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聖誕節的恐怖故事有哪些
聖誕節傳達出一種聖誕節精神,即耶穌作為救主降臨人間,給普世眾生帶來盼望與信心。而在聖誕節,很多人喜歡大家一起,分享一些故事,準確地說是恐怖故事。下面就是小編給大家整理的關於聖誕節的恐怖故事,希望大家喜歡。
關於聖誕節的恐怖故事***一***:聖誕節的恐怖故事
這個晚上是平安夜,喧鬧的大街上人來人往。商店門口都擺放著聖誕樹,掛滿了彩燈,也掛滿了祝福,好多大人孩子們在拍照,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快樂。
此時,李婷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一個人低頭悶悶的走著,雖然穿了紅色的大衣,應了街景,卻不是她的內心。這段時間李婷一直被一個影子糾纏著,無時無刻,就像當下,李婷一直覺得有個人在跟著他,已經跟著她走過好幾條街道了,李婷不敢往後看,也不敢停下腳步,周圍歡樂的氛圍彷彿煙霧,隨時可以飄散變成恐怖空曠的森林。
街邊有個賣花的小女孩,逢人便說:“買支花吧!”李婷走過她的身邊,她同樣說了一句:“買支花吧。”脆生生的聲音很好聽。李婷偏頭她一眼,圓圓的大眼睛微笑著望著她,小臉被凍的紅紅的,還披了一件很耀眼的紅斗篷。李婷伸手去拿她籃子裡的花,“這花多少錢?”當李婷再抬頭看小女孩的時候,她的手顫抖了,小女孩的兩隻眼睛就像兩個黑洞嵌在她蒼白的臉上,“買支花吧。”小女孩輕抬嘴角露出了非常詭異的笑容,聲音似乎來自另一個世界。李婷微張著嘴,沒有喊出聲音,好像誰掐住了她的脖子,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李婷眼睛睜得好大,玫瑰花被她緊緊的撰在手裡,玫瑰花刺刺破了她的手指,血滴了下來。“姐姐、姐姐。”小女孩慌張地搖著李婷的胳膊,李婷緩過神來,再一看小女孩,一切又恢復了正常。李婷忙拿出十塊錢塞給小女孩,頭也不回地走了,“姐姐,你的花。”小女孩的聲音很小,像被嚇著了一樣。
李婷疾步向前走著,喧鬧的人群中她仍聽出後面小女孩的叫賣聲,“買支花吧...”那聲音空洞而遙遠。那個人還是一直跟著她,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那個人都在偷偷看著。李婷知道,但她不敢回頭,她害怕,因為前幾天在一個拐彎處,李婷曾悄悄回頭一眼,那個人高高的個子,長得十分消瘦,頭髮長長的快要拖地了,全身黑色把自己裹得十分嚴實,看不清臉孔。顯然,他看到了回頭看他的李婷,他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也沒有躲開的意思。
李婷回到家裡,迅速的鎖上門,確定沒人跟進來才長吁了一口氣脫掉外套,李婷從抽屜裡翻出創可貼貼好傷口,然後整個人癱在沙發上,“一直以來,跟著自己的人是誰呢?”李婷報過警,卻沒有一點線索,他去警察局吵過,發了瘋一樣的,可是人家真的把她當瘋子。李婷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這個城市,她沒有親人,朋友們都鮮于聯絡,大家都在忙著混飯吃;男朋友遠在另外一個城市,一個星期也不會打上一個電話;緊繃的神經讓她一直以來得心應手的工作屢屢出錯,這個城市,她還能堅持多久?
“滴答、滴答......”李婷的思緒被衛生間的水滴聲打斷,李婷起身走向衛生間擰緊水龍頭,她抬頭看著鏡中的自己,“長得那麼好看,但怎麼就看著像一具屍體呢?”李婷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她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狠狠地嚇了一跳,她馬上用涼水洗了一把臉。李婷走到浴缸邊擰開水龍頭,她想洗個熱水澡,這樣能讓自己放鬆一下。不一會,整個衛生間就充滿了水汽,李婷把自己泡在熱水裡,僵硬的身體一點點柔軟了下來,李婷按下遙控器打開了衛生間內建的音樂播放器,輕柔的音樂讓李婷越來越放鬆,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在一片草原上,天邊有白雲,暖暖的陽光灑下來,遠處的綿羊咩咩的叫著,慢慢的,李婷感覺自己進入了半睡眠狀態,李婷的嘴角泛起了為微笑。突然,天邊烏雲滾滾,颳起了狂風,頃刻間大雨傾盆,李婷在草原上拼命地跑啊跑,她喊,她大聲的喊,希望有人可以幫幫她,但是除了風聲雨聲,沒有人回答她。李婷皺起了眉頭掙扎著睜開眼,發現自己原來是做了一場夢,臉上早已分不清是水還是淚。
李婷起身裹上浴袍,這時她發現浴盆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她仔細湊近水面看過去,一張女人的臉慢慢的浮出水面,表情似笑非笑,它馬上就要碰到李婷的臉了,它就要掙脫水面出來了,李婷嚇得連連倒退,後又突然衝上去拔出浴盆底部的塞子,水螺旋狀了流入下水道,女人猙獰的臉不見了,李婷不自覺地笑起來,瞬時又僵住不動了,最近她越來越對自己潛意識的想法而感到害怕,好像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自己了。李婷呆呆的看著水流完,一團頭髮堵在下水口上面,李婷把它撈起來,卻嚇得臉色鐵青,那頭髮不是她的,她是紅色的短頭髮,那一團卻是黑色的長頭髮,李婷一直是一個人住,也很少有朋友來家裡做客,這頭髮是誰的呢?李婷環視著四周,渾身發抖。
“呵呵呵,哈哈哈哈.....”衛生間的音樂播放器裡傳來一個女人的笑聲,剛開始很小,好像是由遠及近的,然後越了越大,越來越刺耳,李婷捂住耳朵,卻看見那個女人就在鏡子裡,對著李婷笑,那是一個很美麗很妖嬈的女人,長長的黑色頭髮,妝畫得很濃、很豔,那女人突然開口說話了:“李婷,你想要看清我的樣子嗎?”聲音充滿挑釁。那女人隨即用手抹花了口紅,然後用指甲一點一點撕下臉上的皮,邊撕邊發出陰森的笑聲,她的臉探出鏡子,一點點貼近李婷的臉,“這就是我,你喜歡嗎?”那女人的臉已經變得血肉模糊,李婷尖叫著昏了過去。
窗外面有煙花,那是人們在慶祝著節日。
咖啡館裡,一男一女。
“我們分手吧。”男人說。
“為什麼,我們不是一直好好的嗎?”
