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誰搖晃了我們的青春

  六月的雨,得勁似的開始下個不停。

  上班的途中,小石灰路旁邊長滿了榆樹和柳樹,路邊的水溝裡傳出一陣一陣的青蛙叫,其實我本來是想要說一陣一陣的蛤蟆叫的。可是我們習慣了稱之為青蛙,哪怕就是有蛤蟆,我們也還是得叫青蛙。因為,叫青蛙於聽覺上比較舒適吧,而且會顯示的我們比較文明。總之,就是聽見了那種小動物的叫聲,和著被一夜雨水沖洗的碧綠的葉。

  忘記了,是多久沒有聽見過蛙鳴

  忘記了,是多久沒有聽見過知了的叫聲。

  於是,開始失去一整個夏天的聲音。

  突然就想起那年在讀高三的日子,教室在教學樓後樓的第二層,站在走廊上就能望見學校後門的那棵巨大的白蠟樹。樹的一半在學校裡,有著乾枯的光禿禿的死枝。另一半在學校外面,是蔥鬱茂盛的墨綠

。每到清晨就會有鳥在枝椏間蹦跳地唱歌。這樹,一度乃至現在都成為我難以忘記的一種意象,承載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情愫,那種情愫宛如那棵巨大的白蠟樹一樣在我的心裡經年地生長開來,寂靜地,濃烈地生長開來。

  那些個兵荒馬亂的小年歲,張揚的火熱的青澀年華。枝葉交錯下斑駁的日光,一瞬間的微風,慌亂的逃竄,一如那些年兵荒馬亂的青春。

  那些日子,喜歡去市場的涼皮店吃那時還是兩塊錢一碗的涼皮,麻醬總是放很多,香香的。

  喜歡每天傍晚吃店鋪擺到門外的燒烤,音像店音箱裡飄出各色的歌聲在烤肉烤菜的暈香裡。一塊錢一串的圓白菜總是吃不夠。

  喜歡市場最外面貼鍋居的炒菜,每次必點的是炒肝尖,大盤的,醇香無比,可以拼命吃好多。一小碗米飯,一小瓶鮮橙多。

  以前上班的超市一層底商有一家麻辣燙,每次炸辣椒時整個一層都瀰漫著辣酥酥的油香味。於是就拼命地咽口水。

  而那些日子於現在的我來說,彷彿是一光年的距離,渺遠而灼燙。記憶裡的你的臉龐水月鏡花。只是在慵懶的午後,橘色的日光透過南邊的窗,斜斜地鋪在黑色大理石的窗臺,所有的畫面就會自動連線成琥珀色的電影膠片。無聲地,寂寂地輪放。是泡桐樹一季蒼翠一季幹黃;是狗尾草一歲一枯榮。

  很多年以後的今天,當唱著風華絕代的少年開始習慣沉默。

  還是會恍然記起那時的青蔥年歲,突然的衝動想要做一個歌頌者,把那曲水流觴的故事蜿蜒流轉下去,哪怕是細小的水流,浮塵一樣的沙粒,都不曾一刻如此時的清晰明亮。

  網:生活變得美好不是偶然,而是我們努力改變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