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鄉隨俗話飲茶
登上蓮花山的那一刻,突然下起了陣雨;折身下到半山亭剛剛躲入裡面,雨停了。熱烈的陽光劃過高高的樹梢,斜斜地照射在遠處城區的建築物上,西邊太陽東邊雨,一朵白雲攜彩虹,這大概就是夏季裡比鄰南海的深圳經常有的一景,特別是颱風過去的頭兩日,巴掌大的雲朵上也可能坐著出來遊玩的龍王敖廣。
歇了雨,喜歡聊天的翠鳥又嘰喳了起來。
我也算是翻過山了,沿著來的道踱步下山。承不住雨水的葉將滴滴雨淚拋向腳下的麻石臺階。
只因歪坐家中看那講茶的文章看得累了,才有上山一事,現在,走在寂靜的路上,抹著汗水,我的思想就又回到茶上面。是啊,正因為,如同這陣陣雨的颱風天一個樣,長熱的夏季,溼熱而又汗多,不常喝些茶水,豈不是會頭暈眼花,搞出個中暑的事兒來。在南方要喝茶,喝功夫茶,還應該喝熱茶,飲茶不但養生保健,也是我們中華的傳統飲食文化。常喝慢喝也是順天應地的事。入鄉隨俗這事我在湖南的生活中,對湖南人愛吃辣的習慣就已深深理解了其中的道理。
湖南的三月裡,冬去春來,在桃花盛開的季節,勤勞的湖南農民,即開始了春耕春播的準備,但時下的氣候雖說是春天來了,但離那人體感覺的暖至少還差30度,暖只是相對於寒冬臘月而言。在人人都還穿著棉衣的時刻,勤勞的農民牽著水牛,來到了嫩草初露土,四際顏色還帶灰的水田邊。其時的湘資沅澧四水流域,多是綿綿陰雨,寒風瑟瑟之日,雖不至於滴水成冰,但可用苦寒來形容。來到田邊的農民脫去外面穿著的棉褲或厚實的長褲,將裡面貼身長褲捲到大腿根部,頭戴斗笠身披蓑衣,一聲對牛的吆喝,趕牛下水,伸腳踏入水田中,跟在牛拖拉著的梨後,在被梨翻開的泥水中,一步步一步步地行進於冰冷刺骨的大田中。演繹著那數千年來的農耕文明。在兩三個時辰的勞作中,幾乎是連茶水都不進的。但是上田回到家中,吃起那一碗用紅辣椒或白辣椒包圍著的飯菜,喝著自家釀製的酒,儘管屋內瀰漫著辣味,足以讓我這個北方人涕淚漣漣,噴嚏連連;但不用此種吃法,何以逼走寒氣,讓氣血貫通,讓病邪遠離人身呢!這樣的生活衍生出湖南人敢吃辣,不怕辣,辣不怕的人生勇氣和生活習慣或曰風俗。外鄉人要想在此生活就要入鄉隨俗學會吃辣,才能享受得起陰寒的二月天,經得起下田的苦。敢吃辣,不怕辣,辣不怕的鄉俗不正是順天應地而養成,並根植於這塊鄉土之中嗎。鄉俗鄉俗,表與形,實質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的理。入鄉隨俗決非是簡單的中庸。
同理,外鄉人或著乾脆說我們這些北方人,來到深圳這片熱土,面對連續不斷溼熱的夏日,入鄉隨俗,泡些茶常喝喝,聞香品茗,學而效之,定可養惠身心。
喝茶的風俗綿延南國流行已有數千年曆史,唐朝人陸希聲就於詩中寫道:
“二月山家穀雨時,半坡芳茗露華鮮。春酲病酒兼消渴,惜取新芽旋摘煎”。
新芽就是茶葉,摘在二月到穀雨間,谷為糧,雨為水,穀雨也是春季的最後一個節氣。惜春之時,摘芽炒茶,燒一壺泉水泡一壺新茶,用它補回勞身之形,或補回勞心之神或求兩者同補,養心補氣最宜時。
現代科學也再次證明,茶葉中含有蛋白脂,脂肪,還有茶多酚,咖啡鹼,脂多糖和有益於人體的多種微量有益元素。茶中還含有多種抗氧化物質與抗氧化營養素,對於消除自由基有一定的效果,喝茶還有助於防老保有青春的功效。而且,茶葉中含有的多種維生素和氨基酸可幫助人們清油解膩,有消食、利尿的作用。在喝茶防暑降溫祛溼的同時,茶葉中還有如此多的體貼隨同而至,真是應該勸君再來一杯了。
非正餐之時,用茶待客,簡而至誠,只因美酒雖好,不能解渴,白水解渴又流於平凡。家中待客之道真的是莫過於芬香撲鼻、茶味鮮醇、清湯綠葉的香茶一杯了。而茶道待客更是追求著清心悅神、情致高潔、超凡脫俗的心境。端茶觀水,聞香品茗,嘻哈暢談、扣指答謝、儒雅淳樸。
或許真的有一眾文人騷客能啜茶懷古,喝出“石碾輕飛瑟瑟塵,乳香烹出建溪春;世間絕品人難識,閒對茶經憶古人”的樂趣,也是茶來世間的最好歸途了。
酒入愁腸情更切,還是嫩芽不傷懷。酒使人迷亂,茶卻令人現實,在家中讓茶壺煮著東江水,讓謦香繚繞於屋間,飲茶於蘭芝燈下,讀書寫作真是善哉!美哉!
而個人獨酌是否時有“今宵更有湘江月,照出霏霏滿碗花”的思鄉情呢。
願我們祝大家也在沖茶端杯扣指聞香之際,品味著新的生活情調。
當然,任何事物都有度,飲茶也如此,並非越多越好。關鍵是常飲慢飲。如同美食雖好,也不可暴飲暴食,讓本來美好的事物走向反面而去。科學上同樣證明,缺鐵性的貧血者、神經衰弱者、有胃潰瘍者、泌尿繫結石者、肝功能不良者、便祕者、孕婦、女性哺乳期內、女性的月經期內、女性的更年期內、心臟病者、醉酒者卻不可飲茶,或只能少量飲茶。切記!特別,連作者本人在內,也是於寫作本篇文章時,才弄清楚醉酒人是不可飲茶的事。可見平時生活中的謬誤還真的不少。另外,不飲濃茶,睡前不飲茶,進餐時不大量飲茶,喝奶或吃其它奶製品時不要同時飲茶,只不過,此行為只是使奶製品的營養大為損失而已。
,也算嘮叨了一通。
也許,再過二十年,在深圳某一家叫“春茗”的茶館裡,見到一位頭髮花白但身體尚健康的老年人,能用標準的普通話尚且還能穿插幾句閩南話和粵語與阿慶嫂調笑的,莫非就是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