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澤規矩也

[拼音]:Zhongguo Beifang caoyuan minzu tongpai

[英文]:bronze plates of people of grasslands in North China

中國古代北方草原少數民族青銅裝飾品。由於遊牧生活有經常流動的特點,草原民族青銅器以帶扣、銅環、儀仗頭或軸頭、動物紋銅牌等小型青銅飾件最具特色,其中尤以動物紋銅牌更為典型。

銅牌,從考古發掘的情況看,大都裝飾在服裝或馬具上。浮雕,模鑄,一般在10釐米左右,材料以青銅為主,也有使用黃金或其他金屬的。因為過去大都發現於內蒙古鄂爾多斯地區,也稱鄂爾多斯銅器。

銅牌藝術分佈於歐亞大陸草原地帶的廣闊區域。在中國,流佈於長城以北,以內蒙古最集中,河北北部、遼寧、山西、陝西、寧夏、新疆等地亦有發現。年代可以上推到西周,在春秋早期至西晉時期的墓葬中都有出土;從民族方面看,大致始於東胡,盛於匈奴,結束於鮮卑。

東胡族銅牌

中國北方草原早期銅牌藝術的代表,出土地點有內蒙古寧城的南山根,遼寧省瀋陽市的鄭家窪子、錦西市的烏金塘、朝陽市的十二臺營子等,年代約在西周後期至春秋戰國時期。銅牌圖案有動物形、幾何形、人面形、獸面形等多種。

南山根的三獸銅牌和獸形銅戈,都是陰線刻獸形紋樣,造型比較簡單。十二臺營子的人面銅牌,中間為一人面,凸額、長鼻、突嘴、眼作圓形,外繞蛇形,構成圈狀。獸面銅牌正中是狼的正面像,兩側為兩隻狼,低首垂尾,尾與足都和中間的獸面相連,尾捲成圓圈連線於獸面的耳部,構思頗為奇特。此外,這時期出土的青銅兵器、容器和裝飾品上亦鑄有圓雕動物,如馬、虎、兔、鼠及人騎馬等,在動物造型上已達到一定水平。

鄭家窪子的盾形銅牌,上方下圓成盾形,背面有橋形長鈕,本作斧囊上的飾品,銅牌採用單獨的雲紋圖案,簡練粗放,與盾形外輪廓的曲線相協調,給人以明快之感。還有烏金塘出土的長方扁平形飾牌,紋樣是幾何紋的四方連續,基本結構為兩個單獨幾何紋,反覆交錯,整齊和諧,反映出當時在幾何紋銅牌方面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就。

匈奴族銅牌

匈奴族銅牌代表著中國北方草原銅牌藝術的高水平。時代約當戰國至西漢。大量作品採用寫實基礎上的裝飾圖案手法,形成自己獨特的藝術風格。

早期作品有內蒙古杭錦旗的桃紅巴拉、烏拉特中後聯合旗的呼魯斯太以及和林格爾的範家窯子等地出土的遺物。桃紅巴拉的三馬銅牌是三馬鏤空圖案;呼魯斯太的鹿形銅牌紋樣是四肢直立的鹿形,昂頭前視,兩耳上豎,突出地誇大了頭上枝狀的長角,一直連線到尾部,下面有一圓形銅牌;範家窯子的伏臥形虎紋銅牌,描寫正在捕食的猛虎形象,雙腳趴地蹲伏,神態生動,雕刻是採用淺浮雕的手法。

內蒙古準格爾旗的西溝畔、玉龍太和杭錦旗的阿魯柴登等地發現的遺物,代表著匈奴族銅牌鼎盛期的作品。這時期的動物紋銅牌,題材增多,製作精美,刻畫生動,特別是塑造出大量猛獸相鬥和撕咬的場面。如阿魯柴登的四虎食牛金牌,長方形的飾牌中間鑄出一隻臥牛,4只老虎在周圍咬住牛的頸部和臀部,作品在構圖上是鳥瞰式的,以牛的全身為圖案的底紋,又以對稱的4只老虎為主要形象,刻畫出猛虎食牛的場面;西溝畔的虎豕咬鬥金牌,描寫猛虎的前肢臥伏於地下,張口咬住野豬的後腿,野豬則又回首,咬住老虎不放,動態非常強烈,情節極其緊張,表現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殊死搏鬥。

人物銅牌的出現,在小小的方寸之內,反映了當時北方草原的社會生活,代表作品有陝西省長安縣客省莊出土的摔跤銅牌,角鬥的二人皆高鼻,披長髮辮,穿綁腿褲,互摟著作摔跤狀,兩側各有一樹,枝葉茂密,樹下各系一匹備有轡鞍的騾子。整個畫面充滿草原生活情趣,是研究匈奴民族的社會習俗和服飾髮式等的重要歷史資料。

匈奴族的文化遺存中還有豐富的圓雕動物形象,通常用以裝飾儀仗頭或軸頭,也有單獨的動物造像,在玉龍太、速機溝、吐爾瓦溝等地共發現數十件。阿魯柴登出土的金冠,是目前中國發現的匈奴文物中最有代表性的藝術珍品。金冠飾以浮雕狼食盤羊的圖案,冠頂立著一隻圓雕的雄鷹展翅,鷹嘴和眼睛都用綠松石鑲嵌,頭頸可以左右擺動,做翱翔狀,鳥瞰著群狼食羊,意在顯示奴隸主貴族至高的權威。

鮮卑族銅牌

現在發現的鮮卑族銅牌大都是東漢至西晉時期的作品。內蒙古呼倫貝爾盟扎賚諾爾的飛馬紋鎏金銅牌,飛馬兩翅上展,奮力奔騰,造型簡練粗放,很有生氣。烏蘭察布盟二蘭虎溝墓群出土的銅牌,圖案有三鹿紋、雙鹿紋、雙龍紋和網格紋等,僅保留了一些裝飾風格。後期如烏蘭察布盟小貝子灘出土的金飾牌,構圖上的圖案化和動物形象的抽象化是其特點,但造型繁瑣,形象重複、呆板。這時北方草原民族的銅牌藝術已走向末落,可以說是在鮮卑人手裡基本上結束了這種藝術的歷史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