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春原文賞析
榆穿萊子眼,柳斷舞兒腰。
上幕迎神燕,飛絲送百勞。
胡琴今日恨,急語向檀槽。
譯文
譯文
天氣變暖,但家境仍冷落蕭條,白花齊開,更使我這北郭騷悲傷無聊。
一文不名,只有像來子錢一樣的穿眼榆莢,不見舞妓,倒有比舞妓細腰更柔軟的柳條。
張開簾幕,迎接神燕,弋射飛絲,送走伯勞。
彈起胡琴,藉以抒發今日的愁恨,頻繁急切的樂聲撲向那紫檀琴槽。
註釋
蕭條:寂寞冷落;凋零。《楚辭·遠遊》:“山蕭條而無獸兮,野寂漠其無人。”
北郭騷:春秋齊國的一個讀書人,關心國事,講義氣,樂於助人,以賢良忠孝聞名鄉里。但家貧如洗,每天結罘網捉鳥獸,割蒲葦織草鞋,換些柴米來奉養母親。還曾向晏子借過糧食。(《呂氏春秋·季冬紀·士節》)
萊子眼:古錢幣名,即耒子。
柳斷舞兒腰:舞兒腰,形容柳枝柔軟。
上幕:即“張幕”。迎神燕:古人每於春時張幕於郊外,祈燕求子,故云“迎神燕”。
飛絲:飄蕩在空中的蜘蛛絲。百勞:鳥名,即伯勞,又名鵙或鴂。額部和頭部的兩旁黑色,頸部藍灰色,背部棕紅色,有黑色波狀橫紋。吃昆蟲和小鳥。善鳴。
胡琴:古樂器名。古代泛稱來自北方和西北各族的撥絃樂器,有時指琵琶,有時指忽雷等。約宋元開始,亦為拉絃樂器之稱。
檀(tán)槽:檀木製成的琵琶、琴等絃樂器上架弦的槽格。亦指琵琶等樂器。
創作背景
李賀是唐宗室後裔,不過到了父親李晉肅一代,家族早已敗落,家境頗為貧寒。詩人幻想通過科舉之途徑去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和遠大抱負,徹底擺脫現實的貧窮落魄,卻因種種原因,應舉受阻,仕途受挫。《感春》是詩人在春日感於自己的貧困落魄、不為世用,抒發愁悶之作。
參考資料:
1、宋緒連 初旭.三李詩鑑賞辭典.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92:769-772
賞析
李賀詩歌總的特色是奇崛憤激、淒涼幽冷,牛鬼蛇神紛至沓來,其詩歌內容多是他的幻想世界的外化物。這首《感春》卻頗為難得,從中可以窺見李賀的生活景況。
這是一首五言律詩,首聯點明時序正是春天。春天本應是萬物恢復生機之時,世人在寒冬季節早在盼望春暖花開的春天。但在李賀眼中,春天卻是一片愁紅慘綠的傷心物。“蕭條”之上著一“自”字,更顯出無可奈何的淒涼。為什麼詩人對春而傷春?詩中繼續道:人處窮困潦倒之中實在難生賞春的雅興,對花無端生悲。“北郭騷”是出現在《呂氏春秋》中的一位窮困之人,李賀將他比喻自己家境的蕭條。
頷聯承接首聯之意,繼續狀寫窮困之景況,也見出心中的悲涼:榆葉薄如萊子錢,舞兒腰若嫋嫋柳。這裡需作一些解釋:榆樹之葉,其狀如錢,中間有孔,人又稱榆葉為榆錢。而萊子錢則是南朝宋廢帝景和元年所鑄的一種錢幣,極薄,故價值也低。“榆穿萊子眼”意指家中貧寒,錢財無多。“舞兒”是詩人自比,窮困落魄已使自己骨瘦如柴。舞兒腰細原也是一種美,但到了李賀筆下,卻令人起幾多感慨。寫家境蕭條卻不正面說出,寓意榆錢、細腰,其痛苦意味又比正面說出更為深長。
第三聯中,詩人暫時置下貧困的愁苦,用兩句話寫春景。春日融融,落花遊絲在靜靜的太陽光下無聲無息地飄蕩,時而幾聲伯勞鳥的哀鳴,把人的思緒帶回到伯勞因被後母所害而化鳥的悲慘故事中。這兩句寫得蘊含無窮。現在無從考證短命的詩人是否曾經娶妻成家,但單看這兩句,一絲渴望獲得平和溫暖的家庭、能與子女共享天倫的情思是以一種十分悽苦的筆墨寫出來的。筆下經常出現“秋鬼”、“敗墳”、“冷血”字眼的詩人心中原來也有著這樣一顆溫熱、渴望的心。
尾聯寫的是拿起胡琴來排遣胸中的遺恨,將滿腔的心事向琴槽訴說。自古才人多落魄。偏偏柔弱多病的李賀註定了沒有發跡的希望,絕望的詩人只能遨遊神仙鬼怪世界,可以說是“上窮碧落下黃泉”,與神鬼之精神相接,以此來取得心理的平衡。詩人身處貧困潦倒、憂鬱悲憤的處境,其內心的痛苦糾纏著他的靈魂。所以,在詩人聽來,彈奏的胡琴聲中也像是寄寓著詩人的怨恨,而自己滿懷愁悶,卻又惟有彈琴來排遣。胡琴聲驟然而急,聲聲滑落琴槽,這又正似啼血的杜鵑、哀鳴的伯勞。
運用大量的意象,是李賀詩歌中的一大特色。無論是自然類意象,還是社會類意象,其詩歌中核心意象群的審美特徵就是“悽怨”。而形成這一審美意象的原因則是在於詩人悽怨的心態和情感。杜牧評其詩為“怨恨悲愁”。這首詩中採用了大量的意象,如榆柳等景物的美好,烘托詩人的悽苦,以榆錢、柳斷補足“蕭條”之意。“神燕”、“伯勞”寄託了詩人盼祥瑞、避凶災的美好願望。“胡琴”成為了詩人排遣苦悶的工具,而“琴槽”則成為了詩人訴說心事的物件。詩人對這一連串的意象,進行了極力的渲染烘托,展示了一種飽“悲”之美,藉以強化了詩人的悲慘不幸。
