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中作原文賞析

朝代唐代 詩人張九齡

湘流繞南嶽,絕目轉青青。
懷祿未能已,瞻途屢所經。
煙嶼宜春望,林猿莫夜聽。
永路日多緒,孤舟天覆冥。
浮沒從此去,嗟嗟勞我形。

寫景 抒情 喜悅

譯文

譯文
湘水環繞著南嶽衡山,極目遠望,但見一片青色。
身膺公務,不可歇息,舉目兩岸景色,都那麼熟悉,這是我多次路過的地方。
煙水瀰漫的島嶼,尤適宜春季眺望;林中猿嘯,千萬別在夜間傾聽。
在這漫漫長路,我的思緒交纏;縱一葉扁舟,行在冥冥夜色之中。
從此浮沉而去了,真可嘆啊!我竟如此勞碌奔波。

註釋
湘流:指湘水。南嶽:即衡山,五嶽之一,在湖南省衡山縣西。
絕目:極目,極盡目之所至。
祿:祿位。已:止。這句意思是,詩人對於祿位的懷念,尚未停止。
嶼(yǔ):河中小洲。衡山附近湘江中有觀湘州、鰲洲等小嶼。
猿:猴子。
永路:長遠的道路。緒:愁緒。
冥:昏黑。
浮沒:飄浮汩沒。謂仕途順暢或不順暢。
嗟(jiē)嗟:嘆詞,表示感慨。勞我形:勞累我的身體。

參考資料:

1、周寅賓選注責任編輯:陳仿粦.《南嶽詩選》:湖南人民出版社,1982年05月第1版:第13頁 2、周蒙,馮宇主編.《全唐詩廣選新注集評 2》:遼寧人民出版社,1994.08:第48頁 3、羅韜.《張九齡詩文選》:廣東人民出版社,1994年10月第1版:第179-180頁

賞析

  該詩著重抒寫詩人赴湘水途中的感受。首句說:“湘流繞南嶽”,展示出一幅氣勢壯闊的山水圖畫,同時在寫景中暗寓行旅的路線。該句雖不事刻畫,但著一“繞”字便可使人想見山形的曲折、水流的婉蜒。次句承上寫舟行所見,極目望去,進入視野的都是青青的山色。一個“轉”字頗值得玩味,它既與“繞”字呼應,傳達出舟繞山而行的逼真感受,而且隱約透露出詩人的內心情緒。因為青青山色固然令人賞心悅目,但如果一路行來,轉過一山又是一山,眼前唯見青山白水,久而久之,自不免覺得單調乏味,更何況從下文可知詩人此行並非為著遊山玩水,所以開頭兩句雖只是寫景敘事,已為全詩奠定了倦遊的基調。

  “懷祿未能已,瞻途屢所經。”是該詩的主旨,全詩的寫景抒情都從這兩句生髮。上句揭示了行旅“未能已”的原因乃在於“懷祿”,具體到該首詩不過是作官的一種委婉的說法,從中可見詩人身不由己、無可奈何的處境。下句接著說因“屢所終”之故,旅途的自然山水在他的眼裡統統失去了新鮮感和吸引力。這兩句詩語調低沉,其中不僅流露出詩人的羈旅之感、飄泊之嘆,還有詩人對宦遊生涯的厭倦。

  正因為詩人懷著這樣一種心情並且移情於物,所以湘江上的一切景物便都蒙上了一層悽清黯淡的色彩。“煙嶼”以下四句所展示的就是這樣一幅處處滲透著詩人主觀感情的圖景。五、六兩句,一從視覺著筆,一從聽覺入手,傳達出旅人白天、夜晚的不同感受,運筆極為簡練。“煙嶼”本是美景,惜乎只“宜春望”,言外之意是眼下卻不能給人帶來審美愉悅;猿啼本自悽哀,在萬籟俱寂的夜裡,格外顯得淒厲,使人傷情。這兩句一“宜”一“莫”,正反成對,使詩意跌宕不平。接著兩句繼續寫旅途情景,但變換了一種角度。江水迢迢,長途漫漫,一葉孤舟從日出到日落,從黃昏到夜晚,日復一日,簡直不知何日是歸期、何處是盡頭!如果說上兩句側重抒發的是詩人淒涼感傷的情懷,那麼這兩句更多地帶有孤寂苦悶的意味。

  以上八句層層蓄勢,結末的抒慨雖語氣直露卻情真意切、水到渠成。“浮沒”一詞,語意雙關,既指行舟的隨波逐流,也喻宦海的沉浮,“浮沒從此去”一句似乎很曠達,但緊接著便是一聲嗟嘆:“嗟嗟勞我形。”並在此沉重的嘆息中收束全詩。

  該詩將山水同行旅結合起來寫,卻又不同於一般的山水行旅詩。它沒有對沿途風光多作刻畫,而主要用賦的手法抒寫行旅感受,即或寫到景物,也是為這一主旨服務。聯絡詩人的際遇,不難理解,這行旅中的種種感受,正是他屢遭遷謫的經歷和他厭仕途的心結在詩中的折射。詩人將它們不露痕跡而又富於啟示地融進長途跋涉的體驗中,從而創造出既真實動人又含蓄蘊藉的獨特意境。