“我們離得太遠了,你說我們可能嗎?”
“哼哼,說吧,那女人是誰,比我漂亮嗎?”
“對不起。”男人起身走了,留下的女人用指甲把手掐出了血。
這女人正是李婷,當時她還梳著黑色的長頭髮。
醫院裡,醫生對李婷的媽媽說,“她已經很難再恢復到以前的容貌了。”病床上,還沒甦醒的李婷臉上纏著厚厚的紗布,指甲縫裡還有血絲。
關於聖誕節的恐怖故事***二***:聖誕節鬼故事
這是一座下雪的城市,又到了一年冬天,晶瑩的雪花漫天飛舞著,望之所及的地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已經非常的深了,大街上沒有幾個行人,厚重的雪使得走路變的很困難,原本乾枯的樹枝都穿上了一件雪衣,在晨光中閃閃發亮……在過幾天便是聖誕節,紅色的聖誕衣,紅色的聖誕帽,墨綠色的聖誕樹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家溫馨而美麗,每個人都希望在這一天能有一個大白鬍子的老人坐著馴鹿拉的小車,為自己實現今年的願望,穆雪也不例外,在冬天剛剛降臨的時候,她便一直期待著聖誕節的到來,每年聖誕節穆雪都能收到許多禮物,但今年不一樣,因為今年她要和自己的初戀男友張宇涵度過第一個聖誕節。穆雪早早的便買了聖誕樹,裝點上精緻的小飾品,疊好聖誕服,就等著為自己喜歡的人做上一頓豐富的佳餚……溫度越來越低,明亮的玻璃上蒙上了一層白霜,穆雪望著窗外白茫茫的世界,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幸福很快就能成為永恆。夜裡十一點,穆雪覺得眼皮沉重,仔細聆聽,閣樓上也安靜了,穆雪輕輕呢喃了一聲晚安便蓋上毛毯沉沉睡去。再次睜眼,又是新的一天,離聖誕節又近了一步,離自己永恆的幸福也近了一步。大雪覆蓋了樓底的小園,從窗邊看去,牆邊上有新翻的土堆,在雪白的世界裡顯得格外的扎眼,穆雪望著那堆土,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不一會兒,樓外傳來好友依玲的呼喊聲,催著自己去上學,穆雪邊跑著,還不忘往後看那個奇怪的土堆。依玲不免有些擔心,自從穆雪和張宇涵熟悉後,穆雪好像發生著變化,但又說不出是什麼變化。成績依然優秀,辦事效率依然那麼高,和全校皆知的壞學生張宇涵在一起對她似乎沒什麼影響。除了今天她那白皙的臉上掛著倆深深的黑眼圈外,其他一切正常。到了學校,本以為和好學生穆雪交往後的張宇涵能收斂點,沒想到今天干脆就逃了學,一直到上完最後一節課,張宇涵都沒有出現,穆雪在每個課間都給他打電話,到對方始終是無法接通的狀態。“你別擔心了,那小子逃課都逃慣了,沒準兒現在就在網咖玩著遊戲呢”。依玲在一旁安慰這不斷撥電話的穆雪。穆雪緊緊盯著手機,用顫抖的雙手撥通了張宇涵家中的電話。“宇涵?他今早一大早就上學去了,還說他今天一定不會遲到的,怎麼他沒來嗎?”問到這阿姨的聲音明顯在顫抖。穆雪安慰著阿姨,掛掉電話,便撥通了110,整個下午,穆雪的緊握電話,心裡期待著手機亮起,螢幕上出現那熟悉的號碼。最後一節課,老師黑著臉走進教室,望一眼後排空空的座位,又看一眼一直拿著手機哭泣的穆雪,長嘆一口氣:“張宇涵同學失蹤了,現在已經報警,現在班上所有同學都分散幫忙去尋找一下,一有訊息,馬上和我聯絡”。班裡幾個和他玩的好的同學,紛紛爽快回答:“老師放心,我鐵定找到那小子”。這時班長站起來,滿臉都是擔憂的神色,說到“作為班長,我也要加入尋找”。“老師,我和她一塊兒去吧。”穆雪也站了起來。“也好,兩個女生一起,也有個照應。穆雪不經意望向班長那邊,眼中漏出鄙夷的神色。這兩個人成績不相上下,關係十分尷尬,穆雪以一票之差落選了班長。
