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的散文閱讀

  人生是一本精彩的歷史書,需要我們用悲情和快樂來演繹。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姥姥的鞋底

  外公被“鎮壓”的時候,懷揣遺腹子年僅二十七歲的姥姥,帶著另外最大的只有八歲、最小僅有三歲的三個孩子、一個老人和一個智障的哥哥,挑起了全家的生活重擔。二個月以後姥姥的父親去世了,再一個月姥姥的母親也去世了,又過了三個月姥姥含恨的婆婆也走了。一年姥姥死去她生命中至親的四位親人,她清澈的淚水變的混濁,但這位銀行家的遺孀收拾起淚水不再哭了。姥姥說:“害你的人就希望我屈服於生活,抬身走人,這個家就散了。他們不知道,我和你姥爺過得這十年,想夠了一個女人一生也享受不了的福啊”!從此守寡一生的姥姥再也沒有流過一滴淚水,包括她的大女兒因不堪生活的鉅變,後來也精神分裂,離開人世。

  昨天還是人人眼中的公子少爺,一日之間就變成誰都可以鄙視、打罵、欺凌的沒爹的孩子,未諳世事的六歲大舅眼裡燃燒著不屈、復仇的火焰。那種仇恨的眼神讓他的殺父仇人們不寒而慄,也讓姥姥顫慄不已。於是姥姥亮出了她一生征服子女最有殺上力的武器——鞋底。

  及我們十幾個孫輩記事,姥姥的鞋底只留下讓人心驚膽戰的故事。曾經鞋底是姥姥的化生,據說姥姥在用鞋底丈量幾個子女生命的早年,最著名的一次戰例是,一次打了大舅六百多鞋底。十里八鄉的人都知道兩雙鞋邦都打穿了,屁股開花的大舅在床上趴了一個半月才能下床。長大後,我曾小心翼翼的問姥姥為什麼要那樣打大舅,姥姥水波不驚的說:我不能讓你大舅死在別人的手裡。

  外公去世時母親只有三歲,父親在她的心中只是一個無比高大的模糊意象,關於外公的一切都是她後來聽別人支離破碎描素的大意。小舅是遺腹子,大姨只是一個文弱的女孩,只有大舅意識到外公的死難,對他的家族意味著什麼。因此在他血管裡沸騰的仇恨一生都沒有被姥姥的鞋底徹底撲滅……,直到陷害外公的‘四大家族’一個不剩、人丁死絕,他眼中的目光才慢慢地柔和、平靜下來。

  那象徵著威嚴和生存尺度的、姥姥的鞋底也留下了後遺症,像母親與小舅表面懦弱的性格,也較為完整的遺傳給了我們婊兄妹幾人,並且母親與小舅慣用的教子法寶,也是早在他們童年就眼熟學精的技藝——如姥姥一樣常常舉起威力無比、勁猛帶風、痛徹骨髓的鞋底。

  :悲 情

  那年春天山窪裡的洋槐花開的特別繁,也特別香,讓整個村子都瀰漫在洋槐花的香味裡。那年春天梅已十六歲了,十六歲的梅已亭亭玉立,美的得像山窪裡盛開的洋槐花。

  粗布衣裳已遮不住她勃發的青春,一雙粗大油黑的髮辮垂在胸前,用花手絹挽成的蝴蝶結紮在頭上,兩隻美麗的大眼睛如秋天的湖水,清純明淨!

  梅已小學畢業了,父母不再讓她上學,讓她在家照看弟妹,等兩年就去隊裡上工掙工分。

  大人們三出勤五出勤地忙著,白天忙地裡的農活,晚上挖地道“反修防修”,梅除過照看弟妹,剩下的時間就是提著草籠,拿著鐮刀,到田埂和山窪裡去,鏟拾苦苦菜、麥辣辣、野黃花,回來後再細細分開,人能吃的就摘淨、洗好,讓媽媽回來和玉米麵一起做菜面,做出的面片,綠的綠、黃的黃,好看也好吃。

  剩下的梅就用刀鍘碎餵豬了!

  那天的陽光特別溫暖,梅把家裡的事忙完,就送妹妹到不遠的村學去上學,回來後又把弟弟交給了鄰居的奶奶照看,提著草籠向山窪走去,走到溝沿上,梅就迎風聞到一股沁心的香味,滿山滿窪的洋槐花開了,開得那麼芬芳!

  梅小跑著奔向山窪,向著那片盛開洋槐花的地方跑去,當她站在洋槐樹下她抬起頭,盛開的洋槐花一簇一簇的,遮住了陽光和藍天,她踮起腳用勁一吸,那麼清香,彷彿有點醉了!

  梅決定不再去拾野菜,她想摘滿滿一籠洋槐花回去,讓媽媽給她們蒸槐花疙瘩,一定會香甜好吃的!

