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散文式議論文推薦

  散文是文學中的精品,濃縮了文化大師精美的文字、精妙的語言和精深的思想。閱讀優秀的散文,就是欣賞一種美。下面是小編給大家推薦的經典散文式議論文,供大家欣賞。

  :從一條路認識長沙

  認識長沙,我是從認識一條路開始的。這條路,叫營盤路。

  我第一次用腳步丈量營盤路的時候,發現這條路沾染了墨色,散發著書香,在這條路上行走,需要有謙卑的態度、崇敬的胸懷。在一個陽光朗朗的上午,應一位書畫界的朋友的邀請,我走進了營盤東路的湖南省畫院。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瀏覽營盤路,第一次認真閱讀長沙。畫院的展廳設在二樓,人們魚貫而人,腳步輕緩、沉穩,在一幅幅畫前駐足,細細欣賞、品味,不時有“嘖嘖”的讚歎由衷地發自心底。我混跡其中,一言一行沒有了昔日的輕率魯莽,儼然一介斯文風雅之人,或許這是墨香的魅惑。朋友悄聲告訴我,剛從我身邊經過的頭髮銀白、精神矍鑠的老頭子叫李立,在中國書畫界,他大名鼎鼎,他是齊白石的嫡傳弟子,他經常端著一把紫砂壺,穿一身中式布裳,坐在省畫院門口的香樟樹下,和一群市民品茶、納涼、談古論今。朋友說,緊隨後面的那位是朱訓德,湖南省美術家協會主席,湖南師範大學美術學院院長、教授、博士生導師,他的作品以深厚的楚文化作底蘊,實現了現代造型意識與民族藝術風格的有機結合,作品曾轟動京城,如果不是朋友介紹,我會將這個清清瘦瘦、其貌不揚的傢伙等同我等普通市井百姓。在臨營盤路的省畫院、省國畫館、省展覽館、省人民出版社一帶走動,與你擦肩而過的可能是“家”字號的人物。在這條路上,我邂逅過李自健、朱正、王金石、周實、譚仲池等著名畫家、書法家、出版家、作家,他們不是在這裡主辦畫展、書法展,就是在這裡切磋藝術,交流學問。差不多每個月,在湖南省畫院、湖南省國畫館、湖南省展覽館都會有一些大型的、重要的書畫展覽或藝術品展覽。一條路有如此的文化品位在很多城市並不多見,奇妙的是,在這條路上,喧囂與寧靜相安無事,相得益彰。

  從這條路去長沙市一中,我經過了湖南省貢院舊址。從雍正元年算起,湖南省貢院距今有291年的歷史。據史料記載:清雍正初年之前,參加科舉考試的湖湘考生要遠赴湖北趕考。趕考的山遠水淼、艱難困苦可想而知。之後,兩湖分闈,湖南貢院始建。1905年廢科舉,貢院改為湖南省督學署和學校,貢院地址被稱為教育會坪。抗日戰爭後至解放初期,貢院原址成為了湖南省政府衙門。湖南省貢院見證了湖南省教育發展的程序,見證了湖南的一段歷史風雲。現在的貢院舊址只剩下營盤路往巡道街***處的一堵青磚老牆,老牆極具歷史滄桑感,像一個殘喘的老人畏縮在不顯眼的角落,眼神黯淡地打量著周邊日新月異的世界。

  有意思的是,晚清中興大臣左宗棠在長沙的故居與湖南省貢院舊址僅一箭之遙。他將家安在貢院附近,很可能受了孟母擇鄰而居的啟發。在湖南省貢院,左宗棠一定揮毫寫過“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之類的文章,但現實無情地擊碎了這個抱負滿懷的學子的夢想,幾次屢試不中,功名止於舉人,儘管如此,在曾國藩的力薦之下,科舉落第並沒有影響他成為湘軍名將、中興名臣,他抗擊沙俄、收復新疆的民族大義深得國人景仰。翰林院侍讀學士潘祖蔭在向咸豐帝的一道奏疏中評價左宗棠,說:“天下不可一日無湖南,湖南不可一日無左宗棠。”梁啟超說左宗棠是“五百年以來的第一偉人”。一座城市需要有自己的靈魂人物,長沙不乏這樣的靈魂人物,他們的一言一行影響著中國乃至世界。