依玲面對自己的好朋友和自己的同桌,便也家入了尋找之中,三個人一起尋找,只有穆雪最瞭解張宇涵會去那裡。沿著昏暗的小巷,一路只有兩三個燈泡一閃一閃的,空氣中散發著垃圾腐爛的味道,藉著雪地反射出的光芒,三人來到了小巷深處,推門進入,網咖不大,挨著兩邊的牆壁坐滿了人,女生的人數也不亞於男生。抬頭,只見牆上是紅色的幾個大字,美麗聖誕節,那紅色彷彿在滴血一般,還在不停流動著,看著詭異又恐怖。穆雪到老闆處尋問是否看到過張宇涵,班長海瑤身旁的依玲看著牆上的紅字,不經心裡一陣發毛,直扯著海瑤的手想要離開這裡。剛想到下一家網咖去尋找,穆雪的手機突兀的想起,穆雪慌張的接起電話,傳來老師的聲音“穆雪,你們先別找了,可能出事兒了,你們先回家等訊息吧”。穆雪麻木的放下手機,對身邊的兩個人說,老師說可能出事兒了,讓我們回家等訊息。和班長海瑤到了別,依玲擔心著穆雪,便陪同她一路走到家,反正兩個人的家也相隔不遠,“穆雪,別想太多,天這麼晚了,到我家吃飯吧”。見穆雪準備關上鐵門,依玲著急的說著。“不用了,我姐一個人在家,還沒吃到那。”依玲咬著嘴脣,看著一臉憔悴的穆雪,還想在說些什麼,但穆雪已經關上大門,輕聲說了聲再見,便往裡走去。就像小時候一樣,不管發生什麼事,穆雪都把別人推的遠遠的,什麼都自己一個人承受,大家都說穆雪是一個堅強的孩子,小小年紀便沒了爸爸媽媽的關愛,還要照顧比自己大的痴呆的姐姐,現在的她一定很難過吧,自己喜歡的人突然消失不見。院中的狗一直不停的吠叫這,穆雪開啟窗看向外面,院子裡的土好像又被人翻動過,閣樓上傳來細微的響聲,穆雪關上窗,揉了揉被風吹的冰涼的臉頰,做起了晚飯,鍋裡的湯不停的翻滾,穆雪小心的品嚐了味道,舌頭被燙的有些刺疼。姐姐肯定餓壞了把,姐姐是自己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是唯一不會在離開自己的親人,穆雪只想一輩子照顧姐姐。她小心的盛好湯,又盛了碗香噴噴的白米飯,端上了閣樓。“姐姐,這是你最喜歡的排骨湯哦。”穆雪藉著微弱的燈光來到姐姐身旁,將湯放在了電腦桌上,微笑著緊緊抱著盯著螢幕一動不動的長髮女子,溫熱的眼淚滑落女生的面頰,“謝謝你,姐姐”。日曆上圈著紅色的圓圈,12月24日,聖誕夜即將到來,最浪漫的聖誕節約會,想到這,穆雪不襟高興的笑了起來。沒有人真正的理解自己,在他們眼裡,自己是模範生,成績優秀,獨立堅強。只有張宇涵看到了真實的自己。在他的眼裡沒有一絲嘲諷,看透了她的偽裝,“想哭就哭出來,模範生也是人”。一大早,擔心自己的依玲提著早餐來到樓下,今天就是12月24日了,“我可以進去嗎”?穆雪看看窗外,那突出的土堆因為一夜大雪已經不在明顯,穆雪撥出一口氣,急忙下樓打開了大門。依玲驚歎著家裡面佈置的如此漂亮,但也盛情邀請穆雪去她們家過聖誕節,穆雪回絕,今晚要和姐姐,宇涵過一個最有意義的聖誕節。“可是,張宇涵他……他已經失蹤了啊;。“不,我相信他一定會出現的”。穆雪臉上又漏出了甜蜜的微笑。
街道上洋溢著節日的喜悅,處處瀰漫著甜蜜的氣息,可學校裡卻是死氣沉沉的,寒風不停吹颳著臉頰,校長站在臺上,聲音顫抖著“我校繼張宇涵同學失蹤後,又陸續接到十幾個家長的電話,說他們的孩子昨天下午放學後到站在還沒回家”。接著便依次唸了他們的名字。依玲驚訝的發展這些人都是校園公開早戀的主。“依玲,你說宇涵他是不是死了!”依玲正要轉頭看看穆雪的表情,卻北身旁的海瑤扯住可衣袖。依玲感覺身旁的海瑤身體似乎在顫抖,帶著哭腔說“可是,不對的是我,上天為什麼要懲罰他呢?是我步願意承認和他的關係。”從初中就在一起的宇涵和海瑤,因為海瑤的膽怯,不希望公佈自己和差生的戀情。讓穆雪產生了誤會,卻又不忍拒絕她。校會散去,四周傳來小聲的哭泣,依玲看著四散開去的人群,不經意間看到了穆雪嘴角的笑容,詭異卻又那麼甜美。穆雪想著要快快回家,三個人過一個永恆的聖誕節。