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女生抒情散文
與其義憤填膺的,又如此其一番的口頭抒情,毋寧下一番真正的行動。下面是小編給大家帶來的,供大家欣賞。
:玉蘭花開
喜歡玉蘭。
從花季那年開始。
從她的花蕾開始。
初次相識,是在中藥鋪子裡。
不大的診室,常常是人滿為患。門前擁擠的小巷,車水馬龍。一個李姓的郎中在此行醫問診。
記得進得門來,第一眼就看到那個白髮白鬚的老人被簇擁著,神情專注,面容和善,一隻手輕輕搭在病患的手腕上,用中間三個手指,像彈琴一樣互動著起落。一時竟看得我痴呆了。似乎,纏繞多時的苦痛也頓時隨之減輕了不少。
等候的時間,似乎總是漫長。大概正處在蓬勃生長期的少年,總是閒不住的,就算生病中也還不例外。整日操勞的母親實在是太累,加上為我的病痛擔憂,難免著急上火。所以本該坐等的她,手裡捏著排隊號碼,一邊看著叫號的人,一邊眼巴巴地看著忙不停點兒的大夫。
而我,則在滿是人的屋子裡左顧右盼,東張西望。
看年齡不一,服裝各異的大人,小孩,男人,女人。看牆上懸掛的一個個紅底白字帶黃色穗邊兒的錦旗。看漆成大紅色,泛著油光,帶有好多小方鬥抽屜的中藥櫃子。也看櫃子前面那個花容月貌,著方格子棉布旗袍,始終面帶微笑,身手極為麻利的姑娘。看一個個裝有各種中藥材的小方抽屜,在她那纖細修長的手裡飛快而優雅地開開合合。
看她將左手所持的帶有金黃色明亮光澤的銅質小鐙子裡的藥材,熟練而輕巧地分別傾倒在事先準備好的土黃色草紙上。
然後,右手指著面前的方子,與一堆兒一堆兒整齊地擺放在紙上的藥材逐一核對,確認無誤,方才用雙手將四角依次疊起,左手四指在下,拇指在上按住固定好,抬頭,一揚右手,在空中劃一弧線,順手拉下一根土色的紙繩來,左繞右繞,拉緊,打結,掐斷多餘的長線,只留可以一個指頭手提的線頭在外。
回到家,開啟紙包,看著這些枝枝葉葉,花花草草,眼前還總是浮現出抓藥姑娘的影子。一邊想著,一邊看著,忍不住一個個撿起來,用手摸著,用鼻子聞著,總也不捨得把它們丟到藥鍋裡邊去。
其中有一味藥,甚是奇怪。外形如毛筆頭模樣,淡綠色,外被以細細密密的白色絨毛,可愛極了。乍看,甚是喜歡。情不自禁拿在手中把玩,愛不釋手。心裡暗想,如此可愛之物,怎麼可以入鍋和其他土頭土臉的草藥們一起悶煮呢?就算是另包共煎我也替她有點委屈。
然,儘管心裡多有不情願,但藥終歸是要治病用的,光看自然無濟於事。當把這些小可愛依依不捨地放入藥鍋,眼看著小小的白布包慢慢地隨著水溫不斷升高而上下翻滾,心中竟掠過絲絲疼痛來。
就此,與辛夷的初遇便在心裡生了根,時過境遷,星移斗轉,那種喜愛卻絲毫未減。
後來上班了,工作在醫院,自然多了和辛夷接觸的機會。案頭也常常會珍藏一些從藥房精挑細選出來的一粒粒上好的辛夷。每每晚間夜讀時,便獨自拿出來欣賞一番。
再後來,因工作調動,單位院子裡種植有幾株玉蘭。每到早春時節,乍暖還寒,在陣陣料峭的風中閃爍著清輝的枝頭,亭亭的玉蘭便自由舒展,豔而不俗地一朵一朵競相綻放。我便更是痴痴呆呆地在樹下仰望良久,不肯離去。上下班之餘也總會穿過錯落有致地生長著各種植物的園子,徑直往玉蘭而去,一個人在樹下呆上一段時間,靜默地享受著和她相處的美妙時光。
甚至只要哪裡有玉蘭,哪裡就有我痴心追隨的影子。白色的高潔,紫色的雅緻,總之那種美,總令我陶醉不已。那種喜歡,似乎已經慢慢滲透到我機體的細胞裡面,和我的生命難分難解。
而這,是否與早年我與辛夷的那次神奇邂逅有關呢?
