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的生活故事隨筆

  編者按:說起東鄉,我很少去,只是偶爾路過,也要被崎嶇的山路弄得暈頭轉向。所以在很長的日子裡,東鄉給我的印象就是那重重疊疊的山和彎彎曲曲的路。

  金秋十月過東鄉

  辛治國 南粵作家

  很少去東鄉,偶爾路過,也被崎嶇的山路弄得暈頭轉向。所以在很長的日子裡,東鄉給我的印象就是那重重疊疊的山和彎彎曲曲的路。

  一個深秋時節的傍晚,我乘車從蘭州返回,從達板口進入東鄉。車過了洮河,一座座大山便撲面而來,遮擋得天色也暗了許多。公路被夾在群山之中,艱難的向遠處延伸著,好像隨時會被擋回來。車子顛簸得很厲害,搖來晃去的,我也昏昏欲睡。忽然,車廂內響起了輕音樂,我的大腦也清新了許多。在音樂聲中,我把目光投向窗外。

  路邊是一個小村莊,村口有一大群羊在緩慢地移動著,兩個放羊老漢不停地打著響鞭,嘴裡喊著只有羊群能聽得懂的專業術語。車子在羊群邊停了下來,我們只好耐心地等著。羊群變成了這裡的主宰,只顧自己走路,全然不顧路上的過客。放羊人憨笑著,好像是在表示歉意。我注視著羊群,羊一隻緊貼一隻,渾然一體,“咩咩”的叫聲,彷彿成了多聲部的大合唱。一時間,我覺得的把羊的集體稱之為羊群是再合適不過的了,沒有任何一種動物比羊更有稱之為群的資格。羊群終於走進村裡了,後面又跟著幾隻不聽話的小羔羊,跑了一會兒,又站住,回頭咩咩的叫著。

  五六個小學生急匆匆的走著,儘管人少,但還是排著整齊的路隊,而且還唱著歌兒。當車經過時,他們中竟有一個小男孩朝我們做鬼臉,我禁不住笑了。 車又走了一段,公路兩邊出現了少有的白楊,黃葉落了一地,有一片居然落在了車子前窗的玻璃上,司機開玩笑說::這就是秋天的發給我的通行證。我說,你真像個詩人。他又說,我可不是什麼詩人。我笑了,誰說生活中沒有詩呢?路邊幾個戴著蓋頭的女人正在揮動掃帚,清掃落葉。已經有一個大纖維袋被裝的鼓鼓的,架子車也用席捲成桶,樹葉堆得高高的。不用說,這肯定是拿去燒炕用的。我忽然覺得這落葉也溫暖了許多。

  車上山樑,遠處山腰上已開始閃爍點點的燈光,回頭再看車後,也完全籠罩在夜幕之中了。

  車裡的音樂也停了,我眯著眼靜靜地坐著,想起了《詩經》中的《君子于役》:

  君子于役,

  不知其期,

  曷至哉?

  日之夕矣,

  羊牛下來,

  君子于役,

  如之何勿思!

  君子于役,

  不日不月,

  曷其有括?

  雞棲於桀,

  日之夕矣,

  羊牛下括,

  君子于役,

  苟無飢渴。

  那是兩千年前的一個傍晚,太陽落山了,牛羊也被催趕歸圈了,雞也靜靜地棲在架上,女主人人倚門而立,思念遠方的丈夫,這是多麼動人的情景!

  兩千年後的這個傍晚又何其相似。羊群進村,牧人回家,孩子放學,葉落歸根,真可謂萬物皆歸。而我,還在跋涉。一種莫名的感覺一下子湧上心頭,真不知還有多少勞人在四處奔波啊。

  我說:“師傅,開快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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