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五年級教科書裡的散文

  教師們應該為學生們準備什麼樣的散文閱讀呢?下面是小編整理的以供大家閱讀。

  :金錢的魔力

  我等候著,一直等他把手頭的事辦完,他才領著我到後面的一個房間去,取出一堆人家不肯要的衣服,選了一套最蹩腳的給我。我把它穿上。衣服並不合身,而且一點兒也不好看,但它是新的,我很想把它買下來,便沒有挑剔,只是頗為膽怯地說道:“請你們通融通融,讓我過幾天再來付錢吧。我身邊沒有帶著零錢哩。”

  那個傢伙擺出一副非常刻薄的嘴臉,說道:“啊,是嗎?哼,當然我也料到了你沒有帶零錢。我看像你這樣的闊人事只會帶大票子的。”

  這可叫我冒火了,於是我就說:“朋友,你對一個陌生人可別單憑他的穿著來判斷他的身份吧。這套衣服的錢我完全出得起,我不過事不願意你們為難,怕你們換不開一張大鈔罷了。”

  他一聽這些話,態度稍微改了一點,但是他仍舊有點兒擺架子回答我:“我並沒有惡意,可是你要開口教訓人的話,那我倒要告訴你,像你這樣憑空武斷,認為我們換不開你身邊可能帶著的什麼大鈔票,那未免事瞎操心,恰恰相反,我們換得開!”

  我把那張鈔票交給他,說道:“啊,那好極了,我向你道歉。”

  他微笑著接了過去,那種笑容是遍佈滿臉的,裡面還有折紋,還有皺紋,還有螺旋紋,就像你往池塘裡拋了一塊磚那個樣子;當他像那張鈔票瞟了一眼的時候,這個笑容就馬上牢牢地凝結起來了,變得毫無光彩,恰像你所看到的維蘇威火山邊上那些小塊平地凝固起來的波狀的、滿是蛆蟲似的一片一片的熔岩一般。從沒有看見過誰的笑容陷入這樣的窘況。老闆趕緊跑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他興致勃勃地問道:“喂,怎麼回事?出了什麼岔子嗎?”

  我說:“什麼岔子也沒有。我在等他找錢。”

  “好吧,好吧,託德,快把錢找給他,快把錢找給他。”

  託德回嘴說:“把錢找給他!說說倒容易,先生,請你自己看看這張鈔票吧。”

  老闆望了一眼,吹了一聲輕快的口哨,一下子鑽進那一堆被顧客拒絕接受的衣服裡,把它來回翻動,同時一直興奮地說著話,好像在自言自語似的:

  “把那麼一套不像樣的衣服賣給一位脾氣特別的百萬富翁!託德簡直是個傻瓜——天生的傻瓜,老是幹出這類事情。把每一個大闊佬都從這兒攆跑了,因為他分不清一位百萬富翁和一個流浪漢,老是沒有這個眼光。啊,我要找的那一套在這兒哩。請您把您身上那些東西脫下來吧,先生,把它丟到火裡去吧。請您賞臉把這件襯衫穿上,還有這套衣服;正合適,好極了——又素淨,又講究,又雅緻,簡直就像個公爵穿得那麼講究。這是一位外國的親王定做的——您也認識他呢,先生,就是哈利法克斯公國的親王殿下,因為他母親病得快死了,他只好把這套衣服放在我們這兒,另外做了一套喪服去——可是後來他母親並沒有死。不過那都沒有問題,我們不能叫一切事情老照我們……我是說,老照他們……哈!褲子沒有毛病,非常合您的身,先生,真是妙不可言,再穿上背心,啊哈,又很合適!再穿上上衣——我的天!您瞧吧!真是十全十美——全身都好!我一輩子還沒有縫過這麼得意的衣服呢。”

  :刷子李

  刷子李專幹粉刷這一行。他要是給您刷好一間屋子,屋裡什麼都不用放,單坐著,就如同昇天一般美。最讓人叫絕的是,他刷漿時必穿一身黑,幹完活,身上絕對沒有一個白點。別不信!他還給自己立下一個規矩,只要身上有白點,白刷不要錢。

