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寫母親的散文三篇
母親的愛護,許多細微曲折處是說不完、也無法全捕捉到的。下面是小編精心為您整理的名人寫母親的散文,希望您喜歡!
名人寫母親的散文一:母親的訊息
昨天,鄉下的母親來電話說東京這裡怕是用不著棉外褂了,讓送回鄉下去。正趕上管電話的妻子出門了,是大女兒接了電話轉告給我的。
“什麼棉外褂?”女兒問。
大女兒和幾個妹妹不同,她是在鄉下而不是在東京的醫院出生的。許是母親抱著帶大的緣故,母親的一口家鄉話大體都能聽懂。但有時也會遇上不懂的詞,就給難住了。母親說的“棉外褂”就是厚厚地絮了很多棉花、不帶翻領的棉襖。每年到了秋季,母親都親手做好,寄到東京來。
即使在盛夏我工作的時候,光穿貼身汗衫,外面不加和服就感到不踏實。母親做的就是套在工作時穿的和服外面的棉外褂。
母親六月一到就滿80歲了,但依然自己做針線活兒。雖然不能像從前一樣做夾衣跟和服短褂了,但像家常外褂和小孩的夏衣之類,不要別人幫助還是能做的。連穿針引線也都是自己來。一次紉不上,便把老花鏡架在鼻樑上紉它幾回。即使我回鄉坐在她身邊,也從來不叫我幫她紉。我看不過去,說:“來,我給您紉!”母親就顯出難為情的樣子,呵呵地笑著說:“真的,這陣子,眼睛不中用啦。”
由於母親的眼力不好,做成一件棉外褂需要很長時間。入夏一個月後的盂蘭盆節①全家回
鄉,差不多該返回東京的時候,母親就像忽然想起似的,從什麼地方找出我的棉外褂,開始拆洗重做。
“不絮那麼多棉花也成啊,東京沒有這兒冷。”
我每次都這麼說過之後才回來,可是到了11月開啟母親寄來的快件郵包一看,同往年一樣,棉花絮得鼓鼓囊囊。
記得小時候,母親坐在居室草蓆上鋪開棉被或棉袍絮棉花。我望著輕柔的棉絮飄落在母親的雙肩上,我想,多像棉花雨啊!而此時,想必母親如同昔日一樣正在為我絮棉外褂。眼下鄉間已是下霜季節,母親感到後背涼嗖嗖的,所以才不知不覺把外褂的兩肩絮厚的吧。
不管怎麼說,母親做好這件外褂不容易,我就穿著它過上一冬。其實即使不穿棉外褂,這四五年來我已胖得發蠢,再套上它,自然就更顯得圓軲輪墩的了。這副打扮實在見不得人,不過在家裡還倒沒有什麼妨礙。
也許我是在被爐②旁長大的,對暖氣或火爐之類總覺得難以適應。整個房間暖起來就頭暈發睏。因此,至今入冬後也還是隻生被爐。可是即便是東京,深冬的黎明時分,外面的寒氣也會侵襲雙肩和後背。在這種時候,有這件棉外褂可就得濟了。穿上母親做的棉外褂,無論多麼凍***我的家鄉這麼形容刺骨的寒冷***的夜晚,兩肩和後背都不會覺得寒冷。伏在被爐上打個盹兒也好,和衣睡一覺也好,都不會感冒。夜裡穿它出來,還能頂件短大衣。
棉外褂的布料大部分是母親穿舊的和服。母親已年近80,那些和服大體上花色都嫩了些,不過想穿還是可以穿的。母親把這些和服拆開給我做棉外褂。一旦做好,就用包裹寄來。包裹裡肯定會有封信,上面像記錄似的寫著這是用何時穿過的和服翻改的,曾穿著它到什麼地方去過之類的話,末尾還註上一筆:“還是挺不壞的東西呢。”
看上去料子誠然是上等貨。無奈已經很舊了,加上我毫不吝惜地當工作服穿,每到開春,袖口和下襬就都磨破了;腋窩的裡子綻了線;衣襟磨得油光;棉花打成了細小的球兒從後背和肩頭冒了出來。
每到春天,我都想:這東西的壽命該結束了,便送回鄉下去。可到了秋天,母親又翻改好寄來,乾淨利落,煥然一新。同以往一樣,棉花絮得滿滿當當。
我問同母親通了電話的大女兒:
“別的,還說了些什麼?”
