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風波·山路風來草木香原文賞析
藥名招婺源馬荀仲遊雨巖。馬善醫。
山路風來草木香。雨餘涼意到胡床。泉石膏肓吾已甚,多病,提防風月費篇章。
孤負尋常山簡醉,獨自,故應知子草玄忙。湖海早知身汗漫,誰伴?只甘松竹共淒涼。
譯文
譯文
用中藥名邀請婺源馬荀仲來一起遊覽雨巖。馬荀仲擅長醫術。
下雨過後,山路上輕風吹拂,被雨水洗過的草木也都發出了清香,居室內也涼快起來了。我的遊覽山水名勝之病已入膏肓,算是沒有藥可救了。雖已多病,卻還甘願去為這些風月閒情費精神。
我也知道你忙於著述,所以平常我也總是一個人尋醉,是怕打攪了你。社會上早就知道我是一個可有可無之人,除了好友如你,還有誰來伴我出遊呢?如你再不來,那我只有跟松竹共淒涼了。
註釋
定風波:詞牌名。一作“定風波令”,又名“卷春空”、“醉瓊枝”。雙調六十二字,上片五句三平韻,二仄韻,下片六句四仄韻,二平韻。
馬荀仲:事歷未詳。雨巖:博山的一處山崖,位於永豐縣西20裡,離上饒極近。
胡床:一種四腳可以交疊收起的輕便坐具。
孤負:即辜負。季倫,晉山簡子。
湖海:就是所謂之江湖,也就是社會。汗漫:漫無邊際,此處可作可有可無講。
創作背景
這首詞當作於辛棄疾閒居上饒帶湖時期,是招呼一位行醫的朋友一起遊覽雨巖而作的。
參考資料:
1、謝俊華.辛棄疾全詞詳註(上冊).瀋陽:遼寧人民出版社,2016:269-270
賞析
因為馬荀仲是醫生,所以稼軒就用藥名寫入邀他一起去遊雨巖的詞中。看來純屬遊戲筆墨,但正如魯迅說的“從噴泉裡出來的都是水,從血管裡出來的都是血”一樣,這即興之作,也莫不充滿了憤懣之情。
雨巖風景優美,稼軒多次遊歷,已記於詞者有《念奴嬌》《水龍吟》《山鬼謠》《生查子》《蝶戀花》可見其情有獨鍾。詞中“木香”、“雨餘涼”(禹餘糧)、“石膏”、“防風”、“常山”、“知子”(梔子)、“海早”(海藻)、甘鬆等,均為藥名。一經嵌入詞中,卻全不露痕跡。若不是他特地提出,幾乎讀不出藥味來。藥味是讀不出,但如松竹之於風雪吧,於“淒涼”中更形挺拔。詞之有味,正是在這於淒涼中,更見精神之感人。
首二句“山路風來草木香。雨餘涼意到胡床”。此處只不過是說下雨過後,居室內也涼快起來。而戶外此時天更藍、草木更翠、空氣更清新,加之天氣涼爽,正是最好出遊的時候。首先把氣氛造足,提出好一個先決條件。然後第三句說明出遊的原因,泉石之病已入膏肓,無藥可救。第四句一轉,已是“多病”了,還甘願去為這些風月閒情費精神。之所以要“提防”者,是一不小心就容易犯上了之緣故。這裡使人想到了樑時的吏部尚書徐勉,史書說他“常與門人夜集,客有虞暠求詹事五官,勉正色答雲:‘今夕止可談風月,不宜及公事。’”而今稼軒已無公事可談,所以他要提防的倒不是公事,而是要“提防風月費篇章”了,孔子說:詩可以怨。他這就是怨,但卻是以遊戲筆墨出之。這就又符合了中國詩教之所謂的“哀而不怨”。所謂“不怨”,是指字面上的,並不否定“哀”,故哀正在骨子裡。
下闋以道歉為過渡,正是承上啟下。詞人說得非常可憐。這裡他用了兩個典故,“草《玄》”,這只是把馬醫生比作揚雄,說他和揚雄一樣,在家裡忙著寫他的《太玄》經。這只是客套話。而以“山簡”自稱的就有點牢騷了。山簡,西晉永嘉三年(309)出為徵南將軍,都督荊、襄、交、廣四州諸軍事,鎮襄陽。時天下分崩,山無用武之地,故嘗醉酒。稼軒於江西安撫使任上剛授兩浙西路提點刑獄公事,旋即因誣落職,祖國分裂,他亦無可用武之地,倒是與山簡有些相像,然而山簡畢竟還是身在公門,沒有像他這樣一擄到底,成了平頭老百姓一個。所以他要說“孤負平常山簡醉”了。其實他又不可和山簡相比。山簡之醉,還有可說,因為他畢竟還是將軍,不能為國出力,是以只有“醉”。而他什麼也不是,既不守土,也無言責。他也要以醉來麻醉自己,是自作多情。則這“孤負”也實在不知是稼軒孤負於朝廷,還是朝廷孤負於稼軒,誰也不好說,所以他只好說自己孤負了這一“醉”。
