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後書北臺壁二首原文賞析

朝代宋代 詩人蘇軾

黃昏猶作雨纖纖,夜靜無風勢轉嚴。
但覺衾裯如潑水,不知庭院已堆鹽。
五更曉色來書幌,半夜寒聲落畫簷。
試掃北臺看馬耳,未隨埋沒有雙尖。

城頭初日始翻鴉,陌上晴泥已沒車。
凍合玉樓寒起粟,光搖銀海眩生花。
遺蝗入地應千尺,宿麥連雲有幾家。
老病自嗟詩力退,空吟冰柱憶劉叉。

寫景 抒情 懷才不遇

譯文

譯文
黃昏時分,雨下得紛紛綿綿,夜裡無風一片寂靜,天氣更加寒冷。
只覺得被褥沒有絲毫暖意,就像水潑在上面,不知道庭院已經堆上雪了。
半夜看到屋簷上的一片寒光,以為是曙色從簾幕透過來,誤以為天將五更,其實是屋簷上的冰溜子。
早晨起來掃除積雪登上北臺,只見一片茫茫,只有馬耳山露出了雙峰尖。

雪後初晴,城頭烏鴉開始上下翻飛,路上融化的積雪車輛輾來壓去,變成了稀泥粘糊在車上。
在陽光照耀下,房屋似玉樓,大地如銀海,人們被凍得面板起粟,雪光使人目眩眼花。
大雪滅蝗蟲,覆蓋麥子,來年百姓麥子該會長得很茂盛。
本應歌頌瑞雪,但我已老病,詩力減退,只能空憶劉叉吟誦他的《冰柱》了。

註釋
北臺:超然臺,在山東諸城縣北城上。
堆鹽:謝安侄兒詠雪,有“撒鹽空中差可擬”句。
幌:簾幕。
馬耳:馬耳山,在諸城縣西南。
劉叉:唐代詩人。生卒年、字號、籍貫等均不詳。活動在元和年代。韓愈善接天下士,他慕名前往,賦《冰柱》《雪車》二詩,名出盧仝、孟郊二人之上。

參考資料:

1、作品白話譯文部分內容由朝陽山人根據相關資料編寫

創作背景

  北臺,在密州(今山東諸城縣)的北面。宋神宗熙寧七年(1074年),作者由杭州通判改任密州知州,十一月到任,正是寒冬季節,這兩首詩即作於此時。   

參考資料:
1、沈時蓉 等.宋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7:375-376

賞析

  第一首寫從黃昏到第二天天亮,徹夜雪飄的情景。黃昏時節,淫雨綿綿,入夜後不知不覺轉而為雪。作者只覺被褥無一絲暖意,有如水潑在上面,而不知道庭院裡已雪積成堆了。“堆鹽”,即堆雪。用鹽喻雪,出自《世說新語·言語》,後世詩人都喜歡效用,如白居易《對火玩雪詩》:“盈尺白鹽寒。”作者“五更曉色來書幌,半夜寒聲落畫簷”一聯,亦世稱詠雪名句,但歷來有歧解。費袞《樑溪漫志》卷七“東坡雪詩”條以為,“此所謂‘五更’者,甲夜至戊夜爾。自昏達旦皆若曉色。”據此解,則“五更”應總指分為五更的一整夜。庭院裡的雪光反射在帷幔上,明晃晃的,作者因寒冷未能安眠,加上“不知庭院已堆鹽”,所以一整夜都迷迷糊糊,誤以為天將破曉。直到天色放明,藉著雪光,看見了垂掛在房簷下的冰溜子,這才省悟,原來是雨轉為雪,所以有這“半夜寒聲”。上句寫地面上積雪的反光,下句寫房簷下雪水凝成的冰溜,都緊扣“雪後”的標題,且又與末二句意思連貫。“掃北臺”、“看馬耳”,是天明以後所為。馬耳,山名,在北臺的南面,“上有二石並舉,望齊馬耳,故世取名焉。”(《水經·濰水注》)作者掃除積雪,登上北臺,觀賞雪景,只見一片銀白世界,唯有馬耳山尖尖的雙峰高峭兀立,沒有為雪所封。原本應首先被雪覆蓋的高山頂卻“未隨埋沒”,可見這雙峰如馬耳一般陡直,連雪花也無法駐留其上了。

  第二首繼寫在北臺觀雪景的所見所感。太陽已升起,雖然前一晚下了一場大雪,但第二天卻是冬季裡難得的一個晴天。往上看,天空中一群烏鴉開始活躍起來,繞著城牆,上下翻飛;低頭瞧,小路上漸漸融化的積雪被來往的車輛輾來壓去,變成了稀泥,粘糊在車上;放眼望,在陽光照耀下,積雪的原野上屋似玉樓,地如銀海,凍得人面板起粟,耀得人目眩眼花。這四句皆是白描眼前實景。作者另有《次韻仲殊雪中游西湖》說:“玉樓已崢嶸。”《雪中過淮謁客》說:“萬頃穿銀海。”其“玉樓”、“銀海”皆系實寫。有人以為這裡是用道家語“玉樓為肩,銀海為目”,實則鑿之過深。頸聯則表現了作者對農家生計的關切之情。大雪滅蝗,麥子得雪覆蓋則來年會長得茂盛,眼前這場大雪預示著來年的豐收,在觀賞雪景時,詩人沒有忘記這一點。詩人十分希望把自己對來年豐收的希冀和祝願,把這場瑞雪所引發的種種感受一一用詩表達出來,但他既老且病,詩力大不如前,只得空自磋嘆,以吟誦唐代元和年間(806—820)詩人劉叉的《冰柱》詩來自慰了。此時詩人雖年僅三十九,但退出朝廷已三四年,心境不佳,且古人四十嘆老亦為常事,讀者不必坐得太實。

