不慢,不剛不柔,不濃不淡,是那種近乎儒家的溫和敦厚。而山巒之上,景緻卻是大相徑庭了。高山冷寒,那雪便是從雲合且散,因風捲復斜,似飛花或殘甲,瀰漫在灰白的蒼穹下。此時,無所謂高山峽谷,無所謂天地樹木,一切都籠罩在白色裡。倏然地想起關西大漢,想起“銅琵琶、鐵綽板”,想起蘇軾的大江東去。喜歡雪,些許緣於景緻,更多的是一種情懷。萬物起落,都自有風骨。如雪,便是不折不讓、不媚不從了。
雪漸漸地停下來,遠山似玉龍靜臥,沉寂無言。那些樹木似清高隱逸的文士,有一種道家的絕俗,高貴而落寞。又恍若天地間賓朋滿座,白衣勝雪,或與山風對弈,或笑看濤生雲滅。待得雲開霧散,陽光便將遠方和曠野演繹成一幅水墨。以縱橫交錯的山脊為界,山巒被陰陽溫差雕刻成黑白相間的色塊,兼之似有還無的殘雪隱約出的灰色,天地之間便似懸了一幅精巧細膩、稜角分明的刻版畫,大氣磅礴,韻致天成。
巍峨海坨,朝暮中霞冠罩頂,晴空下雲帶束腰。雪後的海坨,背襯湛藍天空,莊嚴肅穆。若是傍晚時分,晚霞輝映白雪,遙望之下,潔白瑰麗,實在是難言的壯美。
素雪研墨,詩畫紛呈。夏都的雪,有清疏、有磅礴、有雅緻……
悠然心會,妙處難與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