參考資料:

1、餘冠英.《中國古代山水詩鑑賞辭典》:江蘇古籍出版社,1989年07月第1版:第101-103頁

創作背景

  該詩是一首紀行詩,是詩人張九齡於開元十九年(731)春,奉召由桂州任上赴京任祕書少監時途中所作。   

參考資料:
1、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廣東省韶關市委員會文史委員會.《韶關文史資料 第12輯》: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廣東省韶關市委員會文史委員會,1988年08月第1版:第172頁

賞析

  該詩著重抒寫詩人赴湘水途中的感受。首句說:“湘流繞南嶽”,展示出一幅氣勢壯闊的山水圖畫,同時在寫景中暗寓行旅的路線。該句雖不事刻畫,但著一“繞”字便可使人想見山形的曲折、水流的婉蜒。次句承上寫舟行所見,極目望去,進入視野的都是青青的山色。一個“轉”字頗值得玩味,它既與“繞”字呼應,傳達出舟繞山而行的逼真感受,而且隱約透露出詩人的內心情緒。因為青青山色固然令人賞心悅目,但如果一路行來,轉過一山又是一山,眼前唯見青山白水,久而久之,自不免覺得單調乏味,更何況從下文可知詩人此行並非為著遊山玩水,所以開頭兩句雖只是寫景敘事,已為全詩奠定了倦遊的基調。

  “懷祿未能已,瞻途屢所經。”是該詩的主旨,全詩的寫景抒情都從這兩句生髮。上句揭示了行旅“未能已”的原因乃在於“懷祿”,具體到該首詩不過是作官的一種委婉的說法,從中可見詩人身不由己、無可奈何的處境。下句接著說因“屢所終”之故,旅途的自然山水在他的眼裡統統失去了新鮮感和吸引力。這兩句詩語調低沉,其中不僅流露出詩人的羈旅之感、飄泊之嘆,還有詩人對宦遊生涯的厭倦。

  正因為詩人懷著這樣一種心情並且移情於物,所以湘江上的一切景物便都蒙上了一層悽清黯淡的色彩。“煙嶼”以下四句所展示的就是這樣一幅處處滲透著詩人主觀感情的圖景。五、六兩句,一從視覺著筆,一從聽覺入手,傳達出旅人白天、夜晚的不同感受,運筆極為簡練。“煙嶼”本是美景,惜乎只“宜春望”,言外之意是眼下卻不能給人帶來審美愉悅;猿啼本自悽哀,在萬籟俱寂的夜裡,格外顯得淒厲,使人傷情。這兩句一“宜”一“莫”,正反成對,使詩意跌宕不平。接著兩句繼續寫旅途情景,但變換了一種角度。江水迢迢,長途漫漫,一葉孤舟從日出到日落,從黃昏到夜晚,日復一日,簡直不知何日是歸期、何處是盡頭!如果說上兩句側重抒發的是詩人淒涼感傷的情懷,那麼這兩句更多地帶有孤寂苦悶的意味。

  以上八句層層蓄勢,結末的抒慨雖語氣直露卻情真意切、水到渠成。“浮沒”一詞,語意雙關,既指行舟的隨波逐流,也喻宦海的沉浮,“浮沒從此去”一句似乎很曠達,但緊接著便是一聲嗟嘆:“嗟嗟勞我形。”並在此沉重的嘆息中收束全詩。

  該詩將山水同行旅結合起來寫,卻又不同於一般的山水行旅詩。它沒有對沿途風光多作刻畫,而主要用賦的手法抒寫行旅感受,即或寫到景物,也是為這一主旨服務。聯絡詩人的際遇,不難理解,這行旅中的種種感受,正是他屢遭遷謫的經歷和他厭仕途的心結在詩中的折射。詩人將它們不露痕跡而又富於啟示地融進長途跋涉的體驗中,從而創造出既真實動人又含蓄蘊藉的獨特意境。

參考資料:

1、餘冠英.《中國古代山水詩鑑賞辭典》:江蘇古籍出版社,1989年07月第1版:第101-103頁

創作背景

  該詩是一首紀行詩,是詩人張九齡於開元十九年(731)春,奉召由桂州任上赴京任祕書少監時途中所作。   

參考資料:
1、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廣東省韶關市委員會文史委員會.《韶關文史資料 第12輯》: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廣東省韶關市委員會文史委員會,1988年08月第1版:第172頁

詩人張九齡
      張九齡(678-740) 唐開元尚書丞相,詩人。字子壽,一名博物,漢族,韶州曲江(今廣東韶關市)人。長安年間進士。官至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後罷相,為荊州長史。詩風清淡。有《曲江集》。他是一位有膽識、有遠見的著名政治家、文學家、詩人、名相。他忠耿盡職,秉公守則,直言敢諫,選賢任能,不徇私枉法,不趨炎附勢,敢與惡勢力作鬥爭,為“開元之治”作出了積極貢獻。他的五言古詩,以素練質樸的語言,寄託深遠的人生慨望,對掃除唐初所沿習的六朝綺靡詩風,貢獻尤大。譽為“嶺南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