  從湖南省貢院舊址沿營盤路東行約1華里許,長沙市一中就坐落在這裡。營盤東路和長沙市一中有一條通往清水塘的街道,街道綠樹成蔭、古色古香自不必說,但我不能不提及清水塘曾設有中國共產黨湘區委員會的祕密辦公地點。青年***、楊開慧曾居住在這裡,他們的長子毛岸英在這裡誕生,他們和何叔衡、易禮容、李立三、劉少奇等共產黨人在這裡共謀革命大計。1938年文夕大火,三日不滅,但***和楊開慧在清水塘曾經居住的二進三開磚木老屋卻逃過劫難,安然無損。今天,清水塘***故居作為革命歷史建築物就更顯珍貴。

  湖南省貢院西行不遠,有一尊一手牽著戰馬一手按著利劍的雕像,這個雕像人物就是一生以恢復中原為己任,堅決主張抗金,屢受朝中投降派排擠,寫下過許多豪邁詞篇的辛棄疾。在他擔任湖南安撫使期間,他建立的飛虎軍在此安扎營盤。營盤路也因此而得名。或許,這位豪情滿懷且一生遭受排擠的職業軍人曾在這裡一遍遍吟誦自己的慷慨之作:“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身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歲月滄桑,就在他曾安營紮寨的地方後來發生過一些歷史事件。

  咸豐二年***1852年***,太平軍攻打長沙城,湖南巡撫駱秉章、張亮基、布政使潘鐸督率清軍頑強固守,使長沙市民免受了塗炭之災,他們贏得了長沙官民的愛戴。洪秀全率領的起義軍從衡陽一路勢如破竹,卻枉顧百姓的利益,燒殺擄強已經司空見慣。這是湖南巡撫駱秉章、張亮基、布政使潘鐸督率清軍頑強固守長沙並深得長沙市民支援與擁護的直接原因。為旌表駱秉章、張亮基、潘鐸的功勳,在營盤路***今長沙市第一人民醫院***,後任湖南巡撫奏請朝廷修建了三公廟,以示對駱、張、潘三人的紀念。抗戰期間,儘管三公廟毀於戰火,但沒有從長沙民眾的心裡毀滅。

  營盤路,當真是文脈貫通之地,當真是虎踞龍盤之地,當真是鍾靈毓秀之地。

  但是,在營盤路行走,或多或少讓我有一些難以喘息的感受。對於長沙歷史與文化的回望,我只能憑豎立在遺址之上的碑文去識辨,那些見證長沙歷史與文化的建築只是碑文中的文字元號,它們遙遠得幾乎沒有了背影,只能靠史料或文字讓我們臆想。所幸的是,在營盤路兩側,還可以找到一些蒼老的街巷,還可以在滄桑之中讀到長沙的厚重。

  在營盤路行走,我在想,湘人的霸蠻勇氣、敢為人先固然可取,但是除了勇氣之外,我們是不是多一些思考,思考如何保護、經營好城市的歷史文化?

  :兩面鄒忌

  我讀中學的時候,《鄒忌諷齊王納諫》已被納入語文課本,故從中學時代起,鄒忌其人就給我留下極深的印象:不但敢於進諫,而且善於進諫。從“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於臣,皆以美於徐公”,說到“宮婦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內莫不有求於王”,從而指出“王之蔽甚矣”,讓齊威王為之稱“善”並下令:“群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過者,受上賞;上書諫寡人者,受中賞;能謗譏於市朝,聞寡人之耳者,受下賞”,致使“群臣進諫,門庭若市”。這篇短文,是從《戰國策》中節選的。鄒忌之諫也因了這篇短文,在當代廣為傳頌。這個鄒忌,真誠、睿智,十分陽光。