還是,在我紅塵中凡俗的生命裡,本該就有和玉蘭的這次機緣?
偶遇辛夷,只是一個隱約的牽引,讓我從她的花蕾開始,慢慢培養和她這份至深而纏綿的痴戀?
今晨上班,路過玉蘭樹下,看到葉子間又有朵朵紫色的玉蘭,零零散散地綴在其間,正好有明亮的陽光,從葉的間隙照射過來,有些耀眼。
在樹下凝神仰望,看朵朵玉蘭,或初綻,或待放,或盛開,各自妖嬈著,嬌而不媚,鮮豔而生動地在繁茂的綠葉間抖擻著精神,張揚著韻致,散發著醇香,不由得醉在其中。
心裡,開始告別荒蕪的症狀,告別這個因連日來的緊張忙碌產生的副作用。突然的,竟有了一種似乎久違的溫暖,一點一點,慢慢湧起來。慢慢地,漲滿了整個心海。
哦!此時此刻,我想真正的幸福一定來自於心安。來自於內心的自由,歡喜,淡然。
於塵世之中,於繁事之間,於得失之內,不計較,亦不放棄。不迷途,亦不懊悔。
從容應對萬化千變,微笑走過萬水千山。清清淺淺,簡簡單單。
我的小幸福,來自玉蘭花開。
:閒一段老時光
時光舊了,歲月老了,慢慢淡然一切,喜歡閒的時光,讀舊的東西。閒書那些老時光、舊部件,磁帶、收音機、郵票……連同一些舊衣,洗下一一折疊,存放在月光下,讓那窗退色的時光,緩緩流淌在薰香過的月夜裡。洗舊老了的記憶,翻閱泛黃的書籤,詩經裡折射出,夕陽西下的一簾幸好。彩霞普照下,閒著情思,念起一段段落座的禪心,修植入眉,閒聽老歌裡的時光。
塗一筆故去的季節,走在老路上,魚書寄去,那兒許是一部老電影,臺下是清純的孩子們,品味著一罈子陳窖的舊往,回甘的飄香。如是的記憶,古樹旁記錄著一輪輪,那年那月的匆匆。青蔥的小軒窗下,走過無邪的童年,破舊的記事本上,依然密密麻麻記著,小匣子裡的祕密。而那故鄉的雲,穿過記憶的風,陳芳於某月某日,溫情脈脈地,回憶起老街、老屋……
閒來品著老舊的味道,讀過一封封書信,郵票上漫過,塵沙遮掩下的枝枝嫩芽。許些模糊的字跡,合著曲折的日月,沉睡在往事的片段中,而那閃著星辰的眼睛,幽幽的去擦拭沉寂的春衫。依舊還是往昔的故事,憶起老同學,老朋友……那種老的味道,是花老了,葉未老;是雲老了,風卻未老;當一切終老,一簇簇綠葉,依然繞過時光的頁尾,閒坐晚亭!
閒書老時光,做一次閒人,展開懷舊的翅膀,飛越字句之間,你在陳舊的詞牌中,舞擺著初見時的霓裳……青詞裡記憶著舊的一季,走在其中,還是老模樣初衷未改;還是老地方青山未老;落一句不言離散,將歲月的昨天、今天、明天,串聯成一闕。記憶的重拍,最終沉澱了昔年,可以隨即翻來,隨即的合攏。
若時光不老,定將妥善安放,若春風不老,那畫下蔥綠的四季眉彎;若夏雨不老,那回溫滋潤的愛戀情長;若秋冬不老,那去收集金黃收穫下的笑臉,珍藏霜雪傲梅下的絕世風骨,可好!若都還未老,還未離去,那聲嘆息下,會是怎樣的歡喜?
