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齋雨中與諸文士燕集原文賞析

朝代唐代 詩人韋應物

兵衛森畫戟,宴寢凝清香。
海上風雨至,逍遙池閣涼。
煩痾近消散,嘉賓復滿堂。
自慚居處崇,未睹斯民康。
理會是非遣,性達形跡忘。
鮮肥屬時禁,蔬果幸見嘗。
俯飲一杯酒,仰聆金玉章。
神歡體自輕,意欲凌風翔。
吳中盛文史,群彥今汪洋。
方知大藩地,豈曰財賦強。

唐詩三百首 宴會

譯文

韻譯
官邸門前畫戟林立兵衛森嚴,休息室內凝聚著焚檀的清香。
東南近海層層風雨吹進住所,逍遙自在池閣之間陣陣風涼。
心裡頭的煩躁苦悶將要消散,嘉賓貴客重新聚集濟濟一堂。
自己慚愧所處地位太過高貴,未能顧及平民百姓有無安康。
如能領悟事理是非自然消釋,性情達觀世俗禮節就可淡忘。
鮮魚肥肉是夏令禁食的葷腥,蔬菜水果希望大家儘管品嚐。
大家躬身飲下一杯醇清美酒,抬頭聆聽各人吟誦金玉詩章。
精神愉快身體自然輕鬆舒暢,心裡真想臨風飄舉奮力翱翔。
吳中不愧為文史鼎盛的所在,文人學士簡直多如大海汪洋。
現在才知道大州大郡的地方,哪裡是僅以財物豐阜而稱強?

註解
森:密密地排列。戟:古代一種兵器。
宴寢:宴,意為休息。宴寢就是私室,內室。這裡指休息的地方。
海上:指蘇州東邊的海面。
煩痾:煩躁。痾,本指疾病。
居處崇:地位顯貴。
斯民康:人民康樂。
理會:通達事物的道理。
達:曠達。形跡:指世俗禮節。
時禁:當時正禁食葷腥。
幸:希望,這裡是謙詞。
金玉章:文采華美、聲韻和諧的好文章。這裡指客人們的詩篇。
神歡:精神歡悅。
吳中:蘇州的古稱。
群彥:群英。汪洋:眾多。
大藩:這裡指大郡、大州。藩,原指藩王的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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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賞

  這是韋應物晚年,任蘇州刺史時所作。

  此詩可分成四個層次。

  第一層為開頭六句,寫宴集的環境,突出“郡齋雨中”四字。兵衛禁嚴,宴廳凝香,顯示刺史地位的高貴、威嚴。然而這並非驕矜自誇,而是下文“自慚”的原由。宴集恰逢下雨,不僅池閣清涼,雨景如畫,而且公務驟減,一身輕鬆。

  再加上久病初愈,精神健旺,面對嘉賓滿堂,詩人不禁喜形於色。寥寥數句,灑脫簡勁,頗有氣概。

  第二層為“自慚”以下四句,寫宴前的感慨。“自慚居處崇”,不單指因住處的高大寬敞而感到慚愧,還包括顯示刺史地位的“兵衛森畫戟,宴寢凝清香”等因素在內,因為這些更使韋應物感到了自身責任的重大。

  當然,“未睹斯民康”——人民生活的艱難困苦是觸發他“自慚”的最為直接的原因。詩人從儒家仁政愛民的思想出發,自覺地將“斯民”之康跟自己的華貴、威嚴及“居處崇”對比,這是很自然的。他以前早就說過“身多疾病思田裡,邑有流亡愧俸錢”(《寄李儋元錫》)和“方慚不耕者,祿食出閭里”(《觀田家》)等語,把自己所得俸祿與農民的辛勤勞動聯絡起來,把自己的地位和自己的責任聯絡起來,為自己的無功受祿而深感慚愧,深感不安,這種深刻的認識,來自他歷年擔任地方官所得到的感性印象。

  但是又將宴飲享樂了,解決這種心理上的矛盾,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老莊思想了,於是,“理會是非遣,性達形跡忘”,會老莊之理而遣送是非,達樂天知命之性而忘乎形跡,用這種思想去麻痺自己,可以暫時忘懷一切,心安理得地宴集享受,不必再受良心的譴責。韋應物亦不能免給。這是中國封建社會知識分子的通病。