  梅把草籠放在地上,踮起腳,使勁拽下一個樹枝,摘了一大把,梅想把摘到手裡的洋槐花放在地上的草籠裡,梅低頭找草籠的時候,手就鬆了,樹枝用它的彈性,纏著梅的髮辮,把梅拋向山窪,梅在空中,像一隻翻飛的蝴蝶……!

  梅醒來時,躺在峰的懷裡!

  峰住在梅的村莊對面,中間隔著一個溝,溝不大,有一眼清清的泉水,峰在縣城的中學上學,今天是星期天,峰到溝裡來給家裡擔水。這已是第二擔水了,峰累了,坐在溝路邊上休息,看山對面的那片盛開的洋槐花,看在摘洋槐花的梅,也正好看到了像蝴蝶一樣在空中翻飛的梅!

  就這樣,梅認識了峰。

  從此,梅的心就不再平靜,峰像一絲微風,拂起了梅心中的漣漪,梅開始做夢,做很甜很美的夢!

  以後的梅就掐指頭算著時間,等待星期天,梅站在溝畔上,等待水溝路上峰的身影出現,梅看見了峰,梅就飛快的擔起水桶,向山溝的水泉走去,遠遠的看見峰在像她招手,梅就加快了腳步!

  當洋槐花再開的時候,梅已是生產隊的社員了,梅出落得更加美麗了,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讓村裡的青年著了迷,讓他們的夜裡多了許多不安分的夢!

  可梅的心裡只有峰,峰也已不再上學,峰初中畢業了,回到了村裡當了記工員,梅的目光只隨著峰的身影轉,梅把峰給她買的紅紗巾白天圍在脖子上,晚上枕在枕頭下面,而山窪裡那片洋槐林,好多個月亮明亮的夜晚,都屬於梅和峰!

  忽然有一天,上面來人給煤礦招工,峰有文化,就成了村裡唯一的人選!

  峰臨走的那晚,約梅在洋槐林裡見,峰把梅抱在懷裡,嘴脣貼著梅的耳朵說“等我,就一年,我回來娶你!一定!”,梅流著淚說“你會忘了我的!”,鋒說“不會,我保證!”,梅說“你拿什麼做保證,我不信!”,鋒說“你要我拿什麼做保證你才信?”,梅說“你要了我好嗎,要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就不會忘了我!”。

  在那個洋槐花飄香、月亮很亮很亮的夜晚,峰要了梅,輕輕的,梅覺得很痛苦,也很幸福,梅流了很多淚!

  以後的日子,梅不再去洋槐林,梅只在白天上工的時候,老看村口,等待騎綠色自行車的郵遞員出現,夜晚把峰給她的信看上一遍又一遍,把峰的照片放在胸前,做甜甜的夢!

  突然有一天,村裡來了一輛車,接走了峰的父親,又等幾天,峰的父親回來了,像霜殺了一樣。峰的家裡,傳出了峰的母親撕心裂肺的哭聲。

  據說,峰所在的煤礦發生了瓦斯爆炸,峰本來不在井下,峰在辦公室做文祕,可聽到事故發生了,峰就搶著去救人,第一次下去背上來一個人,第二次下去又背上來一個人,領導不讓他下去了!讓他休息,可他再一次下到煤井裡,瓦斯又爆炸了。再下去救的人連他的屍體都沒有找到,只找到一張梅的照片,染滿了血!

  梅沒吃沒喝睡了三天,梅起來了,把自己穿戴好,在村裡轉了一圈,問隊長“煤井有多深?”,隊長也不知道,就說“大概有咱們村裡的地道那麼深,你問這個幹什麼?”,梅苦笑了一下說“就問問!”。

  梅失蹤了,全家人全村人都在找。七天了,到處都找遍了,都沒有梅的身影,梅的母親哭成了淚人,求隊長再組織社員去找,一定要找到梅!

  隊長蹲在場邊的碌碡上抽著旱菸發愁,突然他把煙鍋一摔,大喊“快下地道!”。

  梅靜靜地躺在地道的最深處,身邊放著一束洋槐花,懷裡抱著峰的照片,那麼安詳,嘴角似乎還掛著甜甜的微笑!