回望往昔,日子舊的,無從撿拾,隻言片語,零落在荒蕪的地界;回溫著一句錦色年華的純真,好些已去趕赴了流光異彩,去了不知的地方;回味著儲蓄了日月的書頁,揭開歲月面紗,存放在湖畔兩岸的畫卷,有些沉浮,陳飛的頁尾上塗抹著,花開荼蘼時的始終,依然留存陳芳的過往,等待讀懂的人,去拆封......
借一筆水墨,寄一段閒時光,輕拂梨花帶雨的憂傷,輕拾城南舊事的灰色。在心裡,種植一個嫋嫋的春天,於歲月,於生活,做一株白淨的小花,靜坐,存放光陰。閒暇之時,溫好一杯舊事的羹,淘的一片冰心的月牙,靜靜地繡過舊事裡的籬笆牆,一一品下,芭蕉葉上,隨心滴落的露珠,隨性而過的生活,已是甚好!
串聯往昔、今昔、明昔的分分合合,落款了最真,悉數了最美,在過往的片片落紅裡一一的留痕,梳理淚花的記憶,和那被紛擾了的領會。在一段老了的閒時光中,讓其淨白天色,閒一段,再閒一段,如蝶羽翼花蕊,嗅過四季的沉香。老樹藤蔓,舊書原卷,尋著舊去的影子,追逐老去的光陰。
如果時光真的老了,我會坐在一句老詩詞裡,讀一句,洗白一句,繡一句,閒適一句,靜靜地老在上下行裡,平仄之間。靜靜地坐在古琴絃音中,譜舊音律,唱一首老歌,在一春一夏的反覆裡,細說你我,細數曾經。
閒一段老時光,沉醉裡成香,踩著黎明的詞藻,穿行晨曦一頁彩紙,唱響潮汐聲聲,老屋,老樹,舊人,舊事,楓橋夜泊,鎖定,凝神,聽那段老聲音,迴旋往事風情,去回溫一波漣漪!
:怒放的生命
母親十月懷胎,經過艱難困苦的妊娠反應,生下一個鮮活的獨一無二的新生命。這個生命沒有多少特點,光溜溜的,除了身上有幾絲稀疏的黃毛,什麼也沒有帶來,兩手空空,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張怒吼著的嘴。
這個幼小的生命撕心裂肺般哭喊著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哇......哇......怒吼著......怒吼著。也許是恐懼,也許是不滿,也許是向世人宣佈強者的到來......
剛開始,很是調皮,很是搗蛋,為所欲為,不聽招呼,弄得虛弱的母親手忙腳亂、不知所措。無奈,母親只得用甘甜的乳汁哺乳,這是新生命來到人間嚐到的第一個甜頭。而後,面帶嬉笑,得意洋洋,很滿足的模樣。
從此,這種怒吼的模式成為常態,每當不如意時、有慾望時,就不厭其煩地使用同樣的手段,要麼無休止地哭鬧,要麼無止境地耍無賴,可伶的母親也只能採用與當初類似的方法應付著。
稍微長大點兒,更加變本加厲,上樹抓鳥、下河捉魚、入水嬉戲、與人打架......母親無奈,只得小聲教誨“這個世界很無奈,世道很複雜,生活很艱辛......”。仍舊搖頭晃腦、似懂非懂地敷衍著,一如既往地我行我素。而後,自然的力量給了點顏色看看,使之從樹上摔下來,讓蛇冷漠地嚇唬,泥巴使之滑到......經過一系列的教訓,膽稍微怯了點兒,有所收斂,不再那麼放肆。
後來,稍微有了點兒自立能力,經常與小夥伴們一起玩耍和遊戲。表現十分霸道,有點野性,有點無理,有時還面目猙獰。常常硬搶夥伴的玩具,無辜欺負同伴,經常打亂遊戲秩序,引起小夥伴們的不滿和反感,群起而攻之,孤立之。不斷怒吼,再怒吼,但無用,覺得勢單力薄。無奈,靜靜反思,只得妥協,充分自我檢討,小聲道歉,贏得夥伴們再一次接納,重新參與遊戲,很開心,很快樂。