參考資料:

1、沈時蓉 等.宋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7:375-376

創作背景

  北臺,在密州(今山東諸城縣)的北面。宋神宗熙寧七年(1074年),作者由杭州通判改任密州知州,十一月到任,正是寒冬季節,這兩首詩即作於此時。   

參考資料:
1、沈時蓉 等.宋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7:375-376

賞析

  第一首寫從黃昏到第二天天亮,徹夜雪飄的情景。黃昏時節,淫雨綿綿,入夜後不知不覺轉而為雪。作者只覺被褥無一絲暖意,有如水潑在上面,而不知道庭院裡已雪積成堆了。“堆鹽”,即堆雪。用鹽喻雪,出自《世說新語·言語》,後世詩人都喜歡效用,如白居易《對火玩雪詩》:“盈尺白鹽寒。”作者“五更曉色來書幌,半夜寒聲落畫簷”一聯,亦世稱詠雪名句,但歷來有歧解。費袞《樑溪漫志》卷七“東坡雪詩”條以為,“此所謂‘五更’者,甲夜至戊夜爾。自昏達旦皆若曉色。”據此解,則“五更”應總指分為五更的一整夜。庭院裡的雪光反射在帷幔上,明晃晃的,作者因寒冷未能安眠,加上“不知庭院已堆鹽”,所以一整夜都迷迷糊糊,誤以為天將破曉。直到天色放明,藉著雪光,看見了垂掛在房簷下的冰溜子,這才省悟,原來是雨轉為雪,所以有這“半夜寒聲”。上句寫地面上積雪的反光,下句寫房簷下雪水凝成的冰溜,都緊扣“雪後”的標題,且又與末二句意思連貫。“掃北臺”、“看馬耳”,是天明以後所為。馬耳,山名,在北臺的南面,“上有二石並舉,望齊馬耳,故世取名焉。”(《水經·濰水注》)作者掃除積雪,登上北臺,觀賞雪景,只見一片銀白世界,唯有馬耳山尖尖的雙峰高峭兀立,沒有為雪所封。原本應首先被雪覆蓋的高山頂卻“未隨埋沒”,可見這雙峰如馬耳一般陡直,連雪花也無法駐留其上了。

  第二首繼寫在北臺觀雪景的所見所感。太陽已升起,雖然前一晚下了一場大雪,但第二天卻是冬季裡難得的一個晴天。往上看,天空中一群烏鴉開始活躍起來,繞著城牆,上下翻飛;低頭瞧,小路上漸漸融化的積雪被來往的車輛輾來壓去,變成了稀泥,粘糊在車上;放眼望,在陽光照耀下,積雪的原野上屋似玉樓,地如銀海,凍得人面板起粟,耀得人目眩眼花。這四句皆是白描眼前實景。作者另有《次韻仲殊雪中游西湖》說:“玉樓已崢嶸。”《雪中過淮謁客》說:“萬頃穿銀海。”其“玉樓”、“銀海”皆系實寫。有人以為這裡是用道家語“玉樓為肩,銀海為目”,實則鑿之過深。頸聯則表現了作者對農家生計的關切之情。大雪滅蝗,麥子得雪覆蓋則來年會長得茂盛,眼前這場大雪預示著來年的豐收,在觀賞雪景時,詩人沒有忘記這一點。詩人十分希望把自己對來年豐收的希冀和祝願,把這場瑞雪所引發的種種感受一一用詩表達出來,但他既老且病,詩力大不如前,只得空自磋嘆,以吟誦唐代元和年間(806—820)詩人劉叉的《冰柱》詩來自慰了。此時詩人雖年僅三十九,但退出朝廷已三四年,心境不佳,且古人四十嘆老亦為常事,讀者不必坐得太實。

參考資料:

1、沈時蓉 等.宋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7:375-376

詩人蘇軾
      蘇軾(1037-1101),北宋文學家、書畫家、美食家。字子瞻,號東坡居士。漢族,四川人,葬於潁昌(今河南省平頂山市郟縣)。一生仕途坎坷,學識淵博,天資極高,詩文書畫皆精。其文汪洋恣肆,明白暢達,與歐陽修並稱歐蘇,為“唐宋八大家”之一;詩清新豪健,善用誇張、比喻,藝術表現獨具風格,與黃庭堅並稱蘇黃;詞開豪放一派,對後世有巨大影響,與辛棄疾並稱蘇辛;書法擅長行書、楷書,能自創新意,用筆豐腴跌宕,有天真爛漫之趣,與黃庭堅、米芾、蔡襄並稱宋四家;畫學文同,論畫主張神似,提倡“士人畫”。著有《蘇東坡全集》和《東坡樂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