“奶奶在電話裡說:‘這回你們又蒙我呀,我可難過了。’”大女兒告訴我母親是這麼說的,“聲音可沒勁兒呢,奶奶好像不大行了。”我聽後笑了笑,搖搖頭說:“不過,那是沒辦法的事呵。”
聽我這麼說,大女兒也搖搖頭:“是呵,沒辦法呀。”
母親近來身心不佳。她長期以來一直是病魔纏身,心臟不大好,輕微的心絞痛時常發作。直到四五年前,一收到邀請她來的信,還能立刻乘上十來個小時的長途火車來到東京。而今連這也做不到了。
看上去,母親並不顯得比從前弱多少。聽說從前當問醫生去東京住幾天是否可以時,醫生會立即回答說“請去吧”,還總是按在東京住的天數給她藥。而最近,卻同情地說:“怕是太勉強了。”還說,想去的話去也成,但對後果可負不了責任。母親本來覺得沒啥了不起,但對於長途旅行的結果當然自己也沒個準譜。生怕給周圍的人帶來麻煩,便只在鄉下家中轉悠了。
大女兒降生時,母親67歲。母親說,我在這孩子上小學前不死;孩子上了小學,又說小學畢業前不死。實際上母親都如願以償了,如今大女兒小學畢了業。母親也許是感到了疲憊和衰弱,這回沒說等到中學畢業,只說想看看大女兒去參加中學的開學典禮。
“無論如何也要來的話,就請來吧。”我們這樣給母親回了信,當時決定由妻子去鄉下迎接。然而,沒想到今年初春的寒氣在母親身上引起了反應;加上三月過半,住在新縣小千谷的一個叔父突然去世的訊息,又是一次衝擊。
這個叔父是慶應義塾大學畢業的醫生,年僅66歲就患心肌梗塞突然故去。叔父搬到小千谷之前,曾在橫濱的鶴見區住過很久,我的哥哥和姐姐們受到過他不少照顧。今年秋天,我本打算一步步踏著匆匆為自己結束生涯的哥哥和姐姐們①的足跡,寫一本長篇小說來記載我一家不祥血統的歷史,所以有很多情況要問這位叔父。當我從小千谷的堂妹那裡得知叔父病故的訊息時,便感到茫然了。
“噢,告訴您一個不幸的訊息,……您是坐在椅子上吧?”我用電話告訴母親。閒談了一會之後,又叮問了一下,才傳達了叔父的訃告。
母親發出了低低的悲聲,但又出乎意料地用沉著冷靜的聲音告訴我弔唁時要注意的事情,並託我給叔母和堂妹帶個口信。接著是一陣沉默。當我又開口講話時,母親說,聽筒正緊緊地貼著耳朵,說話別那麼大嗓門。然後又突然講起了年輕時的一件往事。
這是件沒什麼意思的往事:叔父健在時,母親每次到東京,叔父都請她吃冰激凌。有一回因為太涼,吃不慣,母親不住地咳嗽起來。
“阿吉***叔父叫吉平***還老笑話我吃冰激凌咳嗽是山巴郎哪。”
像唱歌似的母親的聲音漸漸微弱了,突然又傳來放下話筒的聲音。
“山巴郎”大概就是山巴佬吧。我們家鄉是這樣稱呼山裡人的。
從那以後,母親完全喪失了精神,看樣子實在無法到東京來了。於是,我決定春假期間全家一起回鄉下去看她。當車票已買好,也通知了回家的日期,就在出發前兩天,二女兒突然發高燒病倒了。
為此,回鄉的事只好作罷。母親說我們騙她,指的就是這件事。本想這回把穿破了的棉外褂隨身帶回去,可現在卻依然放在身邊。恐怕母親是在一怒之下,才叫趕快寄回去的。
母親做針線活兒時總愛在嘴裡含上末茶糖,我買了一袋放進棉外褂裡。我一面打包,一面想:即使這樣,近些日子也要回趟家。
名人寫母親的散文二:母親的回憶
母親,在你的腹腔深處,我的眼晴、嘴和雙手無聲無息地生長。你用自己那豐富的血液滋潤我,像溪流澆灌風信子那藏在地下的根。我的感觀都是你的,並且憑藉著這種從你們肌體上借來的東西在世界上流浪。大地所有的光輝——照射在我身上和交織在我心中的——都會把你讚頌。
母親,在你的雙膝上,我就像濃密枝頭上的一顆果實,業已長大。你的雙膝依然保留著我的體態,另一個兒子的到來,也沒有讓你將它抹去。你多麼習慣搖晃我呀!當我在那數不清的道路上奔走時,你留在那兒,留在家的門廊裡,似乎為感覺不到我的重量而憂傷。在《首席樂師》流傳的近百首歌曲中,沒有一種旋律會比你的搖椅的旋律更柔和的呀!母親,我心中那些愉快的事情總是與你的手臂和雙膝聯在一起。
而你一邊擺晃著一邊唱歇,那些歌詞不過是一些俏皮話,一種為了表示你的溺愛的語言。
在這些歌謠裡,你為我唱到大地上的那些事物的名稱:山,果實,村莊,田野上的動物。彷彿是為了讓你的女兒在世界上定居,彷彿是向我列數家庭裡的那些東西,多麼奇特的家庭呀!在這個家庭裡,人們已經接納了我。
就這樣,我漸漸熟悉了你那既嚴峻又溫柔的世界:那些***造物主的***創造物的意味深長的名字,沒有一個不是從你那裡學來的。在你把那些美麗的名字教給我之後,老師們只有使用的份兒了。
母親,你漸漸走近我,可以去採摘那些善意的東西而不至於傷害我:菜園裡的一株薄荷,一塊彩色的石子,而我就是在這些東西身上感受了***造物主的***那些創造物的情誼。你有時給我做、有時給我買一些玩具:一個眼晴像我的一樣大的洋娃娃,一個很容易拆掉的小房子……不過那些沒有生命的玩具,我根本就不喜歡。你不會忘記,對於我來說,最完美的東西是你的身體。
我戲弄你的頭髮,就像是戲弄光滑的水絲;撫弄你那圓圓的下巴、你的手指,我把你的手指辮起又拆開。對於你的女兒來說,你俯下的面孔就是這個世界的全部風景。我好奇地注視你那頻頻眨動的眼睛和你那綠色瞳孔裡閃爍著的變幻的目光。母親,在你不高興的時候,經常出現在你臉上的表情是那麼怪!
