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動心靈的散文隨筆珍藏精選
只要你想種下美好記憶的種子,便能找到你心靈中的處女地。開墾吧,現在就開始。下面是小編給大家精選珍藏的觸動心靈的散文隨筆,供大家欣賞。
***一***
我們也驚訝了,繼而又明白了,只要心中有愛,一切都會純如天然。女作家正是因為沒有種族等級觀念,正是將“黑人”與“白人”都單純地看做“人”,才會如此自然地做著讓他人覺得不可思議的“難”事。
這是一個沒有太陽的冬日早晨,刺骨的寒氣悄悄地滲進候車人的骨髓,他們都是黑人。他們時而翹首遠方,時而抬頭望著哭喪著臉的天空。
突然,人群騷動起來,是的,車來了,一輛中巴正不緊不慢地開了過來。奇怪的是,人們仍站在原地,仍在翹首更遠的地方,他們似乎並不急於上車,似乎還在企盼著什麼。他們在等誰?難道他們還有一個夥伴沒來?
真的,遠方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個身影后,人群又一次騷動起來。身影走得很急,有時還小跑一陣,終於走近了,是個女人,白種女人。這時,人群幾乎要歡呼了。無疑,她就是黑人們共同等候的夥伴。
怎麼回事?要知道,在這個國家,白人與黑人一向是互相敵視的。是什麼力量讓他們如此親近?
原來,這是個偏僻小站,公交車每兩小時才來一趟,且這些公交車司機們都有著一種默契,有白人才停車,而偏偏這附近住的幾乎都是黑人。據說,這個白種女人是個作家,她住在前面3英里處,那兒也有一個車站。可為了讓這裡的黑人順利地坐上公交車,她每天堅持走3英里來這裡上車,風雨無阻。
黑人們幾乎是擁抱著女作家上了車。
“蘇珊,你好。”女作家腳還沒站穩,就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抬頭一看,是朋友傑。
“你怎麼在這兒上車?”傑疑惑地問。
“這個站,”女作家指了指上車的地方,“沒有白人就不停車,所以我就趕到這兒來了。”女作家說著理了理懷裡的物品。
傑驚訝地瞪著女作家,說:“就因為這些黑人?”
女作家也瞪大了眼:“怎麼,這很重要嗎?”
我們也驚訝了,繼而又明白了,只要心中有愛,一切都會純如天然。女作家正是因為沒有種族等級觀念,正是將“黑人”與“白人”都單純地看做“人”,才會如此自然地做著讓他人覺得不可思議的“難”事。
***二***
我端詳著這隻紅彤彤的蘋果——婦人傳遞給我的不只是一隻紅蘋果,而是給了我對這個世界美好的認識。一隻紅蘋果如一粒仁愛的種子,種在我心的田野上,蓬勃在我整個生命的歷程中,它增添了我對這世界的愛。她傳遞給我的不僅僅是物有所值的饋贈,而且是一枚愛別人的種子。
儘管我已在人世走過了三十幾個春秋,體驗了人間許多的詭詐和險惡,卻不曾放棄人生的至善與真情。那是因為有一隻紅蘋果,永燦我心。
1975年,只有10歲的我和舅舅回山東老家探親。火車到達天津站後,我和舅舅需要中轉另一趟到山東的列車。為了能在有限的幾分鐘內趕上這班列車,並在還有一天一夜的旅途中佔得一席座位,下車後,我便和舅舅拼命地奔跑。天空中颳著冰冷堅硬的北風,母親用姥姥從山東寄來的如雪的棉花給我縫製的棉衣,使我膨脹得如一隻狗熊。我笨拙地跟著舅舅從站臺上傾瀉到去另一列列車上的人流中。我拼命地擺動著雙腿,害怕跑在前面的舅舅把我甩掉。我的棉帽太大,常常遮住我的眼睛。那是因為我要遠行,母親不得不強令哥哥將這頂帽子從他的頭上摘下,戴在我的頭上。當我無數次地將帽子推向額頭,以便看清前面的路時,舅舅卻從我的眼前消失了。我蒙了。我停住腳步,聲嘶力竭地喊著舅舅。我的聲音幾近哀號,但是我還是沒有看到舅舅的影子。我已經從害怕變得恐懼,要知道除了和母親到過距家十幾分鍾路的合作社,這是我第一次遠行。我還沒有離開過親人,我不知道沒有親人的世界將是怎樣。我一屁股坐在站臺的水泥地上,咧開大嘴嚎啕大哭。