  第三層為“鮮肥”以下六句,寫詩人對這次宴集的歡暢體會。這次宴會,正值禁屠之日,並無魚肉等鮮肥食品上桌,而是以蔬果為主。這說明與宴者的歡樂並不在吃喝上,而是在以酒會友、吟詩作賦上。詩人得意洋洋地說:“俯飲一杯酒,仰聆金玉章。神歡體自輕,意欲凌風翔。”他一邊品嚐美酒,一邊傾聽別人吟誦佳句傑作,滿心歡快,渾身輕鬆,幾乎飄飄欲仙了。

  第四層為最後四句,盛讚蘇州不僅是財賦強盛的大藩,更是“群彥今汪洋”的人才薈萃之地,以迴應題目上“諸文士燕集”的盛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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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賞

  這是韋應物晚年,任蘇州刺史時所作。

  此詩可分成四個層次。

  第一層為開頭六句,寫宴集的環境,突出“郡齋雨中”四字。兵衛禁嚴,宴廳凝香,顯示刺史地位的高貴、威嚴。然而這並非驕矜自誇,而是下文“自慚”的原由。宴集恰逢下雨,不僅池閣清涼,雨景如畫,而且公務驟減,一身輕鬆。

  再加上久病初愈,精神健旺,面對嘉賓滿堂,詩人不禁喜形於色。寥寥數句,灑脫簡勁,頗有氣概。

  第二層為“自慚”以下四句,寫宴前的感慨。“自慚居處崇”,不單指因住處的高大寬敞而感到慚愧,還包括顯示刺史地位的“兵衛森畫戟,宴寢凝清香”等因素在內,因為這些更使韋應物感到了自身責任的重大。

  當然,“未睹斯民康”——人民生活的艱難困苦是觸發他“自慚”的最為直接的原因。詩人從儒家仁政愛民的思想出發,自覺地將“斯民”之康跟自己的華貴、威嚴及“居處崇”對比,這是很自然的。他以前早就說過“身多疾病思田裡,邑有流亡愧俸錢”(《寄李儋元錫》)和“方慚不耕者,祿食出閭里”(《觀田家》)等語,把自己所得俸祿與農民的辛勤勞動聯絡起來,把自己的地位和自己的責任聯絡起來,為自己的無功受祿而深感慚愧,深感不安,這種深刻的認識,來自他歷年擔任地方官所得到的感性印象。

  但是又將宴飲享樂了,解決這種心理上的矛盾,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老莊思想了,於是,“理會是非遣,性達形跡忘”,會老莊之理而遣送是非,達樂天知命之性而忘乎形跡,用這種思想去麻痺自己,可以暫時忘懷一切,心安理得地宴集享受,不必再受良心的譴責。韋應物亦不能免給。這是中國封建社會知識分子的通病。

  第三層為“鮮肥”以下六句,寫詩人對這次宴集的歡暢體會。這次宴會,正值禁屠之日,並無魚肉等鮮肥食品上桌,而是以蔬果為主。這說明與宴者的歡樂並不在吃喝上,而是在以酒會友、吟詩作賦上。詩人得意洋洋地說:“俯飲一杯酒,仰聆金玉章。神歡體自輕,意欲凌風翔。”他一邊品嚐美酒,一邊傾聽別人吟誦佳句傑作,滿心歡快,渾身輕鬆,幾乎飄飄欲仙了。

  第四層為最後四句,盛讚蘇州不僅是財賦強盛的大藩,更是“群彥今汪洋”的人才薈萃之地,以迴應題目上“諸文士燕集”的盛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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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韋應物
      韋應物(737~792),中國唐代詩人。漢族,長安(今陝西西安)人。今傳有10卷本《韋江州集》、兩卷本《韋蘇州詩集》、10卷本《韋蘇州集》。散文僅存一篇。因出任過蘇州刺史,世稱“韋蘇州”。詩風恬淡高遠,以善於寫景和描寫隱逸生活著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