  這是傳說。人信也不會全信,行內的生氣愣說不信。

  一年的一天,刷子李收個徒弟叫曹小三。當徒弟的開頭都是端茶、點菸、跟在屁股後邊提東西,曹小三當然早就聽說過師傅那手絕活,一直半信半疑,這回非要親眼瞧瞧。

  那天,曹小三頭一次跟師傅去幹活,到鎮南道給姓李的人家改造的樓房刷漿。到了那兒,刷子李跟管事的人一談,曹小三才知道師傅派頭十足。照他的規矩一天只刷一間屋子。這樓房大小九間屋,得刷九天。幹活前,他把隨身帶的一個一個四四方方的小包袱開啟,果然一身黑衣黑褲,一雙黑布鞋。穿上這身黑,就好像跟地上一桶白漿較上了勁。

  一間房子,一個屋頂四面牆,先刷屋頂後刷牆。屋頂尤其難刷,蘸了稀溜溜粉漿的板刷往上一舉,就能一滴不掉?一掉準掉在身上。可刷子李一舉刷子,就像沒有蘸漿。但刷子劃過屋頂,立時勻勻實實一道白,白得透亮,白得清爽。有人說這蘸漿的手法有高招,有人說這調漿的配料有祕方。曹小三哪裡看得出來?只見師傅的手臂悠然擺來,悠然擺去,如同伴著鼓點,和著琴音,每一擺刷,那長長的帶漿的毛刷便在牆面啪地清脆一響,極是好聽。啪啪聲裡,一道道漿,銜接得天衣無縫,刷過去的牆面,真好比平平整整開啟一面白雪的屏障。曹小三最關心的還是刷子李身上到底有沒有白點。

  刷子李幹活還有一個規矩。每刷完一面牆,必得在凳子上坐一會兒,抽一袋煙,喝一碗茶,再刷下一面牆。此刻,曹小三藉著給師傅倒水點菸的機會,那目光仔細搜尋刷子李的全身。每一面牆刷完,他搜尋一遍,居然連一個芝麻大小的粉點也沒發現。他真覺得這身黑色的衣服有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

  當刷子李刷完最後一面牆坐下來,曹小三給他點菸時,竟然看見刷子李褲子上出現一個白點,黃豆大小。黑種白,比白中黑更扎眼。完了,師傅露餡兒了,他不是神仙,往日傳說中那如山般的形象轟然倒去。他怕師傅難堪,不敢說,也不敢看,可忍不住還要掃一眼。

  這時候,刷子李忽然朝他說話:“小三,你瞧見我褲子上的白點了吧。你以為師傅的能耐有假,名氣有詐,是吧。傻小子,你再仔細瞧瞧吧——”

  說著,刷子李手指捏著褲子輕輕往上一提,那白點即可沒了,在一鬆手,白點又出現,奇了!他湊上臉用神再瞧,那白點原來是一個小洞!剛才抽菸時不小心燒的。裡邊的白襯褲打小洞透出來,看上去就跟粉漿落上去的白點一模一樣!

  刷子李看著曹小三發怔發傻的模樣,笑道:“好好學本事吧!“

  曹小三學徒的頭一天,見到聽到學到的,恐怕別人一輩子也不一定明白呢。

  :景陽岡

  武松在路上行了幾日,來到陽谷縣地面,離縣城還遠。正是晌午時候,武松走得肚中飢渴,望見前面有一家酒店,門前挑著一面旗,上頭寫著五個字∶“三碗不過岡。”

  武松走進店裡坐下,把哨棒靠在一邊,叫道∶“主人家,快拿酒來吃。”只見店家拿了三隻碗,一雙筷子,一盤熟菜,放在武松面前,滿滿篩了一碗酒。武松拿起碗來一飲而盡,叫道∶“這酒真有氣力!主人家,有飽肚的拿些來吃。”店家道∶“只有熟牛肉。”武松道∶“好的切二三斤來。”店家切了二斤熟牛肉,裝了一大盤子,拿來放在武松面前,再篩一碗酒。武松吃了道∶“好酒!”店家又篩了一碗。