蒸汽機車喘著粗氣,已緩緩向前爬去。喧囂的站臺,片刻間變得寧靜,昏黃的燈光,照射著清冷的站臺。站臺上的服務員已經躲進屋子裡取暖。只有我孤單地坐在水泥地上啃著自己的手指。不知不覺中已月上中天,我又飢又渴,用貪婪的眼睛捕捉人們的影子,希望我的窘境能得到大人們的關注。等了很長時間,一箇中年婦女和一個少年朦朧的影子向我走來。我的眼前霍然一亮,興奮地喊:“阿姨!”然而,當我看清他們時,我的興奮頓時消失,我的喊聲戛然而止,因為我看到他們的樣子比我更加的窘迫、悽慘,他們是逃荒人。
在那個動盪的年代,人們一切的掙扎不過是為了吃飽。還記得在家門前玩耍時,看到揹著一隻口袋,手裡拿著一隻茶缸,衣衫襤褸,神情漠然的鄉下人,我和夥伴們便會飛快地跑回家,將自己的家門緊緊地插上,任憑逃荒人在門前怎樣地乞求,我們也不會把門開啟,更不會送給他們一點點乾糧。因為我們的大餅子也不夠吃。可想而知,那時候的糧食對一個人是多麼的重要。而眼前的逃荒婦女食不果腹,我又能指望她給我什麼來充飢呢?婦人聽到我的喊聲,還是走到我的面前。婦人因為飢寒而臉呈菜色,眼底佈滿血絲。扯著婦人衣襟的少年,骨瘦如柴,眼窩深陷,神情呆滯,小手乾癟得如雞爪。一個嬰兒還睡在婦人的懷裡。
婦人關心地問:“孩子,你怎麼了?怎麼一個人待在這裡?”我沒有回答婦人的話,而是怯生生地說:“我餓。”我確實是飢腸轆轆,我恨不得把一切能吃的東西,全部狼吞虎嚥地吞到肚子裡。我的眼睛乞求地看著她,就如他們曾經來到我家門前一樣,我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的不明事理,深怨自己不該將逃荒人拒之門外。我在心中猜測著,這個婦人會不會將自己的手伸向她裝食物的口袋裡?我看到她的一隻手,緩緩伸向搭在她胸前的那隻口袋裡。
我的眼睛飽含希望地隨著婦人的手臂移動,我深深地嚥著口水,等待著婦人的手能在我眼前呈現出一塊乾糧。然而婦人呈現在我眼前的手掌卻是空蕩蕩的。婦人看身旁的少年,無可奈何地說:“俺們也好幾餐飯沒有吃了。”我的一滴滴悲傷而無奈的眼淚也隨之滑落。“孩子莫哭。”婦人因我的眼淚而不安了,像一個母親沒有滿足孩子的要求而呈現出惶恐。她又慢慢地將手伸進自己的懷裡,她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我的眼睛,像有什麼大事難使她痛下決心。我看到她的那隻手在懷裡徘徊、摩挲,她的表情悲苦而複雜。她深情地看著自己懷裡的嬰兒,那是世界上最純美的神情,溫柔如水、脈脈含情地在母親眼中流淌。
她抬起眼睛,如做出重大決策般地如釋重負,“孩子,拿去吧。”一隻乾枯的手託著一隻紅蘋果呈現在我的眼前:這隻紅蘋果是那樣的可愛,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見到這麼美麗漂亮的蘋果。即使我在家吃飽飯後,我也不會拒絕這隻紅蘋果,更何況現在我已經飢不擇食了。我的手貪婪地伸過去。“不能把蘋果給他。”婦人身旁的少年撲過來,用雙手緊緊護著母親手中的紅蘋果,並憤怒地說:“給他,弟弟吃什麼?”母親憐愛地撫摸著男孩的頭,溫柔地說:“娃呀,給俺們飯吃的人好不好啊?”男孩乖乖地點點頭。婦人接著又說:“那俺們就將那個好心人給的蘋果送給別人,就算投桃報李,報答世上所有的好心人吧。”
