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西太一宮壁二首原文賞析
柳葉鳴蜩綠暗,荷花落日紅酣。
三十六陂春水,白頭想見江南。
三十年前此地,父兄持我東西。
今日重來白首,欲尋陳跡都迷。
譯文
濃密的柳葉深處,蟬兒正在鳴叫,落日映照下的蓮花顏色更加紅豔奪目。
看著池塘中的春水,讓已經滿頭白髮的我回想起了江南水鄉的春天。
三十多年前父親兄長帶我來到這裡,帶領著我看遍此處風景。
今天故地重遊而頭髮早已花白,想尋找往事蹤跡卻只有一片迷離。
註釋
西太一宮:道教廟宇,宋仁宗天聖年間所建。洪邁《容齋三筆》:西太一宮,在汴京(今河南開封)西南八角鎮。
鳴蜩(tiáo):鳴蟬。
酣:濃透。“柳葉”二句:一作“草色浮雲漠漠,樹陰落日潭潭”。
三十六陂(bēi):池塘名,在汴京附近。陂:池塘。江南揚州附近也有三十六陂,故詩中雲“想見江南”。春水:一作“流水”。
持:攜帶。
賞析
這組詩是王安石重遊西太一宮時即興吟成,題寫在牆上。兩首詩都蘊含了落葉歸根之意,亦兼有韶華易逝的慨嘆和日暮鄉關的愁緒。第一首詩由眼前的夏日美景聯想起江南故鄉的風光,抒發了對故鄉、親人的思念,寫得情景交融,渾然天成;第二首詩回憶初遊西太一宮的情景,表現了對當年父兄同遊之樂的無限眷戀之情,以敘述方式通過今昔對比來傳達詩意,具有動人的意味。
第一首,“柳葉鳴蜩綠暗,荷花落日紅酣”這兩句寫所見景物,純以名詞巧妙組合,色彩對比鮮明。“綠”而曰“暗”,極寫柳葉之密,柳色之濃。鳴蜩,就是正在鳴叫的知了(蟬)。“柳葉”與“綠暗”之間加入“鳴蜩”,見於那些知了隱於濃綠之中,不見其形,只聞其聲,視覺形象與聽覺形象渾然一體,有聲有色。“紅”而曰“酣”,把荷花擬人化,令人聯想到美人喝醉了酒,臉龐兒泛起了紅暈。“荷花”與“紅酣”之間加入“落日”,不僅點出時間,而且表明那本來就十分嬌豔的荷花,由於落日的斜照,更顯得紅顏似醉。
第三句“三十六陂春水”補寫池塘水,但寫的不僅是眼中的水,更主要的是,還是回憶中的江南春水。最後一句“白頭想見江南”,由眼前的景色聯想到故鄉。三四兩句有迴環往復之妙。就是說,讀完“白頭想見江南”,還應該再讀“三十六陂春水”。眼下是夏季,但眼前的陂水卻像江南春水那樣明淨,因而就聯想到江南春水,含蓄地表現了撫今追昔、思念親人的情感。
此詩前兩句就“柳葉”“荷花”寫夏景之美,用了“綠暗”“紅酣”一類的字面,色彩十分濃豔美麗。這“紅”與“綠”是對照的,因對照而“紅”者更紅,“綠”者更綠,景物更加動人。第四句的“白頭”,與“綠暗”“紅酣”的美景也是對照的,但這對照在“白頭”人的心中卻引起無限波瀾,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全詩由真入幻,觸景生情,語意簡明而含蓄。
第二首,“三十年前此地,父兄持我東西”這兩句回憶初遊西太一宮的情景。三十年是概指,當年初遊此地,他還幼小,父親和哥哥王安仁牽著他的手,從東走到西,從西遊到東。而歲月流逝,三十多年過去了,父親早已去世,哥哥也不在身邊,真是“向之所歡,皆成陳跡”。
於是由初游回到重遊,寫出了下面兩句:“今日重來白首,欲尋陳跡都迷。”——“欲尋陳跡”,表現了對當年父兄同遊之樂的無限眷戀。然而連“陳跡”都無從尋覓了。四句詩,從初遊與重遊的對照中表現了今昔變化——人事的變化,家庭的變化,個人心情的變化。言淺而意深,言有盡而情無極。比“同來玩月人何在,風景依稀似去年”(趙嘏《江樓感舊》)之類的寫法表現了更多的內容。
這組詩的第一首是最受關注的,其色彩、意象、意味,俱不可及。但讀者也不能忽略了第二首。這兩首詩所寫的是同一情事,是一個整體,它們是互相完成的關係,只有在整體上理解了這兩首詩之後,才能更好地理解其中的一首。第一首是以興象的方式來傳達詩意的,既有意境,也有意味;第二首則不具備第一首的色彩、意象之美,它是以敘述的方式來傳達詩意的,但卻同樣有很動人的意味。
參考資料:
1、霍松林 等.宋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7:221-223 2、高克勤 等.王安石及其作品選.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35-36創作背景
這組詩是公元1068年(北宋神宗熙寧元年)詩人到京城後重遊西太一宮時即興吟成,題寫在牆壁上的作品,即所謂題壁詩。在這初遊與重遊的漫長歲月裡,父母雙亡,家庭變故,國事難為,自己在事業上也還沒有做出什麼成績,觸景生情,感觸很深,寫下這兩首詩。
參考資料:
1、霍松林 等.宋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7:221-223
賞析