  恰好吃了三碗酒,店家再也不來篩了。武松敲著桌子叫道∶“主人家,怎麼不來篩酒?” 店家道∶“客官,要肉就添來。” 武松道∶“酒也要,肉也再切些來。” 店家道∶“肉就添來,酒卻不添了。” 武松道∶“這可奇怪了!你如何不肯賣酒給我吃?” 店家道∶“客官,你應該看見,我門前旗上明明寫著‘三碗不過岡’。” 武松道∶“怎麼叫做‘三碗不過岡’?” 店家道∶“我家的酒雖然是村裡的酒,可是比得上老酒的滋味。但凡客人來我店中,吃了三碗的,就醉了,過不得前面的山岡去。因此叫做‘三碗不過岡’。過往客人都知道,只吃三碗,就不再問。” 武松笑道∶“原來這樣。我吃了三碗,如何不醉?” 店家道∶“我這酒叫做‘透瓶香’,又叫做‘出門倒’,初***時只覺得好吃,一會兒就醉倒了。” 武松從身邊拿出些銀子來,叫道∶“別胡說!難道不付你錢!再篩三碗來!”

  店家無奈,只好又給武松篩酒。武松前後共吃了十八碗。吃完了,提著哨棒就走。店家趕出來叫道∶“客官哪裡去?”武松站住了問道∶“叫我做什麼,我又不少你酒錢!” 店家叫道∶“我是好意,你回來看看這抄下來的官府的榜文。” 武松道∶“什麼榜文?”店家道∶“如今前面景陽岡上有隻吊睛白額大蟲,天晚了出來傷人,已經傷了三二十條大漢性命。官府限期叫獵戶去捉。岡下路口都有榜文,教往來客人結夥成隊趁午間過岡,其餘時候不許過岡。單身客人一定要結伴才能過岡。這時候天快晚了,你還過岡,豈不白白送了自家性命?不如就在我家歇了,等明日湊了三二十人,一齊好過岡。” 武松聽了,笑道∶“我是清河縣人,這條景陽岡少也走過了一二十遭,幾時聽說有大蟲!你別說這樣的話來嚇我。就有大蟲,我也不怕。” 店家道∶“我是好意救你,你不信,進來看官府的榜文。” 武松道∶“就真的有虎,我也不怕。你留我在家裡歇,莫不是半夜三更來謀我財,害我性命,卻把大蟲嚇唬我?”店家道∶“我是一片好心,你反當做惡意。你不相信我,請你自己走吧!”一面說一面搖著頭,走進店裡去了。

  武松提了哨棒,大踏步走上景陽岡來。大約走了四五里路,來到岡下,看見一棵大樹,樹幹上颳去了皮,一片白,上面寫著兩行字。武松抬頭看時,上面寫道∶“近因景陽岡大蟲傷人,但有過往客商,可趁午間結夥過岡,請勿自誤。”武松,笑道∶“這是店家的詭計,嚇唬那些膽小的人到他家裡去歇。我怕什麼!” 拖著哨棒走上岡來。這時天快晚了,一輪紅日慢慢地落下山去。

  武松乘著酒興,只管走上岡來。不到半里路,看見一座破爛的山神廟。走到廟前,看見廟門上貼著一張榜文,上面蓋著官府的印信。武松讀了才知道真的有虎。武松想∶“轉身回酒店吧,一定會叫店家恥笑,算不得好漢,不能回去。”細想了一回,說道∶“怕什麼,只管上去,看看怎麼樣。”武松一面走,一面把氈笠兒掀在脊樑上,把哨棒插在腰間。回頭一看,紅日漸漸地墜下去了。

  這正是十月間天氣,日短夜長,天容易黑。武松自言自語道∶“哪兒有什麼大蟲!是人自己害怕了,不敢上山。”

  武松走了一程,酒力發作,熱起來了,一隻手提著哨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