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飛機承載的傷感童年回憶散文

　　編者按：童年的紙飛機裡承載著憂傷，下面我們來看看作者借紙飛機思念爺爺的散文吧!

　　折摺疊疊是童年的夢想，每隻寫滿心願的紙飛機都承載著憂傷，像梨花落滿心上。紙飛機在頭頂滑落，像是努力奔跑的孩子無數次的跌倒。直到時光走遠，回憶的深巷依然飛滿了紙飛機。

　　有人說，長大最殘忍的是辜負了太多想象，也有人說，成長就是戒掉了回憶的傷。我以為，長大是順著自己的想象戒掉沿途的誘惑，直到無處可逃。紙飛機承載著我最青澀的夢想，想起都會鼻塞的過往。

　　紙飛機承載了爺爺對我的寵愛。小時候總是喜歡跟在爺爺後面收集煙盒，爺爺也最喜歡拉著我的手去買菸。那時家裡不富裕，爺爺買不起包裝完整的，只能買最廉價的那種。每當我哭鬧時，爺爺就會像變魔術一樣從口袋變出一個煙盒，我便安靜的坐在爺爺腿上，一點點撕開包裝線，把煙紙壓平，然後大手握小手，一折一疊做成美麗的紙飛機。爺爺坐在搖椅上一次次把飛機拋向空中，我便追著飛行的軌跡開心的跑，把落地的飛機送回到爺爺手中，無數次起起落落，像極了人生的跌跌撞撞，那道軌跡成了我生命中最美的弧線。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漸漸告別了紙飛機的時代，爺爺也再也沒有誘惑力能讓我做他的小跟班，我甚至開始討厭那菸草的味道，不願接近爺爺身旁。姑姑每次來看他給他買的營養品，等走後，爺爺便拿到商店換回一條條廉價的煙，因為這個，姑姑罵過他很多次，他依然不改。那時我也不懂爺爺為什麼那麼愛抽菸，還給他起了個綽號叫“煙鬼”。每次給他叫煙鬼時，他都會用我讀不懂的眼神看著我，時間久了，我也習慣了。

　　爺爺去世前，爸爸打電話讓我回家。從學校到家有四個小時路程，我在大巴車上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可惜我還是錯過了見爺爺最後一面。爸爸說爺爺走的不安心，他一直強撐著等我，或許等待的時間太難熬了，他還是垂下了那蒼老的手。我握著他冰冷的雙手，僵硬的像木板。這雙手曾帶我走過無數個春夏，此刻卻像塊木板一樣，握不緊，抓不動;曾是這雙手帶我去田野抓蛐蛐，然後大手牽小手回家，也是這雙手給我折了滿園的紙飛機，看我滿頭大汗的追著跑;還是這雙手給我收集滿櫃子的紙盒，卻從來沒有告訴我。姑姑說，爺爺的一生很辛苦，奶奶走的早，他孤苦了半輩子。沒有錢買菸，就用買藥的錢來買菸，爺爺也很要強，堅特不買沒有包裝紙的煙。聽到這些，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失聲痛哭了好久。

　　我知道爺爺的苦心，他把買藥的錢來買菸，是為了給我摺紙飛機;我明白他的倔強，他把姑姑給他買的營養品換成了煙，只因我說過，我想要999只紙飛機;我更知道，後來生活條件好了，他依然會買那種廉價的煙，因為我說過，只有那種閃閃發光的紙疊的飛機才能飛的更高。太多童言無忌的話，我早已拋於腦後，爺爺卻銘記於心，多麼慚愧!

　　守靈那夜，我把滿櫃子的紙盒都折成了紙飛機，折了整整一夜。好心的弟弟找了箱子幫我數數，整整999只，這便是爺爺給予我的偉大的愛，也是他幫我留住了最初色的夢想。直到現在那些紙飛機依然安靜躺在我的衣櫃裡，保留著爺爺身上獨有的味道。

　　第一次坐飛機，望著窗外厚厚的雲層，內心無比空洞。也許我此生最大的遺感就是沒能帶爺爺坐次真飛機，他幫我折了那麼多，我卻無法滿足他小小的心願，有遺憾也有悔恨。悔恨當初為什麼偏偏鬧著要煙盒紙做飛機，如果我不要，他就不會無休止的抽菸，不抽菸，就不會因為抽菸太多得肺癌，不得病，我就一定有機會帶他坐飛機。太多的遺憾糾纏於心，成了我這輩子的痛。

　　每次想爺爺時，都會摺紙飛機，努力把它拋向天空，飛機便帶著我的想念飛向爺爺的天堂。我想爺爺一定會收到，然後守護著我。站在陽臺，春風吹起了我的發，我彷彿聽到了爺爺的笑聲，那麼慈祥，那麼溫柔。

　　有人用一段文字紀念刻骨銘心的愛情;有人用一張相片留下割捨不掉的浪漫;有人用一個名字祭奠一段歷史;我用999只紙飛機，想念我最親愛的爺爺。

　　作者|左躍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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