參考資料:
1、宋緒連 初旭.三李詩鑑賞辭典.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92:769-772創作背景
李賀是唐宗室後裔,不過到了父親李晉肅一代,家族早已敗落,家境頗為貧寒。詩人幻想通過科舉之途徑去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和遠大抱負,徹底擺脫現實的貧窮落魄,卻因種種原因,應舉受阻,仕途受挫。《感春》是詩人在春日感於自己的貧困落魄、不為世用,抒發愁悶之作。
參考資料:
1、宋緒連 初旭.三李詩鑑賞辭典.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92:769-772
賞析
李賀詩歌總的特色是奇崛憤激、淒涼幽冷,牛鬼蛇神紛至沓來,其詩歌內容多是他的幻想世界的外化物。這首《感春》卻頗為難得,從中可以窺見李賀的生活景況。
這是一首五言律詩,首聯點明時序正是春天。春天本應是萬物恢復生機之時,世人在寒冬季節早在盼望春暖花開的春天。但在李賀眼中,春天卻是一片愁紅慘綠的傷心物。“蕭條”之上著一“自”字,更顯出無可奈何的淒涼。為什麼詩人對春而傷春?詩中繼續道:人處窮困潦倒之中實在難生賞春的雅興,對花無端生悲。“北郭騷”是出現在《呂氏春秋》中的一位窮困之人,李賀將他比喻自己家境的蕭條。
頷聯承接首聯之意,繼續狀寫窮困之景況,也見出心中的悲涼:榆葉薄如萊子錢,舞兒腰若嫋嫋柳。這裡需作一些解釋:榆樹之葉,其狀如錢,中間有孔,人又稱榆葉為榆錢。而萊子錢則是南朝宋廢帝景和元年所鑄的一種錢幣,極薄,故價值也低。“榆穿萊子眼”意指家中貧寒,錢財無多。“舞兒”是詩人自比,窮困落魄已使自己骨瘦如柴。舞兒腰細原也是一種美,但到了李賀筆下,卻令人起幾多感慨。寫家境蕭條卻不正面說出,寓意榆錢、細腰,其痛苦意味又比正面說出更為深長。
第三聯中,詩人暫時置下貧困的愁苦,用兩句話寫春景。春日融融,落花遊絲在靜靜的太陽光下無聲無息地飄蕩,時而幾聲伯勞鳥的哀鳴,把人的思緒帶回到伯勞因被後母所害而化鳥的悲慘故事中。這兩句寫得蘊含無窮。現在無從考證短命的詩人是否曾經娶妻成家,但單看這兩句,一絲渴望獲得平和溫暖的家庭、能與子女共享天倫的情思是以一種十分悽苦的筆墨寫出來的。筆下經常出現“秋鬼”、“敗墳”、“冷血”字眼的詩人心中原來也有著這樣一顆溫熱、渴望的心。
尾聯寫的是拿起胡琴來排遣胸中的遺恨,將滿腔的心事向琴槽訴說。自古才人多落魄。偏偏柔弱多病的李賀註定了沒有發跡的希望,絕望的詩人只能遨遊神仙鬼怪世界,可以說是“上窮碧落下黃泉”,與神鬼之精神相接,以此來取得心理的平衡。詩人身處貧困潦倒、憂鬱悲憤的處境,其內心的痛苦糾纏著他的靈魂。所以,在詩人聽來,彈奏的胡琴聲中也像是寄寓著詩人的怨恨,而自己滿懷愁悶,卻又惟有彈琴來排遣。胡琴聲驟然而急,聲聲滑落琴槽,這又正似啼血的杜鵑、哀鳴的伯勞。
運用大量的意象,是李賀詩歌中的一大特色。無論是自然類意象,還是社會類意象,其詩歌中核心意象群的審美特徵就是“悽怨”。而形成這一審美意象的原因則是在於詩人悽怨的心態和情感。杜牧評其詩為“怨恨悲愁”。這首詩中採用了大量的意象,如榆柳等景物的美好,烘托詩人的悽苦,以榆錢、柳斷補足“蕭條”之意。“神燕”、“伯勞”寄託了詩人盼祥瑞、避凶災的美好願望。“胡琴”成為了詩人排遣苦悶的工具,而“琴槽”則成為了詩人訴說心事的物件。詩人對這一連串的意象,進行了極力的渲染烘托,展示了一種飽“悲”之美,藉以強化了詩人的悲慘不幸。
參考資料:
1、宋緒連 初旭.三李詩鑑賞辭典.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1992:769-772李賀(約公元791年-約817年),字長吉,漢族,唐代河南福昌(今河南洛陽宜陽縣)人,家居福昌昌谷,後世稱李昌谷,是唐宗室鄭王李亮後裔。有“詩鬼”之稱,是與“詩聖”杜甫、“詩仙”李白、“詩佛”王維相齊名的唐代著名詩人。著有《昌谷集》。李賀是中唐的浪漫主義詩人,與李白、李商隱稱為唐代三李。有“‘太白仙才,長吉鬼才’之說。李賀是繼屈原、李白之後,中國文學史上又一位頗享盛譽的浪漫主義詩人。李賀長期的抑鬱感傷,焦思苦吟的生活方式,元和八年(813年)因病辭去奉禮郎回昌谷,27歲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