婦人不再顧忌少年還有的幾分不情願,將蘋果遞過來。我手捧帶著婦人體溫的蘋果,動情地說:“謝謝你,阿姨。”婦人憔悴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孩子,不要謝俺,俺不過是在傳遞好心人的一片心,你以後能做個好心人,就算是報答俺了。”說完,婦人和那少年便走了。
謝謝你,阿姨!當我初次走出家門,你便為我拉開認知這世界美好的帷幕,使一個少年能終生感念人性的美麗。
我端詳著這隻紅彤彤的蘋果——婦人傳遞給我的不只是一隻紅蘋果,而是給了我對這個世界美好的認識。一隻紅蘋果如一粒仁愛的種子,種在我心的田野上,蓬勃在我整個生命的歷程中,它增添了我對這世界的愛。她傳遞給我的不僅僅是物有所值的饋贈,而且是又一枚愛別人的種子。
我會去愛別人,為了那曾傳遞到我手中的紅蘋果……
***三***
她笑了,是自信的笑:“只是照你說的努力堅持著,後來,許多客人都發現了我有精細的手藝。連他們也無法再排擠我了。”她瞥了旁邊一眼。
那年的一個夏日,我在商場買了一雙挺高檔的皮鞋,質量很好,款式也不錯,就是鞋跟矮些***我個子矮,喜歡穿鞋跟略高的鞋***。回家之前,我拿著它到手工市場,想找個師傅替我在鞋跟底多加一塊硬膠,並且沿鞋邊上一層暗線。拎著皮鞋的我剛到那裡,一整排的修鞋師傅都滿臉笑容地向我招手:“到我這裡來”、“我的手工好”、“我收費便宜”……
我卻走向一個沒吭一聲、手也正閒著的女子,直覺告訴我她可信且有過硬的手藝。
她開始工作後,我們聊了起來:“你的手藝真不錯呢。”
“還可以,就是不懂招攬生意,錢賺得比別人少。”
“慢慢學吧。”
“已經幹不下去了,我明天就回家,車票也買好了。”
“別急著走,下回我還想找你呢。其實只要你手藝好,支援下去生意總會好起來的。”
說到這裡手機響了,我要趕著辦點急事:“這活你慢慢幹,我7點過來取鞋。”
“你一定要過來,明天可找不到我的。”她再三叮囑。
事情辦得出乎意料的順利,我在6點就趕到手工市場,但已看不到她,連她的工具都一起失蹤了。
“她走了”、“你的新皮鞋沒啦”……其他的修鞋師傅幸災樂禍起來。
想不到向來眼光獨到的我竟然也有看錯人的一天,失去了皮鞋事小,懷疑起自己的洞察力事大。
之後好長的一段時間,我也沒有再到過那個市場,直到第二年初春才偶然經過。
“先生,先生……”一個女子向我追來,且大聲喊著。
“叫我嗎?”我停了腳步回過頭來。
“你還認得我嗎?”她氣喘吁吁地說,“過來拿回你的皮鞋吧,都放了大半年了。”
我這才想起了那件事情。
“你沒回去嗎?”我問。
“我走得了嗎?”她說,“你又沒來取皮鞋。”
“可我來過呀!”我頗愕然。說著,我們已走到她的檔口。
“那天回去收拾好東西,吃了飯,6點半就開始站在這裡等,一直到半夜也沒見你過來……”她說得有點激動。
“你就因為這留了下來?”取過皮鞋,倒是我有些歉意。
“真夠麻煩的,我每天都把它帶出來,還要用心記住你的外貌,連夢裡也見過你好幾回了。”
我們一邊說著,一邊已有幾個客人在等,我有點驚奇:“看來你的生意很不錯。”
她笑了,是自信的笑:“只是照你說的努力堅持著,後來,許多客人都發現了我有精細的手藝。連他們也無法再排擠我了。”她瞥了旁邊一眼。
穿上這雙久別的皮鞋,我覺得格外輕鬆,似乎尋回了某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