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澗中題原文賞析
迴風一蕭瑟,林影久參差。
始至若有得,稍深遂忘疲。
羈禽響幽谷,寒藻舞淪漪。
去國魂已遠,懷人淚空垂。
孤生易為感,失路少所宜。
索寞竟何事,徘徊只自知。
誰為後來者,當與此心期。
譯文
譯文
深秋的寒氣聚集在南澗,中午時分我獨自遊覽。
迴環的秋風在澗中響起,碧樹的影子如吹洞簫似的搖晃。
初來這裡就像別有感觸,稍入深澗覺似忘了疲散。
在幽深的山谷響起像被繫住的鳥兒叫聲,澗中的寒藻在漣漪中迴盪。
夢裡總是魂遊那已離開了的京城,懷念故人的淚水徒有悲傷。
孤獨的生活容易傷感,迷失道路才感到少有適合歸宿的地方。
究竟為什麼我會如此消沉,內心的苦悶彷徨自有自己知道原因。
將來遷謫到永州來的人,也一定能領略我此詩的衷腸。
註釋
南澗:地處永州之南,即《石澗記》中所指的“石澗”。
亭午:正午,中午。李白《古風》詩:“大車飛揚塵,亭午暗阡陌。”
蕭瑟(xiāo sè):秋風吹拂樹葉發出的聲音。
羈(jī):繫住。
遠:一作“遊”。
孤生:孤獨的生涯。
索寞:枯寂沒有生氣,形容消沉的樣子。
期(qī):約會。 參考資料:
創作背景
此詩作於唐憲宗元和七年(812年),時柳宗元被貶永州已七年多。這一年的秋天,柳宗元寫了著名的《永州八記》中的後四記──《袁家渴記》、《石渠記》、《石澗記》和《小石城山記》。這首五言古詩《南澗中題》,是他在同年秋天遊覽了石澗後所作。
參考資料:
1、吳文治 等.唐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3:927-928
賞析
全詩大體分兩層筆墨。前八句,著重在描寫南澗時所見景物。時方深秋,詩人獨自來到南澗遊覽。澗中寂寞,彷彿秋天的肅殺之氣獨聚於此。雖日當正午,而秋風陣陣,林影稀疏,仍給人以蕭瑟之感。詩人初到時若有所得,忘卻了疲勞。但忽聞失侶之禽鳴於幽谷,眼見澗中水藻在波面上盪漾,卻引起了無窮聯想。詩的後八句,便著重抒寫詩人由聯想而產生的感慨。詩人自述遷謫離京以來,神情恍惚,懷人不見而有淚空垂。人孤則易為感傷,政治上一失意,便動輒得咎。如今處境索寞,竟成何事?於此徘徊,亦只自知。以後誰再遷謫來此,也許會理解這種心情。詩人因參加王叔文政治集團而遭受貶謫,使他感到憂傷憤懣,而南澗之遊,本是解人煩悶的樂事,然所見景物,卻又偏偏勾引起他的苦悶和煩惱。所以蘇軾認為“柳子厚南遷後詩,清勁紆徐,大率類此”(《東坡題跋》卷二《書柳子厚南澗詩》)。這是道出了柳宗元貶後所作詩歌在思想內容方面的基本特色的。
清人何焯在所著《義門讀書記》中,也曾對此詩作過較好的分析。他說:“‘秋氣集南澗’,萬感俱集,忽不自禁。發端有力。‘羈禽響幽谷’一聯,似緣上‘風’字,直書即目,其實乃興中之比也。羈禽哀鳴者,友聲不可求,而斷遷喬之望也,起下‘懷人’句。寒藻獨舞者,潛魚不能依,而乖得性之樂也,起下‘去國’句。”他這種看法,既注意到了詩人在詩歌中所反映的思想情緒,又注意到了這種思想情緒在詩歌結構安排上的內在聯絡,是符合作品本身的實際的。“秋氣集南澗”一句,雖是寫景,點出時令,一個“集”字便用得頗有深意。悲涼蕭瑟的“秋氣”怎麼能獨聚於南澗呢?這自然是詩人主觀的感受,在這樣的時令和氣氛中,詩人“獨遊”到此,自然會“萬感俱集”,不可抑止。他滿腔憂鬱的情懷,便一齊從這裡開始傾瀉出來。詩人由“秋氣”進而寫到秋風蕭瑟,林影參差,引出“羈禽響幽谷”一聯。詩人描繪山鳥驚飛獨往,秋萍飄浮不定,不正使人彷彿看到詩人在溪澗深處躑躅徬徨、悽婉哀傷的身影嗎?這“羈禽”二句,雖然是直書見聞,“其實乃興中之比”,開下文著重抒寫感慨的張本。詩人以“羈禽”在“幽谷”中哀鳴,欲求友聲而不可得,比之為對重返朝廷之無望,因而使他要“懷人淚空垂”了。這詩寫得平淡簡樸,而細細體會,蘊味深長,“平淡有思致”。蘇軾稱讚此詩“妙絕古今”,“熟視有奇趣”,道出了它的藝術特色。