父親發瘋似的用刀砍向保護自己和姐姐的母親,姐姐高舉剪刀,扎向和自己提出分手的戀人。穆雪在也沒有一個幸福的聖誕節。宇涵的出現令穆雪燃起了希望,如果和宇涵在一起,自己也許就能有一個幸福的聖誕夜。用死亡換來永恆,姐姐露出美麗的笑容。父親在將刀砍向母親時,嘴裡高喊著,***把,我們一家人就能擁有永恆的快樂了,一起過一個最美的聖誕節。最後父親自殺了,因為他知道,如果在不自殺,他手中無情的刀便會砍向自己的女兒……最後一個草莓放在了蛋糕上,穆雪走上閣樓,對螢幕前的姐姐說到“姐姐,謝謝你,那些和我一樣被戀人背叛的少女也會感激你。”尖銳的剪刀刺向白皙的手腕,鮮紅的血液地在白色的聖誕衣上。慢慢滲透浸染著,穆雪倚靠在紋絲不動的長髮女子身邊,對角落裡宇涵的屍體說到“看多美的聖誕服裝,我特意為你準備的哦。”說完,還不忘甜甜的笑一下。宇涵穿上這件聖誕衣,便會和自己永遠不分開,不會在有女生把她從自己身邊搶走,不管是海瑤,還是其他任何人。外面的狗不停吠叫著,穆雪睜開疲憊的雙眼望向窗外,努力撐起身體為身旁的男孩穿上鮮紅的聖誕服,望著自己喜歡的男孩,露出美麗的笑容。“你要永遠陪在我身邊,和我過每一個幸福的聖誕節哦!”次日大早,警察迅速來到小區樓下,在牆角突起的雪堆中翻出了十幾具男孩的屍體,正是學校失蹤的那些人,警察破門而入,床上是三具屍體,緊緊的相擁在一起,女孩兒臉上還掛著甜美的微笑……
關於聖誕節的恐怖故事***三***:聖誕節的鬼故事
***一***
殷紅殷紅的床單,隱約繡著一些圖案,包住了整個床,垂下的邊角柔弱的覆在地板上。
床很平整,正中放著一個電腦鍵盤。很新的樣子,在很暗的房間裡也透著一種牙白色,或許帶夜光功能,鍵面閃著幽幽光澤。
屋子靠門口處的電腦,連線著另一個鍵盤。而那個相對陳舊了很多,雖然看出也常常擦拭,乾淨中還是有些發烏,有些鍵位大概是常常使用,摩擦掉了上面的字跡。
螢幕現在是屏保模式,幾隻熱帶魚,逍遙自得的游來蕩去;光電滑鼠內的紅燈突然閃出強光,照亮這個不大的空間,後又在瞬間黯了下去,然後再次閃亮,周而復始……
偶爾浸泡紅光的屋子顯的有些怪誕和詭異。
窗子沒有關,窗簾時時被風吹起,不多會竟移到了一端的盡頭。
窗外是輪冷月,無聲照著這棟小樓,而平日裡乾淨的白色樓漆,此刻反射出慘青慘青的顏色。
阿明呆立在浴室的鏡子前,盯著鏡中的自己。醒悟過來的時候,訕笑了一下“馬上三十歲的人了,還那麼喜歡對著鏡子發呆”隨手抓起一條毛巾,使勁擦著頭髮上的水。或許今天是妻子把洗澡水的溫度調的太低,關了龍頭就明顯感覺浴室有些涼。
阿明走到浴室門口,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穿拖鞋。搖搖頭,今天是不是太累了?然後叫了聲“小盈,把拖鞋給我拿來吧”
外邊沒有迴音,只有他自己的聲音在浴室內衝撞,有點沉悶的迴響。他以為妻子沒有聽見,提高音調又叫了兩聲。
還是沒有人應答,好像是一個人在空曠舞臺表演一般。
自己進來洗澡的時候剛剛八點半,小盈決不會睡覺。往常自己都睏倦了她還是在泡在網上,估計是又帶著耳麥和別人語聊去了。
想著就有些生氣,阿明忍不住開啟浴室的門,抄起浴袍光著腳往臥房跑。開了浴室門的瞬間,一股冷氣忍不住讓他打了個寒戰,“見鬼,剛剛九月就變成這樣冷了?”緊了緊浴袍,剛剛要邁步,客廳裡的落地鍾突然敲響了。
阿明浴室走到臥房門口,“鐺,鐺”的鐘聲整整敲了十二下。
“破鍾又走快了。早說不要她們家的老古董,非說什麼祖傳。明天還得找人修……”想著,阿明就擰開臥室的門。
隨手開啟燈,“小……”阿明突然發現屋裡沒有人,一肚子準備好的說詞全無用處。瞪著眼睛呆立了幾秒,先找出拖鞋,穿的時候竟然發現落了一些灰塵,他無奈的搖搖頭,套了件上衣,就轉身往廚房走。
奇怪,廚房也沒有人。他又來到客房的衛生間,敲敲門,“小盈,你在吧?”