  同在《戰國策》中,也記載著鄒忌設局陷害田忌之事。因為嫉恨田忌戰功卓著,便與公孫閈合計派人“操十金”冒充田忌之人前去占卜,問“三戰三勝”的田忌“欲行大事”即謀王篡位是否可行,能否成功。又密使人“執”此“卜者”為人證,坐實田忌企圖謀反,使田忌百口難辯,“不能自明”。

  這個鄒忌,狹隘、下作,非常陰暗。

  兩個鄒忌很難融為一體,讀過《鄒忌諷齊王納諫》而只知鄒忌之諫的人更是難以設想,如此陰險、卑鄙之事,竟然也會是那個真誠、睿智的鄒忌之所為。百度百科評介鄒忌,在肯定其“勸說齊威王獎勵群臣吏民進諫,主張革新政治,修訂法律,選拔人才,獎勵賢臣,處罰奸吏”,讚賞鄒忌“大度、頗有君子風範”之後,也只是輕飄飄地提了一句“因擔心相位不穩而置田忌於死地”。然其因妒忌而設局陷害田忌,終究不能與“大度”以及“君子風範”相稱,也與“獎勵賢臣,處罰奸吏”之為相悖,恰恰相反,倒正是“奸吏”之所為,造成的惡果,也絕不僅僅是害了田忌。

  歷史就這樣無情地記載,並向後人展示著一個兩面鄒忌。

  兩面鄒忌與“兩面派”不同。“兩面派”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但鄒忌“諷齊王納諫”,當面與背後應該都是一致的。他既不會在群臣背後叫齊王不要納諫,也不會在齊王背後叫群臣不要進諫;兩面鄒忌也與“偽君子”有別。“偽君子”口是心非,言行不一,但鄒忌“諷齊王納諫”,嘴上說的,與他心裡想的,實際做的,均無出入。以鄒忌“諷齊王納諫”來掩飾他之設局陷害田忌固然不當,以設局陷害田忌來否定他之“諷齊王納諫”,同樣不妥。鄒忌設局害田忌之時,當的才是兩面派與偽君子,才是現在說的那種“表裡不一、言行不一,臺上臺下兩個形象,人前人後兩種表現”的兩面人,要不他也難以一時得逞。

  與兩面鄒忌相似的,起碼還有兩面李斯,他上《諫逐客書》時,何其大義凜然,他要秦王贏政廣納人才,何其理足詞勝,他因妒嫉而置韓非於死地,卻又何其齷齪、卑劣!

  人性之善惡,並存於一體,善惡博弈,此起彼落。這種博弈也叫“內心掙扎”。人性之善“起”時就有善行;人性之惡“起”時就有惡行。這種善與惡的博弈,也可以體現為事業心與名利心的較量,哪一種“心”佔上風,就會有與哪一種“心”相應的行為出現。這種兩面現象,人們通常以“人會發展變化”去詮釋,其實,也不妨從“人性”的層面去剖析。

  主張“性善”說的孟子,曾有人性的“四端”之說,叫做“惻隱之心,仁之端也;羞惡之心,義之端也;辭讓之心,禮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鄒忌“諷齊王納諫”,至少“羞惡之心”與“是非之心”是明顯的。他以“患得患失”為羞恥,方才有此大義;他能明辨“王之蔽甚”之是非,方才有此睿智。那個時候,他考慮得更多的是如何利國利民,支配他之言行的,更多的是他的事業心。他敢於向君王進諫,本身就是立德;他對齊王說的那一番千古流傳的話,本身就是立言;因為他的進諫,而使齊王稱“善”納諫,而使“群臣進諫,門庭若市”,而使齊國國力漸強,“趙、韓、魏聞之,皆朝於齊”,則更是立功———如此立德、立功、立言三者並“立”,在客觀上,也為他帶來諸多名利。

