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選有關農家的精美散文
莫笑農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農家小院
母親打來電話,說地裡的香瓜熟了,問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吃。回想起我臨走時答應過父母,等香瓜熟了,我和妹妹就回家吃去!這不,一晃離家已有一段時日了,突然好想念父母的小院,想念那濃濃的瓜香,想念環繞小院四周綠色的味道……
次日,便和妹妹相邀,回家吃瓜去!
一下堤壩,就看到父母欣喜的表情,一進小院,就聞到廚房飄出的飯菜香味。我知道:父親一大早就會去集市,而母親已忙活了半天。把我們迎進屋裡:父親忙著泡茶,母親忙著洗瓜,洗水果……
我端詳著屋裡院外,短短數日沒有什麼變化,只是院外平添了新的顏色。而我的心情卻悄然的改變著:什麼時候起,我開始想念這樸實無華的鄉間;什麼時候起,我開始想念這屋裡院外的氣息;什麼時候起,我開始偷偷注視父母忙碌的背景;什麼時候起,我開始心疼父親疼痛的雙臂……
從小到大,父親跟我們的交流並不多,記憶中,他很嚴肅但並不嚴厲。他經常跟我說起他的少年時代,家裡很窮,但他卻很勤奮,當獎狀貼滿牆面,滿心期待用成績更改命運時,一個沒有背景的理由便扼殺了他所有的努力,一氣之下,他撕掉了所有刺眼的獎狀,這是他當時的年紀所不能的承受的重中之重……他想告訴我,我們不是有權勢的富裕家庭,但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要有一顆平和的心,擁有的或失去的,得到的或得不到的,都要坦然一些,世事本如此,哪能事事怨天尤人,而破壞自己平靜的生活。他希望他的孩子在複雜紛擾的世界中不要受到傷害,學會微笑和感恩。
看著父親佈滿皺紋的額頭,想像著他塵世無爭的思想境界,生活中所有的不如意已然平復。看著我們吃喝玩樂幸福的樣子,父親似乎舒展了他的心思,這是他所想看到的,而我們,這些並不富裕的兒女們所只能給他的。
傍晚,我們吃了母親忙活一下午的晚飯,帶著她親自收穫的青菜和瓜果離開家了。父母把我們送上大壩,車子走出很遠,他們依然在空中揮動雙手,我和妹妹不由相視而沉默了。
小院在我們的視線裡越來越模糊,我無法帶走它的一草一木,而它祥和的氣息卻侵蝕了我的靈魂,抬頭低首間揮不去的名字,左右著我的思想。
我的心靈滋長著新的幸福定義,而我,又一次向它靠岸!
:農家之晨
我寫的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的老家農村,與現在不一樣的一個個清晨。
挑水是需要時間的,那是早晨最常見的活兒。我記事後,村裡已經使用機井,村南的轆轤井偶爾會接短兒用一用的。機井,曾經讓當時的人們感到社會主義的優越。我們村有兩口井,一口在村當間,一口在我們北頭,就是傳說渝河的水桶掉下去,可以到一畝泉去打撈的那口井。我有幸吃這口井的水,曾經在井邊聽到腳下轟轟響的地下流水聲。那是一個近似方形的石砌水泥澆築水池子,上邊有可以進去的方口,平時遮蓋著,往往不嚴實,裡面進塵土、樹葉是常事。南側是三、兩個水嘴兒,西邊是澆地的水道,在六、七米遠外的石塹湧出,形成不大的瀑布,曾有人在此實驗水利發電。
因為與學校一牆之隔,早晨的鐵桶碰撞聲就司空見慣了。我開始挑半桶,知道了怎麼排隊,你或者機械地不斷移動兩隻桶,或者記清楚你前邊的人是誰。如果是冬天,路上有冰的,尤其是挑水濺出的兩個印跡,是孩子們滑冰的樂園。我挑一次水,往返得一里地,開始歇兩次,後來不歇則要換兩次肩。那裡是人們閒聊的好去處,有的交流村外的大事,有的則圍繞不多的媳婦說些開玩笑的話。我父親挑水,要用上一隻黃色的很厚重的桶,大約多盛半桶水的,據說那是三十年代的德國造。對於要去幹活的人來說,每個早晨也就是挑兩、三次水的。人要飲用,關鍵是家家養豬,那是需要很大的消耗。
推土也是人來人往的。我們村子地勢高,推土都要上下坡的。土場就是村子四圍的土塹,那是一年裡因為挖刨和雨水等不斷坍塌的,推了土又成了新的宅基。其中和東於河村交接的地方,每天的早晨,都要聚集一批推土的人。人雖多,但彼此沒有妨礙,甚至兩家可以共用鐵鍬。小推車是每家都有的,推車的人肩上有袢,在家的孩子或者需要別人的幫助上坡,有的孩子就在坡跟兒等著,誰家的車子來了就上手,算是學習雷鋒做好事了。那裡的塹有現在的三、四層樓高,傷人的事不是個例,到了八十年代我在東於河村任教時,仍然有該村兩個上中學的男生因為推土都被砸死了。