一種直覺,妻子不在裡面。為了驗證自己的感覺,他拉開衛生間的門。
果然裡邊是空的,沒有人。
她出去了?是不是我洗澡時候沒有聽到?帶著疑問,慢慢的走到大門口。
大門是關著的,阿明慢慢站在門口,突然有些恐慌,沒來由的。
手放在冰涼的門把上,緩緩的開始擰動,擰的很慢。
“嘎”門把擰不動了。大門是鎖著的,沒有開過。
他的大門是定製的,只為聽說太多發生事故後被鎖屋裡出不去的悲劇。所以家裡的鎖不同:外邊上鎖和裡邊上鎖不一樣,外邊鎖住後,裡邊還可以開啟,只有裡邊鎖定,才是真正的上鎖。
阿明呆立在門口。
小盈,你在那裡?
***二***
“鐺,鐺”廳裡的鐘聲再次響起,而這次居然響了十三下。落地鍾能敲十三下嗎?阿明有些錯愕。
“阿明”一個似悲似喜聲音突然響起,嚇了他一跳。
轉頭的時候,妻子小盈就站在距離他不到三步遠的地方,看著他,手裡抱著剛剛在臥室床上的新鍵盤。
不知為什麼,突然感覺對面的妻子竟然很陌生:臉色蒼白,脣色灰暗,無生氣的面頰上偏有雙專注眼睛。
對,就是專注,在仔細的打量自己。
“你,剛剛去哪裡了?”阿明開口,聲音有些乾澀。
小盈沒有說話,開始淺笑,只是嘴笑的真摯,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是不是趁我出來後,溜進浴室了?”說出話,好像是為了打破壓抑的氣氛,又像是為解釋給自己聽。
小盈的眼睛一陣迷惘,像是恍然大悟一樣開口,“對啊,你真聰明”說著還眨了眨眼。
左眼在眨動,右眼還是使勁的看著他,配合著笑意的嘴角,阿明毛骨悚然。
小盈突然轉身,說著“為什麼不開燈啊”,然後去摸開關。
轉身摸開關的瞬間,臉龐還是向著阿明說話,脖子擰成不可思議的角度,好像是屬於兩個軀體的指使。
“啪”客廳的燈亮了。燈光下的小盈臉色不再那麼嚇人,回覆了一些往日的端莊,柔媚。
阿明使勁甩甩頭,像要甩去不安,坐上沙發。
小盈走向廚房,每天晚上阿明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小盈總會泡杯茶來,幾乎成了功課。
看著小盈的背影,阿明隨口問“幾點了”小盈頭都沒有回,“看錶啊”
剛剛要說廳裡的大鐘壞了,他抬頭就看到,落地鐘的指標指向的時間是九點十分。
阿明指著大鐘,對著端著茶杯來的小盈張口結舌,不知怎麼開口。
小盈看看鐘,又看看阿明的表情。“壞了嗎,回頭再找人修理吧”
此時此刻,阿明還能說什麼。
端起茶杯,撲鼻而來的不是往日的茶香,有種淡淡的腥氣。不由的問妻子“今天什麼茶?味道怪怪的”
小盈從坐下後,就開始低頭拍沙發上的臥枕,“要不,我給你換一杯?”聲音有些遲疑。
“算了,不喝了。我今天有點累,想早點休息”
“哦,那你先睡吧,我上一會網”
阿明要責備小盈幾句時候,想起平日裡不知說過多少次,也不見效。嚥了口吐沫,也嚥下想說的話。
“恩,別太晚”說著,阿明就往臥室走。
小盈緊緊抱著懷裡的鍵盤緊步跟上,還是垂著頭,看不清眉目,只是嘴角的兩端微微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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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脫下外衣,解開浴袍躺上床,阿明伸個懶腰,隨意的說了句“你新買的鍵盤看起來不錯”然後閉上眼睛準備入夢。
他沒有看見,妻子聽到這句話後如遭雷擊,猛的抬起頭滿臉驚恐的看著他,良久後,又慢慢的垂下眼睛,不知想些什麼。
阿明睡覺一般都很死,只要睡著了再睜開眼肯定是第二天,而今天卻總處在半睡半醒的狀態,更不舒服的是,總感覺有人在打量他。
努力睜開昏沉沉的眼睛,瞬間完全清醒——妻子就靜靜的站在床邊,對著他笑。眼睛很認真,決不是冷酷;嘴角在上翹,是笑的意味,卻不知為什麼,結合起來只有一個感覺,猙獰。
他很惱火,質問妻子“你幹什麼?大晚上不睡覺,有病啊,盯著我看!”
妻子在他睜眼後就把目光垂在地上。沒有回答他不滿的吆喝,反問了一句“明天多少號?”
