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城最高樓原文賞析

朝代唐代 詩人杜甫

城尖徑昃旌旆愁,獨立縹緲之飛樓。
峽坼雲霾龍虎臥,江清日抱黿鼉遊。
扶桑西枝對斷石,弱水東影隨長流。
杖藜嘆世者誰子,泣血迸空回白頭。

寫景 感嘆 惆悵

譯文

譯文
尖峭的山城,崎嶇的小路,以及插在城頭的旌旗都暗自發愁。就在這樣的地方,孤孤單單、若隱若現地聳立著一座飛騰的高樓。
雲霾隔斷連綿的山峽,群山如同龍虎在靜臥;陽光映照著清澈的江水,波光好像黿鼉在浮游。
扶桑西端的樹枝遙對山峽的斷石,弱水東來的影子緊接長江的流水。
拄著藜杖感嘆世事的人究竟是誰?血淚飄灑空中,就在我滿頭白髮回顧的時候。

註釋
余英時《唐詩選》:城依山建築(《上白帝城》所謂“城峻隨天壁”),沿坡向上築到山頂,過了山頂又沿坡向下,所以有“尖”處,“城尖”就是山尖。城尖兩邊的城頭走道是傾仄(斜)的。旌旆:旌旗,旆(音佩),本義為古代旐旗末端形如燕尾的垂旒飄帶。
蕭滌非注:縹緲,高遠不明之貌。樓高勢若飛,故曰飛樓。
坼(chè),裂縫。霾(mái),指雲色昏暗。龍虎臥,形容峽坼雲霾。
日抱:指日照。黿(yuán):大鱉;鼉(tuó):鱷魚。
扶桑,見《說文》:“扶桑,神木,日所出也”。斷石,指峽坼。
杖:拄(杖)。藜:用藜莖製成的手杖。誰子:哪一個。
泣血:形容極度哀痛,語出西漢李陵《答蘇武書》。

參考資料:

1、蕭滌非.杜甫詩選注.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98:226-227 2、丁寧 .杜甫七律全注 :北京大學 ,2012 :124-125

創作背景

  唐代宗大曆元年(766)春未夏初,杜甫從雲安遷居夔州,開始了寄寓夔州的一段生活,也進入了一個詩歌創作的高峰期。白帝城在夔州東面,坐落於山頭上,面臨長江,杜甫初到夔州,登樓眺望,感慨無限,作《白帝城最樓》。

  

參考資料:
1、海兵.杜甫詩全集詳註.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2000:277-278

賞析

  白帝城危聳於夔州(今重慶市奉節縣)東白帝山之上,揹負峭壁,前臨大江,佔據高峻山勢,為三峽入口處著名勝景。杜甫晚年寄居夔州,詠白帝城作品頗多,此為其中之一。

  “城尖經仄旌旆愁,獨立縹緲之飛樓。”起句突出“白帝城最高樓”之高:城高路險,城頭遍插旗幟,而旗幟亦愁城樓高險,則人愁不言而喻。白帝城樓高聳於此縹緲之際,凌空若飛,詩人駐立樓前,極目四望,胸襟益開。其立足之高,視野之闊,使得全詩在未展開之前已籠罩於一種雄奇壯麗的氣勢之中。

  “峽坼雲霾龍虎臥,江清日抱黿鼉遊。”這一聯是寫樓頭所見:忽而江峽若裂,雲氣昏晦,縱橫怪石似龍盤虎踞,橫臥波心;忽而江清水澈,日照當空,灘石於粼粼光影隱耀之中,又如黿鼉怡然嬉遊,陰晴氣象殊異,而動人之處各不相讓,兩句並舉,將樓頭觀景的倏忽萬變寫得活龍活現。

  “扶桑西枝對斷石,弱水東影隨長流。”扶桑,為古神話中東方日出處一種神木,長約數千丈;弱水,為古神話中西方崑崙山下一條水流。此處是詩人登高臨深,不禁心馳神往,設想出虛幻之境:如見扶桑西邊的枝條正與山峽相對,弱水東邊的影子似與長江相隨。此前的詩人用此二典,一般是“東觀扶桑曜,西臥弱水流”(曹植)的寫法,而杜詩反向用之,是緊扣詩題,極力渲染城樓之高,可望扶桑西向;極言江流之遠,可接弱水東來。以虛境寫實景,於虛實之間傳達神韻。

  “杖藜嘆世者誰子?泣血迸空回白頭。”詩人的目光又從愈見虛渺的遠景上落回樓頭,孑孑老者,倚杖望空,情境與首聯“獨立”句相似,面對蒼茫浩蕩之江水,立此險峻峭拔之峰,心與物化,問“嘆世者誰子?”似已達到忘我境界。但畢竟執著難遣,惟有淚灑天半。詩人一生漂泊,年逾半百仍不得歸所,寫此詩時離安史之亂平息不過三四年,朝野間百廢待興,國恨、鄉愁,平生嘆喟,鬱積於胸,只有回首歸去,讓這地老天荒的蕭瑟蒼涼之感逐漸淡化消釋於心罷了。

