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看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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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篇1:《平靜》/戴爾·卡耐基

  我相信,我們內心的平靜和我們在生活中所獲得的快樂,並不在於我們身處何方,也不在於我們擁有什麼,更不在於我們是怎樣的一個人,而只在於我們的心靈所達到的境界。在這裡,外界的因素與此並無多大的關係。

  大約300年前,當彌爾頓雙目失明後,他就發現了這一真理:“思想運用以及思想本身,能將地獄變為天堂,抑或將天堂變為地獄。”

  以拿破崙和海倫·凱勒的生平為例,就可以證明彌爾頓的話是何等的正確:拿破崙擁有了一般人夢寐以求的一切——榮耀、權力、財富等等,然而他卻對聖海琳娜說:“在我的一生中,從來沒有過快樂的日子。”而海倫·凱勒是個又盲又聾又啞的殘疾人,可她卻說:“生活是多麼美好啊!”

  我活了50多歲,如果問我在生活中學到了什麼的話,那麼,我的回答就是:“除了你自己,沒有任何人和任何事物可以給你帶來平靜。”

  篇2:《一聲鳥或一堵牆》/林清玄

  我們如果有顆安靜的心,即使是默默坐著,也可以感受到時間一步一步從心頭踩過。當時間在流動的時候,使人感覺到自然中美麗的景觀固然能撼動我們的心,但人文裡時常被忽略的東西,也一樣能震盪我們。例如一口在荒煙中被棄置的古井,例如海岸邊已經剝蝕的廢船,例如一個在村落邊緣撿到的神像,例如斷落了的一堵牆。

  人,在這個宇宙之間,多麼渴望企圖去創造一些什麼,有時是為了生活的必須,有時是對生命永恆的追求,有時,只是無意間的創作罷了。

  時間以一種無聲的腳步刷洗著人所創造的事物,使它從歡躍的春天,成為凋零的冬天。

  這就是無常,無常是時空中一種必然之路,我們不能常住於某種情境、某種愛,乃至,也不能常住於憂傷或落失。

  那就像坐在森林裡聽鳥的歌唱,每一聲都那麼像,而每一聲都不同。一聲鳥,或一堵牆,其實是沒有不同的,我們每天看一堵牆,彷彿相似,其實每天都不一樣,有一天它會斷頹,有一天,它會完全的粉碎。

  篇3:功利的母愛

  文 | 林特特

  1

  方樂樂比我小兩歲,從小,就是大人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我與方樂樂上一次見面,還是我大三、他大一時。

  席間,他的媽媽、我喊蘇阿姨的,在圓桌上痛心疾首地說:“都怪我,沒照顧好他,如果不是高考前生病,輸著液上的考場,他一定能上清華。”

  眾人舉杯,既祝賀,又安慰,安慰她,即便身體不適,發揮失常,方樂樂也考取了本省最好的醫科大學。

  那年,我二十歲,頗不耐煩長輩的聚會。

  過了一會兒,我提出有事先走,方樂樂站起來,跟著我走出來。“小穎姐姐”,他像小時候那樣稱呼我,“我還想和你談談呢!”

  “談什麼?”我好奇。

  “談大學裡如何發展。”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謙虛著,表示我的大學遠不如他的——事實上,我離席的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避免待會兒蘇阿姨話裡話外拿我和他比較。

  “我是反面教材……考試都靠突擊。”我說著,已走到飯店門口。方樂樂衝我揮手:“小穎姐姐再見!”

  我也揮著,看風吹起他額前的碎髮,飯店正門的飛簷一片琉璃光,映著他滿是稚氣又意氣風發的臉。

  蘇阿姨很快辦了內退,使出萬般解數,找了份目標精準的新工作——方樂樂就讀大學、所住宿舍樓的樓管。

  如此,大一到大五,週一到週五,蘇阿姨名正言順地看著方樂樂。

  2

  我爸在超市遇到方樂樂,是又過了好幾年後。方樂樂在賣黃豆的攤位站著,負責向顧客們指示哪裡有保鮮袋,哪裡可以稱重。如果不是他主動喊我爸,我爸根本不會注意到他。我爸回家跟我們說起來,還保持著驚詫:“我當時有點遲疑,沒敢認,心想,難道在勤工儉學?”