“十號”阿明想都沒有想就回答。原因只有一個,他的公司,十號是發餉日。
妻子愣了一下,喃喃的說句讓他摸不著頭腦的話“這樣久了”
慢慢的,小盈在床邊蹲下,還是那樣執著的眼睛,語氣卻帶著明顯的討好,“阿明,這幾天不要上班了。陪陪我,好嗎”即使在恍惚中,阿明的心也痛了一下,沒來由的。
“恩,我還有十五天的年假呢,今天到公司後,我……”
“我已經替你請好假了”妻子打斷他。
“嗯……”迷糊的阿明隨口答應,突然又坐起來,“什麼?”
阿明沒有注意,小盈說話的時候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手,指甲全掐進掌心裡,慘白的手指好像非常貧血,甚至一滴血都沒有滲出,“我替你請假了”。
“胡鬧!”阿明拍床就要起身,卻被小盈輕輕按住。怒火中,完全沒有注意到,健壯的自己是被孱弱妻子一隻手按住的。
“我最討厭別人安排我的生活,以前就告訴你了,你怎麼這樣幹?”阿明把話吼了出來。
小盈沒有任何的爭辯,慢慢的倒在阿明的胸口“容我一次吧,明,就一次。容我吧。啊~”
阿明的口氣放緩,“我沒有說不行,只是希望你能先告訴我”撫一把妻子的頭髮,卻讓小盈突然顫動。
冷靜了自責,自己的臭脾氣嚇住妻子了。輕輕的拉起妻子,“想去旅遊嗎?我來定票”
“哪裡都不去,哪裡都不去!”小盈突然喊了起來,臉色因為著急甚至有些嫣紅,後像明白了自己的失態,補充道“我只想和你一起,在家休息幾天”
“好吧,老婆大人”阿明玩笑的敬禮,然後問“現在能准許夫君睡覺了嗎?”
小盈嫣然一笑,在關燈前,不知怎麼,阿明感覺妻子笑的無比淒冷。
黑暗中,小盈溫柔在他背上開始按摩。妻子技術無可挑剔,無論是往常還是今天,很快阿明又被睏意侵襲了。最後迷糊的念頭是:妻子今天的手很涼。
妻子睡的很沉,竟起了輕微的鼾聲。阿明被吵醒了,翻身的時候,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確認的摸了一把,是那個妻子今天一直抱著的鍵盤。苦笑,妻子喜歡上網竟然弄成這樣。想著,就伸手要把鍵盤從懷裡拿出來,卻發現睡沉了妻子竟然死死的揪著,象溺水的人抱著救命的器物。
好容易掰開手指,又摸到上邊的線被妻子拴在脖子上,打了很多死疙瘩。
無奈下,阿明只好把鍵盤往枕上推了推。繼續睡覺。
好容易再次進入迷糊狀態,就聽見了妻子的尖叫,“鍵盤,我的鍵盤”邊叫嚷邊在床上拍打尋找,很用力的拍過阿明的胸口,生疼。
阿明第一個念頭是,老天懲罰我,不讓我睡覺。
無奈起身,開啟床頭燈。看到妻子抱著枕上的鍵盤,一番潮紅迅速從頸下佔領了那慘白的臉,喘著氣,鼻頭上竟然有細細的汗珠,眼眶裡全是狂熱,嘴裡還在念著“鍵盤,鍵盤”
阿明啼笑皆非,“你用電腦用出毛病來了?睡覺還掛著鍵盤,別說是今年流行啊”
小盈象噩夢初醒,不再言語,眼睛卻閃著淚光。
窗外似乎已經黎明,厚厚的窗簾仍阻擋不了光亮的到來。
感覺無趣,阿明不再說了,看看床頭的電子錶——22:22?“靠,家裡的表都怎麼了?”他忿忿不平著。
“阿明,我不要分別。我怕”妻子突然的撲擁讓阿明莫名其妙。
今天的妻子行為很古怪,阿明擔心妻子遇到什麼不快的事情。倔強的妻子平日受了委屈,寧願自己難受也堅持沉默,總讓阿明心疼更無可奈何。
此刻,抱住自己後背的手還在微微顫抖。妻子在恐慌,為什麼呢?算了,遲些再問吧。
沒有說出什麼安慰的話,阿明只是靜靜的撫摸妻子的柔發。
他還是沒有看到,小盈的嘴角慢慢的滲出一道血跡。
***四***
家裡的冰箱塞滿的食物,甚至阿明常用的腸胃藥品都準備了很多。“為了自己這次長休,妻子定是期待並預謀很久了”阿明有些無奈,有些感動,更多是感慨。
每天,小盈並不拉開窗簾,讓屋子總在一種朦朧中。阿明從不習慣到適應這樣的光線,只間隔了短短時間,現在迷戀上這樣的感覺:和妻子於其中聽喜歡的音樂,傾談過往,相擁而舞,更多的時候僅相互偎依著,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沉默的享受相守。
偶爾時候妻子突然緊緊盯住阿明,直直的看,象變了一個人。這稍微讓他不快,後安慰自己說,平日工作忙,總是疏遠妻子。所以才有這樣執著和哀怨的眼神。
或許因為運動量少,這三天來兩個人吃的非常少,讓阿明欣喜的是,腸胃毛病好像在不知不覺中痊癒了。當他把這訊息告訴妻子的時候,妻子微笑“是嗎?那真好”蒼白的臉色帶動著笑容,楚楚動人。
黃昏迫近,暗淡的屋內沒有開燈。遠處的傢俱,牆壁上的油畫,甚至在廚房忙碌的妻子,都顯得若即若離,恍然如夢。
精緻的晚餐已擺放在桌上,兩支紅燭也點燃,卻沒有人動刀叉。妻子又在看著阿明,痴痴和不捨,還有種難以表述的絕望傷心。阿明忍了三天的話,終於在此刻開口了。
“小盈,你是不是碰到……”一隻塗抹過蔻丹的手指輕輕的封住了他的脣。“別說,什麼都別說”
阿明甩頭掙脫開手指“你怎麼了嘛?”