末段再一激。“湖海早知身汗漫”,這裡邀人而把對方的身份也抬得很高。不止文如揚雄,其品也如竹之直而有節,如鬆之傲而不屈。看來除了馬荀仲,再就是松竹,世上就再沒有其他的人可以為伴了。這樣的“淒涼”表述的還是懷才不遇的憤懣和不甘寂寞的激越。
參考資料:
1、謝俊華.辛棄疾全詞詳註(上冊).瀋陽:遼寧人民出版社,2016:269-270創作背景
這首詞當作於辛棄疾閒居上饒帶湖時期,是招呼一位行醫的朋友一起遊覽雨巖而作的。
參考資料:
1、謝俊華.辛棄疾全詞詳註(上冊).瀋陽:遼寧人民出版社,2016:269-270
賞析
因為馬荀仲是醫生,所以稼軒就用藥名寫入邀他一起去遊雨巖的詞中。看來純屬遊戲筆墨,但正如魯迅說的“從噴泉裡出來的都是水,從血管裡出來的都是血”一樣,這即興之作,也莫不充滿了憤懣之情。
雨巖風景優美,稼軒多次遊歷,已記於詞者有《念奴嬌》《水龍吟》《山鬼謠》《生查子》《蝶戀花》可見其情有獨鍾。詞中“木香”、“雨餘涼”(禹餘糧)、“石膏”、“防風”、“常山”、“知子”(梔子)、“海早”(海藻)、甘鬆等,均為藥名。一經嵌入詞中,卻全不露痕跡。若不是他特地提出,幾乎讀不出藥味來。藥味是讀不出,但如松竹之於風雪吧,於“淒涼”中更形挺拔。詞之有味,正是在這於淒涼中,更見精神之感人。
首二句“山路風來草木香。雨餘涼意到胡床”。此處只不過是說下雨過後,居室內也涼快起來。而戶外此時天更藍、草木更翠、空氣更清新,加之天氣涼爽,正是最好出遊的時候。首先把氣氛造足,提出好一個先決條件。然後第三句說明出遊的原因,泉石之病已入膏肓,無藥可救。第四句一轉,已是“多病”了,還甘願去為這些風月閒情費精神。之所以要“提防”者,是一不小心就容易犯上了之緣故。這裡使人想到了樑時的吏部尚書徐勉,史書說他“常與門人夜集,客有虞暠求詹事五官,勉正色答雲:‘今夕止可談風月,不宜及公事。’”而今稼軒已無公事可談,所以他要提防的倒不是公事,而是要“提防風月費篇章”了,孔子說:詩可以怨。他這就是怨,但卻是以遊戲筆墨出之。這就又符合了中國詩教之所謂的“哀而不怨”。所謂“不怨”,是指字面上的,並不否定“哀”,故哀正在骨子裡。
下闋以道歉為過渡,正是承上啟下。詞人說得非常可憐。這裡他用了兩個典故,“草《玄》”,這只是把馬醫生比作揚雄,說他和揚雄一樣,在家裡忙著寫他的《太玄》經。這只是客套話。而以“山簡”自稱的就有點牢騷了。山簡,西晉永嘉三年(309)出為徵南將軍,都督荊、襄、交、廣四州諸軍事,鎮襄陽。時天下分崩,山無用武之地,故嘗醉酒。稼軒於江西安撫使任上剛授兩浙西路提點刑獄公事,旋即因誣落職,祖國分裂,他亦無可用武之地,倒是與山簡有些相像,然而山簡畢竟還是身在公門,沒有像他這樣一擄到底,成了平頭老百姓一個。所以他要說“孤負平常山簡醉”了。其實他又不可和山簡相比。山簡之醉,還有可說,因為他畢竟還是將軍,不能為國出力,是以只有“醉”。而他什麼也不是,既不守土,也無言責。他也要以醉來麻醉自己,是自作多情。則這“孤負”也實在不知是稼軒孤負於朝廷,還是朝廷孤負於稼軒,誰也不好說,所以他只好說自己孤負了這一“醉”。
末段再一激。“湖海早知身汗漫”,這裡邀人而把對方的身份也抬得很高。不止文如揚雄,其品也如竹之直而有節,如鬆之傲而不屈。看來除了馬荀仲,再就是松竹,世上就再沒有其他的人可以為伴了。這樣的“淒涼”表述的還是懷才不遇的憤懣和不甘寂寞的激越。
參考資料:
1、謝俊華.辛棄疾全詞詳註(上冊).瀋陽:遼寧人民出版社,2016:269-270-
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漢族,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為金兵所佔。21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由於辛棄疾的抗金主張與當政的主和派政見不合,後被彈劾落職,退隱江西帶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