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描寫琴聲的散文

  琴聲悠緩,彈指揮過的琴絃,流年如水淺淺淡淡淌過了生命的喜憂,碰碎了哪一段和絃,惹得花落成陣於眼前蹁躚起舞,如醉、如訴;下面是有,歡迎參閱。

  :琴聲依舊

  遙遙相望的日子,我只在你沉默的弦外。你知道,你晶瑩的眼睛能撫慰我孤獨的魂靈;而我仍在一遍遍祈禱能撥響你心中的琴。凝望你淡雅的笑容,彷彿聆聽到了你深藏於一切平淡背後所洩露的餘音。於是有一天,我開始揚起了熾熱的濃情,和盤托出我壓抑許久的心事。我深信你能在我燃燒的思念中翩然起舞;我深信洶湧澎湃的熱情會令你感動地奏響悠揚的琴音;然而所有泛起的漣漪僅如一抹月痕,並沒有給我帶來痛快淋漓的歡暢,只有一種難以言表的迷惑,感覺我所有的願望抖落得如這夜色中依稀的星星一樣蒼白無力。你古典的氣質令我刻骨銘心,而你古典的思維卻很難讓我摯愛,變調的琴音灑落在我們不能相交的軌跡裡……

  當我悵然回望,猶如忘卻歸去的黃昏,孤獨如初,悄然將所有以歲月之筆寫入土地。我們一如既往地順著各自的軌道平靜而坦然地執行。我依然欣賞你,為你能將一首歌唱得天長地久而醉;為你美輪美奐的別樣情調而惆悵;為你幽深莫測的隨意而心動,但我更珍惜這無際的安寧與和諧。即便如此,我仍會慶幸你我都不會如獨處深秋的鳴蟲一樣,在彼此懂得的時候,從心靈里拉一拉手。

  再望你的眼睛,一如欣賞斜椅在紫絳窗簾上,那張典雅的棕褐色的古琴。

  :黃昏琴聲

  一

  再次回到這座小城,丁玲對恍如隔世這個詞有了更深的體會。

  三十多年了,低矮的草房早已被節次鱗比的高樓大廈所淹沒,窄窄的巷道已經變成了整潔寬廣的水泥路面,記憶中的工農兵照相館舊址已經變成了富麗堂皇的維納斯影樓。不知道自己那些表演樣板戲的劇照和特寫都在拆遷中被扔到了哪裡,也不知道照片上那拉著二胡的他是否還生活在這座城市,是否還記得那個戴著蝴蝶花在狂歌勁舞中摔傷過的女孩。

  拐過街角,直接向南,便是丁玲記憶中的那條小河,每到冬天河面上便結了厚厚的冰,如果宣傳隊不排練她就跟在他身後一起去玩陀螺,他經常會露出冒著熱汗的頭,把帽子扔給她,為了騰出手來抽陀螺,她只好帶上他的狗皮帽子,那紅蘋果一樣的臉就如同臺上的小常寶,他總那樣說她。

  偶爾那幾個滑冰的男孩會竊竊私語,嘴裡一邊喊著“狗崽子”一便向她衝撞過來。這樣的時候總是打一場大仗的,他時常一個人打倒一群人,有時候也被他們打得頭破血流,回到家裡被父母痛罵,回到學校要站在課堂前罰站。

  丁玲很慶幸姑姑家有這麼好的鄰居,不像住在奉天時的鄰居叔叔,他竟然檢舉了父親去帶高帽遊街。那時父親不忍心丁玲受欺負,便把她送到了這座邊陲小城的姑姑家。

  丁玲是在病重時被接走的,物換星移,滄海桑田,現在的她已經是年過半百的老婦人了,掙脫了癌症的魔掌,卻怎麼也掙扎不過回憶的煎熬,每當夕陽西下,她總能在安安靜靜的黃昏裡幻聽到那哀婉悽美的二胡聲,那就是傳說中的天籟之音吧,倘若不然,她為什麼會鬼使神差的回到了這座闊別三十多年的小城。

  二

  這裡絕不會有北京玉淵潭的軍樂隊,也沒有奉天勞動公園的歌唱陣容,恐怕連北陵公園那一個人拉手風琴一個人指揮的大合唱都沒有,這就是一座小城,一座因為記憶溫暖了七月的小城。

  內河被改造後已經不再又髒又臭了,黃水湯不緊不慢的在丁玲的眼前流過;岸邊圍上了石欄,鋪上了青石板,剛移栽不久的紅端木還被腳手架保護著,櫻桃樹上已經泛起了淡淡的果紅;丁香花香消玉殞後,只留下心形的綠葉在黃昏中苦苦守候;野玫瑰躺在佈滿尖刺的枝頭,慎重的綻放著;鵝黃色的小榆樹下,瘦瘦的黃花終於挨走了酷熱的炙烤,怯怯的張望著那些匆匆而過的人們。