“沒什麼。只是覺得遇到你,很幸福”妻子的臉孔隱入燭光的暗角,看不清表情。
阿明有些著急“你到底怎麼了嘛?我們還有長長的一生,可以慢慢回顧,慢慢珍惜”
“是啊,還有一生,可以回顧,慢慢珍惜”聲音虛無飄渺的傳來,“明,別說了,吃飯吧”
“不行,沒有要求過你什麼,這次我請求你把不快說出來,我們是夫妻,要走一輩子的路。你的難過我如果不能分擔,還算什麼丈夫?出了什麼事,告訴我吧,小盈。”
一杯酒,被秀美手指平穩的舉在半空,期待交匯時清脆的鳴響。聽得這樣的話語後,微微一顫,潑灑出來一些,在潔白的桌布新增一塊褐色印記,並迅速擴大成一幅古怪的圖案。
“怕是洗不掉了呢”酒杯落寞著緩緩的降下,放在了圖案上面。
“小盈!”
“我會告訴你的,遲一些好嗎?衣服濺了些酒,我去換一身衣服”說完,妻子就往臥室走去。
一身菊黃旗袍加身,挽起頭髮,露出曲線優美的脖頸,輕輕的旋身,舞盡風花雪月。再對阿明,清笑“喜歡嗎?”
“喜歡。過去喜歡,現在喜歡,將來也喜歡。每次擁你跳舞,都想就這樣的天荒地老”
“那就來啊,讓我們天荒地老吧”聲音風情萬種,柔媚無邊。
“我先衝個澡”阿明放下酒杯,轉身往浴室走去。
妻子並沒有答話,看著阿明的背影,輕輕的捻著一縷垂下的頭髮,若有所思。
開啟的龍頭,突然冒出股子黃水,流進了毫無防備的眼睛,澀痛。阿明趕快關了龍頭,大聲咒罵著,在鏡子前用水沖洗。
“怎麼了?明,怎麼了?”闖進來的妻子,滿臉緊張。
從相識到現在,兩人從來未共浴,偶爾拿換洗的衣服也是彼此只放在門口。回頭看著突然出現的妻子,阿明不知所措的目瞪口呆。
小盈看到阿明無異,像是鬆了口氣,對著阿明的表情,誇張的拍拍胸口,笑著轉身離開。
阿明也被妻子的動作逗笑了,而就是在轉身望向鏡子的時候,笑容僵硬在臉上,瞳仁猛然縮小,象一隻受驚的貓。
——小盈還沒有完全走出去,但是鏡中看不到小盈,只有門在緩緩的關閉。
阿明猛然回頭,一隻玉手還沒有完全離開門把;再看鏡中還是空空。
門,如同自己緩緩的關上。
全身癱軟的阿明,坐在浴室的地上。
老人說——人在鏡中是看不到鬼的,只因為人鬼不途。
驚慌、恐懼、擔憂、焦慮、難過、悲哀洪水般的襲來,他不停的顫抖著。
妻子變成了鬼?到底是怎樣的可怕遭遇?莫非真的已經進入另一個世界?
越想越可怕,越想越可怕。
——難怪那晚她不見了,怎麼都找不到;
——難怪大鐘的聲音敲響都透著詭異;
——難怪屋裡森森陰氣,她總是行為古怪;
——難怪總掛著什麼夜光鍵盤,就是磷火,一定是;
——難怪她不敢開窗子,因為怕見光;
——難怪她說要我陪她,她怕;
——難怪她說不要分別,想永遠一起……
而隨即,另一種心情悄然升起。
——為什麼她的事情為什麼我一點都沒有察覺?
——為什麼明明感到妻子悲傷,我一句話都沒有安慰?
——為什麼我要在這裡自怨自艾,不馬上把歉意告訴她?
她是我的妻子。我想要相守一生人。無論她變成怎樣,我堅信我守她的心如她守我的心一樣。
雖然還是恐懼著,阿明擰開了浴室的門,走了出去。
——即使人鬼不途,我還是要告訴她,我愛她。過去愛,現在愛,將來也會愛。她的快樂,她的欣喜我曾分享;她的難過,她的不幸我也該分擔。
走出浴室,阿明的腳步已經明顯輕快了下來。
瞬間後,臉色就變了。
***尾***
還是那身旗袍,躺在客廳的搖椅上,不知哪裡的老舊的錄音機,放出的是阿明母親最喜歡的老曲子《胭脂扣》
“只盼相依……那管見盡遺憾世事……祈求在那天重遇……訴盡千般相思……人被愛留住”
妻子安靜的面容,慘淡依舊,悽豔依舊。
“小盈”發出的聲音乾澀異常,兩個簡單的發音,費勁全身力氣才微弱擠壓出來。
除了哀婉的的唱腔,沒有任何迴音。
“小——盈”顫音掩不住一種傷,有如末路窮途。
“小盈!”悔恨和不甘宣洩而出,阿明撲了過去。
“哎喲”小盈睜開迷糊的眼睛,看著緊緊抱著自己的丈夫,神情裡的驚嚇浪潮般退落,取而代之的是份若水柔情。
輕輕撫過丈夫的肩頭,“怎麼了,明”
阿明使勁搖頭,用力抱緊妻子,淚如雨下。
——剛剛才明白,有多愛她:愛的不計後果,愛的超越了一切,而可悲的是過往裡竟然不懂,更沒有珍惜!
