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童年記憶的散文

  童年,是一束絢麗的茉莉,兒時的歡笑像茉莉散發出醉人的芳香,朵朵潔白的花瓣就彷彿是一件件回憶。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少年記憶

  1.文治書院

  報讀公館中學的時候,不知道它曾經叫做真如書院,更不知道它的創始人是何方神聖。合浦東片四、五個鄉鎮一千多平方公里區域數十萬人口,也就僅有一所高完中而已,所以大家都沒得挑,糊里糊塗的就報讀了,也算得上百裡挑一了。

  入學後才知道,原來公中之前還叫文治書院,雖然那時已改了名,但鐫刻在圖書館原來的教學大樓門額上的“文治書院”幾個大字還是依稀可見。

  我入讀書院時年13週歲,體重不到50斤,身高不到1.5米,比同齡人矮了一截輕了小一半,幸好腦袋瓜還算聰明伶俐。那時根本沒什麼遠大理想,整日想的就是如何能爭班上第一,年級第一,全校第一……可惜除了初一時測驗成績偶然得過幾次班級第一外,再無其它亮點。

  既瘦且小又矮又弱的我頂著一個大腦袋,埋沒在競爭激烈毫無生機的校園裡。雖然眼眉粗黑,似有凌雲壯志,無奈體格實在是恭維不得。更可恨當年連一身新衣服都穿過,平日上學穿的都是兩個大哥穿過多次的衣服,褲頭又寬又鬆又舊又破,東一塊補痕西一撮線頭,洗得灰白翻毛,黯淡難看,特別是褲襠又肥又大,簡直能拖到地上。女同學看過來的眼光都是怪怪的,一些壯實的男同學更是不時起鬨恥笑。我當時正是心理敏感的年齡,不禁羞赧難耐,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傷害。家裡特別窮嗎?雖然年年超支,但好象我父親在一個什麼國營廠當個小領導,不至於這麼寒磣吧?平常沒一餐飽飯,逢年過節沒有雞腿吃也就罷了,為什麼父母無視我的起碼需求,以為這樣是苦其心智,餓其體膚,磨練我的意志嗎?或是認為我年紀尚小,根本無需新褲鞋帽,高一褡低一褡有塊布保暖遮羞就行,容易打發得很?我因此自卑不已,滋生出一種很強的逆反心理,不願跟人家比新潮比穿著,自己跟自己慪氣。以至後來父親在大哥的要求下給我買了一條新式皮夾克,我也賭氣不穿,讓它空掛著一直到爛。現在想想,也是犟得可以的了。

  但所有這些,都沒有阻擋得了我年年得獎,基本上每個學期都是校級三好學生。但從來都沒得過縣級以上三好學生——也是後來才知道,縣市以上三好學生是要學校推薦才有資格參與評比的。而我以為學習成績是第一要義,且天性倔強,不會逢迎,不會拉幫結夥,有時路上見了老師也不敢與之對視或打招呼,低頭匆匆而過,言行舉止殊為不敬,甚為不討人喜歡,在老師眼裡,我只是個不起眼的“小D”,不活躍,不合群,少與老師來往,偶爾也因頑皮搗蛋給老師責罰——因此被老師有選擇性地視而不見也在情理之中了!

  這雖然阻止不了我好學上進,甚至學有所成。但內心深處,似乎總是有一層說不明道不白的東西在阻礙著書院與我的進一步親近,我們之間的關係漸行漸遠,漸遠漸淡——每有回憶,真是別有一種滋味在心頭!

  2.看電視

  上世紀80年代初,電視是個新鮮東西。那時大哥剛從部隊復員回家,我們感情很好。

  夏季白天炎熱,晚上卻涼風習習,吃過飯,到山邊清泉洗過澡,如果村上放影員說今晚沒有電影看那時公社有個流動放影組,經常到各大隊各村莊輪流放電影,以革命戰爭片或英雄模範事蹟為多,社員們歡天喜地,尤如過節般高興,他就用自行車帶著我,去2公里外的本家叔叔那裡練功夫,有時車大炮客家方言是聊天的意思,不是後來指的不著邊際謊話連篇。煙是不太抽的,偶爾喝茶,茶果當然少不了,這是孩子的最愛。茶果約母指頭大小,用一團麵粉炸得焦酥,外面沾一層芝麻糖油,咬一口,“唦”一聲碎屑跌落滿地,甜味芳香誘人,忙伸出舌頭亂舔一氣,愜意到極點。大人哈哈大笑,抓一把瓜子過來,說到一邊玩去。如果運氣好,能在溝渠石洞裡網到一籠天然塘鯴,或是用電燭照到一桶田蛙,則皆大歡喜,那晚的夜宵肯定豐盛無比,大炮可能一直“車”到凌晨還沒散。那時,不想著長大後的種種理想,也不用擔心讀書不過關引致老師家長責罰。簡單而快樂著,暫時忘記了不久前還在啃芋頭菜根的艱難。

  突然間,聽說公社大院配有電視機黑白的了,晚晚都在播電視連續劇,同村青壯年聞訊雀躍。雖然搞不來電視週報,但小雞不尿尿,各有各的道,村人很快打聽到每個頻道每個時段的播放內容其實那時也僅有兩三個臺的節目而已。大哥本就是個閒不住的人,加上去湖南當了幾年兵,回來後更加不安分,時時琢磨著找個時間去嚐鮮。