  顯然不是,方樂樂一邊給我爸裝黃豆,一邊說,剛找到這份工作,離家近,“終於又上班了。”他呵呵笑。

  “留著鬍子,又胖,五官像被拉橫了,”我爸這麼描述方樂樂,“但一笑還像小時候。”

  “什麼叫‘又上班了’?”我抓住一個細節,“他讀的不是醫大嗎?不是應該在醫院工作嗎?”我媽說,蘇阿姨已缺席他們的聚會很久,最後一次參加,是方樂樂臨畢業時。

  一個醫科大學畢業生為什麼去超市賣黃豆?直至我在北京遇到方樂樂的同窗,才弄清楚。

  “方樂樂啊,聰明、學習好,”同窗說,“只是和大家來往不多,他平日早出晚歸,比高中時還用功,週末就回家了……畢業後,方樂樂進了省裡最好的醫院,但你知道,我們學藥學的,最初的工作就是發藥、發藥、發藥。”

  大概是不滿意工作的枯燥乏味,大概是學霸墮入凡間,心理上有些不適,在歷經兩次考研失敗,內部調換工作無門,和領導、同事關係越來越僵等諸多問題後,方樂樂的精神和身體都陷入病態。

  這一切在某一年的春節爆發。蘇阿姨揪著方樂樂去給領導拜年,路上母子倆發生衝突,方樂樂負氣而去。三天後,蘇阿姨聯絡了他所有的同學、同事和朋友,包括我面前的這位同窗。

  他們分別在公園、街道、火車站找,一無所獲。有人建議,去報社、電臺登尋人啟事,被蘇阿姨拒絕,理由是:“以後樂樂會被人笑話。”

  最終,還是警方通知他們去領人。一見方樂樂,蘇阿姨就衝上去,又拍、又打、又推,“你怎麼不死了算了?”然後蘇阿姨昏了過去,現場一片混亂。而這時的方樂樂,目光呆滯,頭髮結成綹,頭上頂著剪開的半個皮球,鬍子拉碴,衣服破爛。

  “所以,我爸在超市碰到他,應該是他大病終愈,重回社會時?”我猜測。

  “只要他能像正常人一樣健康生活、工作就好,也算劫後餘生。”同窗嘆息。

  我們沉默良久。

  “他從小就被教育要做‘最優秀的’,所以,經不起挫折。”

  “他媽打他、罵他,也是經不起他不再優秀這個挫折。”

  我們再次唏噓。

  3

  上星期,我見到方樂樂,如果沒有記錯,今年,他三十二了。

  一場婚宴,我代表父母去,蘇阿姨和方叔叔也在,有人問起方樂樂的近況,蘇阿姨笑著說:“挺好的。”方叔叔幾十年如一日地在強勢老婆面前保持沉默。

  宴罷,同路,我捎他倆回家。到目的地,他們下車,衝我揮手之際,路邊有個笨重的黑影趨近,近到眼前。“你怎麼出來了?”蘇阿姨道。

  是方樂樂。

  我也下車了。

  說實話,雖有心理準備,但他胖得仍讓我驚訝,少年時的絲瓜臉此刻已變成冬瓜,從前眉清目秀,現在眉目都被爬山虎似的絡腮鬍包圍。

  他翻方叔叔的包,找到喜糖,急急剝開一個,塞進嘴裡。蘇阿姨催他回家,方叔叔攔著:“孩子肯定一直坐在路邊等我們。他也好久沒見過人了,讓他和他小穎姐姐聊聊?”

  顯然,方樂樂還記得“小穎姐姐”這個稱呼,咧嘴衝我笑,我禮貌地問:“今天怎麼沒去參加婚禮啊?”

  他還是被蘇阿姨揪走了,他嚼著糖,回過頭含糊不清地喊:“小穎姐姐,等我婚禮,你要來啊!”

  蘇阿姨上嘴脣包在下嘴脣裡,撇著、鄙夷著,指尖點向方樂樂:“瞅瞅你那孬樣子,誰會嫁給你?”

  剩下方叔叔和我站著。

  “那時候,孩子工作不開心,她天天說,你看誰誰誰三年當上老闆,誰誰誰五年當上處長……

  “孩子連著考研失敗,她唉聲嘆氣,說,媽媽真的丟不起這個臉了。

  “孩子後來病了,好些了,出去找了份工作,她嫌工作不好,說,你以前是媽媽的驕傲,現在是媽媽的恥辱。

  “孩子又病了,又在家,又好幾年了,她基本不讓他出門,他也不出門,就抱著狗,看外面,一看一整天。”

  方叔叔搖搖頭,用手抹了把臉,說:“我說什麼都沒用,沒辦法,攤上這個命。”他揮揮手和我作別。

  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方樂樂剛上大學,也這麼揮手和我告別過。那時,他滿懷希望地問我,未來如何發展。

  他和剛才那個胖的、呆的、受罪的身影分明是同一個人,正如炫耀他、攻擊他、藏匿他的母親也是同一個人一樣,這戲劇反差和衝突,這功利的、涼薄的母愛,這窒息的、被摧殘的孩子,讓我禁不住流淚。

  我竟有些內疚,想回到琉璃簷下,和那個喊我“姐姐”,額頭、眼睛亮晶晶的少年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