“別哭,明”妻子拉起了他,纖纖手指撫過他的眼斂,溫柔而冰冷,如歲月無聲。
“我去給你泡杯茶”說著,妻子理理旗袍,往廚房走,俏嬌的話語傳來“旗袍愛起摺,凌亂的不好吧?”
“好看,永遠都好看”注視著妻子的背影,脫口而出。
“叮咚”門鈴響起,正在廚房往杯裡放茶葉的小盈呆立了一下。
阿明往門口走,就要開門。
“不要”小盈像是突然醒悟,趕忙往門口跑,卻在客廳絆了一下,摔倒在沙發上。
門開了,是小盈的弟弟“鋒”看都沒有看替自己開門的阿明,直奔姐姐而去。
阿明搖頭,無奈的關門,也往妻子身邊走。關門的時候,鋒回頭阿明一眼,滿眼詫異,但還是沒有對這個姐夫打招呼。
“姐,你怎麼樣?傷到沒有”鋒扶起姐姐。
小盈卻滿臉緊張焦急“你走,你走”說著就把弟弟往門口推。還是那樣悽楚,偷空看著阿明。
鋒發火了,一把推開姐姐“你以為我想來?要不是爸媽身體不好,非讓我來看看,我才不來!”好像是發現自己說話有些過分,聲音變的低沉“你是我姐姐,我不願看到你傷心,明哥……”小盈突然飛身上去,一把捂住鋒的嘴。
鋒使勁的掰開姐姐的手,焦急而憤怒的喊著“你醒醒吧,明哥已經死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小盈面如死灰。
“不用我管,嗯?”說著一把扯下小盈頸上的鍵盤。
正在被鋒的話語迷惑的阿明,突然感覺兩個人都消失了。最後入目的,是妻子頸上被拉出的一道血紅。
雖然看不到,聲音並沒有間斷:鋒的走動,小盈的尖叫和撕扯廝打。
“不關我事,嗯?爸媽說你用自己的血染紅床單,招魂成功了沒有?我來看看,你瘋完了沒有”嘶吼聲中帶著哽咽。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屋子沉默了。
隨後,壓抑的低泣漸漸響起,伴隨著痛惜之極的呼喊,“姐,別再執迷不悟了,明哥死了,再不會回來了”
“幹嗎要悟?執迷了,求到不悔就好”迷離而堅越情意,在簡單的話語裡盪開,漣漪般的擴散著。
“姐,你是個傻瓜,無可救藥的傻瓜”雖然看不到,阿明卻知道鋒現在的表情定是傷心欲絕。
“你走吧,鋒”然後是開門的聲音。
妻子抱著那個鍵盤,出現在那裡。距離阿明不到三步遠的地方,短短距離,宛如千山萬水。
“阿明”還是那似悲似喜聲音,臉色蒼白,脣色灰暗,無生氣的面頰上偏有雙專注眼睛。對,就是專注,在仔細的看著自己,象要看盡一生一世。
“我死了?”無意義的喃喃,阿明感覺一片空白。看到開啟的門,想要關上的時候,手卻從門把上穿過了。小盈蹲下身,從地上撿起一塊被撕落的大紅床單,無言的來到他身邊,輕輕的蓋上了他的右手。
“嘎巴”門被他右手一推,關上了。
呆呆的看著停放在手上的紅布,他說話了“多久了”
妻子咬著嘴脣,開了又合,合了又開,最後還是說出“二十七天”
“這麼說,我的記憶還是二十七天前的?這麼久了……”
“我試過了很多辦法,總算讓你回來了”下脣已經被咬爛了,卻還是沒有血流出。
“回來?回來啊”阿明沉默了,好像在勸服自己相信。很久後,才開口“我還有多少時間?”
“聽說……最多三天”面無表情的話語,就著眼淚滴落。砸在客廳的地板上的聲音,很輕,卻似乎帶起迴響。
“今天是最後一天嗎?”一口嘆息緩緩的吹出,“今天在鏡子中看不到你,還以為……呵,原來人看不到鬼,鬼也是看不到人。只是……能再次看到你,真好”
想通了,他展顏面對泣不成聲的妻子“願意陪我舞一曲天荒地老嗎?”使勁抹去眼淚的小盈也努力的笑了“當然,我很願意”
悠揚的旋律飄忽,阿明感覺自己越來越輕,思緒越漂越遠。
幾滴熱淚,隔空而來,繞在身邊,有點悽,有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