  這是一首句法用律體而音節用古體的拗體七律,其情緒勃鬱,聲調拗怒,互相配合,突破了七律中傳統的和諧,給人以耳目一新之感。加上格局嚴謹,首聯敘寫樓高,二聯摹寫近景,三聯擬想遠境,末聯感慨身世,起、承、轉、合,詩法井然。正如清人王嗣奭《杜臆》評“此詩真作驚人語,是緣憂世之心,發之以自消其壘塊,嘆世二字,為一章之綱,泣血迸空,起於嘆世。以迸空寫樓高,落想尤奇。”

參考資料:

1、海兵.杜甫詩全集詳註.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2000:277-278

創作背景

  唐代宗大曆元年(766)春未夏初,杜甫從雲安遷居夔州,開始了寄寓夔州的一段生活,也進入了一個詩歌創作的高峰期。白帝城在夔州東面,坐落於山頭上,面臨長江,杜甫初到夔州,登樓眺望,感慨無限,作《白帝城最樓》。

  

參考資料:
1、海兵.杜甫詩全集詳註.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2000:277-278

賞析

  白帝城危聳於夔州(今重慶市奉節縣)東白帝山之上,揹負峭壁,前臨大江,佔據高峻山勢,為三峽入口處著名勝景。杜甫晚年寄居夔州,詠白帝城作品頗多,此為其中之一。

  “城尖經仄旌旆愁,獨立縹緲之飛樓。”起句突出“白帝城最高樓”之高:城高路險,城頭遍插旗幟,而旗幟亦愁城樓高險,則人愁不言而喻。白帝城樓高聳於此縹緲之際,凌空若飛,詩人駐立樓前,極目四望,胸襟益開。其立足之高,視野之闊,使得全詩在未展開之前已籠罩於一種雄奇壯麗的氣勢之中。

  “峽坼雲霾龍虎臥,江清日抱黿鼉遊。”這一聯是寫樓頭所見:忽而江峽若裂,雲氣昏晦,縱橫怪石似龍盤虎踞,橫臥波心;忽而江清水澈,日照當空,灘石於粼粼光影隱耀之中,又如黿鼉怡然嬉遊,陰晴氣象殊異,而動人之處各不相讓,兩句並舉,將樓頭觀景的倏忽萬變寫得活龍活現。

  “扶桑西枝對斷石,弱水東影隨長流。”扶桑,為古神話中東方日出處一種神木,長約數千丈;弱水,為古神話中西方崑崙山下一條水流。此處是詩人登高臨深,不禁心馳神往,設想出虛幻之境:如見扶桑西邊的枝條正與山峽相對,弱水東邊的影子似與長江相隨。此前的詩人用此二典,一般是“東觀扶桑曜,西臥弱水流”(曹植)的寫法,而杜詩反向用之,是緊扣詩題,極力渲染城樓之高,可望扶桑西向;極言江流之遠,可接弱水東來。以虛境寫實景,於虛實之間傳達神韻。

  “杖藜嘆世者誰子?泣血迸空回白頭。”詩人的目光又從愈見虛渺的遠景上落回樓頭,孑孑老者,倚杖望空,情境與首聯“獨立”句相似,面對蒼茫浩蕩之江水,立此險峻峭拔之峰,心與物化,問“嘆世者誰子?”似已達到忘我境界。但畢竟執著難遣,惟有淚灑天半。詩人一生漂泊,年逾半百仍不得歸所,寫此詩時離安史之亂平息不過三四年,朝野間百廢待興,國恨、鄉愁,平生嘆喟,鬱積於胸,只有回首歸去,讓這地老天荒的蕭瑟蒼涼之感逐漸淡化消釋於心罷了。

  這是一首句法用律體而音節用古體的拗體七律,其情緒勃鬱,聲調拗怒,互相配合,突破了七律中傳統的和諧,給人以耳目一新之感。加上格局嚴謹,首聯敘寫樓高,二聯摹寫近景,三聯擬想遠境,末聯感慨身世,起、承、轉、合,詩法井然。正如清人王嗣奭《杜臆》評“此詩真作驚人語,是緣憂世之心,發之以自消其壘塊,嘆世二字,為一章之綱,泣血迸空,起於嘆世。以迸空寫樓高,落想尤奇。”

參考資料:

1、海兵.杜甫詩全集詳註.烏魯木齊:新疆人民出版社,2000:277-278

詩人杜甫

      杜甫(712-770),字子美,自號少陵野老,世稱“杜工部”、“杜少陵”等,漢族,河南府鞏縣(今河南省鞏義市)人,唐代偉大的現實主義詩人,杜甫被世人尊為“詩聖”,其詩被稱為“詩史”。杜甫與李白合稱“李杜”,為了跟另外兩位詩人李商隱與杜牧即“小李杜”區別開來,杜甫與李白又合稱“大李杜”。他憂國憂民,人格高尚,他的約1400餘首詩被保留了下來,詩藝精湛,在中國古典詩歌中備受推崇,影響深遠。759-766年間曾居成都,後世有杜甫草堂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