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菸壺

[拼音]:Shangdai diaosu

[英文]:sculpture of Shang Dynasty

中國商代雕塑,所使用的材料有青銅、陶土、玉石、牙骨等,題材主要為人、動物與各種神異動物,有圓雕與浮雕兩種形式。有些是建築上的裝飾,大多數是工藝美術品或器物上的附加裝飾,也有一些是具有獨立意義的雕塑作品。

早期作品

在相當於夏商之際的河南偃師二里頭文化遺存中,發現有陶土捏塑的龜紐蓋、蟾蜍、羊頭紐飾等(見二里頭陶塑)。玉製品中有獸面紋柄形器,柄上刻有花瓣紋與獸面相間的紋飾,柄端琢成獸頭,造型優美,代表了當時制玉工藝的最高水平。在稍晚的二里崗文化遺存中,出現更多的小型陶塑作品,有跽坐人像和虎、羊頭、魚及許多龜的形象。捏製手法樸拙,但能相當準確地抓住物件的基本特徵與動態,並注意了造型的完整性。龜的形象很多,可能與當時的迷信觀念有關。

人物雕塑

商代人物雕塑主要有兩類,一類是寫實的或比較寫實的人物形象;一類是半人半獸或人與獸、人與神怪動物組合在一起的形象。

寫實的人物形象有的是表現奴隸主貴族,有的是描寫奴隸。表現奴隸主貴族形象的代表性作品有河南安陽殷墟婦好墓出土的腰插寬柄器玉人(編號371),跽坐,頭上以束髮,穿著交領有花紋的窄袖長衣,腰束帶,腹前垂蔽膝。人體各部分比例比較準確,但面部的處理手法是程式化、沒有表情的。殷墟出土的另一玉人立像,拱手,著交領長衣,無華麗紋飾,腰繫蔽膝,頭上戴著向前傾斜的高帽,現藏美國哈佛大學福格藝術博物館。這兩件都是裝飾性的小型玉雕。此外還有安陽四盤磨出土的白石跽坐人像,雙手著地,身軀後傾,上衣下褲,周身刻獸面紋,頭戴箍形帽,表現出一種放肆、隨意的動態。安陽侯家莊大墓出土的白石跽坐人像,頭殘失,著交領衣,束寬頻,垂蔽膝,衣緣刻有勾連雷紋、雙勝紋等紋飾,足纏行縢。表現奴隸形象的作品有安陽小屯出土的陶塑男女奴隸像,共3件,盤發戴枷,男像枷手於背後,女像枷手於胸前;殷墟婦好墓出土的石人(編號376),跽坐,盤髮束。垂蔽膝,全身赤裸,推測為男奴隸像;短辮玉人(編號372),跽坐,短髮,頂心梳辮,全身刻獸面紋等紋飾,可能為文身之女奴隸像。此外,安陽殷墟還出土過青銅人面具、人頭範,五官比例準確,顴部突出,形象寫實。這些人物雕像是古代美術創作中對社會生活的第一次直接表現,尤其奴隸與奴隸主兩個對立階級形象的出現,更具有奴隸制社會意識形態的鮮明特點。

商代人像雕塑作品中還有很大一部分是充滿神祕色彩的、幻想的形式,表現了人的意識還處於幼稚、矇昧階段時對於人與大自然的關係的幼稚看法。其代表作品有殷墟婦好墓雙面玉人(編號373),裸體,頭上有雙髻,性器官明顯,一面為男性,一面為女性;河北藁城臺西村出土人面形陶器蓋,四頭頂部相連;與此類似的還有安陽後崗出土的鳥形紐人面飾器蓋,四面各捏塑一人頭,中央有一立鳥。

表現人與獸或人與神異動物的青銅器,大都具有威懾、恐怖的色彩。重要的代表器物有虎食人卣(或稱乳虎卣),湖南出土,共兩件,均流出國外,一在日本,一在法國。主體形象為一蹲坐之虎,口大張,雙爪抱持一文身蹲坐的人。

表現虎噬人的主要有安徽阜南出土的龍虎尊,器身裝飾紋飾分為三個單元,每面浮雕一首雙身之虎,虎口下銜一屈曲四肢的文身人像;安陽殷墟出土之司母戊鼎耳上和婦好墓出土的婦好鉞上,均飾有側身相對之雙虎,張口,合銜一人頭。

此外,還有一些是人與獸身結合為一體的形象。如湖南寧鄉出土的人面紋方鼎,鼎腹四面正中各有一浮雕人面像,頭上生角,兩側有爪,是人與獸結合的神異動物形象。人面蛇身盉,傳為安陽出土,現藏美國弗利爾美術館。盉蓋為生有雙角的人面,其頭頂部與盉身紋飾相連成為蛇形,蟠繞於器腹,有雙足,是人與水族動物結合的神異動物形象。與此類似的還有流入美國的一件鳥獸紋觥,其兩隻後足也做人面蛇身浮雕,被銜於器身的獸面紋口中。這類形象可能都與圖騰崇拜有關。