  一天晚上,偶而得知當晚開播電視劇的訊息,便早早洗刷完畢,興沖沖載著我向公社所在地衝去。

  還沒到公社大院門口,已經聽到遠遠傳來“昏睡百年,國人漸已醒。睜開眼吧,小心看吧,哪個願臣虜自認,許讓國土再遭踐踏,個個負起使命——”的嘹亮歌聲,那是正在熱播的連續劇《霍元甲》的主題曲!對少年人的誘惑力十足。不斷催促大哥,快點,再快點,趕不上位置了!更怕電視演完了。進得大門口一看,不禁傻眼了。黑壓壓一大群人,擁聚在公社的大球場上,中間擺一臺電視機,燈光灰濛,人臉閃爍。前面的人或坐或趴或蹲,中間的人或站或立,後面人有的踩在凳子上,有的俯首亂鑽。我年小力微,拼命踮著腳尖,使勁蹦,都無濟於事,根本近不了電視的邊,也看不到螢幕。時不時有個畫面從大人的胯下射過來,我尚來不及反應,那人的大腿就合攏了,讓人猶如拉屎剛拉半截就讓嚇得一激靈猛地一收肛般難受。

  最後直到電視劇主題曲長長的尾音散盡,人們三三倆倆走完,我才真正看到黑黢黢的電視機,擺在一個大木廂裡,前面一塊扣板鬆鬆垮垮地垂下來,螢幕在夜燈下不時閃著光。工作人員已在收拾桌椅板凳,我的第一次看電視的經歷如此不著調地結束了……

  當我三步一回頭地跟隨大哥離開公社大院時,竟沒有一絲羨慕或失望的感覺。看天上繁星點點,夏夜蟲鳴,心中五味雜陳,心頭一片空明。

  :童話的溫暖白

  從小就很膽怯,弱弱的,總願意躲在爺爺的懷裡,被庇護。

  冬天到了,小時的冬天,有大片大片的鵝毛雪,像小精靈們紛紛而下,而今回憶,格外想念那片白。

  那時我小,冬天總是藏在屋裡,守在爺爺的小火爐旁,趴在桌子上隔著窗看外面的世界。"小丫頭,我帶你出去玩雪好不好?"聽到熟悉的呼喚,我飛快地扭過頭,看著眼前這個包的嚴實,剛從外面回來,口呼白氣的老頭兒。我嘟起嘴巴,努力搖搖頭。他笑出皺紋的臉瞬間撫平,愣一下“為什麼?你不喜歡下雪嗎?”“我好喜歡雪,可是爺爺,我怕冷···”似乎從疑惑中醒過來,他又露出一張笑成皺紋的臉,“小丫頭,爺爺陪你堆雪人。爺爺在,不會冷的。”我有些猶豫,亦有些心動。

  每個人,或先天或後來,總會有些不敢去嘗試的事,總會有時怯怯地,不敢向前。

  “小丫頭要勇敢嘗試呀,戰勝寒冷,戰勝害怕,戰勝自己!”他慈祥的聲音總充滿魔力,聽到的人總會重振旗鼓,揚起風帆,開始未知旅途。我思索片刻,看他滿懷期待的臉,就連連點頭。

  爺爺幫我係上圍巾,把我裹的嚴嚴實實。小小的我站在他跟前,矮矮的,抬起頭,眼睛掙扎出帽子,大大地望著他,他“咯咯咯”地笑出聲,說小孫女是個彩色企鵝。我看他前仰後合的,低頭看看自己臃腫的身子,也“咯咯咯”的笑起來。

  開啟門,冷風吹來。還未來得及欣賞那片白色,耳邊就傳來“呼呼呼”的凜冽聲我本能的後退,躲到爺爺身後,把身體轉向後方,企圖背對這片白。

  爺爺拉起我的手,握緊、有些用力。他的手大大的有些糙,卻很溫暖。“爺爺在呢”樸素簡單四個字,夠安心了。或許最樸素的最給人力量,最簡單的最能打動人心。我再次面對外面的冷風,被他拉出去,此刻的雪已經到了我的小腿部分了。好大的雪啊。裸露在大片大片望不到邊際的白色裡,覺得世界很大。我伸出小手,去接那些墜落的“淘氣包們”,然而一到手心,它們就不見了。

  第一次真正接觸雪,是在三歲。第一次走出屋子溫暖的庇護,站在紛揚的童話裡說不出的美妙。

  “堆雪人吧!”他孩子氣的口吻。不再怕冷得我立刻答應,只見他用手一捧捧的將雪堆在一起。“先做一個雪人的大肚子,”他笑。我也學他,用小手一點一點的把雪添上去。雪堆越來越大,成了一個球。我高興地拍手,蹦蹦跳跳,一個不小心,“砰”跌進了厚厚的雪裡,涼涼的,甜甜的。我想爬起來,苦於穿的太厚,笨拙不靈活,嘗試了好幾次,終於失敗。偶生一計,開始打滾,企圖以這種方式爬起來。於是雪地裡一個“彩色企鵝”在滾動,經過之處留下了一個個“大坑”。一旁的爺爺停止“自己的工作”看著這一幕,笑的更歡。我努力了一次又一次,終於以“臉朝地”的狗刨式姿勢爬起來了。

  他抱起我,給了我一個吻。而今才懂,這是鼓勵,那時我卻責怪他不幫我一把。時間定格,雪依舊在下。一大一小,一老一少,在這雪白裡,好像童話一樣美好。我不再怕冷,開始期待冬天和大雪。聽爺爺說,我是在雪天出生的,那些飄下來的雪,是他們對我的愛。

  我大了,爺爺老去了,冬天就要來了。我跑爺爺追,和爺爺打雪仗、堆雪人的一幕幕不斷在夢裡放映,有時夢裡笑出淚來。爺爺陪我過的冬天如同一股暖流,汩汩的淌,每當失望、寒冷來襲,足以抵擋,溫暖我心。

  於是每每想起,整個雪天就成了童話的溫暖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