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音員訓練文章

  作為播音員。日常需要花很多的時間訓練,下面就是小編給大家整理的,希望大家喜歡。

  :如花

  笑靨如花,真情如花,希望如花,生命亦如花。

  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愛的花,每個人都有許多種理由善待自己,把一生的光陰凝成時光長河中那一瓣恆久的心香。在盛開的一剎那,燦爛奪目的它會吸引所有的視線。

  花是如此柔弱,再美再豔,依然經不起朝來寒雨晚來風。春紅匆匆謝了,只剩下滿懷愁緒。

  花卻又是美麗的戰士,風雨中儘管漸漸綠肥紅瘦,終究不曾低頭。

  生命也是一樣,像精緻的玻璃酒杯,常常經不起天災人禍的撞擊,粉碎成一地的璀璨,每一片都是透明的心。生命又常常像曇花,用許多年的淚與汗,摻上心血澆灌,才會有笑看天下的一刻。

  如今的世界,愛花的人少了。當人們為著生計奔波的時候,連自己的生命都抓不住,又有誰會傾聽花的訴說?

  然而,煩躁的都市啊,請不要忘記,這世界本是鏡花水月。一切如花、花如一切。所以,佛祖拈花而迦葉微笑;這一笑,便是整個世界。

  :山中避雨

  前天同了兩女孩到西湖山中游玩,天忽下雨。我們倉皇奔走,看見前方有一小廟,廟門口有三家村,其中一家是開小茶店而帶賣香菸的。我們趨之如歸。茶店雖小,茶也要一角錢一壺。但在這時候,即使兩角錢一壺,我們也不嫌貴了。

  茶越衝越淡,雨越落越大。最初因遊山遇雨,覺得掃興;這時候山中阻雨的一種寂寥而深沉的趣味牽引了我的感興,反覺得比晴天遊山趣味更好。所謂“山色空濛雨亦奇”,我於此體會了這種境界的好處。然而兩個女孩子不解這種趣味,她們坐在這小茶店裡躲雨,只是怨天尤人,苦悶萬狀。我無法把我所體驗的境界為她們說明,也不願使她們“大人化”而體驗我所感的趣味。

  茶博士坐在門口拉胡琴。除雨聲外,這是我們當時所聞的唯一的聲音。拉的是《梅花三弄》,雖然聲音摸得不大正確,拍子還拉得不錯。這好像是因為顧客稀少,他坐在門口拉這曲胡琴來代替收音機作廣告的。可惜他拉了一會就罷,使我們所聞的只是嘈雜而冗長的雨聲。為了安慰兩個女孩子,我就去向茶博士借胡琴。“你的胡琴借我弄弄好不好?”他很客氣地把胡琴遞給我。

  我借了胡琴回茶店,兩個女孩很歡喜。“你會拉的?你會拉的?”我就拉給她們看。手法雖生,音階還摸得準。因為我小時候曾經請我家鄰近的柴主人阿慶教過《梅花三弄》,又請對面弄內一個裁縫司務大漢教過胡琴上的工尺。阿慶的教法很特別,他只是拉《梅花三弄》給你聽,卻不教你工尺的曲譜。他拉得很熟,但他不知工尺。我對他的拉奏望洋興嘆,始終學他不來。後來知道大漢識字,就請教他。他把小工調、正工調的音階位置寫了一張紙給我,我的胡琴拉奏由此入門。現在所以能夠摸出正確的音階者,一半由於以前略有摸小提琴的經驗,一半仍是根基於大漢的教授的。在山中小茶店裡的雨窗下,我用胡琴從容地***因為快了要拉錯***拉了種種西洋小曲。

  兩女孩和著了歌唱,好像是西湖上賣唱的,引得三家村裡的人都來看。一個女孩唱著《漁光曲》,要我用胡琴去和她。我和著她拉,三家村裡的青年們也齊唱起來,一時把這苦雨荒山鬧得十分溫暖。我曾經吃過七八年音樂教師飯,曾經用鋼琴伴奏過混聲四部合唱.但是有生以來,沒有嘗過今日般的音樂的趣味。

  兩部空黃包車拉過,被我們僱定了。我付了茶錢,還了胡琴,辭別三家村的青年們,坐上車子。油布遮蓋我面前,看不見雨景。我回味剛才的經驗,覺得胡琴這種樂器很有意思。

  鋼琴笨重如棺材,小提琴要數十百元一具,製造雖精,世間有幾人能夠享用呢?胡琴只要兩三角錢一把,雖然音域沒有小提琴之廣,也儘夠演奏尋常小曲。雖然音色不比小提琴優美,裝配得法,其發音也還可聽。這種樂器在我國民間很流行,剃頭店裡有之,裁縫店裡有之,江北船上有之,三家村裡有之。

  倘能多造幾個簡易而高尚的胡琴曲,使像《漁光曲》—般流行於民間,其藝術陶冶的效果,恐比學校的音樂課廣大得多呢。

  我離去三家村時,村裡的青年們都送我上車,表示惜別。我也覺得有些兒依依。***曾經搪塞他們說:“下星期再來!”其實恐怕我此生不會再到這三家村裡去吃茶且拉胡琴了。***若沒有胡琴的因緣,三家村裡的青年對於我這路人有何惜別之情,而我又有何依依於這些萍水相逢的人呢?古語云:“樂以教和。”我做了七八年音樂教師沒有實證過這句話,不料這天在這荒村中實證了。

  :桂林的山

  “桂林山水甲天下”,我沒有到桂林時,早已聽見這句話。我預先問問到過的人:“究竟有怎樣的好?”到過的人回答我,大都說是“奇妙之極,天下少有”。

  這正是武漢疏散人口,我從漢口返長沙,準備攜眷逃桂林的時候。抗戰節節扔失利,我們逃難的人席不暇暖,好容易逃到漢口,又要逃到桂林去。對於山水,實在無心欣賞,只是偶然帶便問問而已。然而百忙之中,必有一閒。我在這一閒的時候想象桂林的山水,假定它比杭州還優秀。不然,何以可稱為“甲天下”呢?