新的學年開始,夥伴們紛紛背起書包,到學校跟老師學文識字。獨自在家裡待著,沒了玩伴,很孤獨,很寂寞。無奈,只得去上學。到了學校,同樣為所欲為,不服從老師教誨,時常違反校紀校規,不按時完成佈置的作業,破壞課堂秩序。老師給予教育,嚐到了教鞭的厲害。又一次怒吼,再怒吼,沒有任何作用。只好靜靜閉門思過,改邪歸正,認真檢討,又一次獲得老師接納。從此,好好學習,遵紀守規,聽從教誨,收穫頗多,快樂越來越多,成長越來越快,練就了許多本領。
就這樣,一年又一年,終於從學校學成歸來,從此步入社會大家庭,開始新的生活,書寫新的篇章,開創新的人生。
認為這回翅膀硬了,本事大了,能力多了,又可以無拘無束了。工作、交友、戀愛忙個不停,全都按照自己的性子來,不懂規矩,不講秩序,不守規則,結果當然可想而知,一塌糊塗。工作任務沒有按規定完成,受到領導批評;交朋友自私自利,沒有兌現承諾,被朋友斷交;沒有責任心,沒有經濟基礎,人品差,被戀人拋棄。到頭來弄得遍體鱗傷,四面楚歌。再次怒吼,再怒吼,什麼作用也沒起,什麼也沒有變好,局面還是一片糟糕。只好又一次好好反思,想到了有的人違法犯罪被抓判刑;有的人不好好工作被開除,生活窮困潦倒;有的人唯利是圖、自私自利成為孤家寡人;有的人缺少修養、能力不足,終生落單。為了尊嚴,為了生存,為了幸福,從現在做起,好好做人,好好做事,不斷提升能力和素質。通過一段時間的真心實意付出和努力,局面有所改觀。在單位重新獲得地位和威望,真心朋友也漸漸多了,戀愛之花開始綻放,一切順其自然,順風順水,前途一片光明,工作開心,朋友熱情,愛情甜蜜。
就這樣得心應手地過了幾十年,各方面收穫頗豐,成績斐然。可是,歲月不饒人,觀念漸漸落後,思想逐漸落伍,工作不夠創新,體力有所不支,組織要求退休回家。又一次傷感地離開大舞臺,心中充滿絕望。無奈,再次怒吼,再怒吼,結果沒有絲毫響動,沒人理會,一切只是一廂情願而已。只好回家呆坐著,默默反思著。想來想去,發現單位不因自己離開而關門大吉,社會不因自己離開而不運轉。世界真的很大,多一個人,少一個人甚至少一群人都無所謂。本來只是個體需要社會,社會可以不需要你一個。
從此,下定決心調整一下心態,一切都認了吧,為了餘生,為了開心快樂,自己主動找點事兒做做,自尋開心,充實自己的生活,豐富自己的生命。再次打起精神,新的篇章開始書寫——種花遛鳥、旅遊觀光、寫作繪畫、閒談聊天......每天樂此不疲,忙忙碌碌,開心幸福,沿著快樂的目標不斷前進,不亦樂乎!
在老伴和兒孫的陪伴下,如此祥和而舒心地過了多年。突然有一天,一貫硬朗的身體感覺不適,很痛苦的模樣。兒孫們見情況不妙,趕緊送往醫院。醫生們忙個不停,時而會診,時而打滴,時而喂藥,幾個回合下來,沒有好轉,病情反而惡化,醫術無力迴天。只好默默地在心中怒吼,再怒吼,一切都於事無補。一天夜裡,悄悄地無奈地離開這個世界,拼其一生打拼來的財富和榮譽什麼都沒有帶走,兩手空空地永遠走了!
半年後,只見山上的墳頭雜草隨風輕輕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