  主張“性惡”說的荀子,曾有人性的“三好”之論,叫做“好利、好妒***疾惡***、好色***聲色***”。鄒忌設局陷害田忌,就是因為“好妒”***即妒田忌之功***與“好利”***即好權位之利***,因為齊將田忌屢屢立功而擔心自己相位不保,明擺著是名利心在起著作用。至於是否“好色”,暫且不論。他行此事之時,全然失去了惻隱之心、羞惡之心、辭讓之心、是非之心,仁義禮智,一概都顧不上了。他的門客公孫閈為他打的是如意算盤:讓田忌率兵攻打魏國,“勝,則是君之謀也,君可以有功;戰不勝,田忌不進,戰而不死,曲撓而誅”。沒有想到田忌三戰三勝,鄒忌自以為加大了對他的相位之威脅,遂有設局陷害之舉。人最難看清的是自己,此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人最難戰勝的也是自己,尤其是利慾薰心之時,極易使人失去理智,喪盡天良。“旁觀者”的作用,在“當局者迷”之時也不可小覷。

  人有君子小人之分,天使魔鬼之別,並非天生而然。世碩***孔門弟子***說的“人性有善有惡”,近於孔子的“性相近”;世碩說的“舉人之善性,養而致之則善長;性惡,養而致之則惡長”,類乎孔子的“習相遠”。這種“養”和“習”,往往在人的內心掙扎善惡博弈之時體現出來,善多勝惡者,人稱君子,或曰天使;惡多勝善者,人稱小人,或曰魔鬼。

  “多勝”不等於“全勝”,故被稱為君子者,有時也可能會有小人之行;被稱為天使者,有時也可能會有魔鬼之舉,反之亦然。

  如此知人,或許會多一分客觀真實;如此知己,或許會多一分自我戒惕。

  :不抽菸者說抽菸

  喝酒,因了遺傳、沒有潛力,再練,乃至破壞性試驗,也不會有什麼長進,這個,五十而知天命,我自知;而抽菸,如果想學甚至只要不堅拒,那無疑是很快就能夠學會、不久就可以上癮的,這個,我自信。

  因為並不覺得抽菸有什麼益處,所以就一直不抽。過去不抽,現在不抽,將來更不會抽了。

  不抽,並不是迫於節約。曾經親耳聽一個熟人說,不抽菸也沒見著發財。是的,抽大煙弄得傾家蕩產、死去活來的,可以說已經不計其數、不勝列舉,以至於發生了一場***戰爭;而說抽香菸抽得日子都因此而過不下去的,倒未必能夠說出多少例子。有錢,抽貴的名牌;沒錢,抽差一點的甚至劣質的。記得小時候還見過幾分錢一包的煙,什麼“大鐵橋”、“經濟”牌,而好煙倒還計劃供應,不是隨便可以輕易買到的,所以也有人自己包捲菸。說劣質煙對身體不好,其實,貴的煙也有害身體呀。正所謂“小小一支菸,危害萬萬千”,“健康隨煙逝,病痛伴煙生”。我不抽菸,就是從二十歲算起,假如一直抽到現在,三十多年也應該有一大把錢。看到網上說河南女人為丈夫算過,24萬。一個搞推銷的發給我一個簡訊說:“抽菸的人每天抽一包價位適中的玉溪,23元×30天×12個月=8280元,如果香菸以後不再漲價,一個男人從25歲開始抽到75歲,抽50年, 8280元/年×50年=414000元,然後因為吸菸導致肺癌,再花去至少30萬的醫療費。”於是,可以買他們的保健品,說“吃上50年保健品,不僅收穫一個健康的身體,還能收穫至少500萬的財富,哪個更划算,自己算!”賬,算得頭頭是道。我雖不會輕易上鉤,但事實我也真的沒有因為不抽菸而發財。