的確,我的整個世界就是你的臉龐、你的雙頰,宛似蜜顏色的山崗,痛苦在你嘴角刻下的紋路,就像兩道溫柔的小山谷。注視著你的頭,我便記住了那許多形態:在你的睫毛上,看到小草在顫抖,在你的脖子上,看到植物的根莖,當你向我彎下脖子時,便會皺出一道充滿柔情的糟痕。
而當我學會牽著你的手走路時,緊貼著你,就像是你裙子上的一條擺動的裙皺,我們一起去熟悉的谷地。
父親總是非常希望帶我們去走路或爬山。
我們更是你的兒女,我們繼續廝纏著你,就像苦巴杏仁被密實的杏核包裹著一樣。我們最喜歡的天空,不是閃爍著亮晶晶寒星的天空,而是另一個閃爍著你的眼睛的天空。它擱得那麼近,近得可以親吻它的淚珠。
父親陷入了生命那冒險的狂熱,我們對他白天所做的事情一無所知。我們只看見,傍晚,他回來了,經常在桌子上放下一堆水果。看見他交給你放在家裡的衣櫃裡的那些麻布和法蘭絨,你用這些為我們做衣服。然而,剝開果皮喂到孩子的嘴裡並在那炎熱的中午榨出果汁的,都是你呀,母親。畫出一個個小圖案,再根據這些圖案把麻布和法蘭絨裁開,做成孩子那怕冷的身體穿上正合身的。鬆軟的衣服的,也是你呀,溫情的母親,最親愛的母親。
孩子已學會了走路,同樣也會說那像彩色玻璃球一樣的多種多樣的話了。在交談中間,你對他們加上的那一句輕輕的祈禱,從此便永遠留在了他們的身邊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天。這句祈禱像寬葉香蒲一樣質樸。當人們在這個世界上需要溫柔而透明的生活的時候,我們就用如此簡單的祈禱乞求,乞求每天的麵包,說人們都是我們的兄弟,也讚美上帝那頑強的意志。
你以這種方式為我們展示了一幅充滿形態和色彩的油畫般的大地,同樣也讓我們認識了隱匿起來的上帝。
母親,我是一個憂鬱的女孩,又是一個孤僻的女孩,就像是那些白天藏起來的蟋蟀,又像是酷愛陽光的綠蜥蜴。你為你的女兒不能像別的女孩一樣玩耍而難受,當你在家裡的葡葡架下找到我,看到我正在與彎曲的葡葡藤和一棵像一個漂亮的男孩子一樣挺拔而清秀的苦巴杏樹交談時,你常常說我發燒了。
此時此刻,倘使你在我的身邊,就會把手放在我的額頭上,像那時一樣對我說:”孩子,你發燒了。”
母親,在你之後的所有的人,在教你教給他們的東西時,他們都要用許多話才能說明你用極少的話就能說明白的事情。他們讓我聽得厭倦,也讓我對聽“講故事”索然無味。你在我身上進行的教育,像親暱的蠟燭的光輝一樣。你不用強迫的態度去講,也不是那樣匆忙,而是對自己的女兒傾訴。你從不要求自己的女兒安安靜靜規規矩矩地坐在硬板凳上。我一邊聽你說話一邊玩你的薄紗衫或者衣袖上的珠貝殼扣。母親,這是我所熟悉的惟一的令人愉快的學習方式。
後來,我成了一個大姑娘,再後來,我成了一個女人。我獨自行走,不再倚傍你的身體,並且知道,這種所謂的自由並不美。我的身影投射在原野上,身邊沒有你那小巧的身影,該是多麼難看而憂傷。我說話也同樣不需要你的幫助了。我還是渴望著,在我說的每一句話裡,都有你的幫助,讓我說出的話,成為我們兩個人的一個花環。
此刻,我閉著眼睛對你訴說,忘卻了自己身在何方,也無須知道自己是在如此遙遠的地方,我閉緊雙眼,以便看不到,橫亙在你我中間的那片遼闊的海洋。我和你交談,就像是摸到了你的衣衫;我微微張開雙手,我覺得你的手被我握住了。