  前面小廣場的上空瀰漫著《紅塵情歌》的旋律,俊男俏女們踩著重低音,拓開舒展的舞步,熱汗涔涔,興致正濃。

  華燈初放,幾千米長的河道上錯落有秩的亮起了三道彩虹橋。這倒是一番少見的景緻,走過去吧,離開那喧囂的舞場,前面不遠處該有他掛胡琴的大柳樹了,每年春天枝條吐綠時他都會爬上樹去用柳條皮做哨子,看著丁玲的腳步吹著堅定清脆的節奏。

  一陣清風徐徐吹來,丁玲的心猛地一顫,怎麼會有如此幽怨哀婉的琴聲,誰在那大柳樹旁建了座水上樓閣,硃紅的圓柱撐起碧綠的琉璃瓦,七彩的霓虹燈纏繞在簷角上,那繞樑的餘音來自哪裡?加快腳步循聲而去,只聽到亭中人在長一句短一句的議論著:

  “這人已經在這拉一輩子的琴了,他的二胡演奏是在省內獲過業餘組一等獎的,他每天開車來,玩上一個小時就走,也不跟別人說話”

  “他的手是殘疾吧,手指頭佝僂著怎麼還能拉這麼好聽啊?”

  “據說他的手是小時候時候凍壞的,她妹妹高燒昏迷了三天三夜,他起早跑遍了全城去買凍梨,這小子毛楞心急,就用手握著凍梨往家跑,等到了家裡手和梨都凍得粘在了一起,揉了很久才保住那雙手。”白頭髮的老人在說。

  “那他的妹妹一定心疼得哭了吧?”一個十幾歲的讓小女孩抬著頭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白頭髮老人問道。

  “他那個妹子是走資派的女兒,因為病危被接回奉天了,她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件事。”

  “那你怎麼會知道啊?”女孩追問道。

  "我是他的老朋友啊。”白髮老人笑著回答。

  “他會和你是朋友?你比他還老啊”童言無忌,小女孩置疑道。

  “他是我照相館的常客,沒事就跑去和我聊天哦。”

  ……

  丁玲像是在做夢,她看著眼前這位滿頭白髮的老人,兩行滾燙的熱淚奪眶而出。

  三

  夜幕甚好,背過燈光,打個哈欠,那點點淚光就這樣藏在了人後。

  丁玲緩緩的坐在了石欄上,她斷定那老人並沒有認出自己便是他照相館櫥窗裡的人。

  “大伯,你常來這裡聽琴嗎?”

  “是呀,都三十多年了,那時候他開車從長壽山上拉回來一塊大石頭,就安放在這棵大柳樹下,春天坐在這看柳樹發芽,夏天就在樹下拉琴,秋天樹葉黃了的時候我們就一起散步,然後坐在這裡歇息,冬天他還時常來滑冰,全城的人都說這棵柳樹是他的。”

  老人點了一顆煙繼續說道:“改造河道的時候,就因為要砍掉這棵樹統一換樹種,他居然打了管事的,還被拘留,最後都鬧到媒體了,這才留下了這棵大柳樹。”

  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似乎很喜歡有人聆聽他敘舊,丁玲極力的掩飾著自己的迫切心情,她恨不得一下子掏空他的嘴來填滿自己對他那三十多年的記憶空白。

  今天如果能快走幾步,看到的就不會是他開啟車門的背影了,為什麼自己會遠遠的遲疑在那琴聲中?

  是因為今天的衣服穿的太隨便?是因為自己沒有染髮?是因為這膨脹的三維?還是因為五十歲離十五歲太遠了?

  人們總在感慨光陰似箭,而在丁玲的記憶裡這個七月的夜晚好像漫長的一個世紀。

  她記得姑媽回奉天的時候曾經說過一件事:就在丁玲被舅舅接回奉天后不久,鄰家的阿姨找到姑媽,讓姑媽告訴那男孩說自己已經不在人世了,說只要這樣他才能好好活著。姑媽是個聰明人,她知道那個高幹的家庭是不能混淆界限的,她也從此不在丁玲面前再提起那男孩。

  或許在他的記憶力,丁玲早已經住在了天堂,可這樣的夜,會是做夢的好時候嗎?

  從沒這樣盼望過黃昏,丁玲用了一天的時間在鏡子前檢測自己,最後她還是拿起了長焦廣角鏡頭,安在了相機上。

  隨風傳來的是《金枝欲孽》的背景音樂《無悔》,丁玲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天天在網上跟聽的二胡曲。居然流淌在他的琴絃上,這如泣如訴的悲啼,在小城日落的黃昏中推開誰吱吱呀呀的記憶門扇?他還是那般的偉岸俊朗嗎?

  丁玲緩緩的舉起了沉重的相機,她努力的拉近鏡頭,卻被那雙憂鬱茫然的雙眸所牽動,腳步不由自主的向前邁進,又邁進。

  由於目光聚焦在鏡頭裡,她居然被前面一塊凸起的石板絆倒在地,即使她再優雅也還是狼狽的失神尖叫了一聲。

  眾人都萬分驚訝:怎麼這麼湊巧?琴絃上猛地奏出了一個和聲,而後戛然而止。

  那拉琴的人迅速放下手中的二胡,飛一樣的狂奔過來,丁玲還沒來得及想好該怎麼辦,他已經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聲音低沉而顫抖的問道:

  “為什麼騙我?為什麼說你不在了?”