  不抽,並不意味著不屑。老實說,我絲毫不鄙視吸菸者。追根溯源也不能夠鄙視。從大處廣而看之,抽菸可說是柴米油鹽之外的人們自我煙雲供養的一道別樣風景。男子可能多有著玩火的童心。自燧人氏鑽木取火後,大男子敬畏世界與酬謝神靈之前,都先自敬自酬,得點火焚煙,後來發明了火藥又點菸引燃鞭炮,有人甚至就是津津樂道於以點菸的方式續接燧人氏的那團文明火種,照亮別人、溫暖自己。從小處回首自家煙史,雖搬不出多少古董煙具,但也是有幾代菸民,不但我父親是老煙槍,去世的前一天晚上依然抽得蠻起勁的,而且當年我爺爺也抽菸,甚至我奶奶健在時也常常時不時的吸上幾口,不但紙菸、捲菸,還曾見抽菸末子、水煙,吧唧吧唧過把癮。老父親查出血壓高已有三十多年,醫生也曾教導要戒菸,儘管有的醫生說這話時手指上也夾著煙,或者雙脣間叼著煙。老父親也沒有真要下決心,我也不主張從年輕時就抽了煙的他真的割捨這個“愛好”,只是讓他儘量抽少一點、好一點。或許,老人家的身體裡已經適應煙進煙出,缺少了反而一下失去平衡。我且不在此列舉偉人裡抽菸的長壽者,就是我抽菸的爺爺、奶奶和父親,也都享年八十二三歲。記得剛參加工作時,我有位鄰居因偶然事件捲入一個“流氓團伙”,嚴打時被關了幾年,出來時年紀輕輕還沒有找到工作,點起香菸,深吸淺吐,明暗撲朔,整天把小房間抽得煙霧繚繞。他很可能就是藉助煙,自敬自酬,從而,自己讓自己做一刻人中神仙。所謂“舉杯消愁愁更愁”,但吞煙吐霧時光好消磨。我很理解他藉助抽菸排遣苦悶和無聊。

  不抽,並不是說就沒有抽過。這東西不是***,一碰就上癮,就被纏上脫不了身。當年在大型商業企業當董事長、總經理兼黨委書記時,不是想抽,而是“工作需要”。那時,大陸還沒有公共場所禁菸一說,談生意時,屁股指揮大腦的本位主義是理所當然的,有時為了維護、爭取各自的利益,出現一些僵局也在所難免。這時,常常發發煙調節、緩和一下氣氛,無論對方撒還是自己發,不抽往往不利於工作的推進。自己一方發煙,我不抽,起碼顯得不夠大氣;對方撒煙,我不接不抽,就不僅僅是煙的問題,而給人的感覺更是一種態度了。呵呵,抽菸此時此刻竟成了天然的行為藝術、自然的調節方式。菸酒不分家。許多不嗜煙事的男子如我,無奈和必需時,也會跟著吞一角雲吐一片霧。縷縷青煙,隨風飄至無盡處,所有不快也隨之煙消雲散。

  不抽,也常旁觀抽菸者的樂趣。這個樂趣,不是指有人見菸酒在反腐倡廉中忽略曾可被放過一馬而由不抽變抽,而是抽菸有抽菸時瀟灑的一刻,也有優雅紳士的表現,比如曾經見過人即使是煙癮要犯了,也會謙謙君子似地詢問周邊不抽菸的人是否介意自己抽菸,尤其是對女性,經過同意抽了,吐煙霧時能夠有意識地遮擋著一點。況且,這煙吧,有時的確可以縮短人際間的距離,促使兩個素不相識的人一見如故。我在市政府辦公室工作時,親眼目睹有一位祕書因領導抽菸,旋由不抽而買菸、敬菸並專心致志地陪抽、天南海北地陪聊,感情在噴雲吐霧中不斷加深,因之很快得寵冒尖、出類拔萃於一時。到省級機關後,曾聽一位抽菸的領導笑談:鬧非典時,抽菸、喝酒的不會被感染,理由是非典病菌遇到菸酒也是不能適應、無法生存的。我不懂此道,更未研究、考證,或許,不無道理。

  曾在《讀者》雜誌看到一篇文章,說記者問北京大學王瑤教授的長壽祕訣,“王先生答曰:‘祕訣有三:抽菸,喝酒,不鍛鍊身體。’”這前面的七個字,居然被與金庸黃沾倪匡並稱為“香港四大才子”、有“食神”美稱的蔡瀾堂而皇之印在《放縱的哲學》一書的封面上。不過,《***》裡則說:“還記得30多歲的時候,我多麼喜歡抽菸和喝啤酒。後來我發現,煙抽多了容易在競選演講時失聲說不出話,於是我就戒了煙。那時候醫學界還沒有把吸菸和肺癌、咽喉癌等癌症聯絡在一起。後來我對煙的味道極其反感,這也讓我自己很吃驚。”

