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宮春·初自南鄭來成都作原文賞析
何事又作南來,看重陽藥市,元夕燈山?花時萬人樂處,欹帽垂鞭。聞歌感舊,尚時時流涕尊前。君記取、封侯事在。功名不信由天。
譯文
譯文
在險峻的古壘旁,在遼闊的平川上,打獵習武。身背弓箭,臂揮雄鷹,手縛猛虎。直至暮色蒼茫,笳聲四起,才獵罷歸來,野營帳幕的青氈上早已落滿了厚厚的雪花。喝罷了酒,揮筆疾書,那龍飛鳳舞的草書,墨跡淋漓,落在了紙上。人們也許是錯誤地讚許我,是一個既有詩情,又有將略的超群人才。
為什麼偏要我離開南鄭前線南來成都呢,是為了逛重陽節的藥市,看元宵節的燈山嗎?每當繁花盛開的時候,在那萬人遊樂的地方,我也斜戴著帽子,提著馬鞭,任馬兒漫走。每當聽歌觀舞,酒酣耳熱的時候,我會想到過去的軍旅生活而感慨萬千,不知不覺中淚灑酒樽前。請千萬記住,殺敵報國,建功封侯的大事是要自己去奮鬥的,我就不信這都是由上天來安排的。
註釋
漢宮春:詞牌名。
南鄭:地名,即今陝西省漢中市,地處川陝要衝,自古為軍事重鎮。
截虎:陸游在漢中時有過射虎的故事。
野帳、青氈:均指野外的帳幕。
淋漓醉墨:乘著酒興落筆,寫得淋漓盡致。
龍蛇:筆勢飛舞的樣子。蠻箋(jiān):古時四川產的彩色箋紙。
許:推許、讚許。
詩情將略:作詩的才能,用兵作戰的謀略。
燈山:把無數的花燈疊作山形。
欹(qī)帽垂鞭:帽子歪戴著,騎馬緩行不用鞭打,形容閒散逍遙。敧帽:指歪戴著帽子。欹:歪戴。
不信由天:不相信要由天意來決定。
創作背景
這首詞是宋孝宗乾道九年(1173年)春陸游在成都時所作,時作者年四十九歲。乾道八年(1172年)冬,陸游被改命為成都府路安撫司參議官,從南鄭行抵成都,已經是年底。題目說是初來,詞中寫到元夕觀燈、花時遊樂等等,應該已是乾道九年(1173年)春。
參考資料:
1、錢仲聯 等.唐宋詞鑑賞辭典(南宋·遼·金).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8:1381-1382
賞析
此詞的上片,表明作者對在南鄭時期的一段從軍生活,是這樣的珍視而回味著。他想到在那遼闊的河灘上,崢嶸的古壘邊,手縛猛虎,臂揮健鷹,是多麼驚人的場景!這些令作者如此振奮而又如此爽快,因此在陸游的詩作裡,時常提到,《書事》詩說:“雲埋廢苑呼鷹處。”《忽忽》詩:“呼鷹漢廟秋。”《懷昔》詩:“昔者戍樑益,寢飯鞍馬間,……挺劍剌乳虎,血濺貂裘殷。”《三山杜門作歌》詩:“南沮水邊秋射虎。”寫的都是在南鄭從軍時的生活。同時他又想到晚歸野帳,悲笳聲裡,雪花亂舞,興醋落筆,寫下了龍蛇飛動的字幅和氣壯河山的詩篇,作者不斷湧動的激情令其興致大發,豪邁之感也就變成了筆下的淋漓沈雄。這當然是值得自豪的啦。可是卷地狂飆,突然吹破了詞人壯美的夢境。成都之行,無疑是將作者心中熊熊燃燒的抗金意願置於“無實現之日”的冷宮之中,遂有了自己的文才武略,何補時艱的深深感慨?“人誤許”三字,不是謙詞,而是對當時朝廷壓抑主戰派、埋沒人才的憤怒控訴。
下片跟上片形成鮮明的對照。在繁華的成都,藥市燈山,百花如錦,有人在那裡沉醉。可是,在民族災難深重的年代裡,在詞人的心眼裡,錦城歌管,只能換來樽前的流涕了。“何事又作南來”一問,蘊藏著多少悲憤在內!可見,詞人面對這些所謂的城市文明不禁更是心酪。這裡的人們都已忘記了故土還在異族手裡,往日的雄壯戰場場面已被面前的一切所取代。
看在眼裡,痛在心裡,但作者並不只是埋頭於悲憤之中,而是作出了堅定的回答:“謀事在人成事也在人!”陸游大量詩篇裡反覆強調的人定勝天思想,在這裡再一次得到了體現。心中猶存著重上抗金前線,在戰場上建功立業的強烈願望“君記取、封候事在”,心中的愛國之志湧現在了讀者面前。這裡表明了詞人的意志,並沒有因為環境的變化而消沉,而是更堅定了。
此詞的藝術特色,總體上用對比的手法,以南鄭的過去對比成都的現在,以才氣超然對比流涕尊前,表面是現在為主過去是賓,精神上卻是過去是主現在是賓。中間又善於用反筆鉤鎖等寫法,“人誤許”“功名不信由天”兩個反筆分別作上下片的收束,顯得有千鈞之力。“詩情將略”分別鉤住前七句的兩個內容,“聞歌”鉤住“藥市、燈山”四句,“感舊”鉤住上片。在渲染氣氛,運用語言方面,上片選擇最驚人的場面,出之以淋漓沉雄的大筆,下片選擇成都地方典型的事物,出之以婉約的格調,最後又一筆振起,因此發出了內心的呼喊,以激昂的格調、振奮的言辭,從而使全詞的思想感情走向最高潮,深深地感染了讀者。詞筆剛柔相濟,結構波瀾起伏,格調高下抑揚,從而使通篇迸發出愛國主義精神的火花,並給讀者以美的享受。