我們家搬到北頭,一面臨的是較矮的塹,有時乾脆就偷著挖柿子樹下的土。我和弟弟最初因為也要上坡,沒少倒過而重新裝車的。直到我也在隊上去掙公分,父親不止一次地和我講推土的重要性,我才明白,每家的豬圈,那是和隊裡有約定的,每月一圈糞,起糞前後要有專人測量的,不夠的話按比例扣分的。而我去生產隊一天,才區區的2分。人們推土,不只是為了墊圈的,還有工分的保證。如果是孩子的話,父母並不認可他們在大空兒去推土的,一來體力不支,主要是危險,不如早晨人多有心理安慰,畢竟人們可以互相提醒照應啊。
同樣用小推車的,是推糞,是往自留地裡推。儘管自留地被非議頗多,但我們村沒有全部割掉這個“尾巴”的。冬天潑青,夏天為玉米追肥,秋天為了種小麥,都需要推糞。那時農家有尿臊窩子,就是人尿、草木灰什麼的倒在上邊攢糞,圈裡的是隊上的,也是肥力差的。推糞,是小空兒的活,早晨最好。但因為路途遠,比如我家到村南口保淶路,就要一里多,再往田間走還得多半里,去時要上一個坡、下三個坡。
因為雨水沖刷,村裡的路經常是坑坑窪窪,難免中途車倒的。我沒有推過糞,但知道追肥,車子推到玉米地,玉米到膝蓋高,用鐵鍬把糞均勻的鏟到苗周圍。實行聯產責任制後,我和弟弟曾經借鄰居的小拉車,在當時算比較先進的工具了,往三裡外的田裡運,真叫費傻勁!後來有的人家用上了牲口,但牲口也使性子,趕上尥蹶子,滿街筒子驚跑,人們躲閃不及那就倒黴了。
女人們的活兒也不少的。侍候孩子、餵豬,還要抽時間推碾子、紡線、織布。村裡一片兒有個碾子,有的在人家裡,有的在街道旁邊,往往一天的忙碌。早晨,推碾子的也要排隊,主要碾玉米,也碾小麥、穀類。其實那時已經有了加工廠,收費是象徵性的,但農家好多年說自己碾的好吃,經濟拮据才是問題的關鍵。我的母親晚年就多次提及,當時她如何帶著我和弟弟這兩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地去推碾子。我記事後,沒少幫助別人推碾子,以為短期的勞動是很有意思的遊戲。女孩們除了做打草、挑水等活兒,還要瞅空兒學拃鹼、搋麵、搓繩、紡線、織布等,這些活兒不行的話,找婆婆要讓人褒貶的。
那時的學生不像現在這樣早早戴著眼鏡了,但為了生活,春天找榆錢、扒鑽天楊葉,練就了上樹的本領,那都是農家餐桌上的野菜。弄柴禾也是大小人的通活兒,夏天晒柴禾、秋天用耙子耬柴禾、冬天上山坡耪草盤兒。有時,村裡放大喇叭,有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的“新聞和報紙摘要節目”,我從中知道了越南打擊美國侵略者的業績,也知道了不少本國政要的名字。黎雞在椿樹、槐樹上盡情地叫著,總要傳來臭咕咕的低鳴聲,但直到現在,我老家的石榴樹上連續幾年成為臭咕咕的家園,我才目睹它的尊容:比鴿子小,灰色,其貌不揚,卻歌喉低沉悠遠……
哦,彷彿昨天的農家之晨!
:農家少閒月
老牛的蹄印下掀起了褐色微波,薀含著大海盛不完的秋韻。臘月,蠶豆花在灰濛濛的葉間將夏沖刷的溝槽撫平。種籽在冬與春的交替中由瘦変胖。幾經霜雪,蜜橘黃得發亮。春風使勁地扶著還未走出冬困的禿樹,在寒傖中搖曳,生機在枝尖有了丁點鵝黃,就能在夏天興旺,四季輪迴農人播著春的希望。
小菜園
小菜園是農家的倉庫,儲存著彩電、冰箱。誰說小菜弱不禁風,綠色的生命在嚴寒綻放,摘去一張菜葉,又一張長大,不求婷婷玉立,儘管永遠匍匐大地,那青春在奉獻中永遠放射綠光。
團圓
春節,出門的親人們回到了家中,說不完的知心話,就是圈裡的牛羊也喋喋不休,老人離開板凳在山坡和牛羊一起奔走。圈裡的豬哼哼嘰嘰,大嫂背起背兜去打豬草。殊途同歸的姐妹們七手八腳做起了團圓飯。爆竹炸響了一個樂呵呵的農家閒月。
喜事
海棠,那樸素的紅花落戶在小院,紅燈籠、紅對聯、紅海棠,紅遍了農家院落。鞭炮和嗩吶聲象在比賽。笑聲、鬧聲,人頭攢動,堂屋內的大紅喜字,把一個平原來的新娘映得有點羞澀,卻樂壞了一個山裡的小夥。那勤勞澆開的幸福花,開得如此紅豔,霧象輕飄的白紗,籠罩著大山,大山和平原在白紗中親吻。
菜市場
菜市場鬧哄哄,象在表演混聲合唱。又彷彿在齊聲朗誦一首收穫的讚美詩。整齊堆放的蔬菜如綠綢,似紅寶石展現出農家的勤與早。那高翹的秤桿,顯示出村姑的自豪,汗水在黃土上滴落,市場上湧起了春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