這一點,我已對你說過:我帶著你身體的賜予,用你給的雙脣說話,用你給的雙眼去注視神奇的大地。你同樣能用我的這雙眼看見熱帶的水果——散發著甜味的菠蘿和光閃閃的橙子。你用我的眼睛欣賞這異國的山巒的是色,它們與我們那光禿禿的山巒是多麼不同啊!在那座山腳下,你養育了我。你通過我的耳朵聽到這些人的談話,你會理解他們,愛他們,當對家鄉的思念像一塊傷疤,雙眼睜開,除了墨西哥的景色,什麼也看不見的時候,你也會同樣感到痛苦。
今天,直至永遠,我都會感謝你賜予我的採擷大地之美的能力,像用雙脣吸吮一滴露珠,也同樣感激你給予我的那種痛苦的財富,這種痛苦在我的心靈深處可以承受,而不至於死去。
為了相信你在聽我說話,我就垂下眼臉,把這兒的早晨從我的身邊趕走,想像著。在你那兒,正是黃昏。而為了對你說一些其他不能用這些語言表達的東西,我漸漸地陷入了沉默……
名人寫母親的散文三:憶母親
在我們家裡,母親是至高無上的守護神。日常生活全是母親料理。三餐茶飯,四季衣裳,孩子的教養,親友的聯絡,需要多少精神!我自幼多病,常和病魔作鬥爭。能夠不斷戰勝疾病的主要原因是我有母親。如果沒有母親,很難想象我會活下來。在昆明時嚴重貧血,上紀念週站著站著就暈倒。後來索性染上肺結核休學在家。當時的治法是一天吃五個雞蛋,晒太陽半小時。母親特地把我的床安排到有陽光的地方,不論多忙,這半小時必在我身邊,一分鐘不能少。我曾由於各種原因多次發高燒,除延醫服藥外,母親費盡精神護理。用小匙喂水,用涼手巾覆在額上,有一次高燒昏迷中,覺得像是在一個狄窄的洞中穿行,擠不過去,我以為自己就要死了,一抓到母親的手,立刻知道我是在家裡,我是平安的。後來我經歷名目繁多的手術,人贈雅號“挨千刀的”。在挨千刀的過程中,也是母親,一次又一次陪我奔走醫院,醫院的人總以為是我陪母親,其實是母親陪我。我過了四十歲,還是覺得睡在母親身邊最心安。
母親的愛護,許多細微曲折處是說不完、也無法全捕捉到的。也就是有這些細微曲折才形成一個家。這人家處處都是活的,每一寸牆壁,每一寸窗簾都是活的。小學時曾以“我的家庭”為題作文,我寫出這樣的警句:“一個家,沒有母親是不行的。母親是春天,是太陽。至於有沒有父親,不很重要。”作業在開家長會時展覽,父親去看了。回來向母親描述,對自己的地位似並不在意,以後也並不努力增加自己的重要性,只顧沉浸在他的哲學世界中。
在父母那時代,先生小心做學問,太太操勞家務,使無後顧之憂,是常見的。不過父母親特別典型。他們真像一個人分成兩半,一半主做學問,一半主理家事,左右合契,毫髮無間。應該說,他們完成了上帝的願望。
母親對父親的關心真是無微不至,父親對母親的依賴也是到了極點。我們的堂姑父張岱年先生說,“馮先生做學問的條件沒有人比得上。馮先生一輩子沒有買過菜”。細想起來,在昆明鄉下時,有一陣子母親身體不好,父親帶我們去趕過街子,不過次數有限。他的生活基本上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舊時有一付對聯:“自古庖廚君子遠,從來中饋淑人宜”,放在我家正合適。母親為一家人真操碎了心,在沒有什麼東西的情況下,變著法子讓大家吃好。她向同院的外國鄰居的廚師學烤麵包,用土豆作引子,土豆發酵後力量很大,能“嘭”的一聲,頂開瓶塞,聲震屋瓦。在昆明時一次父親患斑疹傷寒,這是當時西南聯大一位校醫鄭大夫診斷出的病,治法是不吃飯,只喝流質,每小時一次,幾天後改食半流質。母親用裡脊肉和豬肝做湯,自己擀麵條,擀薄切細,下在湯裡。有人見了說,就是吃馮太太做的飯,病也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