大型雕塑發現於四川廣漢三星堆兩個祭祀坑。其中有通高 262釐米的青銅帶座立人銅像,人像與真人等高,戴冠,耳有穿,腦後梳長辮,身著雲雷紋左衽長袍,赤足帶鐲。還有10個與真人頭等大的青銅頭像(見三星堆青銅人頭像),面型瘦削,形象誇張,神情嚴冷;還有一些數倍於真人的青銅面具,雙目突出,十分怪異。為古代巴蜀文化遺存,相當於中原殷墟文化早期。

動物雕塑

商代動物雕塑主要有石雕的建築物裝飾、玉石、牙骨裝飾品和青銅酒器等。較大型的石雕動物大多出土於安陽殷墟,如安陽侯家莊出土的石鴞與石虎,造型粗重,周身有線刻紋飾。鴞翼為蛇紋,胸前為獸面紋,頭部刻細羽毛紋,虎身刻夔紋,其裝飾手法與青銅器中的鳥獸尊相同。婦好墓出土的石鸕鶿,形象異常概括而又相當生動。此類雕刻,出於功能的需要,都很注意形體的完整性,造型渾樸、輪廓單純,以勻整、有規律的線刻,使之具有豐富美觀的細部裝飾效果。一般在背後都有凹槽,說明是配合木構件,做建築物上的裝飾品的。此外還有一些不屬於建築附件的較大的石刻動物,如婦好墓出土的石牛(編號315),作伏臥之狀,頜下刻“司辛”2字,可能為祭祀品。

小型玉石動物雕刻以婦好墓所出各類動物形象飾玉為此類雕刻品最集中的代表(見婦好墓玉石雕刻),共出土玉、寶石、石雕的動物形象雕刻品近 200件。其中可以辨識的寫實動物有20餘種,還有一些是龍、鳳、怪鳥、蟬蛙合體等神異動物。有的以造型優美取勝,如玉鳳(編號350);有的至為簡潔概括,以突出材料本身質地、色澤、紋理之美,如綠松石鴿(編號516);有的抓住動物瞬間的神態,創作出富於生命力的形象。在安陽小屯商代晚期的玉石作坊遺址發現的一些玉石動物雕刻,善於因材設計,使材料的色彩與動物的生理特徵結合,為工藝美術中“俏色”技藝的最早例項。如石虎,是用帶條狀紋的紅褐色石料製作的,恰似虎身的斑紋;以墨玉雕成的鱉,眼球與眼瞼分明,背甲黑色,頭、頸、腹灰白色,精巧逼真。

青銅器中的鳥獸尊,是外形制成禽鳥或獸類形象的容器。獸形器多開口於背,有蓋;鳥形器多開口於頸,以鳥頭為蓋。主要有尊、卣、觥幾種器物,為盛酒器。代表性作品有小臣艅犀尊,出土于山東梁山,流入美國。為比較寫實的雙角犀牛形象,體積感很強,周身未施加紋飾。湖南醴陵出土的象尊,造型相當寫實,而周身佈滿浮雕的夔紋,象鼻高卷,鼻端有一伏臥之虎,背向,對著象頭頂上的兩條蟠屈的蛇,作將躍起攫拿之狀。而且細部的生動描寫又不妨礙整體造型的完整。美國弗利亞美術館所藏的一件與之類似,而有蓋,蓋上立一小象。湖南湘潭出土的豕尊,整體比例關係與細部結構都相當準確,周身飾以夔紋、雲雷紋、鱗甲紋。此外,牛、羊的形象在青銅器中多見,或作為立體的動物形器,或作為器物的立體裝飾。流入日本的羊尊和雙羊尊,都是既寫實而又造型精美的代表性器物。

湖南寧鄉出土的四羊尊,器形莊嚴華美,器腹四角為立體的羊首,羊身飾以繁簡得體的華冠鳥紋,是立體動物造型與實用器物造型達到完美結合的成功作品。青銅容器中的觥,大多是集合鳥、獸、龍、蛇等動物形象於一體的,也有的是將器物的整體做成一種動物形象,而在器身飾以各種動物花紋。此類器物的代表性作品有婦好墓出土的司母辛四足觥,湖南衡陽出土的牛尊器型也屬於觥類。

鳥尊數量較多,大多為鴟鴞形,有的比較寫實,有的則往往將獸類的區域性特徵綜合入鳥的形象。代表性作品有婦好鴞尊,有冠,獸面,方喙,蛇翼,尾部又飾一展翅飛翔的鴟鴞浮雕,頭頂後部有立體的夔龍追逐一隻小鳥。流入美國等地的幾件商代鴞尊,有的出土於安陽,形態近似婦好鴞尊而更寫實一些。湖南長沙出土的鴟鴞卣,作雙鴞背立形,有淺浮雕的耳、目、雙翼(其蓋為後配),手法簡潔,另有一種單純樸素的美感。

商代鳥獸形青銅器,反映出當時的藝術工匠已有相當強的造型能力,但限於器物製作的宗教、政治目的,沒有做成獨立的雕塑作品,而主要是以具有禮儀性質的工藝美術品出現的。

這些器物的造型與裝飾,將飛禽、走獸與水族動物的一些特徵結合為一體,企圖賦予物件以超人間的神聖力量;而在整體的造型效果上,莊嚴、神祕,富於英雄主義色彩的美感,這是商代尊神重鬼的社會觀念和嚴酷的階級關係在造型藝術上的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