參考資料:
1、錢仲聯 等.唐宋詞鑑賞辭典(南宋·遼·金).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8:1381-1382創作背景
這首詞是宋孝宗乾道九年(1173年)春陸游在成都時所作,時作者年四十九歲。乾道八年(1172年)冬,陸游被改命為成都府路安撫司參議官,從南鄭行抵成都,已經是年底。題目說是初來,詞中寫到元夕觀燈、花時遊樂等等,應該已是乾道九年(1173年)春。
參考資料:
1、錢仲聯 等.唐宋詞鑑賞辭典(南宋·遼·金).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8:1381-1382
賞析
此詞的上片,表明作者對在南鄭時期的一段從軍生活,是這樣的珍視而回味著。他想到在那遼闊的河灘上,崢嶸的古壘邊,手縛猛虎,臂揮健鷹,是多麼驚人的場景!這些令作者如此振奮而又如此爽快,因此在陸游的詩作裡,時常提到,《書事》詩說:“雲埋廢苑呼鷹處。”《忽忽》詩:“呼鷹漢廟秋。”《懷昔》詩:“昔者戍樑益,寢飯鞍馬間,……挺劍剌乳虎,血濺貂裘殷。”《三山杜門作歌》詩:“南沮水邊秋射虎。”寫的都是在南鄭從軍時的生活。同時他又想到晚歸野帳,悲笳聲裡,雪花亂舞,興醋落筆,寫下了龍蛇飛動的字幅和氣壯河山的詩篇,作者不斷湧動的激情令其興致大發,豪邁之感也就變成了筆下的淋漓沈雄。這當然是值得自豪的啦。可是卷地狂飆,突然吹破了詞人壯美的夢境。成都之行,無疑是將作者心中熊熊燃燒的抗金意願置於“無實現之日”的冷宮之中,遂有了自己的文才武略,何補時艱的深深感慨?“人誤許”三字,不是謙詞,而是對當時朝廷壓抑主戰派、埋沒人才的憤怒控訴。
下片跟上片形成鮮明的對照。在繁華的成都,藥市燈山,百花如錦,有人在那裡沉醉。可是,在民族災難深重的年代裡,在詞人的心眼裡,錦城歌管,只能換來樽前的流涕了。“何事又作南來”一問,蘊藏著多少悲憤在內!可見,詞人面對這些所謂的城市文明不禁更是心酪。這裡的人們都已忘記了故土還在異族手裡,往日的雄壯戰場場面已被面前的一切所取代。
看在眼裡,痛在心裡,但作者並不只是埋頭於悲憤之中,而是作出了堅定的回答:“謀事在人成事也在人!”陸游大量詩篇裡反覆強調的人定勝天思想,在這裡再一次得到了體現。心中猶存著重上抗金前線,在戰場上建功立業的強烈願望“君記取、封候事在”,心中的愛國之志湧現在了讀者面前。這裡表明了詞人的意志,並沒有因為環境的變化而消沉,而是更堅定了。
此詞的藝術特色,總體上用對比的手法,以南鄭的過去對比成都的現在,以才氣超然對比流涕尊前,表面是現在為主過去是賓,精神上卻是過去是主現在是賓。中間又善於用反筆鉤鎖等寫法,“人誤許”“功名不信由天”兩個反筆分別作上下片的收束,顯得有千鈞之力。“詩情將略”分別鉤住前七句的兩個內容,“聞歌”鉤住“藥市、燈山”四句,“感舊”鉤住上片。在渲染氣氛,運用語言方面,上片選擇最驚人的場面,出之以淋漓沉雄的大筆,下片選擇成都地方典型的事物,出之以婉約的格調,最後又一筆振起,因此發出了內心的呼喊,以激昂的格調、振奮的言辭,從而使全詞的思想感情走向最高潮,深深地感染了讀者。詞筆剛柔相濟,結構波瀾起伏,格調高下抑揚,從而使通篇迸發出愛國主義精神的火花,並給讀者以美的享受。
參考資料:
1、錢仲聯 等.唐宋詞鑑賞辭典(南宋·遼·金).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8:1381-1382-
陸游(1125—1210),字務觀,號放翁。漢族,越州山陰(今浙江紹興)人,南宋著名詩人。少時受家庭愛國思想薰陶,高宗時應禮部試,為秦檜所黜。孝宗時賜進士出身。中年入蜀,投身軍旅生活,官至寶章閣待制。晚年退居家鄉。創作詩歌今存九千多首,內容極為豐富。著有《劍南詩稿》、《渭南文集》、《南唐書》、《老學庵筆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