  :疼痛的文字

  總是會在自己停歇下來,世界也寂靜到感覺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不停的敲打鍵盤,不停的的用文字來揮瀉堆積在心中的種種情緒,不停的在文字中與另一個自己反

  復的糾纏。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發現資料夾裡的文字用萬字來計算。輕輕點開這片供自己靜靜休憩的精神家園裡也是數不清的文字,也發現那些不曾公開過的文字

  竟然遠遠超過了別人能讀到的。

  帶鎖的文字,刪除了的文字就如同歲月長河中那些過眼的煙雲,被我輕輕伸手一抓便隨意的封鎖在河層底層。也就是那轉瞬即逝的心情,當時間分分秒秒的滑過,都

  被遺忘了,落下了。想重新去憶起拾起,發現已經是斑駁成了一片虛無。那些以文字作過的印記的心情也不過也是稍縱即逝的情緒而已。

  讀一個人的文字會有一個人的況味,或溫馨柔軟的,或是幽默詼諧的,或是慷慨激昂的,或是積極樂觀,或是消極頹廢的,或閒情逸致,千萬的文字有千萬種表達的

  方式。在這裡那些陌生朋友總是他們的文字成為自己的標籤,讓我清晰的去辨認著。也是用他們的文字在心中勾勒著最初的樣子。或睿智,或深沉,或憨厚,或真

  誠,或溫柔,或清新的摸樣就這樣栩栩如生的通過文字存放心底。

  文字,本來是寂靜沒有生氣的,因為寫的人的情緒賦予了它的溫度,高度與深度,讓我在這些密密麻麻的字元間感受不同人生的況味與大千世界的精彩。也是在這些字元間讓我觸控到一顆顆真實律動著的心魂。

  都說寫文字的女人內心世界總是孤獨的。我不知道我也是不是因為孤獨才眷戀這片空間,才無休止的與文字糾纏著,讓我迷戀其中。用笨倔的指端在這裡反覆的敲

  打,無止境用那並不華麗生動的表白在這裡反覆的訴說著,我只知道只有在這樣指尖如飛下我那空空無處可依的靈魂才得以安然。沒有想過誰可以那樣專注的執著的

  成為那個傾聽的物件,只知道自己是自己永遠靈魂的看客。

  也說幸福的女人不會惦念與貪婪文字中那些虛無的溫度和安慰。我不幸福嗎?我問自己。從來我不否定自己是幸福的。而當那麼一個晚上有一個朋友在紙條上留言給我說‘你一定要幸福”。我的心底湧動著酸澀的味道,不經意中淚水滴落在鍵盤上,冰涼的。

  我想一定是我不經意的表達裡讓朋友不由自主的想讓我多點幸福少點疼痛吧。我莫名的想到了過去的歲月。那些疼痛的文字,那顆疼痛的心,在艱難的跋涉了那麼長

  的途程後,終於在一個寒冷的冬日與它做了最後的告別。關閉了曾經我也喧鬧過的空間,也斬斷了曾經有過太多痛並快樂時光。從此獨居一隅,幾乎與‘世’隔絕,

  依然還是寫文字,依然還是淺淺的訴說,還是與文字和心情無休止的糾纏。

  只是慢慢的退卻了曾經有過的疼痛的感覺,沒有了幽怨,沒有了無奈。我把安靜溫暖的一面呈現在每個路過的陌生人的面前。我不再是那結滿愁怨的女子。是我的文字讓你看見了這個安靜的柔情女子。

  而我的性格中有著悲情和善感的一面,也會有陽光樂觀的一面,常常混淆著難以分辨。我是一個幸福的女子,常常是那顆善感敏感的心放大了了生活中瑣碎的疼痛。讓曾經的你們總是心疼著我的疼痛,心疼著那些疼痛文字後面我這個疼痛的靈魂。

  我也是一個極感性的女子,會為某部悲傷電影潸然淚下,也會某片飄落的黃葉獨自傷懷,或是沉浸在某曲憂傷的旋律中不可自拔。大哥也曾經說過我線條太細,精神

  世界會苦。還說一個人不但要有的小情緒更多的時候還是要有自己的大格調。我開始反思,正是這些小情緒讓我總是在那些疼痛中糾纏不清。慢慢的我明白,生活總

  還是生活,我除了擁有一腔小女子情緒外,還需要有大女人的智慧,這才能打造健全的自己。

  一個人總還是會有這樣的時刻,內心與現實交戰。不願意妥協於現實,也不想委屈內心。在這樣的時刻,表面上別人看來一切都只是沉默顯得更為平靜,而內心早就

  是兵荒馬亂的,天翻地覆了。這樣的時刻,依然還是在自己的世界裡與文字糾纏,卻不願意再讓你看見我的混亂,不想再給人那種疼痛的感覺。便是默默的敲打鍵

  盤,默默的記錄,默默的遺忘,直到內心與現實都安穩的相互妥協於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裡。

  這些文字註定是封鎖著的,也註定是疼痛著的。

  無話不說的朋友對我說,你那麼多私藏的文字就不想與任何一個人分享麼?我回答:沒想過。他還說:你要遇見什麼樣的人才願意與他分享?我還是搖頭:任何人都不願意。

  這是一個人交戰時的記錄,是疼痛的文字,註定是要被封鎖。註定是不會被人分享而成為一個自己永遠的祕密封存在歲月長河的最底層,連自己都不願意再翻開。

  我更是不願意你看見我的疼痛,我願意是你心中那個安靜如初的女子,溫暖明媚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