參考資料:
1、吳文治 等.唐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3:927-928創作背景
此詩作於唐憲宗元和七年(812年),時柳宗元被貶永州已七年多。這一年的秋天,柳宗元寫了著名的《永州八記》中的後四記──《袁家渴記》、《石渠記》、《石澗記》和《小石城山記》。這首五言古詩《南澗中題》,是他在同年秋天遊覽了石澗後所作。
參考資料:
1、吳文治 等.唐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3:927-928
賞析
全詩大體分兩層筆墨。前八句,著重在描寫南澗時所見景物。時方深秋,詩人獨自來到南澗遊覽。澗中寂寞,彷彿秋天的肅殺之氣獨聚於此。雖日當正午,而秋風陣陣,林影稀疏,仍給人以蕭瑟之感。詩人初到時若有所得,忘卻了疲勞。但忽聞失侶之禽鳴於幽谷,眼見澗中水藻在波面上盪漾,卻引起了無窮聯想。詩的後八句,便著重抒寫詩人由聯想而產生的感慨。詩人自述遷謫離京以來,神情恍惚,懷人不見而有淚空垂。人孤則易為感傷,政治上一失意,便動輒得咎。如今處境索寞,竟成何事?於此徘徊,亦只自知。以後誰再遷謫來此,也許會理解這種心情。詩人因參加王叔文政治集團而遭受貶謫,使他感到憂傷憤懣,而南澗之遊,本是解人煩悶的樂事,然所見景物,卻又偏偏勾引起他的苦悶和煩惱。所以蘇軾認為“柳子厚南遷後詩,清勁紆徐,大率類此”(《東坡題跋》卷二《書柳子厚南澗詩》)。這是道出了柳宗元貶後所作詩歌在思想內容方面的基本特色的。
清人何焯在所著《義門讀書記》中,也曾對此詩作過較好的分析。他說:“‘秋氣集南澗’,萬感俱集,忽不自禁。發端有力。‘羈禽響幽谷’一聯,似緣上‘風’字,直書即目,其實乃興中之比也。羈禽哀鳴者,友聲不可求,而斷遷喬之望也,起下‘懷人’句。寒藻獨舞者,潛魚不能依,而乖得性之樂也,起下‘去國’句。”他這種看法,既注意到了詩人在詩歌中所反映的思想情緒,又注意到了這種思想情緒在詩歌結構安排上的內在聯絡,是符合作品本身的實際的。“秋氣集南澗”一句,雖是寫景,點出時令,一個“集”字便用得頗有深意。悲涼蕭瑟的“秋氣”怎麼能獨聚於南澗呢?這自然是詩人主觀的感受,在這樣的時令和氣氛中,詩人“獨遊”到此,自然會“萬感俱集”,不可抑止。他滿腔憂鬱的情懷,便一齊從這裡開始傾瀉出來。詩人由“秋氣”進而寫到秋風蕭瑟,林影參差,引出“羈禽響幽谷”一聯。詩人描繪山鳥驚飛獨往,秋萍飄浮不定,不正使人彷彿看到詩人在溪澗深處躑躅徬徨、悽婉哀傷的身影嗎?這“羈禽”二句,雖然是直書見聞,“其實乃興中之比”,開下文著重抒寫感慨的張本。詩人以“羈禽”在“幽谷”中哀鳴,欲求友聲而不可得,比之為對重返朝廷之無望,因而使他要“懷人淚空垂”了。這詩寫得平淡簡樸,而細細體會,蘊味深長,“平淡有思致”。蘇軾稱讚此詩“妙絕古今”,“熟視有奇趣”,道出了它的藝術特色。
參考資料:
1、吳文治 等.唐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3:927-928-
柳宗元(773年-819年),字子厚,唐代河東(今山西運城)人,傑出詩人、哲學家、儒學家乃至成就卓著的政治家,唐宋八大家之一。著名作品有《永州八記》等六百多篇文章,經後人輯為三十卷,名為《柳河東集》。因為他是河東人,人稱柳河東,又因終於柳州刺史任上,又稱柳柳州。柳宗元與韓愈同為中唐古文運動的領導人物,並稱“韓柳”。在中國文化史上,其詩、文成就均極為傑出,可謂一時難分軒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