  不抽,不只是自己個人的想法、做法。經世界衛生組織發起,已經有了“世界無煙日”,世衛組織有《菸草控制框架公約》。據說目前有超過45個國家已經通過關於圖形方式健康警示的立法,近20個國家有明確的法律規定,要求菸草包裝使用不少於煙包面積50%的圖形警示標誌,如泰國法律規定,骷髏、肺葉、陽痿等警示圖示必須佔到煙盒的一半。我們國家有《菸草專賣法》,也已有《公共場所衛生管理條例》。我任職國有大商場時,雖然菸酒櫃與黃金櫃、電視機櫃等都屬於大櫃檯,但禁菸標誌、禁菸日的規定是嚴格執行的。

  抽菸是一種習慣的培養,戒菸是改變以往的習慣。煙癮,其實是一種習慣的力量。有的人等個人、通個電話要抽菸,有的人寫作甚至如廁都要抽菸,其實已經是心煙被所困所囚。有的人以為自己的身體機能裡已經依賴煙,已經有不可或缺的癮,已經把煙癮這個病態當成了常態。

  禁菸,並非一朝一夕能夠解決的易事。何況,觀念不變,貪念不除,即使口香糖嚼得牙疼,即使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死磕禁了煙,你還能輕而易舉地禁得了現在層出不窮、無所不在、形形色色的含毒食品嗎?就是你準備一輩子在家燒飯做菜,你還能夠保證買回來的菜、米、面裡沒有農藥殘留,油、鹽、醬、醋中沒被有害物質新增?就是你親種糧、自栽菜,你還能夠確信這塊土地裡重金屬不超標、水沒有被汙染、種子無害?在一個有害物防不勝防的環境裡,一支菸的危害,似乎可以說是微乎其微的了。

  看到過一段文字記載,說哲學家叔本華常常坐在書房裡,銜一隻五尺來長、一端觸地、大喇叭般的菸斗,通常一坐幾小時。他認為這麼長的菸斗可以使煙霧在被他吸到喉管之前變得涼熱適度,從而無損健康。也曾看到一個資料說,1947年11月的第9期《菸草》雜誌,刊載過一封陳獨秀力勸胡適戒菸的信札,信文言辭懇切、循循善誘,已經戒菸成功的陳獨秀,正在極其堅決地敦促胡適戒菸:“香菸於你的病恐怕不相宜,總以戒菸為是;我從前煙癮也很大,現在已經八個月不吸了***也是因為病***,倒也沒有什麼十分困難。你長住在京中,恐怕總有許多無聊的事尋著你,可以常到西山去住。”

  現在,人們更是漸漸將吸菸與社會文明靠攏。把火柴留給生日蠟燭,而不是香菸。雖然我是地球上呼吸著的、無法躲避被動被菸害的一分子,但並不激進地主張一下就天下無煙,畢竟人間有那麼龐大的菸民群體,再說,煙這個產業鏈目前還是稅收的一個來源。抽不抽菸,各人有各人的自主選擇權,儘可悉聽尊便。不過,抽菸畢竟是雖逞鼻口冒煙嫋嫋的一時之快但有害於自己又有害於親人及其他人的不良嗜好,能不抽最好不抽,可少抽盡量少抽,禁菸規則必須遵守,倒是應該蔚然成風、變為時尚的。個人不自愛,哪來人間大愛呀!相信,隨著人類文明素質水準的不斷提高,抽菸越來越被公認為不健康的生活方式,在很久以後的將來,既不利己更不利人的菸民會越來越稀少,乃至再過很久,煙消雲散,菸民會成為一個歷史名詞。抽菸,這一道生活的舊景,會慢慢地離我們遠去,成為“老照片”,成為歷史,成為古董,成為一件在未來的人們需反覆解釋說明都難以理解搞懂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