  我們一家十人,加了張梓生先生家四五人,合包一輛大汽車,從長沙出發到桂林,車資是二百七十元。經過了衡陽、零陵、邵陽,入廣西境。聞名已久的桂林山水,果然在民國二十七年六月二十四日下午展開在我的眼前。

  初見時,印象很新鮮。那些山都拔地而起,好象西湖的莊子內的石筍,不過形狀龐大,這令人想起古畫中的遠峰,又令人想起“天外三峰削不成”的詩句。至於水,灕江的綠波,比西湖的水更綠,果然可愛。我初到桂林,心滿意足,以為流離中能得這樣山明水秀的一個地方來託庇,也是不幸中之大幸。

  開明書店的經理,替我租定了馬皇背***街名***的三間平房,又替我買些竹器。竹椅、竹凳、竹床,十人所用,一共花了五十八塊桂幣。桂幣的價值比法幣低一半,兩塊桂幣換一塊法幣。五十八塊桂幣就是二十九塊法幣。我們到廣西,弄不清楚,曾經幾次誤將法幣當作桂幣用。後來留心,買物付錢必打對摺。打慣了對摺,看見任何數目字都想打對摺。我們是六月二十四日到桂林的。後來別人問我哪天到的,我回答“六月二十四日”之後,幾乎想補充一句:“就是三月十二日呀!”

  漢口淪陷,廣州失守之後,桂林也成了敵人空襲的目標,我們常常逃警報。防空洞是天然的,到處皆有,就在那拔地而起的山的腳下。由於逃警報,我對桂林的山愈加親近了。桂林的山的性格,我愈加認識清楚了。我漸漸覺得這些不是山,而是大石筍。因為不但拔地而起,與地面成九十度角,而且都是青灰色的童山,毫無一點樹木或花草。久而久之,我覺得桂林竟是一片平原,並無有山,只是四圍種著許多大石筍,比西湖的莊子裡的更大更多而已。我對於這些大石筍,漸漸地看厭了。庭院中佈置石筍,數目不多,可以點綴風景;但我們的“桂林”這個大庭院,佈置的石筍太多,觸目皆是,豈不令人生厭。我有時遙望群峰,想象它們是一隻大動物的牙齒,有時望見一帶尖峰,又想起小時候在寺廟裡的十殿閻王的壁畫中所見的尖刀山。假若天空中掉下一個巨人來,掉在這些尖峰上,一定會穿胸破肚,鮮血淋漓,同十殿閻王中所繪的一樣。這種想象,使我漸漸厭惡桂林的山。這些時候聽到“桂林山水甲天下”這句盛譽,我的感想與前大異:我覺得桂林的特色是“奇”,卻不能稱“甲”,因為“甲”有盡善盡美的意思,是總平均分數。桂林的山在天下的風景中,決不是盡善盡美。其總平均分數決不是“甲”。世人往往把“美”與“奇”兩字混在一起,攪不清楚,其實奇是罕有少見,不一定美。美是具足圓滿,不一定奇。三頭六臂的人,可謂奇矣,但是談不到美。天真爛漫的小孩,可為美矣,但是並不稀奇。桂林的山,奇而不美,正同三頭六臂的人一樣。我是愛畫的人,我到桂林,人都說“得其所哉”,意思是桂林山水甲天下,可以入我的畫。這使我想起了許多可笑的事:有一次有人報告我:“你的好畫材來了,那邊有一個人,身長不滿三尺,而須長有三四寸。”我跑去一看,原來是做戲法的人帶來的一個侏儒。這男子身體不過同桌子面高,而頭部是個老人。對這殘廢者,我只覺得驚駭、憐憫與同情,哪有心情欣賞他的“奇”,更談不到美與畫了。又有一次到野外寫生,遇見一個相識的人,他自言熟悉當地風物,好意引導我去探尋美景,他說:“最美的風景在那邊,你跟我來!”我跟了他跋山涉水,走得十分疲勞,好容易走到了他的目的地。原來有一株老樹,不知遭了什麼劫,本身橫臥在地,而枝葉依舊欣欣向上。我率直地說:“這難看死了!我不要畫。”其人大為掃興,我倒覺得可惜。可惜的是他引導我來此時,一路上有不少平凡而美麗的風景,我不曾寫得。而他所謂美,其實是奇。美其所美,非吾所謂美也。這樣的事,我所經歷的不少。桂林的山,便是其中之一。

  篆文的山字,是三個近乎三角形的東西。古人造象形字煞費苦心,以最簡單的筆劃,表出最重要的特點。象女字、手字、木字、草字、鳥字、馬字、山字、水字等,每一個字是一幅速寫畫。而山因為望去形似平面,故造出的象形字的模樣,尤為簡明。從這字上,可知模範的山,是近於三角形的,不是石筍形的;可知桂林的山,不是模範的山,只是山之一種——奇特的山。古語說:“仁者樂山,智者樂水”,則又可知周圍山水對於人的性格很有影響。桂林的奇特的山,給廣西人一種奇特的性格,勇往直前,百折不撓,而且短刀直入,率直痛快。廣西省政治辦得好,有模範省之稱,正是環境的影響;廣西產武人,多軍人,也是拔地而起的山的影響。但是講到風景的美,則廣西還是不參加為是。

  “桂林山水甲天下”,本來沒有說“美甲天下”。不過講到山水,最容易注目其美,因此使桂林受不了這句盛譽。若改為“桂林山水天下奇”,則庶幾近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