  “你認錯人了吧?”丁玲努力鎮定的說道。

  “我不用認人,我只認聲音,我是拉琴的人,你的每一個聲音我都能在琴絃上找到,我的耳朵不會欺騙我的,你就是丁玲!”

  他發瘋的把拉她到了琴盒前,從底層取出來那些發黃的黑白照片,黃昏裡,四目相對,久久的哽噎著……

  :千里之外,琴聲依舊

  時光,總是來去匆匆,春涯舊苔未暗,夏畔新蘚又添,皺紙難舒的心事也疊疊綿綿,於相思的夜晚凝落指尖、漫過箏案。清涼的二十一弦上,流韻婉轉、情絲繾綣。此時,千里之外的你,是否也佇立在月下窗前,懷擁一份溫情,隔著一江薄霧,將我如昔的心曲細細聆聽,在迴旋往復的音階裡默默迴應。

  煙雨江南,是誰的一生痴戀?二十四橋明月夜,誰的碧影清簫惹塵緣?相思千年的西子湖畔,誰又撐起了那把斷橋傘?雨落竹林的翠聲裡,染溼了誰的寂寞青衫?十里荷塘的荷花香,芬芳了誰的柔情詩篇?

  江南煙雨,是誰的一生嘆息?雨中的旋律,為何總是夾帶著絲絲寒意?巷口的芭蕉力展,也展不開巷子裡丁香的愁結,唯有青石板上的雨溪,吟歎著離人綿無絕期的愛意。

  分別的日子太漫長,相聚的時光太短暫,多少柔情化作素箋上無聲的文字,多少繾綣化作指尖上有聲的音弦,把最美江南的最美風景墨韻千番,把欲語還休的思念絃歌萬遍。

  不忍回讀從前的詩句,可卻總把新詞填入舊箋,因為字裡行間全是你的影子,讓我抓不住,又消不散。不忍掀開記憶的情瀾,可卻總把心曲逸到指尖、漫過箏弦,因為從相遇的剎那,就註定了你是我今生難捨的情,就註定了你是我今生守望的緣。

  你說煙雨中的家已經遷徙,我不知道,你是否將我種在庭前的那株海棠一起帶走,讓它免受悽風苦雨中的孤獨守候。臨別我們的那座小木屋時,你是否多做一會停留,把我餘下的丁香花的氣息揣入你的懷中,同你薄衫上的蓮香一同飄遊。經過那彎小橋時,你是否在流水清音的韻律中,吟誦起我為你而寫的千里之外,琴聲依舊。

  原以為,看慣了花開花落事,自然會懂得靜守一份淡然才是最美;原以為,看慣了生死別離景,自然會通曉緣生緣滅皆自在相隨的佛家禪言。可當我在生死難猜的那一刻,思念如麻,心痛如錐,無言的淚水模糊了視線,再也看不清往日裡你溫良如玉的容顏,再也感受不到你懷抱的溫暖,只有陣陣寒風襲窗而入。很想再聽你一句:“愛你baby”,可我無力抓起枕邊的電話,只能在渺渺的餘音中昏睡、沉眠......此時,才發現所有的禪悟皆在知與不知,懂與不懂之間。此時,才發覺自己對這個塵世有太多的不捨和眷戀,想說的話還有好多沒有說完,想做的事還有好多沒有做完....而你,是我今生最放不下的俗塵情緣。

  本是芳菲泌暖的五月天啊,那飄逸如絮的雪花卻揚揚灑灑,飛舞在雨季的天空,那是你如斯的清影在向我召喚嗎?是邀我陪你一起去看愛情之花的潔白無瑕、晶瑩剔透嗎?是啊,你怎會捨得就這樣讓我在百般遺憾中悄悄離去,我又怎會忍心丟下你,讓你一個人在下一個梅花飄雪的季節獨自橫笛,將寒衣吹透!今生的琴箏我還沒有為你彈夠,你還等著我與你箏笛相和,歲歲年年與梅雪共舞玲瓏,與天地同守......

  你說,你一直躲在我的心裡,從來沒有離開過,我也一直藏在你的懷中,從來也沒有溜走,心靈的腳步緊緊相隨,片刻都沒有停留,就像梅雪之戀一樣,永遠兩情相依,兩魂相融。

  夢裡江南,揮不去的紅塵眷戀,千里之外,剪不斷的萬縷情牽。儘管你不在我的身邊,可心與心的相依卻勝過人間的一切溫暖;儘管聽不見你的聲音,可心與心的相互感應卻勝過萬語千言;儘管相思很苦,可每每想起你,心裡卻很甜很甜;儘管相思很痛,可每每念起你,心裡卻感到無比的幸福.....

  月,半彎;情,滿弦。儘管此時的我,默默凝眸,欲語還休,惟有琴聲繞指柔,但我相信,你在淡淡的月光下一定會看得到,一方水岸的我仍在如昔的守候;你佇立海棠窗前,一定在細細聆聽,千里之外,琴聲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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