這組詩是王安石重遊西太一宮時即興吟成,題寫在牆上。兩首詩都蘊含了落葉歸根之意,亦兼有韶華易逝的慨嘆和日暮鄉關的愁緒。第一首詩由眼前的夏日美景聯想起江南故鄉的風光,抒發了對故鄉、親人的思念,寫得情景交融,渾然天成;第二首詩回憶初遊西太一宮的情景,表現了對當年父兄同遊之樂的無限眷戀之情,以敘述方式通過今昔對比來傳達詩意,具有動人的意味。
第一首,“柳葉鳴蜩綠暗,荷花落日紅酣”這兩句寫所見景物,純以名詞巧妙組合,色彩對比鮮明。“綠”而曰“暗”,極寫柳葉之密,柳色之濃。鳴蜩,就是正在鳴叫的知了(蟬)。“柳葉”與“綠暗”之間加入“鳴蜩”,見於那些知了隱於濃綠之中,不見其形,只聞其聲,視覺形象與聽覺形象渾然一體,有聲有色。“紅”而曰“酣”,把荷花擬人化,令人聯想到美人喝醉了酒,臉龐兒泛起了紅暈。“荷花”與“紅酣”之間加入“落日”,不僅點出時間,而且表明那本來就十分嬌豔的荷花,由於落日的斜照,更顯得紅顏似醉。
第三句“三十六陂春水”補寫池塘水,但寫的不僅是眼中的水,更主要的是,還是回憶中的江南春水。最後一句“白頭想見江南”,由眼前的景色聯想到故鄉。三四兩句有迴環往復之妙。就是說,讀完“白頭想見江南”,還應該再讀“三十六陂春水”。眼下是夏季,但眼前的陂水卻像江南春水那樣明淨,因而就聯想到江南春水,含蓄地表現了撫今追昔、思念親人的情感。
此詩前兩句就“柳葉”“荷花”寫夏景之美,用了“綠暗”“紅酣”一類的字面,色彩十分濃豔美麗。這“紅”與“綠”是對照的,因對照而“紅”者更紅,“綠”者更綠,景物更加動人。第四句的“白頭”,與“綠暗”“紅酣”的美景也是對照的,但這對照在“白頭”人的心中卻引起無限波瀾,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全詩由真入幻,觸景生情,語意簡明而含蓄。
第二首,“三十年前此地,父兄持我東西”這兩句回憶初遊西太一宮的情景。三十年是概指,當年初遊此地,他還幼小,父親和哥哥王安仁牽著他的手,從東走到西,從西遊到東。而歲月流逝,三十多年過去了,父親早已去世,哥哥也不在身邊,真是“向之所歡,皆成陳跡”。
於是由初游回到重遊,寫出了下面兩句:“今日重來白首,欲尋陳跡都迷。”——“欲尋陳跡”,表現了對當年父兄同遊之樂的無限眷戀。然而連“陳跡”都無從尋覓了。四句詩,從初遊與重遊的對照中表現了今昔變化——人事的變化,家庭的變化,個人心情的變化。言淺而意深,言有盡而情無極。比“同來玩月人何在,風景依稀似去年”(趙嘏《江樓感舊》)之類的寫法表現了更多的內容。
這組詩的第一首是最受關注的,其色彩、意象、意味,俱不可及。但讀者也不能忽略了第二首。這兩首詩所寫的是同一情事,是一個整體,它們是互相完成的關係,只有在整體上理解了這兩首詩之後,才能更好地理解其中的一首。第一首是以興象的方式來傳達詩意的,既有意境,也有意味;第二首則不具備第一首的色彩、意象之美,它是以敘述的方式來傳達詩意的,但卻同樣有很動人的意味。
參考資料:
1、霍松林 等.宋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7:221-223 2、高克勤 等.王安石及其作品選.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35-36創作背景
這組詩是公元1068年(北宋神宗熙寧元年)詩人到京城後重遊西太一宮時即興吟成,題寫在牆壁上的作品,即所謂題壁詩。在這初遊與重遊的漫長歲月裡,父母雙亡,家庭變故,國事難為,自己在事業上也還沒有做出什麼成績,觸景生情,感觸很深,寫下這兩首詩。
參考資料:
1、霍松林 等.宋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7:22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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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1021年12月18日-1086年5月21日),字介甫,號半山,諡文,封荊國公。世人又稱王荊公。漢族,北宋撫州臨川人(今江西省撫州市臨川區鄧家巷人),中國北宋著名政治家、思想家、文學家、改革家,唐宋八大家之一。歐陽修稱讚王安石:“翰林風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老去自憐心尚在,後來誰與子爭先。”傳世文集有《王臨川集》、《臨川集拾遺》等。其詩文各體兼擅,詞雖不多,但亦擅長,且有名作《桂枝香》等。而王荊公最得世人哄傳之詩句莫過於《泊船瓜洲》中的“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